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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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把匆忙趕來的一期一振和短刀們哄好了,諾維雅瞥一眼被煙熏得黢黑的室內,不由嘖了一聲。
得趕在明晚之前把藥劑做出來才行,房間也要大致恢複原樣。家務事苦手的審神者捂住了腦門,下意識看向一直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某振刀劍。
“那個,燭台切?”
“在。”未被眼罩遮掩的金眸唰地亮起來了,皮卡皮卡閃著光,“有什麽事嗎?”
“連這種事情都要麻煩你,不好意思啊。”她有些躊躇地措著辭,“因為實在不擅長這個,所以能拜托你收拾一下嗎?”
她示意付喪神看向一片狼藉的室內,心底一樣樣盤點著可以給付的薪資,然而還未下決定就被對方幹脆的應聲給打斷了。
“這種小事,就不要擺出那種為難的表情了啊,主公。”
燭台切扶著門框往裏麵自己看了看,隨之輕咦一聲。
“當時那麽大的爆炸聲,怎麽好像沒什麽損壞呢。”
“預想到有失敗的可能,就在坩堝周圍提前設了區域性魔咒。”
諾維雅斜著身子從他旁邊鑽過去,抽出魔杖開始清理坩堝的殘骸。破破爛爛的金屬製品已經看不出原貌,雖然周邊的確存在著明顯的燒灼痕跡,但仿佛被無形的牆壁擋住了似的,隻有一平米見方的漆黑焦痕,邊緣和完好無損的地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爆炸的威力都被局限起來了,所以動靜才那麽大。”她粗粗把這塊收拾了一下,抬頭看向熏得慘不忍睹的天花板,“不過煙倒很難弄……燭台切?!”
已經去而複返的付喪神一手拎著水桶,一手舉著抹布,聞言停下動作啊了一聲。
“真是的,一點都不帥氣啊。先說好啊主公,是因為現在沒有能幫上忙的刀劍我才會幹這種事,以後人多了,可別總想著使喚我哦?”
習慣了之前幾位問題兒童的別扭態度,諾維雅被他那種爽利貼心的做派弄得一怔,而後慢慢地顯出一個柔和的淺笑。
“多謝,我記住了。”
“主公總是這麽客氣,我很不習慣啊。”
“有嗎?啊,天都要黑了,寢具的事情解決了嗎?”
“嗨嗨,剛剛壓切長穀部跟在您旁邊的時候問過他了。話說,我選哪間屋子都可以嗎?”
“的確是——”
“那就在隔壁好了。很方便吧,有什麽事情都可以來倚靠我,有沒有安心一點?”
“……”以後時空跳躍,要更小心一點了。
壓榨勞工的黑心審神者把燭台切一個人留在事故現場,自己偷偷摸摸溜到本丸的一角,找了一間不那麽顯眼的屋子充當魔藥製作室。
眼看天色逐漸黯淡,諾維雅選擇使用道具“麵包”獲得體力值+10,精神百倍地開始熬夜攻克難關。又失敗了兩次之後進程有所加快,坩堝爆炸的惡性事故也沒再發生過,她對著不知耗時多久才熬製出來的淺藍液體嗅了嗅,試探性地抿了一口。
“animagi。”
噗地一聲,小黑貓站在坩堝前嗅聞著自己的爪子。嗯……好像,感覺,不錯?
不知道藥效能維持多久。諾維雅在原地踱來踱去,還沒想好是先把剩下的藥劑收起來,還是保持阿尼瑪格斯看看時效,門外突然傳來了清晰的噠噠腳步聲。
小黑貓嚇得猛抬頭,解除變形的咒語才默念了一個音節,門已經被來人嘩啦一下推開了。
她整隻貓從頭到腳沐浴在秋田藤四郎的視線裏,辛酸地把剩下的咒語咽回肚裏去。現在變回去的話,未免也太難解釋了,自暴自棄的審神者喵了一聲,權當自己是一隻弱小可憐又無辜的路人貓,隻是來此處打個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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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藍天一樣澄澈的眸子整個亮了起來。秋田壓抑著低低“哇”了一聲,卻還記得先把門仔細掩好,這才興奮難耐地躡步小跑過來。
“啊,我記得你!來本丸的時候——咦,原來是主公養的貓嗎?”
