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後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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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慕容梅、牛小石出現在了某龍蝦燒烤店。
在一個帶簾子的隔斷間,倆人坐了下來。要了一盆龍蝦,外加羊肉、魷魚和土豆片等一些烤串。再要了一瓶一斤裝的紅星二鍋頭,倆人勻開了喝。
剛開始的時候,牛小石略微拘謹,主編長、主編短地叫,上下級關係擺得很正。
慕容梅柔聲命令他:“咱倆獨處時,叫我姐,弟弟。”
幾口酒下肚,倆人的關係近了很多,貌似一對異性知己。
一個學生模樣的女服務員過來添茶水,慕容梅借著酒勁衝著她說道:“看見帥哥的兩個小酒窩了嗎,裏麵裝的都是蜂蜜兒。”
小姑娘倒也大大方方,盯住牛小石的臉死看:“嗯,確實是一塊小鮮肉,美女您慢慢享用唄,有事叫我哦。”
小姑娘笑著走開了。
牛小石被弄得不好意思,低頭喝了一口酒。
慕容梅一半醉意、一半清醒。此時的她,在散亂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嫵媚,筆挺光潔的鼻梁,讓人看了還想看。
牛小石喝得有些暈了,他姐姐長、姐姐短,叫得格外歡實,忘了坐在對麵的,是他的頂頭上司。
倆人相對而坐,曖昧潛滋暗長,加上酒精刺激,一成不變的話題,必定是那個說不完、道不盡的情字。
“我的前夫,那個狗日的男人,是做國際貿易的,去了一趟俄羅斯,就迷上了大洋馬,大腿就沒再夾緊過。還染了個淋病,真的太惡心了。”慕容梅的語氣裏透著憤恨、厭惡。
牛小石沒有答腔。他提醒自己,多吃少講,恪守本分,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在集團公司,有人在傳我和潘總的緋聞,你的耳朵也聽到了吧。”慕容梅喝了一口酒,“你信嗎?弟弟。”
牛小石果斷地搖了搖頭。他不會傻得見風就是雨,也不會笨得說話不知道藏著掖著一點。
“那你是把你姐想得太純潔了。我和潘天鵬的關係不一般。我沒有那麽傲嬌高尚,沒有那麽冰清玉潔。我喜歡金錢權力地位帶來的快感,喜歡那些給我帶來榮耀的男人。”慕容梅仿佛在自說自話,毫不掩飾。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個女人的欲望,赤裸裸地,晾曬出來,似乎又是另一種坦率,另一種真實。
一陣風吹進隔斷間。吹亂了慕容梅額頭上的劉海。她噴出一股濃烈的酒氣。她的豪爽勁上來了:“喝喝喝。今天晚上,就是喝酒。”
倆人頻繁地碰著杯子。
慕容梅說:“潘天鵬這家夥,樣樣都好,會疼女人,工作上很有魄力,就是喜歡附弄風雅,往往又弄巧成拙,讓人當成笑話說。我說過他多少次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牛小石說:“集團公司開會時,我注意到了,他脫稿講話比念稿子強。領導善於即興發揮,還是蠻有水平的。”
“你對他的印象很客觀。有些人說他是草包,這話有點過分了,但隻能怪他自己。別人有個什麽雅好,是在替自己加分;他倒好,純粹是在減分掉價。”慕容梅說道。
牛小石說:“他的優點還是很多的。”
慕容梅說:“也許吧。不過,我跟他上床,他就不行了,小弟弟不爭氣。一個晚上下來,隻曉得摸來摸去,還不如我自己解決。”慕容梅說這些時,毫不顧忌。
盡管有過男女性事,牛小石還是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好在有烈酒掩飾著。
慕容梅說:“要不是編輯部求著他的事不少,我懶得跟他再好下去了。”
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石不好接話。
有的時候,酒是個好東西。酒流入身體裏麵,匯成一汪清澈的湖麵,映照出內心裏的花鳥草蟲、風雨雷電和喜怒哀樂。慕容梅向牛小石敞開了心扉,如同打開城門,這意味著什麽?他感到隱隱不安,卻又在企盼什麽。
牛小石的尿意來了。他起了身,問了一下服務員,衛生間在哪裏。然後小步快跑過去。
牛小石進到衛生間,有人在對著小便池嘔吐汙穢物,散發出十分難聞的味道。他捏著鼻子,緊閉嘴巴,趕快放水。
牛小石走出衛生間,一個化了濃妝的女人,大概也是喝多了,半睜半閉雙眼,搖搖晃晃,進了男衛生間,與他撞了個正著。她的身體一歪,朝他倒了過來。
牛小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出於助人為樂的本能,他扶起醉酒女人。醉酒女人像是沒有長骨頭,歪倒在他的懷裏,竟然立即睡著了。
這可怎麽辦?牛小石一方麵抵擋醉意,一方麵尋求脫身之計。他幾乎是抱著醉酒女人往外走,想把她交給龍蝦燒烤店老板。
正在這時,一個膀大腰圓、手臂紋身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噴出一股酒氣,上來就是一記直拳,砸向牛小石:“原來你們在這裏。敢泡我的女人,你是找死啊!”
