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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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盛奕勾起嘴角,扯出一個陰寒的笑意,不屑的說道,“如今玉麵狐狸與唐禮兵已經反目,意見開始不再統一,這對我們是有利而無一害。”

    突然,他斂去冷笑麵對著我,恢複了平時的一慣對我的態度,話裏有話的讚賞著:“這當然多虧了朕的紅妝妃。”

    多虧了我?

    我怔怔的看著他,回味著他話裏的意思。

    唐家與玉家反目,難道說是因為唐采玲為了我處罰玉娉婷的事麽?

    猶憶起第一次見到兩人時的場麵,那時,她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目的是為了對付我。

    不禁苦笑連連,我以為隻有我在利用盛奕,卻沒料到我一直都是別人用來對付異己的一顆棋子而已。

    怪不得國宴那日他要下那樣的狠的命令,怪不得他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護著唐采玲。

    這個男人的心機,原來也是一樣的重。

    那麽,我還要依靠他嗎?

    “讓他們狗咬狗去,終有一天,朕會讓他們知道,朕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盛奕的臉上,掛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仿佛這大興的江山已完全掌握在他手中。

    秋風陣陣襲來,染黃了樹葉,吹走了炎熱,帶來了絲絲寒意。

    與容丫頭、秀禾一起坐在清寧殿的院中梔子夏叢中,享受著秋日午後的燦爛陽光,欣賞著清寧殿裏的美妙景色。

    榻前擺上一方小桌,堆滿各式美味的點心,一壺清茶正冒著氤氳的熱氣,被陽光染上一片金色。

    輕風拂過,梔葉輕輕搖擺,沙沙作響。

    梔子夏可賞夏,春秋冬可賞葉,四季常青,永不會落得枝枯葉敗,不會讓人心生淒涼。

    我已由福寧殿調入了清寧殿當差,雖說身份仍然是奴,但秀禾卻如何也不允許我做事,於是,便時常遣了傅英去將容丫頭令來,我們三人一起過著奴不像奴,主不似主的生活。

    品茶談心,日子,倒也過得平靜。

    唐采玲過來過兩次,均是我不在清寧殿的時候,便也是沒見著。

    不過這樣也好,見了她,我還真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麽。

    有一個半奴半妃的女人住在盛奕的寢宮裏,她做為正室,心裏肯定是不會舒服的。

    透過茶水的氣息,隻見容丫頭興奮的拍著傅英的肩膀,指著清寧殿外那棵高大的樹幹頂端大聲的嚷嚷著:“傅英,飛上去,幫我看看上頭有沒有鳥蛋。”

    一張俏臉上漾著兩個深深的梨渦,大大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兒,甚是可愛。

    那裏有一個搭建得粗糙的鳥窩,以前時常聽到鳥叫聲,現在入了深秋,怕是鳥都飛走了,哪裏還會有鳥蛋?

    “現在都深秋了,哪會有鳥?有也早……”傅英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立馬反駁著。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英俊的臉龐在秋日的陽光下更顯得明亮。

    容丫頭雙手插腰,怒目圓睜,大大的眼睛睜得似龍眼核一般,一腳踹在傅英的小腿上,惡狠狠的吩咐著:“我叫你去,你就去,你管是不是深秋。”

    我和秀禾相視一笑,這丫頭,就會欺負傅英。

    傅英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劍,腳尖輕輕點地,一個汗地撥蔥,飛到了數丈高的樹枝上,幾個跳躍,便到了那高高的樹頂。

    容丫頭拿起一隻手搭著涼篷,在原地跳動著,連連問道:“有沒有,有沒有?”

    傅英不說話,由上麵落下,動作利落。

    “怎麽樣,有沒有?”容丫頭不樂意了,狠狠的拍了他一下。

    “沒有。”傅英悶悶的回答,拿起劍,又站到了清寧殿門口,如雕像一般。

    容丫頭癟癟嘴,一副不悅的模樣,卻也不再去招惹傅英了。

    突然神秘的一笑,附在我耳邊輕輕說道:“姐姐,聽說玉貴妃有了身孕呢。”

    我怔怔的看著她,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聽說的。”她聳聳肩,伸出兩個手指頭,夾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這下子她更得意了,肯定將皇後也不放在眼裏。”

    我輕輕的笑了,玉娉婷何時將唐采玲放在眼裏過?

