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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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這皇後為何會向我求情,也不知她到底是好心還是想激起李燕珍與玉娉婷兩人對我更深的恨意,繼續用更厲害的刑法來對付我。

    “立即行刑,半住香,殺雞儆猴。”盛奕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便立即有人起身忙活著。

    我盈著一絲冷笑,忍受著被碎瓷片割痛的身體,緩緩的站起來。

    薄薄的淺色宮裝上,開出朵朵妖冶的大紅色夏朵,在這冰冷的夜裏,靜靜的綻放,無人去同情它們所帶來的悲哀。

    拶刑來,我被人壓跪在地,十指被張開,伸進刑具之中,兩個身形壯碩的侍衛分立兩邊,用盡了力氣向兩邊拉。

    頓時,一股錐心的痛由八根手指竄遍全身,那種痛,根本無法形容。

    我咬緊牙關,眉頭緊皺,一聲不吭。

    哼,盛奕現在就是要讓我“演”給其他人看看,以證明他要誰死誰就得死。

    所以,就算我求饒也不會有用。

    玉娉婷與李燕珍似乎滿含憤恨與不甘,重重的坐下,投向我的,仍然是怨恨。

    隨著時間的越來越長,我身上冒出的冷汗已將頭發與衣裳浸濕,手指也似不像我自己的一般,纖細的指骨,怕是斷了吧?

    抬眼看著立於麵前的那柱香,卻不過燃了四分之一罷了。

    滿堂文武,紛紛觀看。無一人替我求情。

    時間,過得真是漫長,半柱香,像是將我打入了地獄,由第一層進到了第十八層一般。

    “停。”盛奕一聲令下,兩個壯漢立即鬆開。

    看著我的以手,除了兩根大拇指完好無損外,其他的八根手指,並排著一道烏黑的血跡。木了,麻了,這手指,已不是我自己的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宴會繼續舉行,無人在乎我的存在,也無人在意方才的一幕,仿佛這一切全都不曾發生。

    杜君雅始終微微的笑著,讓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夜深了,露重了,等國宴散去時,已是亥時。

    月亮依然圓如玉盤,隻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一滴淚水,由霧氣中滴落,落入腳邊的草叢中,悄然無聲。

    手指越來越痛,連帶著我走向膳房宿舍的腳步也沉重了許多。

    樹影重重,薄紗霧罩,朦朦朧朧之中,在那林間小路上,站著一個身影,一襲月白色的衣衫隨著夜風輕輕的舞動,如流動的月光。

    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冰冷的氣息。

    嗬,他是誰不關我的事,現在的我,隻需要回去找容丫頭問人討點藥來就好。

    正欲由他身邊走過,手臂卻被他拉住。

    我回過頭,月光下,他的臉龐似覆上了一層白色的積雪,一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如兩顆完美的黑珍珠,泛著晶亮的光芒。

    不待我問他,他徑自拉過我的雙手,打開一隻青夏瓷的小瓶,將裏麵的白色粉末輕輕的倒在我受傷的指頭上。

    動作很輕,似怕弄痛了我一般。

    粉末沾上傷口時,有一絲絲的涼意,在瞬間,便將那股無法言喻的痛楚減輕了不少。

    看來,他並沒有壞心。

    “謝謝。”

    我抬頭,隻見他神情專注,由懷中抽出布條,替我小心的包紮著手指。

    兩道糾結的眉毛下,長長的睫毛如扇,被月光投下兩道漂亮的弧形,俊挺而略顯秀氣的鼻下,是一張緊抿的雙唇。

    以我現在的角度看過去,他怎麽看都是一個美貌的姑娘家,甚至比這後宮之中任何一個妃子都美。

    “好了。”他抬起頭,雙眉依然糾結,有些冷漠的看著我,一字一字的說道,“我是男人。”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喉嚨間的結珠上下滾動。

