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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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道:“說是救上來了,剛下去就上來了。這會子房裏房外的小廝丫頭正叫大夫通知太太去呢!”
我聽了趕忙要進去通知陸白景,走到一半又尋思怕陸明月多了心,成了心病。正猶豫著,張全從外麵跑進來。
我叫住道:“你慢著,做什麽去?”
張全道:“還消說?找爺去!”
我說:“為什麽找爺?”
張全道:“你失了心瘋了吧,我為什麽找爺還和你說。”
我拉住道:“可是為了宋奶奶的事?”
張全道:“你也知道了?”
我說:“姑娘正病呢,你這麽莽撞衝進去。姑娘憂心起來,病重了算你的,算我的?”
張全道:“那怎麽?”
我說:“具體怎麽樣,你和我告訴,我想法子給爺說。”
張全左右瞄了一眼,拉住我的袖壓低了聲兒道:“爺不是讓李德去找那給奶奶……”
我忙說:“我知道,然後呢……”
張全道:“你哪裏知道後來!後來你猜怎麽著,那個婆子隨李婆子乘車走到一半,吞金死了!”
我心想,這事兒滿是蹊蹺,且不說究竟有沒有婚前驗身這一家規,單言宋府怎麽能容得下陸白景去質問此事,更何況讓關事人行至半途突然自盡……我驚問:“為什麽來?”
張全一拍掌道:“誰知道呢。於是……就沒了對證了。大奶奶想不開,去求老太太做主。”
我問:“爺怎麽說?”
張全道:“爺什麽也沒說,就說讓她回去。”
我心想,這不說不是還重過說麽?女子貞潔如命,如此之下,宋孟圓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以後哪裏還有顏麵見人?
張全道:“於是她就在老太太房外哭鬧不休,老太太怕了她,隻說病痛著,使她先回去。她就跪在門外,誰知怎麽著,一時想不開就跳了湖。幸虧被二爺救起來!”
我道:“二爺?”
張全說:“是啊,二爺跳進湖裏,把奶奶救出來的。喝了兩口水,倒是沒事,就是著了風寒。”
我釋下一顆心,說:“知道了。我去告訴爺,費你看著,有事來告訴。”
張全抱拳道:“也勞生歌姐姐。”
房裏麵,陸明月將手環在陸白景頸上正在撒嬌。隻說:“人家疼……”陸白景哪裏經得住這妖精撩逗,名姓也忘了,軟聲道:“哪兒疼?”
陸明月把手放在陸白景臉前,說:“哪兒都疼……你給我吹吹……”
陸白景握住了,一根根手指地親過去……說:“你乖乖養,快點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見她還病的七葷八素,猶自開始施妖,心中膩煩,腳一住,立在外屋桌前提著壺往杯裏斟茶。
陸明月說:“嫂嫂說,她知道咱們的打算……她怎麽知道了?現在,婚期怎麽辦……”
陸白景說:“你這樣,隻能往後推了……”
陸明月“一波三折”地嗯了一聲。說:“你想不想我……”
也不知她做了什麽,白景聲音都變了,啞聲說:“你乖,別鬧……”
陸明月說:“我剛吃的五味子湯,可甜了,你吃不吃……”
紗櫥後麵,影影綽綽是二人交疊的影子,流動的湯液燙著了桌上的手,我砰地撂了壺,茶水溢了一桌子。
我轉了身,忙要出門,聽見裏麵叫:“姐姐來了……你來。”
我不情不願蹭進門,陸明月咬著筷子笑道:“姐姐,外麵怎麽了?”
我說:“沒事,貓狗打架,誤傷了人。”
陸白景瞅了我一瞅。
陸明月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含著筷子望著陸白景,將手抵在他胸前,輕輕裏一推,說:“我困了。你去嫂嫂那吧。”
陸白景不著痕跡輕歎一聲,伸手將筷子從她手裏抽出來道:“你好好休息。”
我忙取了披風為陸白景穿好,向外麵喚道:“給爺掌燈!”又對陸明月道:“姑娘,外麵天濕露重,我送爺出門。”
陸明月將手疊在香藥枕上,臉枕在手背上笑道:“好。拜托姐姐了。”
尋出契機,我才一路和陸白景把方才張全的話說了。陸白景沉靜聽罷。說道:“你在月兒屋裏,多留心著,看看……誰愛偷懶耍滑,輕易擅離職守……”我聽著話中有話,謹慎應是。陸白景從丫頭手裏接過燈,說:“不必送了。我還有別處去。”因提著燈自去。
悄然回到宜晴館,陸明月房中暗暗亮著一盞燈。房門開著,冷風從裏麵吹出來。我兩步邁進屋子,關了窗,說:“誰開的窗子?”