    也難怪得她在皇後那裏受了氣沒來找我麻煩了,是怕動了胎氣吧。

    唉,女人,隻有做了母親,才是個完整的女人。

    秀禾替我斟上一杯茶,不屑的接過話題:“娘娘,這事怕是連皇上也不知道呢。這段時間,皇上忙進忙出的,哪裏還顧得上她。”

    我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輕搖頭,示意她不可隨便話人長短。

    自己的一顆心卻突然的陷了下去。

    猛的想起,我有多久沒有來月事了?

    唉,想到這事,便使我煩悶,自初次癸水後,便一直不規律,以至我時常都忘記了有這事的存在。

    娘替我抓過很多藥,也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未曾過好。

    不過,每次與盛奕行房後,他都會命秀禾給我一碗去精湯,到也不必再擔心有了他的孩子這事。

    我之所以不願意告訴盛奕念景是他的孩子,就是為了保護念景不受到這爭權奪利之風的波及,要他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如若姐姐回來,我也不必擔心她會因知曉了念景的身世而有所顧忌。

    閉上眼,輕輕搖動手中的美人團扇,隻見美人輕拂動,如影隨形中,發絲掃過臉龐,如風般的柔軟。

    容丫頭喝了一口茶,輕輕的拍了拍我:“姐姐,我該回膳房了。”

    睜開眼,就見著了她眼底的不舍。

    坐起來,輕輕笑道:“去吧,有空過來就是了。”

    轉過頭,看向了傅英,他正往這邊望過來,見我望他,又連忙轉了過去,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我連忙喊道:“傅英,容丫頭要回膳房了,你幫我送送她可好?”

    傅英微微一怔,看向了容丫頭。

    點了點頭,便抱著劍走了過來,容丫頭低著頭跟在後邊。

    秀禾看著笑出了聲:“娘娘,看看,一個話多得像話匣子,一個又是個悶葫蘆,這要到何時才能挑明呀。”

    “讓他們去吧。”我依然淺淺的笑著,隻有自己說出口的情,才有成就感,就讓他二人互相猜去吧。

    藍天之中,劃過一道慘白的雲道,如野外開墾過的農田,襯著那藍色的天越發的藍了。

    夜幕慢慢的降下,盛奕拖著疲憊的身子踏進了清寧殿,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更顯得他的清冷。

    秀禾立即上前,替他除去帝袍,我與另外一名小宮女連忙遞上水盆與帕子。

    他隻是斜斜的看了我一眼,便接過帕子,在臉上抹了抹。

    “都下去吧。”他閉上眼,將帕子扔到水盆中,濺起幾朵水夏,濕了我的衣裳,亦濕了他的。

    我不作任何的停留,與秀禾她們一起,正要離開。

    不料,身體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盛奕低沉而渾厚的聲音聲音穿過靜寂的夜空,響在我耳邊:“憂兒,陪我。”

    頭輕輕的埋入我的頸項之中,耳鬢廝磨,令我呆愣當場。

    他叫我憂兒,而不是顏兒。

    他再次在我麵前以“我”自稱,而不是“朕”。

    “憂兒,可以麽?”他搬過我的身子,祈求一般的看著我,像個向大人討要糖果的小孩子。

    我不作聲,別過頭看向殿外,漆黑的夜晚,秋風拂動,襲進殿內,染上一片寒氣。

    如若我真的留下陪他,那我將盛仲景置於何處?將姐姐至於何處?

    盡管由敖烈的口中得知盛仲景現在安好,可我仍然對他心生掛念。

    至於姐姐,我相信,終有一天她會回來的,我不想她有任何的負擔。

    見我不出聲,盛奕臉上的祈求化作滿麵寒霜,在瞬間便將殿內的溫度降下,鬆開我,轉過身,留給我一個落寂的背影,冰冷而威嚴的吩咐著:“退下。”

    秋夜的寒風之中,他玄色的袍擺輕輕擺動,輕袍緩帶,使他修長的身軀更顯出一種尊貴而孤寂的高高在上。

    輕歎一聲,抬起腳,頭也不回的離開清寧殿,向側殿中自己的寢舍而去。

    這裏,我怎能再留下?

