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曼兒輕輕點頭。

    廖澤淵緊張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回神：“你……”

    “嗯，你沒聽錯。”她笑了一下，走上前拉開門，自然地說，“走吧，去吃飯。”

    廖澤淵頓了下，才回答，“好。”他的心髒仿佛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腔，鼓噪著，劇烈的狂喜，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翹。

    走出公寓樓，發現冬天也有燦爛的太陽。

    這會兒他反倒莫名害羞起來，或許是身份的突然轉變，心意終於得到認可，都讓他驚喜，亦步亦趨地跟在柳曼兒身旁，目光不住地瞥她，貪婪地注視她皎白的側顏。

    ——還要努力克製住想要牽手的衝動。

    可以抱嗎？

    好像還不可以……

    即便如此，廖澤淵心裏還是不斷冒著各種幻想的粉紅泡泡，一個接著一個，被自己和現實戳破後，繼續砰砰砰冒著各種期望的情景。

    什麽時候能轉正呢？

    才剛被準許進入觀察期，廖澤淵就已經盤算著什麽時候能夠持男友證上崗了，未來的終極目標是結婚證，嘖，還是得先把男友證搞定先。

    兩人開車到了餐廳，柳曼兒預定的，在商場裏頭，這家的招牌是意式薄披薩和千層麵。

    其實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好好吃一頓飯，重要意義堪比首次約會。

    意識到這一點廖澤淵整個人都有點緊繃了，不自在地扯了扯襯衣領口，邊緊張邊在心裏暗罵自己沒骨氣，這才剛開始呢，一定要穩住，穩住。

    “要喝點什麽？”柳曼兒身子前傾，把酒水單遞給他問。

    “蘇打水。”

    他隨口道，嗓音低沉，眼睛卻一直粘在她的臉上。

    麵對麵坐著的好處，就是可以一直看著對方都沒有關係。事實上，整頓飯全程廖澤淵都看柳曼看得特別專注，這家夥注意力一旦集中起來，那簡直集中到過分——眼裏隻能裝下一個人。

    柳曼兒幾次都忍不住錯開目光，但仍能感覺到他那直白的眼神。

    幾乎要把人看燒起來。

    “你別總看著我。”她還是忍不住說了。

    “你好看。”廖澤淵神色認真，說得臉不紅心……心還是可恥地跳了好幾下，頓了下，又說，“我忍不住。”他闃黑的眼仁裏有光在閃爍，勾著你，故意誘惑你，想要掠奪的心思的被小心地包裹好，換做委婉甜膩的試探。

    “……”

    柳曼兒白軟的脖頸漸漸染上一層薄薄的粉暈。

    這男人仿佛開了某種掛，連臉皮都厚了不少。她不是沒被人表白過，誇過好看，但卻少有這樣聽到臉紅的時候，可能是他實際根本是在釋放荷爾蒙信號，怎麽聽怎麽覺得曖昧黏糊，言盡意未盡。

    許久沒怎麽談戀愛的柳曼兒，現在是真有點不習慣。

    放在桌旁的手機屏幕亮了幾下，閃出十幾條群信息。

    她嗔他一眼，便低頭點開手機。

    廖澤淵翹著唇角，眼底浸滿笑意，瞧見她微低下的頭，忍不住有想揉一把的衝動。

    柳曼兒迅速瀏覽了遍高中同學群裏的消息，大意是舉辦同學會的酒店已經預定好，自助餐形式，人均大概多少多少，現在可以轉帳交錢了，另外還要帶家屬的趕緊吱一聲，還能給安排安排。

    她看了眼就放下了，等回頭再轉帳。

    廖澤淵見她看了好一會兒，又沒回複，忍不住問了句：“有事情？”

    他沒好意思直接問誰給她發的信息，廖澤淵還是很有警惕心的，他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哪個追求者給發了一長段的告白。

    “沒，是同學群裏的。”

    “大學同學？”

    “高中同學。”她挖了一小勺巧克力慕斯。

    廖澤淵揚了揚眉，高中同學還真有點遙遠，一想到自己跟柳曼兒年紀差地還有點大，他們高中的時候是什麽情形，他真的是完全不清楚。而且……高中校園正是青春期戀愛的高發階段，指不定就有個初戀，或者前男友什麽的。

    這會兒廖大佬才突然想起，廖悅好像給他科普過，曼兒之前談過一段。

    “你們高中同學聯係還多嗎？”廖澤淵抿唇，佯裝隨意問起。

    柳曼兒輕輕搖頭：“關係好的偶爾會聯係，其他的都很久沒見了，不過我們班隔個一兩年都會組個同學會。”主要班長愛熱鬧，愛班級，所以特別積極。

    廖澤淵基本不怎麽參加同學會，乍一聽，直挑眉——可能他不怎麽參加同學會，但也從各個八卦渠道知道這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老同學見麵那麽簡單。

    而且……還可以帶家屬啊。

    廖澤淵有點躍躍欲試，但他現在還不是家屬身份。

    “你們今年也要辦嗎？”他問。

    柳曼兒愣了一下，才點頭：“嗯，今年要辦，就春節後，剛好大家都放假。”

    春節後他能轉正嗎……

    廖澤淵麵上淡定，好像隻是隨口一問，完全沒放在心上，對這個同學會興趣一般，但心裏，卻盤算起如果那時候他能夠作為她的男朋友正大光明出現就好了，免得什麽前男友、暗戀者突然冒出來，他還完全不知道。

    柳曼兒則壓根沒想到這茬。

    吃完午飯，廖澤淵又提議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再逛商場，然後再一塊兒吃晚飯，吃完晚飯某人又提議散步逛逛，逛到一半，累了，再去吃個甜品吧，時間就這麽磨啊磨，磨到晚上九點，廖澤淵終於鬆口，沒別的安排了，回家了。

    他成功用各種提議安排把柳曼兒在外頭磨了一整天。

    心裏可不美滋滋的嗎？

    他今天應該表現還不錯吧，這個約會其實挺好的吧，他有沒有可能立馬轉正成男朋友？

    ——不可能的，做夢。

    “今天玩的很開心，謝謝你。”柳曼兒站在樓下台階前，溫溫柔柔地笑著同他說。

    “嗯。”雖然隻有這麽一句，廖澤淵也瞬間滿足了。

    她說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至於謝謝什麽的客氣的話，早就被他忽略到九霄雲外去了，反正隻要前半句就夠了。

    廖澤淵略微低下頭，冷峻眉眼都柔和了許多，他認真注視著麵前的女孩，呼吸間仿佛都是她身上淺淡的香氣，甜甜的，暖暖的，讓這個冬天都溢滿陽光和星星，寒冷都變得微不足道，他隻要有她就可以——如果能擁抱一下就好了，會更幸福吧。

    一點都不想說再見，晚安。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