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核桃紅棗阿膠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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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蘊不過在章家多住了一兩日,便等不及要驅車歸家了,總是嫁出門的媳婦,哪能連著大半月不著家,還不給婆家說嘴。
意姐兒難免有些不舍,她同阿蘊才是有話聊,未嫁時又是一處玩的,心裏待她親切的很,便多帶了幾份禮兒包在錦盒裏贈給阿蘊。這些也不是甚貴重物事,不過是幾匹綢緞和幾罐子茶葉。章大人的同年裏頭多有幾個家裏有這樣那樣的大生意在,年年都要備了好貨色禮尚往來一番,故而家裏這些卻是不缺,再貴重的禮兒便是有心也沒個由頭,送了反倒傷感情。
叫阿蘊瞧了難免有些過意不去,她來時倉促,不過帶了點土儀,哪裏還能多饒這些貴重物事回去,看意姐兒堅持,也不好推,隻露出笑模樣道:“等你生產完,若是有空閑,具可來了咱家莊子裏頭,可有享用不完的野趣,我定再好生招待你一番。”
等看著阿蘊抱了妞妞登了車,大宅子裏便又隻剩意姐兒一人,閑來無事便打打絡子,給章大人漿鞋底,再為著吃口上左右折騰廚房,日子一日日過得飛快,肚子倒似是吹了氣愈發鼓起來。
為著肚子的事體,意姐兒早換上了闊腰的裙子,一口氣兒叫繡娘做了十多套,餘下的同色布匹還叫做了一樣兒的小裙子來,等孩子大些了也好穿,她成日隻擺弄著小裙子笑眯眯。叫金珠瞧了也隻搖了頭歎口氣兒,若說生出個哥兒來,也不知自家主子會不會失望呢。
這一日意姐兒將將用了點午膳,便有些沒心思,快要五月的天多有些熱意,青州近水,外頭蚊蟲也多起來,冬日裏蟄伏的那起子皆露出尖尖角,前幾日兜院子時候站在樹下,恰巧掉下一隻長蟲,能有兩三寸長,黑黑的身下皆是蠕動的小腳。意姐兒隻嚇的愣住,倒把身邊幾個小丫鬟嚇得小小驚呼幾下,等回了屋還叫金珠尋了由頭打了十下手心。故而意姐兒現下倒也不愛往院子裏走,隻叫小丫鬟拿了扇子扇扇風,胸口悶悶的吃著些肉菜又給油味兒膩的沒意思起來,放了銀著便賞了下人用。
意姐兒想了想還叫了雲釵來,賞了兩根赤金簪子並幾匹布料,又添上點銀子,隻作她的添妝。既金珠是不肯嫁,現下大丫鬟裏頭到了年紀的隻雲釵一個,自然是要先料理起來。
雲釵倒不成想意姐兒這樣快就願意放她嫁人,悶聲不響磕了頭便流下兩行淚來,擦了淚還扯了唇笑:“謝夫人恩典,雲釵一輩子都給夫人做牛做馬。”
意姐兒拉了她起來道:“快別掉金子,大喜的日子怎麽還哭起來,我也是替你打聽過,小陳管事向來是個妥帖人,嫁了去可不是享福的。”
雲釵含了淚使勁兒點點頭,又千恩萬謝一回才抱了嫁妝下去。小陳管事自然是不錯,陳家這戶向來是家生子裏掐尖兒的,便是前頭老陳管事退下來莊子的活計還交給陳家人管,可不是傳宗接代的活。雲釵自個兒也曉得,意姐兒是盡心給她找了,能得主子這份大恩實是不易的。
她不比金珠銀寶兩個,是意姐兒的心腹,便是侍畫是長公主給的家生子更是高了她一頭。她自家初時不過是呂家老太太放在意姐兒身邊敲打用的,隻她眼明心快些,做事又比其他幾個還小心,不露頭不掐尖兒,長久來才有了這份地位。
雖嫁了小陳管事,少不得也要一道住莊子上去,不能多服侍正頭主子,她也甘願的,便一心繡起嫁妝來,空閑時候也不忘再多給意姐兒做做小裳,漿幾層鞋底。
意姐兒這幾日有些悶悶的不適,照著月份來看已是受得住貴重些的補物,廚房知她中上不曾用甚個,便照著章脩頤列的單子,做了一小碟子核桃紅棗阿膠糕,又怕她火氣旺動心火,還熬了菊花湯。
核桃仁烤熟了滿口香,膠香濃鬱口裏生津。隻這糕點至多隻能用個一兩片,再不可多用的,多用反倒上火不受補。李家賀家的又拿雪白的糯米添上花醬和幹果,做成一個個小指頭大小的蜜餞,既不會吃蹬住也不會真個餓著。
意姐兒方覺出肚子餓了,這才真個算是用了午膳,又喝了點菊花湯,漱口勻麵一番,才進了內室裏困覺。她現下每日裏隻要睡實了便是好幾個時辰,怎麽睡也是不足夠的。叫金珠說,這是肚裏的小主子能睡有福,等出來了定是個十全的,樣樣都長得比旁人好些。
意姐兒睡得香甜,半邊臉壓著枕頭壓出一道紅印子,再翻個身,困得合不住眼。睡夢中有人替她掖了兩下被子,她隻覺著身上熱,又蹬了腳往床內扭,那人抓了她的腳踝套上襪子,才放她搭了個被角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繼續酣睡。
等意姐兒醒來又到了飯點上,卻見他站在窗前翻看她這些日子寫下的一遝手稿。意姐兒揉揉眼,隻覺自己是睡昏頭了,夢裏見到他在花樹底下側首,到醒了還魔怔住,便繼續扶著床框看他。
章脩頤回首,見她一臉疲倦的扶著框子瞪他,不由無語,上前給她順了幾下睡得亂七八糟的長發。
他含笑道:“不認得我?”