    背後,傳來一道冷烈的目光,令我後背上竄起一股寒氣,真衝頭頂,仿佛至身於千年冰窖之中。

    秋風吹過,清寧殿中黑影重疊,似有人影穿過其中,令我不由得打了個寒禁,待看向那處時,隻有梔葉隨風輕舞。

    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夜空。

    冬天,快來了吧?

    “娘娘,玉貴妃請您過去一趟。”

    晨裏,才剛起身,便見秀禾立於床頭,滿臉的擔憂之色沐在深秋的晨光之中,甚是惹人憐愛。

    我怔了怔,玉娉婷喚我過去?

    所為何事?莫不是為了上次的事情要為難我吧?

    “娘娘,皇上今日一早就出了宮,要不,你帶上傅英吧。”秀禾一邊替我拿來衣裳,一邊建議著。

    我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她若想為難我,就算傅英在場,也是無用的,你不記得上回在清寧殿的事了?”

    不去行嗎?肯定是不行的,她是貴妃,身份壓了我好幾級,召喚我去,我便隻有聽從的份。

    秀禾抿著嘴唇不再作聲。

    待走出清寧殿,發覺今日的陽光實在是燦爛,將殿前的梔子葉照得一片碧綠,閃閃發亮,殿前的偶爾飛過幾隻不知名的鳥兒,歡快的在樹葉間跳動著。

    天氣涼了許多,除了梔子外,其他的樹木皆已落葉,片片黃葉飛舞,如蝶般的輕盈。這些鳥兒,不需要南飛度冬麽?

    秀禾拉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我的手,擔憂的看著我:“娘娘,真的……不需要……”

    “該來的總會來的,一味的逃避也是無用的。”我依然笑如春風,既然她找我,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了,帶個人過去,隻會讓她更加的恨我罷了。

    康寧殿,我是第一次來,不同於唐采玲的福寧殿,沒有了那份屬於皇後特有的盤鳳裝飾。

    進入殿內,卻見不著一個宮女太監,甚是奇怪了。

    “貴妃娘娘。”我輕輕的喚了聲,回答我的卻是一片沉寂。

    半晌過後,一聲輕咳穿過內殿,引起了我的注意。

    拂開內殿的輕紗帳,便見繡床上躺著一個人,胸口因咳嗽而輕輕的起伏著。

    我心裏一驚,不是聽說她有身孕了麽?怎麽還咳得如此厲害?奇怪得緊。

    等我到了跟前,還未等我完全看清楚,那被中的人一躍而起,緊緊的抓著我的手。

    “你……”我愣愣的瞪著那個由床上起來的人,披頭散發,卻不是玉娉婷。

    “怎麽,覺得意外麽?”

    玉娉婷的聲音由背後傳來,我轉過頭,隻見她拂開輕紗,緩緩走來。長發披肩,脂粉未施,絕色的臉龐上,閃著幾分嘲笑。

    一身雪白的襯衣襯褲,襯褲的腿根處,染著觸目驚心的紅,幾朵微小的紅夏綻放在兩隻褲腿上。

    身後跟著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婢,盡管她們臉色漠然,卻不難看出,這些人是專門來“侍候”我的。

    完了,這下子,掉進這女人的圈套中了。

    玉娉婷使了個眼色,便有幾個侍婢一擁而上,將我狠狠的按在地上。

    一個婢婦在她臉上灑了些水滴,看起來很像是汗水,她得意的走到榻上,好生的躺著。錦被掀起時,那被單與床單上,均有一灘血漬。

    嗬,她是要說我害她流產是吧?