牛小石因為顧及醉酒女人,躲閃不及時,拳頭落在臉上,打得他疼痛不已。
年輕男子有些拳腳功夫,牛小石的心裏一驚。他迅速將年輕女人放在地上。
年輕男子趁牛小石彎腰之際,又是飛起一腳,踹向他的側腹。
這時,牛小石已有防備。他猛地轉身,閃到年輕男子的後麵,一把抓住其後衣領,用力往跟前拖拉,再抬起右膝蓋,由下而上,朝其後背撞擊。那家夥“哎喲”一聲,失去了身體平衡,交手很快處於守勢。
牛小石的酒勁上來了。他一不做二不休,迅速轉到年輕男子的跟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兩手抓起他的肩膀,再抬起左膝蓋,猛撞他的襠部。
年輕男子喊叫連天,像一條快斷氣的死魚,倒在醉酒女人的身邊。
看熱鬧的客人早就圍了過來。
“肯定是爭風吃醋,又打成一鍋粥了。”有人小聲嘀咕。
牛小石掃了一把臉,轉過身來要離開。他看到了慕容梅,她正衝著他笑。
慕容梅一把挎住牛小石的胳膊:“好樣的!大英雄!走,回去喝酒去。”
眾目睽睽之下,倆人帶著親昵離去。
“剛才沒忍住,就出手了。”牛小石問慕容梅,“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慕容梅說:“衛生間那邊鬧哄哄的。我過去看看,好家夥,是你在教訓那個雜碎。”
牛小石顯得不好意思:“很久沒有動拳腳了,以為自己都忘了。剛才被那家夥一激,在部隊學的擒拿格鬥,全都用上來了。”
“你剛才的表現很好,很有男人味,我超級喜歡。”慕容梅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危難顯真功,香吻獻英雄。”
倆人回到了隔斷間。慕容梅主動地坐到牛小石的身邊。
倆人相擁著,繼續喝酒。
“美女愛英雄,自古皆然。”慕容梅輕聲說道。
“我是一時脾氣上來了。”牛小石既是謙虛,又是實話,“大凡當過兵的人,就不怕狠的橫的。”
慕容梅說:“弟弟,你給了我安全感。安全感就是依賴感。”
牛小石說:“姐,謝謝你的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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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信任。”慕容梅說道。
牛小石的心情大好。但自己與慕容梅的關係,發展得這麽迅速,進展得這麽順利,他有一種抓握空氣的不真實感。
喝著喝著,慕容梅不喝了。他在牛小石的懷裏,小睡了起來。
牛小石看著她姣好的麵容,禁不住吻了一下。心裏像是藏了一個賊。
慕容梅突然睜開眼睛:“弟弟,有一天我死了,你給我寫個悼詞吧。你來致詞。”
“姐,活得好好地,咋說這個呢?”牛小石不禁問道。
“我們家的女人有宮頸癌遺傳史。我媽、小姨,還有我姐,都死於這個病。”慕容梅情緒低沉,“所以,我不知道哪一天,我也死於這個病。”
牛小石勸慰她:“姐,別多想。注意經常檢查身體,篩查病征。”
慕容梅說:“知道了,弟弟,有你真好。命相書上說,長酒窩的男人最懂女人。”
那天晚上,牛小石把慕容梅送回了家。那是一套位於南京富人區河西的大平層房子。
寬大的床上,兩個被酒精燃燒的年輕胴體,幾乎是省去了相互引導、挑逗的過程,帶著粗重的呼吸和失控的動作,瘋狂地纏繞到了一起。衣物撒落一地。尖叫、呻吟、哭泣、狂笑,等等,一切能夠渲瀉的愛元素,一切期待釋放的身體能量,在迷離的夜燈下,充分展示,完美收官。
清晨的陽光灑落到床上。慕容梅還在沉睡著,滿足的神情、輕微的呼吸,令剛醒過來的牛小石動心,他支起胳膊,凝視著她,吻了吻她的好看的鼻梁。
慕容梅睜開了眼睛,抱住牛小石一頓亂吻。接下來,倆人又瘋狂了一次,這才躺在床上說話。
牛小石說:“姐,第一次在地鐵上見到你,就對你的印象很深刻。但我到編輯部來報到那天,你一點也不記得我了。”
慕容梅說:“哪能呢。你進了我的辦公室,我抬頭看你,買嘎得,原來是你。我在心裏說:完了。”
牛小石說:“我會對你負責的,我要娶你,姐。”
慕容梅說:“上了床就要娶啊?你這麽說,我很感動。不過,我隻跟男人上床。我非常討厭婚姻,婚姻讓我窒息。”
牛小石脆弱的心,像是被鈍器撞擊了一下。這到底算是一夜風流,還是逢場作戲,或者是偶爾放縱?他也說不清楚。罷了,就當是一次美麗的邂逅吧。這樣一想,他感到了一陣輕鬆愜意。
上午,倆人先後進了編輯部辦公室,誰也沒有覺察到他們有何異常。
大家各忙各的,一切運轉如常。隻有小劉閑得發慌,幾次溜進副刊辦。牛小石裝著忙於編稿,連頭也沒抬一下。小劉覺得無趣,調侃了他幾句,無奈地閃人了。
傍晚下班後,經過集團公司的大門口,牛小石沒有見到小保安。
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小保安。在南京街頭,在每一個大門口,在密集的人群裏,小保安的身影不曾閃現。不過,那一個與刁難諧音的名字,刁南,刀刻斧削一般,印在他的記憶裏。在以後的日子裏,隻要舌頭攪動這個名字,他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幾天後,一則消息,像一聲霹雷,震驚了人們。
潘天鵬副總經理突然死了。
那個音調婉轉的“死”字,從小劉的嘴裏出來,拖著長長的尾音,散發出一股焦臭味,灌進牛小石的耳朵,他感到了陣陣寒冷。
“樹倒猢猻散,帥哥,你得當心點。你給他吹過喇叭抬過轎。”小劉真誠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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