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籠中鳥和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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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苼愣了愣:“這麽說……”
係統:“對,你的故人——”想了想,又換了一個更確切的說法,“故魂。”
越苼瞬間懂了係統的險惡用心。
作為一個高級遊伎,夕蟬是絕對沒辦法輕易出花伶屋的,更別提串門贖人了,隻有當若鬆陽生點他的牌子時,才可以跟著後者出去,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光贖人、對任務摸魚了。
再加上自從夕蟬跟若鬆“勾搭”在一起,那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賊船是能輕易下的嗎?
“夕蟬太夫,就是這裏。”不覺間,千羽已經將越苼帶到了一處移門外,垂頭便欲退下,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過道裏。
越苼點頭回應,移門是木格框架紙糊版麵,燭光透出門板,能看清裏麵的人影。
兩位坐著的客人,兩個斟酒的新造,除此以外別無他人。
島原不止是做皮肉生意,到了高級的樓屋,幾乎可以算是現代帶娛樂性質的酒樓,而藝妓更是清倌兒——隻是很少會有樓主屋主能容忍手下有多餘的清倌。
越苼側身站在門邊,微微垂頭道:“失禮了。”
很快,就有一個新造的身影緩緩起立,走到門邊後無聲的跪下,為門外的主場遊伎移開門。
越苼屈膝轉身,將逶迤在後的衣尾甩開,從後繞到兩人麵前。
跪坐著的兩人都是身著普通的小袖上衣和袴褲,卻不是武士標配的地中海月代頭,而是將頭發綁在腦後,紮成馬尾。一個年齡大一些,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了,另一個正是風華正茂。
通過千羽給的資料,越苼將人和姓氏對上號——年紀大的姓長嶺,年輕的那個姓竹井。
“你是……”長嶺對比著手裏的牌子畫像,有些疑惑的開口。
身旁的新造趕緊解釋道:“千草太夫身體不適不能出席,這位是夕蟬太夫。”
“太夫”之稱隻能用於花魁,這麽說,是為了讓客人明白越深的身份,以及花伶屋無欺騙之意。
“原來如此。”長嶺放下畫像,抬頭對越苼說,“你陪他就好了,不用管我。”
他站起身,與竹井對視一眼後,大步走出屋子。
老先生看起來頗有種不怒自威的味道,這種氣質,不是久居上位的人是很少會有的。
新造施了一禮後也退下了,屋內隻剩下竹井與越苼兩人。
竹井微眯起眼,無聲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太夫。
花魁一襲盛裝,十二根發簪束起上半頭烏發,餘下的自然垂在身後,長度及至腰下。
眉筆勾勒上挑,眼尾狹長綴紅,瞼下一點淚痣,似是朱砂描畫。
與此同時,越苼也在暗中打量這位大爺。
武士雖是穿著日常,舉手投足間卻是嚴謹,無一多餘的動作,顯然是訓練有素,規矩非常。
他的容貌自然是沒話說,麵孔白淨,鼻梁高挺,薄唇閉合,細馬尾紮在腦後看起來英姿颯爽,幹練而禁欲。
不像是來尋樂子的,倒像是去武館揍人的。
越苼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跪在竹井身旁,端起了茶幾上的小酒壺:“武士大人,請用酒嗎?”
“麻煩。”竹井回答道。那聲音清冷冷的,宛如秋夜的雨水砸落在花間,透著早冬的寒冽。
越苼給他倒完後,就放下了茶壺,等待下文。
竹井卻沒喝,而是目光直視前方的空氣,隔了許久,才道:“你是家生麽。”
島原的遊妓分兩種,一種是外來被賣入的,稱作外生;一種是本地的遊女不幸生下的,稱作家生。
千草太夫便是家生,隻是從來不知生母生父是誰,也不知是否還在人世。
不涉及什麽原則性問題,越苼就老實答道:“不是。”
“是麽,”竹井看著杯中清酒,微微晃了晃,“聽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花魁大多都是家生,從小培養。”
底子很重要,年歲越小,越容易養成。
越苼笑道:“奴進入花伶屋時,年歲也不大。”
“幾歲?”