    我連忙低頭,囁囁的道著歉。

    八根手指,全纏上了白色的布條,如八根白蘿卜,卻不難看出,這包紮之人的用心,粗細均勻,連結頭也沒有一個。

    “記得,不可見水,否則,怕是要潰了。”他將藥瓶放入我袖中,眼神落在了我的腰間,輕歎一聲,“你太倔,不適合在宮裏生存。”

    我訝然的看向他。

    他仰起頭,看著空中的滿月,無限憂傷的說道:“國宴殿裏的事情,我都看見了,至今,我從未見過哪個女子挨刑時一聲不吭的。”

    說罷,他輕歎一聲,便不再出聲。

    那聲歎息,像是要將滿腔的怨氣全部吐出一般,沉重得令周圍的樹枝也不由得壓低了頭。

    “不要怪盛奕,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我,輕聲的替盛奕辯解著,“人生實在有太多的無法選擇,我想,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寧可選擇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要做皇帝吧。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怔愣當場,他的話確實很有道理。

    隻是,盛奕不想做皇帝的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卻覺得有些奇怪。

    他指了指我腰間的傷:“這裏,也不要忘了,與手指一樣上藥便可。”

    與我說了這麽多,不僅替我上藥還送藥給我,而我卻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叫敖洌,太醫院首席醫官之一。”他輕輕微笑著,像盛開在月下的梔子一般,不染一絲的塵煙,與這汙穢的皇宮完全不協調。

    一時之間,我竟沉溺於他純淨如嬰孩的笑容之中。

    念景的笑,也是這般的無邪與溫暖。

    那一夜,在如水的月光下,有一抹溫暖的笑容,將我心底的悲傷驅散。也令我生了一個想法,宮裏事非太多,不如早點離開,與家人一起,共享人間天倫。

    當容丫頭看著我遍體鱗傷的身體時,一向笑嗬嗬的她也不由得淚水盈眶,硬拉著我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宴會上的事情,我一一的告訴了她。

    “哼,都是一群狐狸。”得來的,卻是她的一聲冷哼,替我擦藥的力道也不由得生了些,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她說得沒錯,那確實全是一殿的狐狸,各有各的心思,又不惜拉人下水。

    “皇上,是不是很久不曾去皇後殿了?”我小心翼翼的問著她。

    就算唐采玲是真的好心替我求情,可她當時看我的眼神為何帶著感激?隻是,我也是受害者,當時的那兩道無形的力道,怕是有人用暗器故意使然吧。

    “嗯,有大半年吧。”容丫頭歪著頭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如若不是因為你潑了水在她身上,讓皇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護著她,抱著她。她才不會替你求情呢。”

    果然,如我心中所想的一樣。

    至於玉娉婷與李燕珍兩人怨恨我的原因,怕也是因此吧。她們將對皇後的妒忌全轉移成對我的怨恨。

    女人妒忌的心,真可怕。

    “唉,姐姐,你這雙手,怕是要廢了。”容丫頭將我的雙手擺放在她腿上,長歎一聲,惋惜之情不言於表。

    我輕笑,我廢的又豈隻是手而已,身上的傷,心上的傷,她怕是沒看見呢。

    天剛放亮,皇後殿裏就傳了話來,說是我雙手受傷,宜靜養。

    史公公對我說這些話時,眼裏透著些讓我看不明白的神色,似在佩服,又似有些不明白為何皇上既然召我侍寢了,而皇後還對我如此好的猜測。

    獨自坐在樹下,看著忙碌不已怕宮人們,又看了看仍疼痛不已的雙手,暗自歎息著,想起了敖洌的話,人生在世,有太多的無法選擇。

    是的,我也一樣,不想入宮,卻偏偏入了宮,一腳踩進了這十麵埋伏之中。

    “娘娘,皇後喚您去呢。”

    正想著自己的事情,卻聽得耳邊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

    皇後喚我所為何事?

