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破陣斬將(好累,每天碼到一兩點,腦瓜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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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
    突然,並州軍陣響起一陣急促的戰鼓聲。
    “殺!”向前推進的並州軍猝然加快速度,前軍頂著厚重的盾牌像黑山軍撞去,整齊地呼嘯出殺戮的狂號。
    嘭嘭嘭嘭!
    沉悶的撞擊聲此起彼伏,兩支大軍的前排士卒終於像浪潮撞擊礁石般撞到一起,許多盾牌被撞裂,旋即刀劍亂砍,槍矛亂搠,血肉橫飛。
    熱辣辣的鮮血很快染紅整片河穀,順著恣意蔓延的綠意流入濁漳河,以往清澈見底的河流,頃刻間便被腥紅的鮮血侵染。
    黑山軍不怕死,並州軍更不怕死,若是都對死亡無所畏懼,戰鬥便將一直持續下去,接下來比的是誰的刀更快更鋒利,誰的鎧甲更厚更結實。
    雙方殺得興起,宋憲甚至赤膊上陣,他嫌鎧甲太重,不方便掄刀砍腦袋,再說黑山軍裝備簡陋,人家都以肉身拚刺,他不想占這個便宜。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宋憲這麽高尚,更多的人還是選擇揮刀,然後再揮刀,直到自己被砍死或者砍傷。
    激烈的戰鬥讓遠處觀戰的張燕驚駭:“雖然己方占人數上的優勢,但敵軍皆身披鎧甲,手提重盾,裝備精良,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他的目光瞟向拱衛中軍的持刀力士,這支彪軍雖然隻有一萬,但都是他親自從十幾萬黑山軍當中精挑細選的,每個人都善使大刀,精悍無比。
    而且基本上人人身披鎧甲,就算沒有鎧甲,也有重盾護身,要不要派他們壓上去?
    張燕此時正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敵軍騎兵未動,正虎視已經中軍,一旦持刀力士壓上陣前,那他周圍隻有兩萬弓弩手。
    這弓弩手是否能擋住敵軍騎兵的衝擊?
    白繞和眭固的大纛在人群中消失,這表示騎兵已經全軍覆沒,而步兵雖然仍在激烈的搏殺,但已經顯示潰敗的跡象。
    張燕像輸紅眼的賭徒,指甲已經刺入手掌的皮肉中,他深吸兩一口氣,最終還是揚起右手:“左髭丈八。”
    一員頭裹皂青巾,披頭散發,一臉虯髯的壯漢趨步走到張燕跟前,抱拳道:“末將在。”
    “率持刀力士臨陣,務必擊潰官軍。”張燕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左髭丈八看了一眼張燕,躊躇不定:“渠帥,一旦持刀力士壓上,誰來拱衛中軍?”
    張燕見前線有將士已經潰逃,他急得像是一隻救火的老鼠,扯著脖子咆哮:“還不快去?”
    左髭丈八朝張燕抱拳,而後持刀衝向並州軍,拱衛中軍的持刀力士見此,紛紛發出此起彼伏的咆哮,揮舞戰刀衝進戰場。
    有了這支生力軍的加入,黑山軍果然挽回先前的頹勢,與並州軍在一條血線上展開殊死搏殺。
    就在兩軍廝殺到緊要關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暴雨催林,越過黑山軍的兩翼,直插張燕所在的中軍。
    在陣後攢射的黑山軍弓箭手急忙後撤,呈圓形將張燕拱衛得水泄不通。
    尚有箭鏃的弓弩手快速搭弓拈箭,瞄準馳騁而來的並州鐵騎,那些已經沒有箭鏃的則拔出戰刀,嚴陣以待。
    突然,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聲響徹四野,在黑山軍的視線裏,一團密集的黑影正帶著陣陣破空,疾速而來。
    待黑影在瞳孔裏放大的時候黑山軍才發現,原來這密集如林的黑影是一支支冒著輕鋼的長矛。
    長矛組成的雨幕罩住了黑山軍,銳利的矛頭旋轉著刺入肉體,刹那間鮮血飛濺,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綻放出一蓬蓬血霧。
    在曆經收割機般的死亡之後,無數黑山軍的生命和勇氣在鮮血侵染的空氣中散碎飄蕩。
    還未等黑山軍弓弩手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又是一陣矛林飛馳而來,無獨有偶,站在最前麵的士卒在接觸矛林的那一刹那,生命像秋風掃落葉般散落在地。
    “呂布,你終於來了!”一團移動的火影映入張燕眼簾,就在他眨眼的瞬間,那團火影倏然在瞳孔裏變大,如同一輛失控的火車般撞進已方軍陣。
    “轟!”
    一聲巨響自平地裏拔地而起,呂布一揮畫戟,將擋在麵前的黑山軍砸倒一片。
    赤兔馬並不停留,載著呂布直擊中軍,有一名被撞飛的黑山軍正準備起身,突然頭頂閃過一片紅光,然後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他急忙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早已被赤兔踏出一個血窟窿,他瞳孔極度收縮,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
    “保護渠帥!”兩名黑山軍將領見呂布神鬼難擋,急忙一左一右,持兵刃朝呂布殺來。
    “敵將通名!”呂布在馬背上一揮畫戟。
    靠左的黑山軍將領一聲長嘯,戰刀已經泰山壓頂般向呂布劈來:“黑山青牛”
    “黑山羅市!”靠右的黑山軍揮出戰刀,往呂布的脖頸處橫劈。
    呂布雙眼目露寒星,一勒韁繩,赤兔馬似通靈般戛然而止,呂布乘勢揚起畫戟,轟然砸向兩人。
    兩人也沒想到呂布會突然停止衝勢,使盡全力揮出的戰刀,竟然像劈在棉花上一樣,綿軟無力。
    還沒等兩人重新展開攻勢,呂布的畫戟早已轟然落下,伴隨兩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力氣稍怯的羅市虎口一痛,戰刀脫手而出。
    呂布唇角露出一絲冷笑,畫戟揮出秀麗細長的寒光,月牙刃沿著羅市的肩膀劃向後腰,隻是那一瞬間,他的軀體猝然裂成兩半,而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青牛角發出野獸般的怒吼,竟飛離戰馬,躍至呂布上空,手挽翻動,戰刀自上而下斜劈,力道奇大無比。
    呂布一勒戰馬,赤兔快速扭動渾身似火的雄壯身軀,在躲過青牛角的戰刀後,畫戟由劈變刺,筆直地插入青牛角的胸膛,深深地鑽兩進去。
    很深,畫戟的另一頭從青牛角的後背破壁而出,呂布一收畫戟,一股血柱如決堤的洪水,從青牛角的胸口奔瀉而出。
    他的身體也重重落地,立即砸起一片迷離的塵埃,呂布一抖畫戟,殘留在戟上的鮮血立即滴落大地,沒入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