20、畫中境裏有迷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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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厭青劍意出鞘,一股極強的威勢便朝謝洛衡麵門逼去。這一下猶如螭蛇亮出尖牙,以最猝不及防的姿態試探獵物。

    大陣沉寂,幹涸的靈力漸漸回轉,封印多年的境界一朝洞開,柳厭青便不再是那個謝洛衡一個念頭便能輕易拿捏的虛影。

    不過,也隻是不被隨意拿捏。論勝過謝洛衡,一成把握他也沒有。

    對麵,謝洛衡執筆的手一翻,墨跡在空中迅速成印,一道符堪堪擋在身前,將威勢盡數湮滅。

    一輪試探,雙方均無破綻。

    柳厭青眉眼上挑,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謝洛衡又虛弱了很多。他再隨手一握,似乎將天地揉成了一團,然後輕飄飄朝謝洛衡擲去。

    刹那間風雲變色,風呼嘯著朝整個佛寺襲來,天空暗沉,紛揚的符紙被風掀起,遠遠看去像是給佛寺灑了一大把紙錢。

    百姓們因為突來的變故戰戰兢兢,在天地麵前隻能將身子跪的更低。

    謝洛衡眼中聚了風雨,指尖一抹玉色,竟是憑空翻出一枚玉佩。

    “不自量力。”

    說著,將玉握於掌心,靈力催動玉佩,筆下符文光亮大盛。天空響過一道驚雷,九天雷霆轟然落下,直朝柳厭青衝去。

    柳厭青對著玉佩嘖嘖稱奇:“你以前從來不用這東西。”

    說完,衣袖一甩,護城河波濤洶湧,一條水龍噴薄而出,巨大的身軀遮天蔽日。水龍直接與九重驚雷迎頭相擊,一聲震耳的巨響,天空落了一場瓢潑大雨。

    底下一幹凡人根本看不清祭台上方的動靜,他們被迫身處這一場天地造化,一邊不住地在被雨水衝刷的青磚地上磕頭一邊念叨著“神跡”。

    而祭台上,大雨卻沒能濕了兩人哪怕一片衣角。

    柳厭青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一年不如一年,居然要憑借‘道心’來壓製我。”那玉佩他再清楚不過,此玉名“道心”,是一樣神物,謝洛衡把“道心”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從來不會輕易動用。

    謝洛衡神色淡然地抬手,指間玉光大盛:“多說無益。”

    **

    世間最不可理喻的事,莫過於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要娶親。

    謝懷塵麵無表情地看著滿屋纏掛的紅綢,思索著這到底是洞房呢?還是洞房?

    他沒有瞎,這大紅的繡球,大紅的床帳,貼在牆上大紅的喜字還有那描金的大紅喜燭……這不是洞房這還能是什麽啊!

    他再瞅了瞅自己這一身大紅喜服,表情呆滯,宛若死屍。

    他謝懷塵如果沒有記錯,方才他還繃著一張臉同自家哥舉行祭典。他跟小仙童一道去了佛堂,結果那佛堂詭異得很,進去之後全身無法動彈,然後自己眼睛一閉就……站在了這個洞房裏!

    人生處處是驚嚇!

    他怎麽突然就成親了?明明連姑娘的小手都沒摸過,現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莫名其妙成了有家室的人是不是有點虧?也不知道自家娘子長得好不好看,萬一是個歪瓜裂棗他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

    想到這一點,他果斷抬腳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哎?大人,大人!您要去哪?”一個清脆的聲音攔住了他。

    謝懷塵這才發現自己旁邊站了個小姑娘,小姑娘穿著白翎衣裙,手裏捧著個酒壺,模樣嬌俏可愛。她嘟嘴委屈道:“大人,雪兒的話還沒說完呢。”

    然而謝懷塵根本不認識她,而且她這一聲“大人”更是讓謝懷塵全身一抖,“……你要說什麽?”

    名叫雪兒的小姑娘趕忙把酒壺往謝懷塵麵前一遞,“大人,這是雪兒為你們準備的合巹酒。”

    謝懷塵一聽“合巹酒”整個人臉色更差了,他還不想娶親!這是什麽地方!合巹酒是什麽鬼!

    雪兒見謝懷塵的臉刷地沉下來,嚇得吐吐舌頭:“大人不要生氣啦,過了今天就好。您看,這合巹酒是雪兒特意準備的,裏麵放了連神佛都退避三尺的奇毒,保證那人一喝就死!神魂俱滅的那種!”

    雪兒兩隻小眼睛亮閃閃地看著謝懷塵,大有邀功的意思,然而謝懷塵聽了她的話卻是被嚇傻了,聲音都有點抖:“你你……放了毒?”

    這真是個姑娘?她怎麽能這麽開心地說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話?謝懷塵心裏一陣崩潰,他好像在做一個詭異的瘋夢!

