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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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一聲,抽回了手,細語呢喃:“不,少了別人,或許不會有什麽,可是少了我,就不一定了。”

    我是紅妝妃呀,說到底,也是個掛著名的娘娘呀。

    現在,我與名義上的丈夫之兄弟在此拉拉扯扯,是否可以認定為通?

    通?

    這個詞再一次的落在我的頭上,是那麽的沉重,讓我喘不過氣來。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的幸福總是離我那麽的遠。

    抬起雙腳,有氣無力的向膳房宿舍而去。

    那裏,有我最親愛的容丫頭,隻有她的肩膀,我才能靠得住。

    “憂兒……”盛仲景快步上前,將我擁入懷中,嗅著我發上的清香,自責的承諾著,“好,我們離開,明天就離開,不告訴任何人。”

    我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伏在他懷中,痛哭出聲:“盛仲景……”

    對他而言,是否有些為難?三年了,三年的質子生涯,過的定是生不如死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國土,如今,又要攜著我的遠離故土。

    心中默默的對他說著對不起,可是,我的私心是如此的重,重得我一心的想要離開,哪怕讓盛仲景背景離鄉。

    我,錯了麽?

    瀑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混著我哭泣的聲音,以及盛仲景輕若蚊囈的歎息聲,一聲聲的傳入我耳中,令我心碎。

    似乎,在這歎息中,還夾著一絲樹葉搖動時不規則的沙沙聲,似有人不小心弄出來的一般。

    而我,卻因過度的傷心與悲痛,早已忽略掉了那不尋常的聲音。

    “我們,要化成小太監與你一道出宮麽?”我仰起滿是淚夏的臉,向他詢求著意見。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眼裏含著對我的寵溺與愛戀,勾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不,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帶宮女出宮。”

    “可以帶幾個?”

    我連忙問著,如若我要走,定要連容丫頭一起帶走。否則,盛奕發現我失蹤了,定會找容丫頭問話,到時,容丫頭就有可能有性命之憂。

    “一般兩個吧。”他眉頭略皺,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你怎問這個?對了,你是如何入得宮來的?”

    “哦,沒什麽。”我梨夏帶雨的臉上漾起一抹笑容,四兩撥千金的避過了他的問話。

    不能讓他知道,也不想讓他知道。到時容丫頭與我一起便可,他也不會說什麽的吧。

    事情,總是要從長計議的,夏家五口人,加上我們三人,浩浩蕩蕩的一大行人,哪能說走就走的。

    離別幾載,原以為生死相隔,如今久別重逢,不但多了一份驚喜,亦有離別相思互訴。

    我不回答他,他也不再問我如何進得宮來的,令我甚感欣慰。

    不知不覺間,已是夕陽西下,漫天的晚霞染紅天邊,映紅清幽河水。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輕風拂過,橫掃河麵,紅火如荼,輕漾開來,似流淌了滿河鮮血。

    依依不舍,卻也不能不舍。

    相約三日後我們在此相見,再商定如何離去。

    回到膳房時,容丫頭正到處的尋我,見到我紅腫的眼睛,她恨不得擄起袖子與人幹上一架:“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我輕輕的笑著搖搖頭:“不礙事,姐姐高興的。”

    “確定?”她不相信的看著我,眼睛睜得圓圓的,如龍眼核一般透亮。

    “真的。”我拉著她的手,附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我的計劃。

    既然決定了要帶她走,就必然要告訴她。

    誰知,她搖了搖頭,滿臉的堅定:“不,我不能走。”

    我疑惑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一句。

    隻見她緩緩的坐在清清的水池邊,隨手掬起一捧手,再次灑向遠處,怔怔的看著暮色下的水光淩淩,輕歎一聲:“我有家人,他們怎麽辦?”