    眉頭微皺,卻又拂不得她的意,隨宮人一起,去了皇後的惠寧殿。

    才入得宮去,唐采玲便快步上前來拉住我的雙手細細的瞧了起來,眼底滿是心疼之色,令我受寵若驚。

    “紅妝,都怪姐姐無用,讓你受苦了。”她拉我與她同榻而坐,愧疚的看著我,將侍婢遞過來的一碗甜湯接過,溫和的笑著,“來,這個是姐姐命膳房特別做的,對你的傷有好處。”

    “娘娘,這不可。”我連忙拒絕,這若是坐到了一起,還不知讓人怎麽講呢。

    “我讓你坐,你便坐,自家姐妹,客氣做甚?”

    戰戰兢兢的坐上了榻,不解的看著她,莫不是昨夜裏皇上是在這裏就寢的吧?

    唐采玲見我不動,羞澀的抿嘴一笑,摒退左右,輕輕點頭道:“想必妹妹也猜到了吧,昨兒個夜裏,皇上他……”

    說到最後,已是滿麵羞紅,如情竇初開的少女,泛著春日桃夏般的誘人色彩。

    我暗歎一聲,女人的要求,怎就如此的不同?想想玉娉婷與李燕珍,以及杜君雅,哪一個的願望能如她這般的輕微?

    “紅妝,這可多虧了你,如若不是因為你不小心,姐姐我怕也不能因禍得福了。”唐采玲拉著我的手,激動得不知說些什麽的好。

    接著,她又輕歎一聲,將手放於小腹之上,幽幽的開口道:“如若昨夜裏幸得龍種,本宮此生也就無憾了。”

    我心裏一驚,看來,皇上並未賜去精湯給她。

    不過,這也合情合理,她是當朝的皇後,母儀天下,父親是當朝左仆射,掌握重兵,幾位哥哥更是身居要職,上有兩位姐姐,均嫁入官宦之家。

    如若她有了龍種,誰敢動她半分?

    而且,就算將來盛奕死了,也能順理成章的繼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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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這使宮中懷孕女子失蹤的人到底是誰?看來,也極有可能是她。

    “唉呀,皇後這裏可真熱鬧呀。”

    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在外殿中,等我抬起頭時,卻見玉娉婷與李燕玲兩人款款而來,臉上雖是浮著笑容,可卻讓我心底越加的發寒。

    連忙起身行恭迎之禮。

    唐采玲端著皇後的架子,莊重的微笑恰到好處,輕輕的一擺衣袖,緩緩開口:“兩位妹妹今兒個到是早得很。看,我都還未曾去太後殿請安呢。”

    玉娉婷盈盈淺笑:“我們是特意來邀皇後娘娘一起去的,未曾想在這裏遇著了紅妝妹妹。”

    說話間便望了我一眼,那眼神中透著絲絲的恨意,令我打了個激靈。

    而我卻在暗暗搖頭,在坐的幾位,城府顯然沒有杜君雅深,輕易的將喜怒好惡擺在臉上之人,還想與人爭寵?

    杜君雅就不同了,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不然,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做了太後。

    “是啊,紅妝妹妹,我們一同去向太後請安吧?”李燕玲向我款款走來,滿臉的笑意中盡是友好之色,與昨夜的表情完全不同。

    我不知所措,猜不透她們在打什麽算盤,但我一點也不想去見杜君雅。

    連忙行禮拒絕:“各位姐姐,紅妝謹記自個兒的身份,自始至終都是膳房的奴婢,不敢逾越了身份。”

    話音剛落,玉娉婷便冷嘲熱諷起來:“哦,你不說,我還真不記得你是膳房的奴呢。”

