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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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帝都將軍府是輔國大將軍夜海英的府邸,府邸前,朱漆大門上方懸著“大將軍府”的匾額,大門兩側,立著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獅子,還有全副武裝的黑甲衛。徑直走進去,約莫兩百來步的距離,便見得一幢低矮寬闊的建築,門口緊閉,前有一塊不大的場地,周邊擺了各類兵器與一些石鎖石墩,這裏就是演武堂了。此刻正是午休之時,因而空無一人。正午越來越濃烈的熱浪肆意侵襲而來,站在烈日下的一名銀甲小將,身姿挺拔如蒼鬆,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他叫夜尹,既是夜家的家將,同時也是當朝驃騎將軍,位列三公之上,地位僅次於輔國大將軍夜海英。自入府以來已有數年,驍勇善戰,智勇雙全的他對此時的朝中種種景象深覺怪誕與凝重。此刻四下耀眼的硬鐵精鋼被灼燒著而散發出的壓抑氣息,似乎已經陷入了十麵埋伏般的困局之中。繞過演武堂,景致卻一下變了。後麵是一處池塘,將大將軍府分成了兩個分明的區域,眼見著綠樹之後隱現的園林庭院,便是後府,一座木製拱橋垮於池塘之上,成為通往後院的唯一通路。

    陽光之下,池塘的水麵反射著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蓮正在水中綻放,在綠樹倒影的映襯下,更顯得細致柔和,清爽別致。輔國大將軍夜海英站在池塘邊,閉目聆聽著流水之聲,這會令他心曠神怡。良久,擾人的暑氣似乎也知趣地四散而去,夜海英的心情回複到一汪澄明清澈的平靜之中。

    夜海英命近衛喚來夜尹,二人落座於池塘邊的涼亭內,夜海英叫近衛都退了出去,顯然他和夜尹將有要事相商。

    夜海英先說道:“最近可有司徒家的消息?”

    夜尹回道:“前幾日探子來報,司徒鍾曾多次與太師、太傅、太保三公及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尚書於五州苑內密談,但不知密談何事。”

    夜海英麵色陰沉,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三公和六部尚書若是投靠於國師司徒鍾的勢力,這相當於他掌握了整個天下的命脈。如果都是這些文官,事情倒也不難處理,可司徒鍾手中還握有護國五院的兵權!若論軍隊數量,夜海英麾下的近衛、黑甲衛、黑鯊近衛以及夜家府兵幾乎是全天下近四分之三的兵力,但自古以來都是提筆安天下,策馬定江山。

    “天帝傳來密旨,命我大將軍府暗中肅清朝中賊子,想必天帝已經尋到了些司徒鍾圖謀不軌的端倪。”夜海英說道。

    夜尹看向池塘中倒映的金色日光,說道:“如今的玄帝都倒像是這落日餘暉,隻有度過了寒冷的夜晚,才能再次見到明日初升的太陽。”

    夜海英也感歎道:“不錯,暗中肅清朝中賊子,談何容易?”

    “不如叫刑昭也一同來商議?”夜尹說道。

    夜海英有些不解的問道:“叫他作甚?雖然自他入伍以來一直對我忠心耿耿,但畢竟是司徒家舉薦而來,我依舊不能信他。”

    夜尹笑了笑,說道:“自然不能信,但未必不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啊。”

    “哦?那你有何高見?”夜海英又問道。

    夜尹思慮一番,說道:“我的眼線已將那刑昭的底細探過了,他是羅浮山九黎族的人。”

    夜海英並不吃驚,因為他早就感覺到刑昭並不簡單,於是說道:“羅浮山九黎族,雖不像天君府和迦福閣那般與天帝明爭天下,但我聽說他們也一直在蠢蠢欲動啊。”

    夜尹點點頭繼續說道:“是的,但他的目標不是我們也不是天帝,而是司徒鍾。”

    “有意思了。”夜海英笑道,“這麽說倒是可以一用了。”

    夜尹道:“三公及六部尚書不過是一群亦步亦趨之人,隻要司徒鍾倒台,他們必將作鳥獸散,隻是不知天帝為何要我們暗中肅清,不然大將軍隻需祭出祖傳擎天劍便可上監帝王,下察百官,豈不簡單許多。”

    夜海英擺擺手,說道:“天帝要我們這麽做,必有她的用意,你我隻需奉旨行事便是。”