    是的,我怎麽忘記了,她與我一樣,是個重情義的女子,定不會拋下家人的。

    一時之間,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她淡然一笑,拉著我的手,開解道:“姐姐放心,容丫頭命硬,不會有事的。你……便放心的去吧。”

    那一笑,雲淡風輕,似將一切的事情置身度外。

    我想勸,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樹上的葉子無聲的飄下,示意著秋天的來臨。

    蟻噬的痛楚再次襲上心頭,令我想起了昨夜撲倒之前的痛,以及在與盛仲景談話時,不定時出現,卻被我努力忽視的痛楚。

    時間,似一次比一次久,痛,也似一次比一次厲害。

    “紅妝娘娘,陛下召幸。”

    不合時宜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抬起頭,便見了暮色下,常公公略帶笑意的臉龐,顯得有些的陰寒。

    召幸?

    我冷笑,對於這後宮中其他的女人而言,或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幸,但對於我而言,卻是不幸。

    容丫頭緊緊的挨著我,雙手抓得我胳膊生疼,神情戒備的看著常公公,隻差向他下逐客令了。

    我輕歎一聲,向她扯出一個安慰的笑意,便抽出手來,毅然的跟在常公公身後。

    今晚,是一切說明白的時候。

    殿前梔子俱已開敗,途留滿院的蔥鬱,便得這黑洞洞的清寧殿更顯得清靜,抑或說是靜寂。

    一股沒來由的壓抑感由心頭升起,那股蟻噬的感覺再次襲來,比先前痛了許多,時間也長了些。不由得眉頭微皺,抬起一隻手按住心口,妄想將那痛硬生生的壓下去。

    然而,卻未能如我所願。

    雙腳已無力支撐起我的身體,隻得扶著殿前的碩大梁柱,希望借此緩和一下。

    “娘娘,你……”常公公見我痛苦的樣子,也不由得皺起眉頭詢問起來,我以為他是在關心我,卻不料後一句話便打消了我的欣慰,“皇上還等著娘娘呢。”

    嗬,他等我?

    我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如今我痛不欲生,他等我去怕也是途然吧?

    殿前昏暗的燈火在我眼裏也是渾暈成一片迷朦,扶著柱子的手,也沒了幾分力氣,似隨時都有可能飄搖而落。

    “怎麽,有了奸夫,就不願意再進我這清寧殿了麽?”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冷嘲熱諷。

    緊接著,手腕便被人狠狠的握住,用力的提起,猛的向前拖著。

    雙腿踉踉蹌蹌的連拖帶爬的行走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細滑的地板卻仍然將我的雙腳劃得生痛。

    盛奕狠狠的將我扔上了柔軟的大床,來不及抬眼看他,臉上便被狠狠的煽上了一個巴掌:“不想來也得來”

    牙齒不小心咬到了嘴角,一股血腥味立即充斥著滿嘴。

    那痛終是褪了下去。

    眼裏的一切,開始清晰起來,跳動的燭火中,是盛奕因怒火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龐。

    他輕輕的抬起我的下巴,替我拭去嘴角的血漬,突然對著我邪魅的一笑,輕聲問道:“聽常富說,你還有個兒子?”

    我微微的一顫,眼裏閃過一絲恐懼,這事,終究還是瞞不過他的呀。

    早知如此,我當時便不會因一時的心傷告訴常公公念景是我兒子這事了。

    這下子該怎麽辦?

    我戒備的看著他:“你到底想怎樣?”

    “嗬,你也害怕了?”他輕輕的笑著,抬起手,輕輕的摸著下巴,氣定神閑的問道,“他叫念景是吧?念……塵……,你在想念一個叫塵的男人麽?”

    垂下的幾縷發絲將他臉上的陰寒破了幾分,琥珀的眸子中看不出一絲絲的情緒,令我根本不知他是何想法。

    心不住的顫抖著,隻希望他不要往盛仲景的身上想去。

    “唔,我四皇弟剛好叫塵呢。”他斜睇我一眼,突然燦爛的笑了,如綻放在夜空中的煙火一般的炫麗,“莫不是你想的是他?”

    我的身子微微一顫,手已在發抖。

    他這是在暗示我,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麽?

    強裝著鎮定,開始撒謊:“不,他是我哥哥的兒子,念景,意在留戀凡塵。”

    我這謊話,怕是連我自己也騙不了吧?

