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意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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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維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孤零零地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身上蓋了條嶄新的純色薄被。揉了揉不知為何有些脹痛的眼睛,審神者坐直身子,心滿意足打著哈欠把軟綿綿的被子疊好了。
估計是燭台切拿來的吧,真是個貼心的小天使。
她跳下沙發,伸著懶腰朝後院走去。掬起清淩淩的湖水草草洗了把臉,諾維雅在心中大致清點一遍to do list,邁開腳步朝臥室走去。
路過廚房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停住了。
稍微有點餓了。說起來,燭台切……居然不是從一開始就自覺攬下了做飯的活兒嗎?
審神者不禁抿抿嘴唇,有點空虛地離開了毫無煙火氣的嶄新廚房。加快腳步跑回臥室,她從床頭的小背包裏摸出個紅豆包,小口小口地咀嚼著。
“主公,”障子紙上顯出了高挑的投影,“您在這邊嗎?”
諾維雅強忍著把麵包藏起來的衝動:“有事?”
得到了門外人的肯定回答後,她叼著吃了一半的紅豆包利落地開了門。燭台切光忠對著新任審神者微微一笑,目光不自覺地在明顯剛拆了包裝的麵包上停留一瞬,不過倒沒發表什麽額外意見。
“我該住哪裏?”他問,“這間本丸很大,您還沒安排我的房間呢。”
自己也不知道本丸多少間房的審神者有點懵。
“你順便挑吧,喜歡哪間就住進去好了。”
可能是胃被這個人賄賂過的原因,諾維雅在他跟前總是意外的放鬆。她不再把著門,而是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雖然很大,但卻很空呢……對了,記得去問問長穀部寢具之類的還有沒有,沒有的話過來問我要采購基金。”
話說完了,她捧著不知是早餐午餐還是晚餐的麵包咬了一口。答允下來正欲離開的燭台切忍不住又回頭看她一眼,然後趕在她發問前走掉了。
把剩下的麵包三兩口吞下肚,感覺滿血複活的諾維雅拍了拍手,小心翼翼地把門關嚴實了。
西弗勒斯·斯內普保佑她,接下來又到了緊張刺激的魔藥製作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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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好了房間的燭台切光忠在本丸裏轉了一圈,無奈連長穀部的影子都沒看見。
這個本丸的壓切長穀部居然是這麽……違背本性的類型嗎。他往審神者的所在地一瞥,不由嘖嘖了兩聲。
眼看日頭西垂,付喪神也不願再拖延,幹脆逮著唯一能看見人影的同僚開始發問。
“三日月桑,請問您知道長穀部在哪兒嗎?”
沐浴在逐漸轉為橘黃色的溫暖日光裏,長廊上的三日月宗近轉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呢。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戴著眼罩的青年不由煩躁地吐了一口氣。
“‘去問問長穀部還有沒有寢具’,主公這麽吩咐我的……真是的,那家夥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無奈地嘀咕著“我還是再找找”,付喪神轉過身來剛欲離開,卻被眯眼盯著櫻花的同僚叫住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還以為是什麽事。”後者狹長的眸子裏滿是散漫,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去告訴她說‘沒有了’不就好了?”
燭台切聞言一怔,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三日月宗近見他沒反應,歪著頭掃視了一眼沉默佇立在一旁的高挑青年。
“不走嗎?”
恰逢這振格外會裝乖賣巧的太刀低聲問:“您經常這樣做嗎?”
嘖,聽聽這是什麽話。
有一股莫名的躁鬱之氣在胸腔裏翻騰起來。三日月收起了那副糊弄人似的習慣笑臉,綿軟如春水的眼波逐漸鋒利起來,毫不客氣地昭示著蠢蠢欲動的惡意。
“真是會開玩笑呢。我來這裏也不過幾天而已,大約說不上經常?不過燭台切啊,”他用寬大的袖子掩住了下半張臉,露出的眼睛隱含譏誚,“這副作態,難道沒有被轉手他人的自覺嗎?”
出乎他意料之外,青年並沒有露出被人戳了傷疤的憤恨表情,而是像被點醒了一樣恍然大悟地看他一眼,然後隱帶同情地把目光移開了。
三日月宗近:???
“沒啊,”燭台切說,“我是神隱審神者失敗了才被趕出來的,怎麽了嗎?”