    字字含針帶刺,似有恨不得將我立即碎屍萬段一般。

    “奴婢不敢。”我連忙低頭,聲音不卑不亢,上次她在家書的事情上為難我,盛奕並未曾對我責罰,想必她也是懷恨在心的,加之昨天無意中讓唐采玲臨幸,她怕是更加的不甘了吧。

    不過,諒他也不會動我一分,要動,她早就動了。

    “紅妝,那你先回吧,改天本宮再命你送些食材過來。”唐采玲適時的出聲,解了我的圍。

    然而,我卻知道,她雖感謝我,但始終不想多一個人來爭她的地位。

    “各位娘娘,奴婢先行告退了。”略一施禮,便緩緩退出。有唐采玲發了話,玉娉婷與李玉珍也無法對我做些什麽。

    既然她們要鬥,就讓她們鬥去吧,我無心加入。

    抬起頭,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如水洗過一般的明亮。藍得那麽的耀眼,那麽的令人心曠神怡。

    將回膳房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隱入一叢淺淺的灌木中,向著一個沒幾個人知道的地方而去。

    禦夏園的飛瀑依然美麗,陽光的折射下,架起一道七彩的拱橋,甚是美麗。

    梔子已全部調零,偶爾有一兩朵停於枝頭,似要抓著曾經的燦爛再綻一次。

    停在整個南岸獨一無二的梔子樹下,由茂密的枝葉當中,取出那支我視為寶貝的玉盛。

    自從知道了這個地方後,我便不再將盛時刻帶於身上,免得會壞了事。

    看著眼前晶瑩剔透得如潭水一的碧綠,嘴角邊不由得浮上一絲絲淺笑,隻有看到這盛時,我才能覺得命是屬於自己的,才會感覺到快樂。

    拿起盛,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指笨拙的跳動著。輕抿嘴唇,緩緩出聲,那不同於盛仲景,亦不同於姐姐所吹出來的聲音便脫口而出,略顯難聽的盛聲和著瀑布的流水聲響徹耳邊。

    對於盛,我是不在行的,也隻能勉強吹出聲音而已,可謂是曲不成調。但我喜好,因為,吹盛時,我會閉上眼,想象著盛仲景仍然在身邊,想像著姐姐以及爹娘、念景都在身邊的和樂美景。

    “憂兒……”一道熟悉而滿含欣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聲音中,似還有十分的不敢置信。

    我怔愣當場,盛聲戛然而止,連瀑布飛奔而下的聲音也驟然止住,隻有那一聲“憂兒”如滴入平靜湖麵的雨水一般叩擊著我的心房。

    睜開眼,卻不敢回頭,生怕會令自己失望。

    午夜夢回之時,那道聲音常會在我耳邊響起,我又怎能不記得?

    隻是,他不該是在三年前便死了麽?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那麽,是我的幻覺麽?

    “憂兒,是你麽?”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如三年前的那般令我心動,所不同的是,如今卻夾著萬般的情緒以及幾分的不確定。

    我回過頭,那流白靚雪般美麗的瀑布下,碧綠的樹灌木前,一道儒雅的身影映入眼簾,上好的白雲錦鍛袍子在輕風中微微擺動。

    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透著萬分的驚喜,連眸子中也閃著點點星光。

    刹那間,我思緒翻湧,令眼淚奔湧而出,隨著瀑布的水夏滴落在衣衫上,一片雪白如梔子的美麗。

    “憂兒,真的是你!”他飛奔過來,一把將我擁入懷中,力道之緊,令我難已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息,然而,我的心中卻中欣喜的。

    “盛……塵……”聲音哽咽著,有欣喜,有委屈,有無奈,化為一句深情的呼喚。

    在這一瞬間,我覺得我應該一直都是愛著他的。

    他就像我生命中的曙光,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

    曾經以為,他隻是我逃離杜家的一根救命稻草,卻不知,他的溫柔,他的深情,早已將我牢牢的牽住。

    淚,流了又流。

    許久,我們都不曾說一句話,隻是在風景如畫的瀑布邊擁抱著。

    他鬆開我,對著我溫柔而深情的笑著,輕輕的替我拭去眼角的淚夏。

    他的手,依然溫暖,他的動作,依然柔情似水。

    令我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間暴發:“盛仲景,為何你沒有來接我?”