    “哦,是嗎?朕替你準備了一個驚喜。”他的笑容依然燦爛,卻讓我後背升起了一股冷汗。

    隻見他轉過身,拍了拍手掌,懶懶的吩咐著:“進來吧。”

    要進來的是誰?該不會是念景吧?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向外張望著。

    黑洞洞的殿側,那扇古樸的屏風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令我更加的震驚!

    是盛仲景!

    這麽說,他一直在這裏麽?

    見我睜大了眼看著盛仲景的出現,盛奕伏下身,在我耳邊細語呢喃:“愛妃,這個可夠驚喜?”

    那一聲愛妃,聽得我膽顫心驚。

    果然,他什麽都知道。

    “憂兒,你……”盛仲景也同樣以震驚的眼神看著我與盛奕。

    而此時,盛奕正緊緊的將我摟在懷中,滿麵春風的看著呆愣在殿內的盛仲景,輕輕的笑著:“皇弟見我朕與愛妃還不行禮?”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

    為的就是讓盛仲景知道我與他的關係,從而斷了帶我離開的念頭。

    使出渾身的力氣,欲掙脫他的懷抱,卻也隻是途然。

    盛仲景臉上的震驚轉為淡淡的憂傷,如一抹劃過月下的輕煙,憂傷得令人心痛。

    看向我的眼神也變得哀怨,令我內疚不已,他是在責怪我未曾向他說明我的身份麽?

    可他哪裏知道我的苦心!

    不告訴他,就是因為我隻想一心的與他悄悄離開。

    “參見皇上……”盛仲景屈膝下拜,目光卻緊緊的盯著我,嘴巴動了動,終究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還是沒有說出些什麽來。

    我心痛不已,喃喃出聲:“盛仲景……”

    “皇弟,還有紅妝娘娘呢。”盛奕抬起手,替我?著耳邊垂下的幾根亂發,略帶慵懶的聲音中,含著不容忽略的威嚴與命令。

    我輕輕的搖著頭,不要,盛仲景,我不要你拜我,我要與你一同離開。

    “咚。”的一聲,盛仲景的頭重重的叩在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麵上,再抬起頭時,他光潔的額頭上印著一枚銅錢般大小的紅印,眼神堅定的看著盛奕,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求你成全我與憂兒。”

    沉重的聲音震得我的心不停的顫抖著。

    原來,他在我之前就來了,他不聽從我的勸告跑來向盛奕討我,他就以為盛奕會成全我們?豈不知這樣隻會將我們送上了風口浪尖麽?

    盛仲景,你怎如此的傻?

    略顯失望的看向盛仲景,他怎就不知我的心?

    “成全?”盛奕勾起嘴角對著盛仲景冷冷的笑著,“把我的妃子讓給你?朕親愛的四弟,你就是如此報達朕救你回國的?”

    盛仲景眼裏閃過一絲內疚,別過臉,看向一邊。

    那眼神中,似有滿腹的淒涼。

    盛奕突然鬆手,將我往盛仲景麵前扔去。

    身子如飄搖的樹葉一般撲向地板,眼睜睜的看著地麵上倒映出來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卻聞得耳邊一聲驚呼:“憂兒。”

    眼裏迅速的劃過一道白色身影,整個身子便落入了盛仲景的懷抱。

    抬起頭,就見他微微皺著的眉頭,眼底滿是關心,輕聲的詢問著:“沒事吧。”

    我心頭一曖,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輕輕搖頭。

    見此,他的眉頭才慢慢的緩展開來。

    那一刻,似乎當所有的人都不再存在一般,我們的眼裏都隻有彼此。

    突然耳邊一聲厲喝:“四王爺,你自己說,與帝妃通奸罪當如何?”

    聲音未落,我便被盛奕用力的提起,本就有傷的手更是痛似要裂開一般。

    他陰寒的麵容變得十分的可怕,映在這昏暗的燭火中,讓我以為身在地獄。

    心,涼了。

    通奸?

    盛奕他怎麽能用這個字眼來說我們?