意姐兒一雙杏眼覷著他,抿了唇不知說些甚麽,眼圈倒是先紅了起來。
他俯下身細細親吻她雪白柔軟的麵頰,刮刮她的臉:“怎麽又哭,倒成個哭包。”
意姐兒最受不得他的溫柔,立馬流下兩行淚來,仍舊不說話,拿了手絹便開始抹眼淚。等把她哄好,意姐兒麵上又有了笑模樣,倒已經得寸進尺坐在他腿上。
他更瘦削了,眉梢也有些疲憊,可待她的柔軟心思卻沒變,抱了她問肚裏寶寶有沒有不乖,問她這些日子過得開不開心,有沒有乖乖照了食譜用膳。意姐兒給他的低聲軟語迷得暈了頭,隻顧著埋頭在他懷裏悶悶的一句一句答了他。
等晚膳上了桌,意姐兒也沒顧得上自家到底用了些甚麽,眼珠子悄悄跟了他一雙好看的手轉,自家手上動作細細巧巧往嘴裏扒幾口吃食。一頓飯下來她跟著他的節奏倒是樣樣菜皆用了個遍,不似他不在時隻愛用些想吃的。
意姐兒當晚同章大人一道睡在床上便覺著體熱,又說不出的燥,好在章大人身子溫涼溫涼的,意姐兒這些日子難得睡個無夢好覺,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睡夢中一雙白膩筆直的腿便纏在他腰上,時不時拿腳趾頭摳兩下布料。
還沒入夏的天氣,夜裏多少有些涼,意姐兒懷著身孕體熱覺察不出,章大人給她纏著隻覺心底比她更燥,又不放心她愛蹬被子,一雙大腿露在外頭不像樣子,小呼嚕打的香甜酣暢。章大人捉了她的腿往被窩裏塞,她初時乖的很,後頭又忍不住纏上來,嘴裏還口齒不清的說夢話。
“外煮母……熱……要冰三……不要檀香……好……好吧……不、不……不、要寫大字……”
章大人:“……”閉眼不理她。
章大人忍了總有兩三炷香,觸手便是光滑柔膩的肌膚,帶著溫溫的熱意,心頭的火還是沒法消,倒燒的更猛了,曠了許久不曾解決,有了複蘇的跡象。
偏偏意姐兒半夜睡醒了,黑暗裏迷迷糊糊扯他長發,嘴裏輕聲道:“水……吃水。”順道推推他,叫他快些別愣著。
章大人隻好起身給她倒了半杯茶水,看她吃完又睡下,才疲憊的在她身邊躺下。意姐兒吃了水,過了過腦子,倒是又有了幾分精神,直湊上去香他一口:“哥哥最好了。”又倒在床上撫著肚子睡起來。
章大人本是預備著睡了,給她吳儂軟語說的下腹熱起來。意姐兒還待往他身上粘,修長溫涼的大手就捉住她的。她觸手便是一片熾熱。
意姐兒嚇得捂著肚子往床裏麵爬。章大人輕輕柔柔把她抱回來,咬了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沉道:“乖一些,嗯?”
意姐兒臉都燒紅了,長公主請來的嬤嬤也教過她這些,可他從來不叫她做的。章大人低低笑一聲,咬著她的耳垂不語。意姐兒顫顫巍巍伸了手,碰到某個火熱的物事頓時就給燙的抖兩下,章大人的呼吸重了一分,一雙手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遊離在她腰間不輕不重的按捏。
意姐兒紅了臉閉著眼,腦子裏重複著嬤嬤尖細著嗓子的教導,滿腦子都是他的模樣,輕輕搔刮兩下,又不緊不慢地□□著。小姑娘一雙軟軟的小手,嫩生生像豆腐。她雖有些生澀,可的確很聰明,不多久便掌握了要領。
結束之後,意姐兒也累得不成了,打了水再折騰一番,這才安安生生的躺平了睡下。她就覺得章大人是故意整她,這麽久不結束她連蹬被子的力氣都再沒有了,卷著絨絨的被子眨眼間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