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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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葳嚇了一跳,還未及反應,白益的第二聲厲喝就劈頭蓋下:“跪!”

    白葳“噗通”一聲直愣愣的跪了下來。

    她這麽幹脆的跪下,倒令白益愣愕,看她一臉茫然受驚的樣子,緊跟著再度怒火燒起:“你——”

    “哎呀!阿葳!”徐氏心疼的跪下擁住她,“疼嗎?怎麽這麽傻!”

    白益一噎,又聽她責怪道:“你也真是的,阿葳好不容易回來,你幹嘛這麽吼她!”

    原本白益被她打岔,氣焰消了一些,聽到這話,立時又燃回三丈高,怒道:“我讓她跪下有何錯?你自己想想她都做了些什麽事?”

    徐氏抿了嘴,又淚眼朦朧的看向女兒,默默流下淚。

    “你還有臉回來!居然還找上霍家,你真是要氣死我!”白益的聲調越升越高,可見生氣。

    白葳想笑,那種眼角帶淚、裂開嘴的苦笑:“阿翁,您總得告訴我,當初發生了什麽事吧!”

    白益一愣:“你自己做的事,還有臉問!”

    就算她猜到了,他們也得親口告訴她,讓她活得明白吧!她詢問的看向流淚的徐氏,徐氏悲痛惋惜的看著她,哭道:“阿葳,你、你跟人私奔了呐!”

    果然,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個猜測就是這個。

    白葳心裏涼涼,看到白益的眼睛幾欲噴火,過於害怕之下卻立馬直了腰,抬頭挺胸駁道:“不可能,聘則為妻奔是妾,我怎麽可能跟人私奔!”

    她如此理直氣壯,讓白益噎住,繼而顫手指著她道:“你也知道!”

    “當然!”白葳要將“身正”進行到底。

    白益被她氣的說不出話,此時徐氏拭著眼淚道:“我就說了,阿葳一定是被騙的,你偏不信!”

    白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偎在一塊的妻女,一個義正言辭的,一個淚眼控訴他,他呼哧呼哧的,胸腔起起伏伏,愣是說不出一個字兒,許久,長臂一甩道:“慈母敗兒!她膽大包天、與人私相授受,就是被你寵壞的!”

    徐氏不管他的話,隻道:“阿葳年輕,一定是被人教唆的,是你沒保護好阿葳才是!”

    白益氣的都要笑了,他也確實笑了出來:“罷,”他看向白葳,目中有怒更有痛心,“說,那人是誰?”

    “我不知——”

    “死性不改!竟然還不說!”白益這回是怒火衝天,從床榻拿出一根木棍,揚起就要打白葳。

    白葳嚇死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嚇得眼淚都出來了,“阿翁,我記憶不全,要不然怎麽會找上霍家,我要是記得,肯定是去找鄭世伯啊!”

    白益手中的棍棒堪堪停住,這也是他疑惑的,聽到霍家信使的話,他最先有的情緒是吃驚與驚喜,隨後才是憤怒,也不解女兒為何不去找鄭昇,而是厚顏無恥的找上了她不願嫁的霍家。

    他質疑的看著嚇得緊閉著眼睛的女兒:“你……不記得了?”

    白葳塌了身子,離開頭上的棍子一點,連忙道:“真的真的!”

    她也是在霍家聽高善提起才記起來,白父與鄭昇是好友,鄭昇還是禦史大夫,位列三公,要是一開始就記得的話,她肯定是去找鄭昇,也不會像如今這樣鬧得這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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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白益見她不像是扯謊,放下棍子道:“把你這兩年來的經曆詳細說來,你又是怎麽來到長安的。”

    白葳絞盡腦汁的想著,想觸發開關一樣的記憶,奈何想不起來,在白益的審視和徐氏的期待下,她搖頭,這次是真的哭出來了。

    “我記不起來了。”她抽抽涕涕,身子也跟著一聳一聳的。

    “……”白益又想抽她了,可見她哭的那麽傷心,手中握著的木棍終是沒有揚起。

    上次見女兒哭還是在齊國,那時調任的文書剛下來,他對妻女說要收拾行囊去京城,沒過幾日,女兒跟他說是否能與霍家退婚。

    彼時霍青棠擋匈奴有功,回朝後被封為揚威將軍。消息傳到齊國,他大為高興,為有一個這樣的女婿而驕傲,大胤無軍功不封侯,如此下去,霍青棠封侯是遲早的事,而他的女兒也將會是君侯夫人,讓他如何不喜?