“實歲八。”
竹井點點頭,將清酒一飲而盡,道:“酒這種東西,果然還是京都的好喝。”
越苼隻能繼續為他斟酒。
一時間,兩人一個倒一個喝,竟都是無甚話語。
半壺酒倒完,竹井終於再次發聲:“夕蟬,你跳一支舞吧。”
越苼本來有些昏昏欲睡,一聽這話,心裏頓時苦不跌,麵子上卻還要堆笑——否則會因為不符合人物設定而被係統臭罵一頓。
他點頭示意明白,然後站起身,從木質抽屜裏取出兩把扇子,剛想出門喚來幾個撫琴的新造,就被竹井製止了:“不用,隨便舞一段就好。”
於是花魁便站在了方格屋的中間,將折起的紙扇刷的打開,雙手持扇在身周畫出弧線,古樸大氣的扇麵不斷從竹井眼前飄過,連同寬大的廣袖一道,宛如翩翩欲飛的蝴蝶。
竹井道:“速度快一些。”
得令,越苼隻能加快步子的節奏。
左手的扇子被主人扔上了半空,落地之際又被另一隻手托住,兩把紙扇扇柄交疊,扇麵兩向,似是本便是一體般,在花魁的急旋慢轉間,似是活了起來,不斷遊旋翻轉。
然而就在越苼把那兩把扇子玩的飛起之時,竹井卻忽然叫了停。
花魁原本漸入佳境的動作一頓,然後收了扇,有些疑惑的看著武士。
竹井輕笑出聲。他的氣質本是清冷,此刻的笑容卻如同冬雪消融後的春溪,破了寒風。
“可會使劍?”他似是隨口道。
然而越苼直接撲通一聲跪下了:“不會……不會。”
須知島原並非黑市,而是幕府指定的風月場所——不僅僅是為了尋歡,更多的,卻是應酬和商談。
此地龍目混珠、藏龍臥虎,所以也直接導致了島原裏的所有遊妓不得習武,更不得多嘴嚼舌,平日裏也除非點名或者贖買,否則不得出島原去。
便是連客人都不得帶刀佩劍,更不能引起動亂。
夕蟬是絕對不能用劍的,即使會,也必須不會。
越苼不知道這個竹井心裏打著什麽算盤,但隻能惶恐的否認。
“腕勁,指力,腰技,腿姿,足位。”武士每說一個詞,便將視線遊弋到相應的位置,仿佛是按著知識才能將物品的底細一一揭開,“夕蟬,這些不是一個遊妓該會的。”
花魁將腦袋低得更低了,似是根本不敢作答。
竹井便繼續道:“便連你方才跪下的姿勢,也是先屈右腿,微向□□斜身子——那是為了防止磕到左腰的長刀,是我們這類人最基本的常識。”
說著,武士將酒杯輕輕摜在幾上,緩緩站起,一步一步走到跪著的花魁麵前,兩指挑起後者下巴:“夕蟬,若是你當真不會,我不介意親自教你。”
感受到覆在下巴上的手指指腹的粗糙,越苼直視竹井淩厲的雙目,有些沙啞道:“不知武士大人……想要夕蟬做什麽?”
竹井收回右手,似是懷念溫暖細膩的觸感般兩指撚了撚,站起身,居高臨下道:“有主的用劍人才是武士,無主的不過是一介浪人。”
他將目光落在花魁的發際:“夕蟬,做我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越苼:我不是人,謝謝。
竹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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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我跟你們說,愚蠢的作者它這周忘記申榜了,所以下周隔日更....等有榜單了再日更(笑容完全消失.jpg
不要吐槽“見過輪空的,沒見過忘記申榜的”,作者已經在嚐試掐死自己了(開始失去意識.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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