    夜尹道:“還有一件事,金猊院首座上官衝也可成為我們的人,據說當年司徒鍾替他兒子司徒惜玉向瑞獸苑上官曼逼婚,導致瑞獸苑脫離玄帝都,那上官衝是上官曼的弟弟,應該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

    “金猊院一直是護國五院之首,不如我們就助其做大,然後靜觀上官衝與司徒鍾相鬥,隻要司徒鍾失了五院兵權,那便再無後顧之憂了。”夜海英說道。

    夜尹拱手一拜,說道:“大將軍睿智,那我這就去安排。”

    夜海英拉住夜尹的臂膀,笑道:“不急,你我不知不覺竟談了這麽久,一會兒便在我這裏吃頓便飯吧,你不是一直想嚐嚐我夜家大廚的手藝麽?”

    夜尹笑道:“早聞夜家大廚做工嫻熟,手藝精巧,猶如灶君出世,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夜海英吩咐下人通知廚房準備便飯,隨後又和夜尹寒暄起來,待到飯菜上桌後,夜尹看的目瞪口呆!侍女們陸續揭開桌上飯菜的蓋碗,有蝦丸雞湯,酒釀清蒸鴨子,胭脂鵝脯,還有一碟奶油鬆瓤卷酥,和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香稻粳米飯。

    夜海英得意的說道:“便飯而已,你且嚐嚐看。”

    夜尹此時倒不像是個驍勇善戰的將軍,更像一個餓了許久的大漢,一麵大快朵頤,一麵不住誇讚。

    這頓飯吃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夜尹滿足的說道:“多謝大將軍款待,這是我平生吃過最好吃的飯菜了,不知可否將廚師喚出讓我一見?”

    夜海英“哈哈”大笑,說道:“這有何難,來人,喚廚師上來。”

    不一會兒,廚師便來了,遠遠地一搖一擺地走過來,挪動著兩條粗短的腿,腆著一個圓圓的大肚子,真像一隻蹣跚的鴨子。近一點後,看到他的臉上肥肉顫動,一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看起來像一個慈眉善目的“彌勒佛”。臉上的肉長滿了,就往脖子下“溜”,脖子變得又粗又短。那脖子上的肉一層蓋一層,就像疊疊的浪。背上的肉也是厚厚的,一走起來還會發出“啪啪”的響聲。

    夜尹一看便知這名廚師絕非凡夫俗子,難怪能做出這般的美味佳肴!

    “這位便是我夜家的廚師了,在我府中多少年了?”夜海英問向廚師。

    廚師說道:“回大將軍的話,二十餘年了。”

    夜尹又說道:“你叫什麽?”

    廚師說道:“名字不過代號而已,我這輩子一直醉心於廚藝,早就不記得我叫什麽了,這天下人無論爭什麽都離不開吃,我便想做這天下第一的廚子,不如將軍就叫我天廚吧。”

    “哈哈哈哈!好!”夜海英笑道,“來我府中這麽久了我是極少關注廚房的事情,多少算是虧欠了你,既然你喜歡,那你就叫天廚吧。”

    夜尹越來越覺著這廚師有趣,便又問道:“為何如此喜愛廚藝?”

    天廚咧嘴一笑,說道:“食其時,百骸理,萬物以死養生,無怨無悔,既然是以物養物,總不能讓死的留下遺憾吧,這萬物之惠,莫過於口福,所以你們做威,我做福。”

    “說得好!”夜海英和夜尹一同誇獎道。

    夜海英直到今日方才發現原來府中這廚師竟有如此見識,便又說道:“重賞!從今日起天廚薪俸再加一倍!”

    天廚笑嗬嗬的拜道:“謝過大將軍了!”

    第二日清晨,夜尹便出府安排夜海英所交代的事情去了。他在天帝麵前說夜大將軍感念司徒國師舉薦刑昭之恩,特回贈五千近衛入金猊院。司徒鍾明知有詐,想拒絕,可天帝明白這是夜海英的計策,便命司徒鍾不得回絕,要妥善安排。上官衝收到這五千近衛很是欣喜,一來他與夜海英並不過節,知道就算有任何預謀也不會對自己不利;二來金猊院有了這五千近衛便可真的淩駕在其餘四院之上,所為五院之首也並不是個名號而已了;三來司徒鍾知道上官衝就是衛軒派來盯住自己的,且還教會了他了激發婆娑魔果毒性的法訣,所以明知金猊院在做大,卻也無可奈何。

    五州苑天字間內,司徒鍾和司徒惜玉共坐於此,從司徒鍾太陽穴上鼓起的青筋就能看出他非常生氣。

    “這夜海英表麵上是回贈我五千近衛,實際上是想安插他的兵力在我麾下!”司徒鍾怒道。

    司徒惜玉說道:“父親,您不是也安插了刑昭在夜海英身邊麽,這副將的職位比起那五千近衛更為好用吧?”