……
氣氛一時陷入了尷尬。
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刺激到對方的燭台切光忠幹咳一聲:“那什麽,我還有事先走——”
他話音未落,本丸的後方突然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
兩名付喪神不約而同地扭頭去看,不遠處的某間屋子正升騰起不祥的黑色濃煙。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難看的麵色裏確定了某個最差勁的猜想,登時待不住了。
“那個方位……”
“主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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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維雅捂著口鼻站在屋外,揮舞著魔杖往裏麵丟了兩個旋風掃淨,悲哀地發現濃煙雖然變得稀薄了些,但並沒有就此止住的趨勢。
嗯,果然是六葉草放多了嗎?看來下次要酌情刪減一點……等等,她還有幾個坩堝來著?
還好在雪青色藥液危險地翻滾起泡泡的時候,她就機智地幻影移形到了屋外。諾維雅咋舌仰頭看著那道飄搖的煙柱,心道沒想到動靜這麽大,果然還是另辟一間屋子充作魔藥製作室比較好吧。
她不緊不慢地抖了抖魔杖,白色的小木棍像個吸塵器似的嗚嗚作響,把煙塵都一股腦清了出來。
腦子裏還在琢磨著配方要怎麽調整,忽然覺得身體一輕,周遭景色變換,已經被人抱在懷裏退開了百米之遙。
諾維雅低頭瞅著盡職盡責吸進最後一縷煙的魔杖,反手把它塞進了袖筒裏。抱著她的青年雙臂有些微顫,黛紫色的眼睛宛若x光機一般在她身上掃個來回,確認審神者沒有缺胳膊少腿後,他的呼吸才逐漸平複下來。
“沒事就好。”
急速趕來的壓切長穀部下意識地低喃。他平複著方才無以言表的憂懼心情,彎下腰把臂彎裏的少女放到了草坪上。
後者沒有回話,站在他麵前仰著臉看著他。
這個距離,太近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黛紫色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移開了。付喪神剛想從原地退開,不料右腳微動,袖子已經被人緊緊扯住。
“你這個人,真是——”審神者眉頭微蹙,毫不掩飾的困惑,“你剛剛在哪兒?”
“……”
打刀倔強地保持沉默,偏著頭不看她。諾維雅仿佛窺見真相一般,耐心地換了個問法:“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機動值的原因,大概。”
“短刀的機動比你還高上一點,可他們現在還沒到。因為一期一振挑的房間和我的距離太遠,差不多在對角線兩端了,所以機動高的短刀說不定是最後才到的呢。”
她清了清嗓子。
“那麽問題來了,長穀部君。五秒鍾不到,你到底是從哪兒——”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從客廳外長廊處跑過來的太刀二人組已經抵達事故現場。眼看跑在前麵的三日月宗近滿麵寒霜地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心知得趕快過去收拾殘局的諾維雅倒吸一口氣,也顧不上再探尋長穀部的小秘密了。
她鬆開被緊緊揪住的衣擺。打刀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剛準備從她身邊退開,不料下一秒,新任審神者瞅著他臉上的慶幸神情無奈一笑,隨之再次貼近上來。
纖細的雙手穿過小臂和軀幹的縫隙,在背後緩緩收緊。少女微微偏著頭,臉頰安心地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多謝了,我沒事。”
她維持著這個姿勢,似乎長達一世紀之久。
“……總之你能這麽快趕來,我真的、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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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維雅安撫地拍拍僵成雕像的付喪神,隨之結束了這個擁抱。她伸手對著幾乎衝進門去的三日月大喊:”這邊!!!“
後者聞聲刹住了腳步,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細細打量著她。
——這眼神我曾見過的。
審神者這樣想。
和剛剛那雙黛紫色的眼睛如出一轍,似乎即將在某時某刻重疊起來。來不及掩藏的慌亂與擔憂、鞭長莫及的憤怒、還有一絲絲的後悔,全賴僥幸勉強支撐著。
然而又有不同。幾乎在看見她的一瞬間,各種各樣攪動著的情緒都被柔軟的笑意唰地覆蓋了,快得讓人覺得不真切。
諾維雅叫了一聲太刀的名字:“三日月……”
宗近兩字還未出口,隻落後這人一步的燭台切已經轉身衝了過來,勢頭之猛把她駭退了一步。帶著眼罩的青年嘴唇發白,仔細檢查了她身上的零部件是否損壞,時不時輕微地觸碰一下:“主公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痛,或者覺得喘不過氣?”
她隻好先移神安撫住他:“沒事的,沒有受傷。”
再回頭的時候,門口空落落的,提著本體站在那裏的太刀已經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上一章,在後麵增補了一部分,沒看懂的小天使可以去瞅瞅。
有時候糖立足全文寫的東西,想當然地覺得大家都能get到,卻忘了自己開了上帝視角……以後會注意這點的qaq
謝謝小天使們提意見和留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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