    原來,她這段時間沒有對我動手是在想這一招哇。

    開始後悔沒有聽秀禾的話將傅英帶過來。

    正想著,杜君雅的聲音便傳了進來:“怎了,一大早的就將哀家吵了過來。”

    語氣中甚是不悅,像是有人吵了她的瞌睡一般。

    抬起頭,就見她雍容華貴的在幾個侍婢與太監的擁簇下緩緩踏進內殿,一雙杏眼在我身上轉了一圈,落到了榻上的玉娉婷身上。

    “太後娘娘,您可要替貴妃娘娘做主哇。”玉娉婷身邊的一個小宮女雙膝一軟,立即跪了下去,聲音淒涼而哽咽。

    杜君雅輕輕的瞟了她一眼,便向床邊走去。

    幾個侍婢將玉娉婷扶起,隻見她虛弱的模樣將得維妙維肖,那樣子,似乎真的受了什麽重大的打擊一般。

    一張小臉我見猶憐,“汗水”夾著“淚水”傾泄而下,灑了滿殿的香氣。見杜君雅走了過來,連忙要下床行禮:“娉婷……給……給太後請……請安。”

    連聲音都是那麽的氣若遊絲,仿佛隻要再大聲些便要斷氣了般。

    我不禁對玉娉婷刮目相看了,以前一直以為她隻長了力氣沒長腦子,這次怎發覺是我沒長腦子?

    杜君雅秀眉微皺,連忙將她扶住,關心的詢問著:“這是怎麽了?”

    玉娉婷側過頭,佯裝擦淚,不作言語,想必是想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先前跪著的那個宮女以膝代步,挪到杜君雅麵前,一字一淚的控訴著:“太後娘娘,貴妃娘娘懷有身孕,但怕像陛下的其他妃子那般無故失蹤,便不讓我等告訴任何人。然而,天底下終究還是有不透風的牆啊,這紅妝娘娘不知從何得知此事,居然……”她抹了一把淚,接著說道,“她居然在貴妃娘娘請她過來討教音律時,偷偷的將娘娘平時喝的安胎藥換了,那裏頭有藏紅夏呀。她好狠的心呐,太後娘娘。”

    淚水順著她的臉龐不住的往下流著,一聲聲嚴重歪曲事實的血淚控訴,將我置於死地。

    杜君雅側過頭,滿臉的不可置信,震驚與憤怒充斥著她的臉龐。顯然,她對方才那宮女的話深信不疑。

    本來我想在她臉上找到幾分其他有孕嬪妃的失蹤的線索,卻發現她除了震驚與憤怒之外,竟然沒有一絲的驚慌。

    難道說,不是她做的?

    玉娉婷抽抽噎噎,一手撫著肚子,伏在一旁痛心的哭訴著:“太後娘娘,臣妾有罪。這可是皇上的龍種啊,臣妾千小心萬小心,卻還是沒有保住。”

    杜君雅掀開了玉娉婷的錦被,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漬立即映入眼簾。她娥眉輕蹙,趕緊放下,騰的站起身來,跺到我身邊,居高臨的看著我,厲聲問道:“紅妝,真的是你?”

    “不,不是我!”我鎮定的看著她,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她此時扮演的是怎樣的一個角色?是幫我?還是幫玉娉婷?

    “不是你?”她的眉頭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的不信任,轉過頭,指著玉娉婷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誣蔑?”

    玉娉婷的一張小臉頓時哭喪著,抽泣聲更加的大了,連連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喊著:“太後,你一定要還臣妾一個公道啊,臣妾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呀。”

    一時之間,整個康寧殿裏隻聽見她的哭聲,與幾個宮女的勸慰聲。

    “太後娘娘,貴妃娘娘命苦,望您給做個主。”那跪在地上的宮女不停的叩著頭,地板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咚咚聲,突兀的響在殿內。

    我定定的看著杜君雅,仔細的觀察著她臉上的變化,卻隻見她輕瞟我一眼,便冷聲吩咐著:“帶下去,事情待查明。”

    一股怒氣由心底竄起,猛的推開架著我的兩名宮女,厲聲吼道:“我說過不是我。一大早,她便差了人喚我來,等我來了這裏,她卻合著這幫宮女們演戲給你看。如若不信,怎不查一查她身上的血是人的還是畜生的?”