    司徒鍾道:“話雖如此,但夜海英身邊還有個夜尹,他才是最被器重的人!”

    司徒惜玉轉了轉手中的酒杯,說道:“近來聽聞龍洞山迦福閣有異動,想必那顏紀很快會有動作,不如您趁此機會讓天帝下令命夜大將軍前去征討,迦福閣勢力不小,這一征討,必然不是一年半年就能解決的,您隻需把那軍糧稍微控上一控,定會叫夜大將軍的軍力損失慘重,到時候他還拿什麽與您爭?”

    司徒鍾聽後,心中盤算著,若是真如此,那玄帝都的勢力基本就算瓦解了,到時候再請天君坐收漁利,自己便是大功一件,正好也能懇求天君取出那婆娑魔果。想清楚這些,司徒鍾笑著拍了拍司徒惜玉的肩膀便離開了五州苑。

    待他走後,天字間屏風後轉出一人,正是刑昭。

    司徒惜玉看向他,問道:“刑兄到底為誰效力?”

    刑昭說道:“依公子看,我是為誰效力呢?”

    司徒惜玉想了想,又道:“若事成,天帝麾下四分之三的兵力將頃刻瓦解,到時候天君府黃雀在後,我玄帝都則國運危矣,難道刑兄是天君的人?”

    刑昭笑道:“公子莫要亂講,若那天君府也不過是螳螂而已呢?”

    “哦?那誰是黃雀?”

    刑昭指著司徒惜玉繼續說道:“公子您就是那隻黃雀啊。”

    司徒惜玉愣了一下,說道:“我不明白,而且我對這天下毫無興趣。”

    刑昭笑道:“公子且聽我說,近日,夜大將軍與我密會,告知天帝已傳密旨暗中肅清朝中賊子,我不說想必公子也知道令尊是否屬於賊子吧?”

    司徒惜玉點點頭,說道:“既如此,那我也遭殃了。”

    刑昭道:“公子莫慌,正因如此我才要幫你自保啊。”

    “那這件事可令我自保?”

    刑昭繼續說道:“令尊鼓動天帝出兵,若夜大將軍折損嚴重,天帝必然降罪於令尊,而此時玄帝都的實力已經銳減,公子隻需不惜金元資助天帝重建軍隊,便可表明立場,到時候令尊倒台,您便有機會坐那國師之位啊!”

    司徒惜玉聽的似乎明白,但還有些疑問,便說道:“若天帝不信任我司徒家族,難道不會另尋他人來做國師麽?”

    刑昭笑道:“公子糊塗啊!當初天帝即位時對你司徒家許下的承諾,難道公子都不記得了麽?”

    “妙啊!”司徒惜玉猛然想到了家族內一直視如珍寶的天帝鐵卷,這是當初天帝奪得天下後,念及司徒家功勞甚重,便賜予天帝鐵卷並許下承諾,日後國師一位由司徒家世襲,若是當朝國師犯下滔天之罪,便由司徒家中另選一人繼任,總之永不虧待司徒家族。

    司徒惜玉拉起刑昭的手,說道:“多謝刑兄提點,我當報答於你。”

    刑昭推辭一番,說道:“公子不必客氣,我刑昭雖有私心,但對公子您卻絕無惡意,還望公子以後莫要懷疑我才是。”

    司徒惜玉知道刑昭這是對剛才自己問他為何人效力的事有些介懷,便拱手一拜,說道:“還望刑兄海涵!日後絕無懷疑!為了賠罪,我請刑兄到我密室一樂,如何?”

    刑昭笑道:“好啊,原來總見公子獨自尋歡,我這心裏也是會癢癢的。”

    司徒惜玉淫笑起來,說道:“刑兄勿怪,以前我總把那些美女當作我的妻子看待,這自己的妻子總不願意與他人分享吧?可如今不同了,我也想通了,不過是一群玩物而已,這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啊。”

    兩人相視大笑,隨後便一同走進了密室中去做那難以啟齒之事了。

    三日後,司徒鍾寫好奏折走進天帝寶殿,天帝閱後,猶豫不決,但三公及六部尚書連番勸誘,天帝終於妥協了,傳下旨意命輔國大將軍夜海英、驃騎將軍夜尹征討迦福閣,以示帝威!

