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有一劍,可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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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槍在手,秦樓再不多言,心念動處,浩然正氣便如潮湧,綿綿不絕,伴著“蠻訣”蠻紋初現,在秦樓腳尖一點,便如驚鴻踏雪,九尺霸槍直帶起一路碧火,燎原似,悍然砸向楚軒。
“龍騰四海”,一往無前。
一出手便是風雷清雪,不留餘地。
楚軒目光一凝,登時飄身後退,暫避鋒芒,周身劍陣,卻是飛旋縱橫,越見森嚴玄妙。以赤霄為鋒,太阿守中,龍淵封後,湛盧天懸,承影暗潛不定劍蹤,便似劍網,天衣無縫;“九歌”則如獵隼,穿梭無定,遊離四方,自成一界;劍氣煌煌,不愧九品天途臨門一腳,好一式攻守兼備“鎮龍頭”,劍鎖槍鋒。
秦樓一聲冷哼,反“風爍”如影,“潮生”不休,隻為體內氣機綿綿如意,更比奔流,油然犁庭掃穴,得寸進尺的氣勢逼人,步步雷動;浩然正氣更見磅礴,漫卷八方,直攜著霸槍雷霆之勢,“蠻訣”暴漲,青芒耀目,瞬時逼近劍陣鋒芒。
隻見槍身螺旋變幻,席卷一路青罡,更比毒龍利鑽,在秦樓碧火藏身更隨槍走,卓然風雨不透更比刀槍不入的蠻橫,直搗中宮,槍挑黃龍。
楚軒眉頭微皺,不自禁深吸口氣,看了眼秦樓,又是飄身後退;“封靈”劍陣卻是劍氣更宏,劍意更烈,不說“封靈冶火”遊離十四劍身,更有劍罡凜冽,銳意無匹,隨著燦金玄力漫卷成鋒,油然萬仞,耀眼森寒。
落在背劍更纏劍,袖中還藏兩柄劍的玄玉眼中,不自禁目綻異彩,嘀咕了一句:“好強!”
同樣九品天途臨門一腳的含暉也不禁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看了眼悄然現身的黑袍“義縱”,一閃隱憂,淡淡道:“的確。”
掃了眼孤立亭中,悲痛莫名的沈冰,含暉目光一冷,即便當年鳳丘有著一麵之緣,又有著費老毒物師承,也不禁心頭殺意,無奈搖了搖頭。
世人自私,無外如此。施恩愈重,越見寡情。
亭外劍氣槍芒,卻已肆虐縱橫,步步殺機。
淋漓雪下,隻見一片狼藉溝壑,映目瘡痍,但隨著兩人交手十丈以內,天地色變的險象環生,卻不隻是秦樓碧火過處,一路焦土,焚盡虛無的恐怖,更有劍氣四溢,犬牙交錯,絞殺一切的森寒。
一線疏漏,便是生死。
這在《鏡花水月》已然小成、映像空靈的楊洛神,也不禁眼花繚亂,驚心動魄。隻看了眼與秦樓不相伯仲,隱隱然更是比秦樓多了幾分穩凝大氣的楚軒,不自禁的,也算博聞強識的楊洛神一閃異彩,卻是看了眼亭中黯然蕭索的沈冰,悄然幾分詫異。也不知是不是觸景傷情,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緣故,楊洛神輕歎口氣,竟是柔聲上前,將沈冰扶坐到輪椅上,勸慰道:“沈姑娘,事已至此,你已經盡力了,至於結果,就順其自然吧,無論好壞,總是要接受的,不是麽。我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這世上,能讓那家夥網開一麵的,你已經很難得了。畢竟,無論如何,那人的父母總是戰死在紫禁之巔,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因果;有些事既然已經注定了要有人去承受,又何必再去悲傷呢。何況,那家夥既與你夫君生死決鬥,隻要能勝了他,總還是有一絲希望的,若真能就此了結了這段仇怨,不正是你想見到的麽?”