    憤怒的看著他,身體因過分的生氣而發著抖,毫不猶豫的抬起另外一隻手,狠狠的煽向了他的臉。

    “你怎能如此的誣蔑我們?”隨著那一聲沉悶的巴掌聲,便是我幾近瘋狂的吼聲,響徹整個清寧殿中。

    手上的傷,裂開了,我能聽見血流的聲音。

    然而,卻無法與我此時心裏的傷痛相比。

    為何盛仲景要生為皇家的人?為何盛奕要將對姐姐的恨全部加在我的頭上?

    “你敢打朕?”盛奕的怒目圓睜,狠狠的抓著我的頭發,將我的頭拚命的仰起。

    琥珀色的眸子燒得通紅,似要將我吃掉一般。

    頭皮上陣陣發麻,頭發似要被他全部當作雜草扯掉一般。

    我冷冷的笑著,他就這麽點能耐,除了折磨我之外,他對付得了杜君雅嗎?

    他對付不了,所以,隻能拿我來出氣。

    “哼,欺軟怕硬的孬種。”別過眼,隻留給他一聲低不可聞的輕蔑諷刺。

    耳邊傳來他粗重的喘息聲,怕是要氣炸了肺吧?頭皮上的痛楚更劇烈了些,那一頭柔美如錦鍛的長發定是會斷送在他手中了。

    “臣弟知罪,望皇上饒過憂兒。”盛仲景惶恐不已,立即伏首在地,叩擊地麵的聲音一下下的響在我心上。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要來與盛奕說?

    他這是愚忠!

    或許,是我錯了吧?該早些告訴他我的身份,這事也不必弄到如此地步了。

    緩緩的閉上眼,淚水,輕輕的淌出。

    一步錯,便滿盤皆?。

    “滾出去。”盛奕厲聲吼著,將我扔在殿內唯一的那張床上。

    我一驚,向床裏慢慢的退去。

    他這是要當著盛仲景的麵與我?是要給盛仲景難看?

    “皇兄,不要……”盛仲景想衝上前來,卻被衝進來的幾個侍衛拖了出去。

    隻聽得盛仲景的聲音由近及遠,慢慢的消失在我耳中。

    閉上眼,絕望在我心底慢慢的滋長,今晚,怕是難逃此劫了吧?

    心中暗暗的懊惱著,方才不該激怒他。

    可是,他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就算不激怒他,也定是一樣的結果。

    盛奕上下其手,用力的將我的衣裳撕扯著,布條破裂的聲音及他的怒吼聲充斥耳邊:“果然和你姐姐一樣賤,水性揚夏的女人,當朕是什麽?你的恩客?”

    他一聲聲的控訴聽在我的耳裏,異常的刺耳。

    恩客?他怎說得如果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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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始至終,我的身體都隻歸了他一個人,就算心裏有盛仲景,難道我就被他歸於妓女一類了麽?

    “為何要如此對我?”睜開眼,痛苦的的看著他。

    有力的臂膀將我狠狠的按住,有些痛苦,亦有些不甘的對我詆毀著:“你知不知道,當常富去接你回來後告訴朕你有了別人的兒子,朕是什麽心情?但朕不在乎,就要將你綁在身邊,以為你終有一天會回心轉意,可你竟然當著朕的麵上勾引朕的弟弟。”

    他說念景是別人的兒子,可我無法告訴他,那是他的兒子呀,他的兒子……

    我淚流滿麵,不再掙紮。

    就算是掙紮也是沒用的,盛奕,這個可惡的男人,根本不會放過我。他就是見不得我快樂。

    隻見他微微怔了怔,隨即抬手,輕輕的替我拭去淌落的淚夏,在我耳邊細語呢喃:“顏兒,你怎如此的地無情?我待你不好麽?”

    我的心微微的觸動,他愛姐姐,而且愛得很深很深,甚至有時將我當成姐姐。

    可是姐姐,有個對你如此癡情的盛奕想著你,你又在哪裏?

    我現在,算是占有了你應得的愛嗎?