細嫩的童聲刻意放輕了,小黑貓若有所思地豎起耳朵,果然聽見外麵傳來“藏好了就要來捉你了哦”的隱隱喊話聲。
小短刀聞聲緊張地抬起頭,貓也不撩了,邁開腿在房間裏打著轉兒。然而本丸裏大多都是空蕩蕩的毛坯房,這間臨時充任的製作間也不例外。諾維雅不由瞪大了眼,豎著毛看著他朝房間中央的坩堝走了過去。
“喵——喵,喵喵喵!!!”
秋田踮著腳尖趴著鍋沿兒,好奇地往裏麵瞅了一眼。
小火溫著的迷之液體正不疾不徐地咕嘟嘟冒著泡,讓人食欲減退的顏色鮮明地昭示著這東西大概並不好吃。味道倒還在其次,之前配藥所用的幹蕁麻、毒蛇牙齒之流在半透明藥液裏上下翻滾,配合液麵上蒸騰的森森霧氣,頗有下一秒就能僅憑視線接觸把目視之人毒死的架勢。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傻白甜短刀被弄得蒙圈了,連退開的動作都遲了半秒。在小孩子的世界裏,一口冒著溫馨白氣的黑色大鐵鍋,它怎麽、怎麽能……熬的是這種東西呢?!
小黑貓看著被驚到的短刀,急促地喵了一聲。
三觀正逐漸重塑的秋田看一眼鍋看一眼貓,看一眼貓看一眼鍋,終於像勘破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似的,嘴巴逐漸張成了o形。
*魔藥+黑貓+魔杖=女巫
*審神者真身判明√
*天啦嚕她偷偷熬這個是要做什麽!
把捉迷藏的事情完全拋之腦後,越想越跑偏的小短刀慌亂地打著轉,被腦子裏的可怕設想嚇出了兩泡眼淚,最終還是決定偷偷告訴一期哥。
說相信審神者會照顧好我們什麽的,那麽溫柔的哥哥,真的知道這種事嗎?
目送秋田咬著嘴唇淚汪汪地跑掉了,已經開始忍不住打噴嚏的諾維雅順勢解除了變形。
黑發的少女苦惱地捂著鼻子,心知自己在短刀心中的形象恐怕已經從“看起來很溫柔的主公大人”一路跌破及格線,變成了“很可能隱瞞著什麽惡毒計謀的心機反派”。
天色早就亮起來了,她不知不覺在藥劑上花掉了一晚上的時間。明白秋田肯定是去召喚哥哥了,決定按照自己節奏來的諾維雅搖搖頭,從背包裏取出試管和瓶子開始分裝藥劑。
一期一振被語無倫次的弟弟拉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審神者正對著光眯眼審視一根試管,裏麵的藍色溶液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投落一塊光斑。房間中央的坩堝已經空了,再怎麽看也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大鐵鍋而已。
她把藥液收入懷中,視線轉到這裏,對著神色匆匆的兩振刀劍點點頭。
“早安。”
“已經快中午了,主公。”一期一振下意識回話,伸手幫秋田理了理翹起的鬢角,“不好意思,因為——有點擔心,就這樣貿然地闖進來了。”
他的視線在空蕩蕩的坩堝上打了個轉兒。
“那個藥……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嗎?”
她打量著太刀極力掩飾的表情,忍不住失笑。
“這麽體貼的態度,真不愧是一期一振呢。不過,擔心用途的話完全可以直說嘛,沒關係的。”
審神者對著秋田招招手:“剛才你溜進來了,對不對?”