    是以,聽到女兒的話他大為不悅,當即訓了她一通,她無聲的哭泣,卻沒再說什麽,規規矩矩行了禮才退下。

    他以為那不過是女兒的一時任性,並未深想,誰知到了匡山,她留下一封書信,就此失蹤。

    那時匡山的路上發生了盜匪事件,他進京後謊稱女兒死於非命,也算是給霍家一個交代,可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霍青棠執意要娶阿葳,他阻止不了,隻得同意,又因對霍青棠的愧疚,在婚事完成之後,就辭官與妻隱居。

    他從來不知女兒何時與外人相授,又是何時認識的,竟然做出如此事情。

    “你因何失了那些記憶?”白益頹然問道。

    白葳聽到他口風鬆了,道:“大約月餘前,我因饑餓難忍,夜裏寒冷,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有些東西就記不起來了,偶爾會浮現些過去的事,就連鄭世伯,我也是到霍家後聽高內傅提到,才想起來的。”

    “你卻偏偏忘了那人是誰?也忘了這兩年你與那人發生了什麽事?”白益麵色鐵青,不知是因為白葳什麽也不知,還是因為那人很可能是棄了女兒。

    白葳在父親的低氣壓下不敢說話,隻點點頭。

    “那方士是怎麽回事?”白益冷著臉。

    “是我編的。”

    “哼!長本事了。”白益沒有再追問,想到也許是女兒不肯告訴自己,便讓徐氏陪女兒說說話。

    屋裏隻剩下這對垂淚的母女,徐氏擁著女兒,百般憐愛,無論女兒做了什麽,都是她的女兒呀!能回來,比什麽都好。

    她仔細看著女兒,身上瘦的沒有一點而肉,皮膚又黃又粗,像是受了大罪,剛剛才止住的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阿母,您別哭了,”白葳拿出巾帕拭去她的眼淚,“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徐氏含淚輕笑:“我是太心疼你了,你吃了不少苦吧!”

    白葳搖頭:“還好,是我讓阿翁阿母痛心失望才是。”

    想到當年她的離開,徐氏心裏抽痛:“傻孩子,你以後莫再做傻事了。”

    白葳連連點頭:“是,阿母。”

    “你也別怨你阿翁,他知你回來,本是開心的,但……你也知道,這事他怎能不氣?”徐氏擔心白益的表現,使得父女離心。

    “我知道,我做了這種事,換做是誰都會生氣的,而阿翁還護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為我圓謊,足以知道,他是掛念著我的。”白葳很感動。

    從白益到霍家的表現就可以知道了,那副思女心切,喜極而泣的樣子,連白葳都被唬住了,為了讓霍家相信白葳確實是“遇劫匪而亡”,白益與徐氏演了這一場戲,用心良苦。

    徐氏破涕為笑,又問:“你真的不記得那個人了?”

    白葳搖首:“真不記得了。”

    徐氏欲言又止。

    白葳知他們不信,可是她真的想不起來,或許原主是下意識的隱埋那段記憶吧!那個人一定做了什麽事,讓她不願記起。

    她與那人私奔是無法回頭的,那人拋棄了她,她無顏見母親,也不知躊躇了多久,才下定決心來找父母的,又因找不到父母,寧願挨餓受凍,也不願再找其他人。

    白葳不知該說什麽,有些人叫人心疼不來,又覺可憐。

    “那你……可與他有……逾越?”徐氏小心翼翼的問。

    “……”白葳真的頭疼,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霍靈清問了她之後,她無數次想觸開那個記憶開關,奈何沒有印象。

    “沒有。”她給了確定的回答,反正她不打算嫁人了,想必阿翁阿母也不會再讓她嫁人了,是與不是都無所謂,這若是大家都想要的答案,就給他們心安吧!

    徐氏卻麵色怪異,女兒與那人相處兩年,竟然什麽也沒發生,似乎有些不可思議,若發生了那些事,仿佛更能讓人接受,她是過來人,當年與白益也是兩情相悅才結為夫婦的。

    白葳自然不知徐氏想的什麽,隻認為她不信自己,不信也沒辦法。

    《胤律》規定,未婚男女私相授受,若是逾越,隻需婚配就可,並且官府會強製二人立刻結婚,若兩人執意不願結婚,則男子修長城,女子去舂米,並且永遠不可再婚,在這種刑法下,基本上大家都是選擇結婚的。

    白葳情況不同,她與人有婚約,若是與私奔的人發生點什麽,就屬於通奸罪了,便是如今沒有,若是被揭發,她也得去舂一年的米。

    白益知道利害,寧願背著良心欺騙霍家,也不願女兒受刑罰。

    “阿母,我做了這樣對不起霍家的事,煩您與阿翁說,讓我與霍家和離吧!”白葳道。

    徐氏愕然:“你阿翁也是這麽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漢律規定,已婚老百姓們犯了那啥罪,男子修長城,女子舂米。

    至於未婚男女生米煮成熟飯會啥樣,不清楚,估計是勒令結婚。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就是私奔,司馬相如憑借著自己的相貌和才華,勾引到了有錢的富家千金——喪夫回到娘家居住的卓文君,與他私奔後,卓文君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然後,聘則為妻奔是妾,這句話是白居易說的,但唐律規定,未婚老百姓生米煮熟,必須結婚,不結婚就杖刑,還要各處徒刑一年半,日後再不能結婚。

    已婚者通奸的,一般是二年徒刑。

    總之,都不會死刑的,白居易所說和唐律,具體怎麽操作,我是不知。

    文裏,漢、唐兩律結合一下。

    古代通奸罪指的是與良家女發生關係,逛青樓納妾不是,若婢女是良家女,家主與良家婢女發生關係,亦屬通奸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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