    大軍不日出發!消息一經傳出,龍洞山迦福閣也做起了對抗的準備。

    “我讓龍女去知會天君府的事辦的怎麽樣了?”顏紀問向跪在寶座下的百罹。

    百罹回道:“聖王一吩咐,龍女就傳信給天君了。”

    “那我兄弟說什麽了沒有?”顏紀問道。

    百罹回道:“什麽也沒說。”

    顏紀目露凶光,說道:“不可能!是不是龍女根本沒傳我話?為何不見她在這裏!龍女在哪裏!”

    百罹把頭埋得更深了,說道:“聖王息怒!龍女的確按聖王之意傳信了,天君確實未做回應,龍女不敢耽誤聖王所托,連夜奔走於迦福閣與天君府之間,現在身體抱恙,在房中休息呢。”

    顏紀聽後,對身旁的顏熙說道:“小熙,你去看看龍女吧,若真是病了就好好安撫一下,給她些丹藥,讓她安心調養,若是裝病,回來告訴我,我會連那狐狸一起收拾!”

    顏熙應了一聲便向廳外走去,經過百罹身邊時,她停下了腳步,說道:“希望你沒有欺騙紀哥哥。”

    百罹看向顏熙,說道:“不敢欺騙聖王!”

    顏熙一路來到龍女的房間,輕叩屋門,不一會兒門便開了,龍女依舊凜若冰霜,但看臉色確實有些疲憊。

    顏熙說道:“為何不去和紀哥哥議事?”

    龍女回道:“身體抱恙,略有不便。”

    顏熙也不見外,拉起龍女的手就往屋裏走,然後關起屋門,坐下來說道:“我知道你對紀哥哥不滿。”

    龍女看也不看顏熙一眼,便回道:“不敢。”

    “你敢。”顏熙說道。

    龍女以為顏熙是來替顏紀教訓自己的,便說道:“要打要罰悉聽尊便,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了,聖女就請回吧。”

    可顏熙卻並非是來教訓龍女的,她心地善良,並不願看到迦福閣上下如此冷漠嚴苛,便說道:“龍女,你坐下來說吧,我並不是來教訓你的。”

    龍女看向顏熙,見她眼中溫柔,心中竟暖了一下,但隨即又恢複如初,說道:“那聖女此來何意?”

    顏熙見龍女不肯坐,便一把將她拉到座位上,說道:“我知道紀哥哥近些年來越發的過分,我想定是那龍魔尊的魔性所致,並非紀哥哥本意,龍女想必也清楚這些,何必要怪紀哥哥呢?”

    龍女說道:“我怪的不是這些,他是龍魔尊,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怨言,但龍魔尊不該沒有奪取天下之心,他整天隻想替天君打天下,然後把所有東西拱手讓給天君,這怎麽稱得上是魔尊呢?”

    顏熙低下了頭,說道:“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繼承龍魔尊,況且原來的紀哥哥也同樣不會和他認定的兄弟去爭什麽的,如今這一切大多是被迫所來,他並不喜歡的。”

    龍女聽後也低下了頭,確實如顏熙所說,顏紀承受了太多的被迫,讓一個人去做他本不願去做的事情,還做了這麽久,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惱羞成怒,況且他體內還有龍魔尊的魔性作祟。

    顏熙見龍女的樣子後,給了龍女一個緊緊地擁抱,在她耳邊說道:“不要去怪紀哥哥了,好麽?我會去和紀哥哥談談,也不要他為難你了,其實有紀哥哥陪在身邊,我以為這就是家了,可這麽久了,我始終覺著很冷,我心中的家應該是一團和氣的,每個人都會開心,就算有敵人來襲,大家一同麵對時,能相互信任,那該多好啊。”

    龍女的臉上依舊凜若冰霜,但眼中卻滑出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滴在了顏熙的肩頭。她推開顏熙,趕忙轉過身抹去淚水,說道:“我知道了,多謝聖女,我很累,讓我休息一下吧。”

    顏熙摸了摸自己肩頭上那滴龍女的淚水,臉上露出了微笑,站起身說道:“龍姐姐好生休息吧,我顏熙向你承諾,從今日起迦福閣便會有家的感覺了。”

    看著顏熙走遠後,龍女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下來了,她一麵笑著一麵哭著,雙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口中哽咽的說道:“傻丫頭,誰要你幫我了,我……我還想……還想殺掉你的紀哥哥呢。”

    迦福閣大殿內,顏紀剛聽完百罹對玄帝都發兵一事的匯報,便說道:“既然他們出兵了,那我們也出兵,不要在家門口打,就把戰場放在他們必經的十裏荒原吧。”

    百罹回道:“聖王英明!十裏荒原渺無人煙,地域開闊,最適合兩軍對壘,隻是這樣一來我們就要和夜海英的大軍硬碰硬了,是不是損失會加劇?”