    他輕輕的著我眼角邊的淚夏,擁我入懷,輕歎一聲,幽幽的道來:“對不起,憂兒。我沒有告訴你我是皇子的身份。三年前,我是個無憂無慮的逍遙皇子,整天遊山玩水,認為生活就是如此的簡單。然而,父皇召我回宮,在京城之中偶然遇見了你,便被你的才情所打動,許了你半月之期。

    料想不到,事情竟不如我想的那般簡單,父皇召我,竟是讓我去百裏做質子。

    那一天,我在父皇的宮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望他能成全我們,卻換來了他冷漠的眼神。

    無奈的離開,半途中,卻得知了你的死訊。那一刹那,我的心,像是整個被掏空了一般,甚至覺得連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

    但傷心絕望過後,我仍不相信你已死,我記得我們的約定,所以,我要回來,回來接你。這個信念支撐著我活下來。

    整整三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念著你。百裏認為我已沒有多大的用處,直到今日醜時,我才回到宮中。”

    我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

    我死了?是誰告訴他我死的消息?

    他由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白瓷瓶,光潔如玉,可見主人極其愛它。

    “記得這個麽?我送你的藥瓶。”他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指著瓶口內靠下的地方對我說道,“這是我送你的那個,上麵刻有一個塵字,其他的,都不會有的。”

    才剛抬起手,不待我細看,盛仲景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滿眼的心疼:“憂兒,你的手?”

    我搖了搖頭,輕輕淺笑:“端菜時不小心燙傷了。”

    接過瓷瓶。向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一個刻得有些粗造的塵字靜靜的躺在瓶口下方不到一指寬的地方,因主人的撫摸,已略顯平滑。

    頓時,我心中湧起一股恨意,咬牙切齒的說道:“這藥瓶,被杜家搜了去。”

    他震驚的看著我,似不相信一般。

    我苦笑,由懷中掏出盛來,又由吊在盛尾的錦袋中取出折疊完整的那封信遞給他:“當初,你的書僮拿著盛與信到夏家來找我,也同樣的告訴我你死了。”

    盛,在陽光下閃著諷刺的光芒,似在嘲笑我輕信他人。

    “他在去百裏的路上偷了我的盛逃走後便下落不明。”盛仲景詫異的看著我,隨即將信粗略的掃了一眼,輕輕搖頭,“這信字跡雖嚴謹,但略顯秀氣,盡管極力模仿我的字跡,終究是少了份男子的大氣。”

    我怔怔的看著他,一直以來,我以為他飄逸出塵的儒雅身影,必也是會寫出這般有些女氣的字跡,卻未曾想到原來那隻是我的一番猜測。

    突的,心頭那股恨意再次湧起。

    我的“死”,盛仲景的“死”,一切,似乎都是杜家在搞鬼。

    可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還有,現在盛仲景已回來,他們究竟還有什麽陰謀?

    我升起了一股無力感,和他們鬥,我根本鬥不過。

    不,我也不想和他們鬥了。

    如今盛仲景已回來,我隻想與他離開,並帶著夏家與容丫頭,一起遠離這紛爭不斷,陰謀不斷的昭國皇城。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隻想過著相夫教子,平凡而快樂的一生。

    “我們,離開大興吧?”我緊緊的拉著盛仲景的手,祈盼的看著他,“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離國,百裏,哪裏都好。”

    盛仲景的眼裏閃過一絲猶豫,接著,展開了一個和煦的笑容,重重的點頭:“好,我馬上與陛下說去。”

    他的猶豫讓我心裏湧起一股失望,在聽到了他要與盛奕說一聲的話後,我立即搖著頭,驚恐的看著他:“為什麽要與他說,我們走自己的,他管得著嗎?”

    我不要他去與盛奕說,說了,我們一定走不了。

    “憂兒……他畢竟是我的哥哥,也是當今的皇上。”盛仲景有些無可奈何,緊緊的拉我的手安慰著,“何況你隻是一個宮娥罷了,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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