    如若真的是人的,怕也是不知殺了誰吧?

    自那一次在清寧殿前,她攔下我與容丫頭時,便可知她對自己身邊的婢女也不心軟。

    隻是,這種狠心的女人,真不知為何還有婢女替她賣命。

    一席話讓滿殿的人臉色頓生變幫,那玉娉婷的卻很快的就恢複了惺惺作態的模樣,倒在床上,痛哭失聲:“太後,她……她竟然說臣妾的孩子是……是畜生。”

    哼,這宮中除了人多外,便是畜生最多了。

    她的話讓杜君雅眼裏閃過一絲怒氣,提高了音量吩咐著:“紅妝,你怎如此不積口德?來人啦,替哀家拿下,聽候發落。”

    聽候發落?

    我冷冷一笑,那還不是給我定下了罪,隻不過這處死是遲早的事情。

    看來,杜君雅倒是一心的想我死吧。

    雙手被人架起,便要向殿外拖去。

    閉上眼,心中涼意竄起。

    今日的結果,我早該料到的不是嗎?

    突然,耳邊傳來了唐采玲略顯焦急的聲音:“太後,請三思。”

    睜開眼,便見唐采玲急急的奔進內殿之中,向著太後行了跪拜大禮,頭叩在地板之上,滿頭的珠翠紛紛搖曳,環佩叮當。

    她怎麽來了?

    納悶的看著她,來救我嗎?還是來落井下石?

    杜君雅擺了擺手,示意唐采玲起身。

    整理好衣裳,便堅定的望著杜君雅,肯定的說道:“紅妝性情雖烈,卻不是一個歹毒的人。望太後娘娘三思。”

    她在替我求情!

    隻是,她為何要替我救情?僅僅隻是為了那次讓她與盛奕有過一夜情深?

    實在是太令我匪思了。

    玉娉婷的眼裏閃過一絲憤恨的光芒,如過眼雲煙一般轉眼即逝。

    她是恨唐采玲的,非常的恨。

    這後宮這中,若是沒有唐采玲,我會死,死得很慘,而她玉娉婷,將會是皇後的第一人選。

    才想到此,那玉娉婷便伸出蘭夏指,氣憤的指著唐采玲控訴著:“皇後,你的意思是說臣妾歹毒,殺了自己的孩子?如今你要替這個毒婦求情,莫不是你和她是一夥的,見不得我得寵,合夥來害我的孩子?”

    “玉娉婷!”唐采玲轉過頭,厲喝一聲,冷冷的看著她,“本宮沒有這麽說過,莫不是你自己做賊心虛?”

    玉娉婷一時之間,氣得臉色越發的蒼白,渾身更是不住的顫抖著。

    我料想,她也未曾估計到唐采玲會來救我吧?

    如今,我倒要在此看著,她這出戲要如何收場。

    杜君雅探究的眼神在我與唐采玲身上轉來轉去,卻始終不曾開口說句話。

    “女兒,我苦命的女兒呀。”一道蒼老的聲音由殿外傳來。

    轉過頭去,便見著一個微微發福的身影闖了進來,不顧杜君雅與唐采玲也在場急急的向玉娉婷奔了去。

    玉娉婷撲進玉坤的懷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你可要替女兒討個公道哇。”

    是玉坤!

    嗬,這才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他趕了過來,可見,玉娉婷在做這一切時,早就做好了準備。

    父女相見,痛哭流涕,場麵好不令人動容。

    “女兒,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方才來報的宮人說你小產了,不要嚇爹呀。”玉坤摟著女兒,滿臉淒苦之色,略顯富態的老臉上,兩滴渾濁的老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玉娉婷重重的點著頭,再次撲進了玉坤的懷中。

    唐采玲的嘴角邊盈著一絲冷笑,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一般。

    哭夠了,鬧夠了,似乎這才看到了杜君雅與唐采玲的存在一般。

    玉坤屈膝下拜,痛心疾道的祈求著:“請太後娘娘恕罪,老臣實在是一時情急。還望太後娘娘替小女作主。”

    他說話間,向我投來一個怨恨的眼神,似要將我立即行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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