    顏紀笑道:“無妨!我迦福閣的十萬勇士雖不如夜海英的黑甲衛裝備精良,但個個都是修習玄勁的好手,再由我親自坐鎮,不但要滅了那大舉來犯的黑甲衛,還要趁此良機一路殺進玄帝都,將天帝那老妖怪的腦袋砍下來!”

    百罹向來了解顏紀心性,無論對錯,隻要他決定了,就莫要想著去改變什麽,便說道:“聖王威武!那百罹就預祝聖王旗開得勝,而後一路高歌猛進了。”

    顏紀“哈哈”大笑,然後突然冷酷下來,說道:“百罹,你和龍女都要隨我出征,休想作壁上觀!”

    百罹心中叫苦,但又不敢違抗,再次拜倒,大呼“遵命!”

    天君府中,衛軒確實接到了龍女傳來的口信,但內容卻是顏紀決定攻打玄帝都,奪取天下之主,不日即將發兵,僅此而已。

    衛軒在議事廳坐立不安,陪在一旁的上官曼見他如熱鍋中的螞蟻一樣,心中疼惜,但又無可奈何。

    正在這時,老白走了進來,說道:“你在急什麽?”

    衛軒見到是老白師父,雖然他現在是天君,卻也一直沒有忘記師徒之禮,見到軒轅天承和少康時,衛軒也是同樣的行禮。他對老白說道:“師父,龍洞山迦福閣和玄帝都要開戰了。”

    老白說道:“這我知道,我是問你在急什麽?”

    衛軒又道:“我不知道,我有些迷茫。”

    老白歎了口氣,說道:“我把你從小帶到大,自然是了解你的,你怕天下之主被顏紀奪去,可又怕顏紀與玄帝都交戰失敗,無論輸贏你都不會高興,對不對?”

    衛軒苦笑道:“老白師父果然了解我啊,您說我該如何自處呢?”

    老白說道:“若是顏紀勝了,那天君府便發兵,若是顏紀敗了,天君府也發兵。”

    衛軒道:“不明白,為何無論勝負都要發兵?”

    老白繼續說道:“顏紀勝,我們便發兵去打顏紀!若是顏紀敗,我們便發兵去打天帝!”

    “不可!”衛軒說道,“我怎可攻打顏紀呢?我應該幫他才對,他是我兄弟啊。”

    老白笑了笑,說道:“我所說的方法,無論他們戰果如何,天君都能輕而易舉奪回天下之主,這難道不是我們的目標麽?”

    衛軒沉默了,天下之主的確是他的目標,可為了這個目標真的就要不顧一切麽?

    老白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在想為了實現目標一定要拋棄兄弟之情麽?那我問你,顏紀此時可有兄弟之情?”

    衛軒還是不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上官曼站出來對老白說道:“導師還是不要為難天君了,我也不希望我的男人會為了權力而變得冷酷無情。”

    老白不再說話,轉身走出了議事廳,嘴角卻掛著欣慰的笑容,等走的遠了些,他又回頭看著議事廳內依舊踱來踱去的衛軒,說道:“好小子,我如此鼓動,都未能令你背叛兄弟,看來我並沒有看錯你。”

    此時,軒轅天承卻不知何時來到了老白身前,聽到老白的話後,他說道:“按你所說,他是個好人,但不會是個好的天下之主。”

    老白和軒轅天承以及少康都曾在衛子欽麾下效力,所以彼此之間非常熟悉,老白說道:“你說的沒錯,為君者心中應隻有天下,沒有私情,但你覺著如果真那樣的話,真的好麽?”

    軒轅天承意味深長的看向天空,說道:“為君者各修其德,為臣者各盡其忠,為民者各思其職,則天下太平。”

    老白聽後也會意一笑。

    軒轅天承繼續說道:“這次我們靜觀其變就是了,衛軒要做的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永恒的天下之主,而並非做那一時的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老白說道:“這麽多年了,還是你最清醒,怎麽又有新消息了?”