陸明月說:“我自個兒開的。裏麵一股子飯菜氣兒。”
臥床上的桌子已撤去了。一旁的矮幾上放著一個朱漆托盤,蓋著五六個小碗碟。
我看著紗障裏的背朝外側臥的陸明月,知她又犯了那些癖症,怪愛潔淨。若不是病了,夥著陸白景,再怎麽也不在臥床吃東西。我說道:“放著一堆吃的在枕頭邊,又叫有氣味兒。你沒吃飽麽?這麽大晚上開了窗,等一會喊頭疼!”
她背著身招手說:“你沒吃呢。你快些吃了吧。”
我心裏怪怪地,說:“我慣常吃飯晚,這會兒又不餓……”說著把飯菜端出外堂,想了一想又端進外屋。
轉回來,陸明月已轉了過來,側爬在枕上,語帶笑意說:“姐姐生氣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接口:“怪。生什麽氣了?”
陸明月嗤一聲笑了,改說:“姐姐,給我擦個身子吧……”
我說:“你忍忍吧,叫人給你端水擦洗一把臉手腳,刷牙子蘸些白玉粉潔齒便了,怎麽經得起這麽大動幹戈?”
陸明月道:“我身上難受,衣服都粘在身上了……你看……”一伸手,垂著蘭花指尖,仿佛要使人接著。
我誠然上去接著了,她拉著我的手就往臉下方的頸脖去,悄聲說:“你摸摸……都濕了……”
我一皺眉抽了手說:“做什麽呢,多大了……”
她被我拉地一個踉蹌,臥倒在枕榻,斜著眼梢睨著我。我又扶起來軟言說:“你好歹也顧著自個兒些……和人昵慣了,倒被人說沒個莊重。”
陸明月收了笑容,眼睛上浮現幾縷霧氣,又沉下去,我便知不好了。我說:“我去給你弄水……”
陸明月說:“姐姐既然嫌我,何必假裝近我……既假裝近我,何不做戲做全套?待我假的人多的去了,也不差姐姐這樣一個半吊子!”說著轉過身埋被躺倒。
我說:“我何嚐假來?”待說出話來,自己竟有哭腔。氣不過又補一句說:“好心當成驢肝肺!”
外屋坐了一會,看著那食盤裏五六碟東西,一氣兒統統揭開道:“犯不著為你氣壞了我!餓壞了我!”卻是另外六樣菜,一樣雞汁粥、一碟燒珊瑚魚、一碟金豹火腿炒南薺、一碟盤絲餅、一碟熗苔幹、一碟茄餅。都是我素日言及好吃的。
飯菜統涼了,我吃的跌下淚來。一丟筷子。端了一盆熱水,走進陸明月房裏。
房裏一盞未剪小燈,微微欲熄。整屋沒一絲兒聲氣。我不高不低地說:“你睡沒?”
沒人回應,我上前,撥開帳子,暗燈下正對上她黑漆漆的眼眸。我說:“你沒睡怎麽不應?”
她眼睛一閉,扭了身說:“現在睡了!”
我沉了一會兒,說:“你還擦身麽?”
陸明月故不回應。我急了,拌過她身子就扯她衣帶子,她啪地拍開我手說:“別和我這種沒莊重的人昵壞了名聲。”
我懶得回應她,隻去解她的裙子,她握住我的手和我角力。我笑說:“豆芽兒一點兒力,做得什麽?就範了罷!”她吭哧一聲笑了,罵道:“呸,不害臊的!我死了也不要你!”
我說:“咱倆誰不害臊?叫陸白景來評理!”
陸明月唉喲一聲。我一緊停了手,問:“碰著哪兒了?又疼了?”
陸明月悄聲說:“陸白景你也敢叫……你心裏有沒有一點兒尊重了……”
我說:“你和他說去。”
陸明月一索坐起來,褪了衣衫露出一大截脊背來。笑道:“我慣不愛做那類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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