    “顏兒,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都不準去。”他霸道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就算是我的親弟弟,我也絕不會將你讓給他。”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這個皇帝專用的詞。

    由此可見,他對姐姐的愛,已近瘋狂。

    可他為何要如此對我?姐姐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盛奕,你知道姐姐在哪裏對嗎?”我祈盼的看著他,褐色的長發撥散在我肩頭,映在昏暗的燭火下,如一簾青絲織就的瀑布。

    他琥珀色的雙眸怔怔的看著我,慢慢的轉為憤怒,抬起手狠狠的煽了我一巴掌:“不準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

    我歪著頭,半邊臉如火燒一般的痛,斜著眼看著他淒然的笑著,淡淡的開口:“你怕麵……”

    那個“對”字還未脫口,心頭便傳來一陣痛楚,似針紮一般,令我痛不欲生,又在瞬間轉為那種蟻噬的痛楚。

    “你說什麽?朕怕麵對?”盛奕半眯著眸子,陰寒的看著我,忽而翻身下床,仰天長笑,“笑話,朕如若怕麵對,為何會將一個與夏傾顏長相如此相似的你召進宮來?朕是不甘,不甘!明白嗎?既然夏傾顏無情,就休怪朕不義。你若要怪,便怪夏傾顏,不要怪朕。”

    他喋喋不休的在我耳邊強調著姐姐的過錯,卻又不明確的說姐姐到底哪裏對不起他了。

    難道說是因為姐姐的失蹤?

    可至今為止,我也不知姐姐身在何方呀。

    臉上的痛仍然存在,隻是,那痛遠遠不及我的心痛,那蟻噬的感覺越來越重,也在慢慢的蔓延至全身。

    渾身上下的肉及內髒,似被無數隻螞蟻狠狠的啃噬著一般,連骨頭也不曾放過。

    “我相信……她沒有做……做對不起你……你的事。”咬著牙關,雙眼緊閉,娥眉緊鎖,無力的蜷著身體在床上一動不動,連說出口的話也斷斷續續。

    那痛,太令人難已忍受,恨不得將雙手伸進肉中,將那些惹人憎的東西掏出來扔掉。

    身上開始冒起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染濕了衣裳,浸濕了黑發。

    痛,無止境的痛。

    “你相信?”盛奕冰冷而嘲諷的語氣在我耳邊響起,“可朕不相信,她與人私奔,可是有人親眼見著的,你說讓朕如何相信她是清白的?”

    震驚,除了震驚,無法再用其他的言語來形容我此時的想法。

    姐姐與人私奔?

    這是在姐姐失蹤了長達四年之久後,我第一次聽到有關她的事,竟是如此的不堪。

    不,我絕不相信姐姐是這樣的人。

    想那塊玉墜上的奕顏兩字,就足已證明姐姐對他的真心。

    如若不是如此,姐姐怎會收下他的玉墜?

    努力的忍著痛楚睜開眼,卻發現,雙眼已被汗水迷朦,昏暗的燭火中,盛奕的臉龐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不難感受到他憤怒的氣息。

    “她愛……愛……”仰起頭定定的看向他,張了張嘴,想說一句完整的話也不能如願,那細若輕風拂過的聲音,連我自己都未曾聽清,便被一波波襲來的痛打斷。

    眼前一黑,頭一歪,身體便再次無力的倒下,身體因痛楚而微微的顫抖著。

    “她愛什麽?給朕起來。”盛奕一把抓起我的雙臂,令我麵對著他,然而,我卻隻能隻見他怒吼的聲音由耳邊慢慢的飄遠,慢慢的變得虛無。

    唯有那痛,像是要將我拉向地獄一般。

    意識不知何時才蘇醒的,總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拆了骨頭一般的難受。

    人,軟弱無力,似飄在雲上一般。

    眼前的一切,明亮得晃眼。

    “怎麽還不醒?”略顯焦急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陰冷中透著幾分的不耐。

    一聲輕歎,代替了回答,仿佛天邊傳來的彌彌之音,讓人心生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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