    軒轅天承說道:“靈猊印的下落有了。”

    “哦?在哪裏?”

    軒轅天承道:“護國五院離火院中有一位炙炎族僅存的族人了,那靈猊印就在他手中。”

    老白聽後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為何總離不開天帝的範圍呢?”

    軒轅天承也笑了,然後說道:“你若不想見你的老情人,取了神印便走,若是想見,就當順路好了。”

    老白說道:“隻好如此了,若不是衛軒還有要事,真想讓他自己去取。”

    這時,少康也從遠處走來,向軒轅天承和老白打了個招呼後,表情有些凝重的說道:“我接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老白和軒轅天承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麽消息?”

    少康示意要和天君商議,幾人便一同回到了議事廳中,衛軒命人喚來了上官朗、曲天曉和血屠。

    少康見所有人都到齊了,便說道:“玄帝都和迦福閣大戰在即,覆船山九重天的西玄老人不知是如何蠱惑了同為十洞天的太玄金仙和九室神尼,向王屋山天壇宮清虛真人宣戰,意圖削弱玄帝都的江湖勢力,如此兩麵夾擊下的玄帝都必然收到重創!”

    曲天曉大眼睛一轉,說道:“這不是挺好玩挺熱鬧的麽?這是好消息啊!”

    血屠豎起大尾巴輕輕的拍了拍她,說道:“好什麽啊,小祖宗,你是小小年紀就玄帝三段,將來實力不可限量,打打殺殺就跟鬧著玩兒似的,可這天底下還那麽多普通人呢,您啃砂鍋您痛快了,也不管我們聽著牙磣不牙磣……啊……唉……你鬆嘴!”

    曲天曉狠狠的咬了一口血屠的耳朵,然後說道:“破狗,砂鍋哪有你好咬!”說罷又是一口。

    “我是血獅……啊……”血屠又是一聲慘叫。

    每次議事的時候基本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但大家對此都樂此不疲,尤其是少康,他會笑的很開心。

    等兩塊兒活寶鬧完了,少康才繼續說道:“我派人打探過了,想借此機會鏟除玄帝都江湖勢力的並不是九重天,就連他們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真正在背後動作的是九黎族。”

    衛軒聽後,說道:“玄帝都此戰失敗,迦福閣也會大傷元氣的,然後九黎族便想坐收漁利,到時候玄帝都軍力不足,又沒了江湖勢力的支持,迦福閣也無力再戰,那天下之主的位置便可被九黎族輕易收入囊中了,這算盤打的還真好。”

    上官曼突然想到一件事,說道:“那其他的十洞天呢?”

    少康說道:“除了羅浮魔尊、清虛真人、西玄老人、太玄金仙、九室神尼還有已經身死的句曲大帝之外,空明和尚一直在委羽山懷古寺中一心修佛,清平散人四處遊曆,向來隻有他找人,沒有人找他,幽虛聖王閉關不出,括蒼妖道不知所蹤。不知天君夫人問這個有何用意?”

    上官曼說道:“如此說來除了羅浮魔尊、西玄老人、太玄金仙和九室神尼外我們並無其它江湖勢力的後顧之憂了,那不如我們也去一趟天壇宮把他們一網打盡,然後再示好天壇宮,想必九黎族背後經營此事,羅浮魔尊不會露麵,待拉攏了天壇宮後,那羅浮魔尊想必也不敢在輕舉妄動了。”

    “這個好!這個好!”曲天曉興奮起來。

    血屠被興奮的曲天曉不斷拉扯著毛發,哀嚎不斷,喊道:“鬆手……小祖宗鬆手……”

    議事廳中眾人相視一番,又看向衛軒。

    隻見衛軒說道:“好!那就這麽辦!你們誰和我去?”

    軒轅天承說道:“老白尚有要事在身,還是我和少康隨天君去吧。”

    上官曼說道:“我和上官朗也同去。”

    曲天曉小嘴一努,說道:“我也要去!”

    血屠道:“小祖宗,你去湊什麽熱……好……去……去……我陪你去……”

    曲天曉最近似乎對咬著血屠的耳朵很感興趣,因為每次這樣它都能滿足自己的要求。

    眾人也並不擔心什麽,畢竟曲天曉是玄帝三段強者,血屠現在也修煉到玄帝一段的境界,世間罕有敵手。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