小短刀渾身一顫,似乎又回到了剛來本丸的時候,瑟瑟發抖地抓著哥哥的衣角:“我……”
諾維雅毫不在意地將袖筒裏的魔杖滑落出來,握在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心裏遞了出去。形似指揮棒的小木棍顏色潔白,樣式精巧,頂端雕刻著用以防滑的簡單花紋。
感覺到付喪神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她清清嗓子,頗帶些驕傲意味地開始介紹自己的魔杖。
“八又二分之一英寸,白胡桃木,杖芯是獨角獸的毛。精準,強力,隻要持有者足夠有才華,就能完成主人想要的任何魔咒。”
魔杖的尖端濺射出幾顆金紅色的火星,似乎在附和她的話。少女笑著用手掌摩挲光滑的杖身,指間從再熟悉不過的那些木紋上滑過去。
“從我剛開始上學一直陪伴我到現在,不管什麽樣的險境,魔杖總是巫師最可靠的幫手。”
她默念一聲“orchideous”,杖尖隨之綻放出一簇嬌豔欲滴的粉色鮮花。聽得入迷的秋田不由驚喜地哇了一聲,眼睛盯著憑空出現的鮮花移不開了。
諾維雅把那捧似乎還帶著露水的蘭花摘下來,彎腰遞給他。
“喏。有疑惑的話就直接問我,這樣不是也很好嗎?一直不被秋田喜歡的話,我會傷心的啊。”
小短刀笨拙地抱著滿懷馨香,先前自己嚇自己的恐怖幻想早就不知道被扔進了哪個旮遝裏,紅撲撲的小臉讓審神者很想扔下魔杖撲過去揉兩下。
他猶豫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那、那個藥?”
“那個藥我以後估計會經常喝。”諾維雅做了個到此為止的手勢,歉意地(絕對不是想占便宜地)摸摸他的頭發,然後在一期一振【兄長の注視】下艱難地收回了手,“其他的就不能告訴你了。”
短刀蹭蹭她的掌心,臉上綻放出一個孩童特有的單純笑靨,有點傻乎乎的可愛表情,明澈又歡快。
他一手抱著鮮花,幸福地扯扯太刀的衣角:“哥哥,我們走吧。”
被萌得七葷八素的審神者:qaq他怎麽能這麽可愛!短刀都是流落人間的小天使嗎?!
已經這樣感慨了好多年的一期一振:啊,弟弟真是上蒼賜予的瑰寶。
發動技能【兄長の摸頭殺】,青年展露一個滿是寵溺的無奈笑容:“現在放心了嗎?秋田以後要記得,不可以對別人妄加揣度哦,誤會是很難解開的。”
短刀乖乖低著頭嗯了一聲:“對不起,主公大人!”
“沒關係,剛接觸魔藥製作的人都會被嚇一跳,”尤其是當你的老師是個陰陽怪氣愛挑刺的陰險老男人的時候。諾維雅把最後一句吞掉,轉而叫住了正欲離開的一期一振。
“沒有什麽要問的嗎,一期君?”
你和短刀們不同。
習慣了照顧他人的心思細膩之人,些微的疑點都會盡收眼底,然後默默埋藏在不見天日的角落裏。不發問的話,是出於信任,還是因為太過溫柔呢?
青年拉開了門,晴空一般蔚藍的短發被涼風輕柔地拂動著。
他金色的眼睛裏流淌著一種光。和她答應收留短刀們時如出一轍的熠熠光輝,把揮之不去的憂鬱都照亮了。
“是的,我並沒有什麽疑惑……隻要弟弟們開心,您對我而言,就已經是值得信任的主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胡桃木(walnut):具有聰明才智的男女巫師應該首先試一試胡桃木魔杖,因為他們十有八九會是理想的搭配。胡桃木魔杖通常喜歡被魔法創新者和發明者握在手中。這種英俊的木材具有不同尋常的通用性和適應性。
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有些木材很難駕馭,可能會對那些與本性不和的咒語產生抗拒,但胡桃木魔杖一旦被征服,一旦它的主人足夠有才華,它就能完成它的主人想完成的任何任務。
這會使得它在一個沒有道德責任的巫師手中後成為一種致命的武器,而魔杖和巫師的壞習慣還會相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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