    “對啊,這不是您要求的?”雪兒對謝懷塵如此激烈的反應有些不解,小姑娘歪著頭道:“您還說要用天下最厲的毒呢!”

    謝懷塵腦袋發懵,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小姑娘,怎麽可能跟人家交代這種事?但是目前看來,這個地方本身就有古怪。

    “蠢東西?在不在?快出來跟我說句話!”謝懷塵試探著在腦袋裏喊某個蠢東西,畢竟這時候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它了。

    結果喊了半天,石沉大海,蠢東西一點聲響也沒有。

    謝懷塵心裏有了譜,看來自己是在做夢。

    他這麽認為也是有經驗根據的。按照那個蠢貨的話癆性格,哪怕是在睡覺,隻要謝懷塵有跟它說話的意思,它就能掀開被子興奮地嘮嘮嘮,一般謝懷塵不多罵它幾句它是停不下來的。

    而平時隻有一種情況蠢東西不會回應他,那就是做夢的時候。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八成是在夢裏,還是一個奇奇怪怪的夢,也不知道如果哥發現自己祭典期間偷懶睡覺會不會生氣……

    “大人,您是在……發呆嗎?”旁邊的小姑娘偷偷問道。

    謝懷塵被她打斷了思緒。他看看旁邊的小姑娘,心中恍然。既然是夢,那麽跟著情節走就是了,反正夢著夢著遲早也會醒。

    這麽一想心裏安定不少,謝懷塵問:“我有點忘了,你剛才說放毒?為什麽這酒裏要放毒?還有,我這副打扮到底是要娶哪家姑娘?”

    老實說,這個夢的前因後果他自己都還不知道!

    雪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兒十分驚訝:“啊……大人您不記得了?”

    謝懷塵略作深沉地點點頭:“突然忘了,你給我說說指不定我就想起來。”

    雪兒驚疑地看著謝懷塵,似乎被自家主人的不靠譜給震驚了。

    謝懷塵則是找了個凳子坐下,一副等著聽戲的樣子。其實他認為,既然是自己在做夢,那麽這夢裏的事應該都是他主導,這夢裏的人應該也都不會違逆他。

    果不其然,小姑娘十分聽話,認認真真地給謝懷塵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還緊張兮兮地看著謝懷塵,生怕他心情不好。

    原來今天謝懷塵的確是要娶親,而且娶的還是一個男人。聽到這個開場的時候,謝懷塵的心情就已經如脫韁的野馬,然而理智還是讓他聽了下去。

    這個男人也不是普通人,是一隻魔。此魔作惡多端,不單殺人如麻還看上了謝懷塵。於是謝懷塵表麵答應了與魔成親,暗地裏卻打算在成親當日殺掉魔物,為天下除害。

    事情就是這樣,謝懷塵聽完以後麵無表情,心如死水。

    老實說,這種八流戲本子謝懷塵在自家門口的茶館聽過不少,但他委實沒想過這八流情節會在自己身上演一遍。果然平時聽書太多,人就會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

    謝懷塵揉了揉自己僵掉的臉,“我什麽時候成親?”

    雪兒真誠地道:“一個時辰之後。”

    謝懷塵:“……”

    雪兒小心地安慰自家主人:“沒事的,您到時候與那魔物喝交杯酒自己千萬別喝,等那魔物中毒了,您就可以一劍殺了他。”

    謝懷塵捕捉到關鍵信息:“劍?”原來還有武器?

    雪兒理所當然道:“大人的劍是最厲害的,那魔物能死在您的劍下也是榮幸。”

    謝懷塵:“……”他真的不好意思告訴小姑娘他根本不會劍。

    雪兒又道:“我們也會在外麵接應大人,等喝過合巹酒,殺陣自會開啟,量那魔物也逃不出大人的殺陣。”

    謝懷塵:“……”聽起來他好像是個特別心狠手辣的人?

    就在雪兒絮絮嘮嘮給謝懷塵說著計劃裏的各種細節的當口,突然,雪兒麵色一變,貝齒咬著下唇,竟是再也不說了。謝懷塵疑惑地看著這個小姑娘,不明白她怎麽就突然安靜了。

    小姑娘裝作十分自然地給謝懷塵整整衣冠,然後極隨意地往門口瞥去一眼。隨後仿佛發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小臉露出幾分驚訝:“呀,####,您怎麽來了?”

    謝懷塵聽到“####”時腦袋懵了懵,這怎麽跟某個蠢東西一樣,說話聽不懂?

    然後他隨著雪兒的目光看向了門外。

    此時門外張燈結彩,來往仙童絡繹不絕,然而隻有一人靜默而立。此人穿著紅衣,腰間一抹白玉,喧鬧之中,隻有他一身清雅。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來到大型副本遊戲——迷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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