神色莫名看了眼亭外招招殺手的兩人,也不知是不是想到被秦樓欺侮的委屈,楊洛神銀牙一咬,恨恨瞪了眼攻勢淩厲,卻明顯有些進取不足的秦樓,不無幸災樂禍道:“何況,我看你夫君這麽厲害,那家夥想贏也不容易,勝敗可還不好說呢,你應該對你夫君有信心的。”
尚未與楚軒成親的沈冰麵色微熱,不禁奇怪“看”了眼楊洛神,苦澀搖了搖頭道:“謝謝姑娘好意。你不知道的……”
歎了口氣,也就在楊洛神疑惑之際,似是釋懷了什麽,原就與楚軒情定花間的沈冰神色漸趨平靜,有些恍惚“凝注”著亭外,勁風凜冽,輕聲道:“無論如何,我總是與你一起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原本沉心應戰的楚軒,也恰此時看了眼亭中沈冰,目光盡是柔和,笑著點了點頭;轉而氣勢一凝,又複四溢,卻是神色凝重看著秦樓,一時劍氣大盛,更比狂濤,但隨著楚軒身形電閃,猶比鷹隼,手持太阿,直帶起一路劍網,龍卷風似,裹向秦樓,便如滾滾風車,利劍作軸,劍罡為翼,人劍合一,無堅不摧的冷冽。
我有一劍,可貫江山。
秦樓眉頭微皺,手下霸槍登時一窒,隻電光火石間,左手卻於霸槍尾部一推,霸槍頓如利箭,射向楚軒,秦樓則借著一推之力,瞬時反退,便如落鳶,與此同時,心念動處,周身碧火迎風暴漲,霎時彌漫一片火海,將秦樓掩護其中。
也就在楚軒震落霸槍,破入火海間隙,令楊洛神目瞪口呆更目眩神馳的,一瞬間,火海歸一,顯出秦樓本尊不說,原本碧火,赫然竟是幻化出一道火影,與秦樓別無二致,便如分身,一瞬掠於楚軒身後,將九尺霸槍攝於手中。
秦樓本尊青芒耀目,卻是右手一推,蠻訣“靈璧”流連之下,浩然正氣更比怒濤,沛然如幕,壓向楚軒,便如萬千柳劍,峰巒疊嶂,勢重天垂。
楚軒身形登時一滯,隻劍氣凜冽,滾滾如潮,更有劍意無匹,綿綿無盡,卻是摧風斬浪,破竹依舊,卷向秦樓。
但隻這一阻,楚軒身無掛礙,周身飛劍,卻不禁輕顫微凝,如陷泥沼,刹那遲滯。
而就是這刹那遲滯,秦樓一聲冷哼,蠻訣動處,靈璧乍凝,如青鼎,右臂微震,更是滑出一柄匕首,通體青玄,寒光湛然,如玉如晶,刃似一泓秋水,隱隱龍銘,正是與鳳語一對雙絕,神匕龍文,恰於楚軒一劍穿心之際,斜切太阿。
與此同時,秦樓胸口微陷,身形微轉,於間不容發間隙,硬拚著為太阿劍氣侵襲,更有潛蹤已久原本對著自己後心的承影從後背劃過,劍開靈璧,血肉淋漓,直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槽,深可見骨,秦樓左手如玉,換傷反進,一拳驚雷,砸向楚軒胸口。
一瞬間,血與劍氣並肆虐,兩人交錯而過,秦樓衣衫破碎,浴血不說,楚軒更慘,隻為秦樓蠻力剛猛,靈璧磐石,饒是左手“山鬼”劍穿秦樓左臂,也不禁為蠻力反震,左臂麻木不說,尤其胸口,如遭重錘,五髒六腑劇震之下,更有秦樓雷霆噬骨,翻江倒海似,不自禁便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氣機不穩。
錯身之下,兩人俱遭重創。
隻相比秦樓的傷口淋漓,血流慘烈,至少在表麵而言,楚軒卻是瀟灑的多了。隻令楚軒熟悉苦笑的,一如既往的出手風雷,風掃落葉,在蠻訣三重已然“晶骨靈璧”的秦樓,確是連一絲喘息的機會也都不給,也就在楚軒落地一瞬,驀然,一聲鳳鳴,嘹亮寒天,隻見紅芒萬盛,猶比烈日,卻正是九幽碧火幻化的火影,手掌霸槍,悍然而至,隻為霸槍蘊靈,有火鳳激蕩而鳴,映於槍身,一時虹圖烈焰,石破天驚。
我有分身,魂靈控之,隨心所欲,十方殺界。
與此同時,秦樓蠻訣至極,青芒乍泄,封傷止血不說,腳尖一點,更是強提一口氣,驚鴻照影似,掠向楚軒,不依不饒,但隨著浩然正氣摧風處,秦樓右手如攝乾坤,“潮生”之下,赫然有天地寒氣自八方聚,猶比龍鯨汲水似,蠻橫無度,溝壑難填,盡匯於秦樓右手之間,但隨著秦樓右手握拳,破向楚軒,一時風雪色變,隱隱奔雷,炸響拳邊。
我有一拳,萬裏霜寒。
這連綿不絕,饒是楚軒心有準備,也不禁幾分鬱悶,隻劍氣滾處,劍意如虹,強壓下體內氣血翻騰,在楚軒目光灼灼瞪向秦樓,這一襲大紅錦袍迥異當年的朋友,不僅絲毫未亂,灑然一笑,反而戰意大盛。
世人皆知,鑄劍山莊多出名劍,鑄劍之術,天下無雙,而相比於斐然世人的鑄劍之術,在江湖武林,尤其劍林,卻素來仰慕,鑄劍山莊那傳承悠久,儼然獨步天下的絕技,“禦劍無痕”,無疑神技。隻為其修到精深處,世間萬劍,盡從號令,是以一直為江湖武林奉作“劍道王鼎”。其恐怖之處,不說其他,隻說當世,就有一位“青塚”劍主,曾於西嶺劍閣,心念動處,劍開天門,一時引得萬劍來朝,陽春西嶺,盡成霜寒;至如今,在劍閣的劍碑之上,猶插著一柄小兒遊戲的木劍,直沒入碑,獨留劍柄。(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