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月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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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緊抱住了林漪,君深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周遭的氣氛被他染的悲愴蒼涼,林漪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難過,卻說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能說什麽呢?

    她雖然知道整個故事,卻苦於有口難言。

    千言萬語不能盡訴,總之就是白瞎了現在這麽好的攻略機會。

    不過好在林漪很樂觀,這個機會雖然白白浪費了,卻可以作為以後事情的鋪墊和契機。她就是要讓君深自己說,自己想,讓他重新回溯一遍曾經的往事加深記憶,從而達到不能言說的某種目的。

    “阿深,我知道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如果可以,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曾經嗎?”

    試探的語氣又輕又緩,他能察覺到她不想觸碰他傷口的小心翼翼。

    不知是該感謝她的體貼,還是該埋怨她的溫柔。她越是和當年的那人如出一轍,他的心就越是被錘煉的千瘡百孔。

    感情的事,最難過的莫過於曾經深愛,而如今相見不相識。

    君深的心口鈍鈍的抽著疼,他多希望林漪能想起曾經的一切,他多希望他能找到她,然後聽她說一句:阿深,好久不見。

    可是,即便現在已經能確定到十有八/九,他卻無論如何走不出那一步來。

    害怕認錯人,害怕付錯魂,最怕的就是她永遠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他們的以前。

    所以說,人都是貪心的,在遇到這個肖似林漪的盲女之前,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盡快找到林漪的轉世之身,盡快解他相思之苦。

    可是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相似的她,卻又期待她不要忘記,不要連一丁點都想不起他。

    近在咫尺,又咫尺不動。他真想笑一笑自己的慫,自己的傻,這可多不像以前的他。然而這就是他,真正的他,仿佛遇到林漪就忽然失去了所有勇氣的自己。

    此時無聲勝有聲,林漪知道他的糾結,便體貼的沒有催促。她輕輕攬住了君深的後背,貼住背脊的雙手有融融的暖意,似乎想要驅散他心底的寒冬。

    無聲的安慰才是最致命的,君深的心防瞬間崩塌。記憶裏的林漪就如同現在的她一樣,本就似春風般和煦,叫人生不出一點點防備。

    交疊的印象讓他眼前迷蒙,君深忽然就有了想訴說的**,他想告訴她,她們曾經的患難與共,也想告訴她,他百多年都不曾改變過的心意:他很愛她,一直愛她。

    幾乎連聲音都在發著抖,林漪能清晰地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滿滿都是緊張,像是繃緊了的弓弦,一觸即發。

    除了擁抱與輕撫,她已經不需要再多做什麽。

    君深的一字一句說的極認真,雖然輕輕的,卻很有追溯往昔的感覺,似乎能將她拉回到那段最難以啟齒的歲月,身臨其境。

    而那廂邊往雪山地陵趕的朗月是壓根不知道林漪和君深的感情已經突飛猛進。

    她支著手杖徒步登山,整張臉都被凍的煞白,嘴裏嘟嘟囔囔一直都在埋怨係統的不是。

    “真不是我說,你能讓我瞬移出來,怎麽就不能讓我瞬移回去?這雪山這麽高,我要爬到什麽時候才算個完?”

    簡直就是怨氣衝天,朗月咬著牙在堅持,心裏早把該死的係統了一萬遍。

    朗月的係統也是無奈的緊,不過他到底不像是111那種正版貨,脾氣糟起來可真是連自己都怕。

    “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讓你取完瓶子就趕緊跑,你非要多事去搞什麽刺殺。這真要殺了也就算了,偏偏沒殺成功還要我幫你遮掩!都說了君深不是一般人,如果沒我幫你掩去痕跡,你以為你這個冒牌貨還能活到今天?”

    劈裏啪啦就是好一頓說,朗月的係統暴跳如雷,聲音大的朗月腦裏都嗡嗡在響。

    “你好煩,你自己沒用還來怪我!別人家的係統可都是法力無邊堪比大仙,這再不濟的最起碼還會賣萌打滾啊。而你呢?你看看你!既不會賣萌又不夠酷炫,整天指使我做這做那的,你信不信我罷工?”捋起袖子連山都不爬了,朗月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擺出了一副誓死都要耍賴皮的架勢。

    盜版係統自是氣的直哆嗦,在腦內空間裏嚷嚷道,“罷工就罷工,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抹殺你!”

    “行啊,你抹殺啊,看你把我抹殺了,還能不能在短期內再找到一個新的靈魂!”

    “!!!”媽的嘿,老子還特麽治不了你了!

    盜版係統,卒!_(:3ゝ∠)_

    盜版係統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一個想不開就綁定了這麽個宿主。說好的乖順如同小綿羊呐?說好的我說一是一說東不敢往西呐?都特麽被狗吃了嗎?

    好氣噢,我怎麽會眼瞎看上了這麽個賴皮鬼。

    盜版係統頓時就萎了。

    要知道,他當時就是看中了朗月是個浸淫攻略小說多年的靈魂才對她格外關照。

    他的想法也是很好的,既然熟讀各種攻略,那可不就如同閱盡了兵法三十六計嗎?

    有道是兵法在手,天下我有!怎麽看怎麽都很完美呀!

    而且這個世界的氣運異常強大,男主的感情史又不豐富,就跟個新手司機似的是個不知不扣的草腳。而它又有特殊便利,給朗月安排了一個初戀情人的身體。

    這怎麽說都跟開了掛似的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別說是個人了,是隻豬應該都能完成攻略了吧?

    可是想象始終是美好的,他剛和朗月綁定就發現了這個姑娘不著調的地方,而且是非常特別尤其的不著調,就比如她性格十分跳脫,根本就走不成白蓮花路線。別說走不成了,能不能模仿出個樣子都未可知。

    再比如,她熟讀了各種攻略玩遍了各種乙女遊戲,腦筋不用在男主身上,全特麽用來對付他這個係統了。

    這一天照三餐的問候他全家不說,還分分鍾就鬧個罷工,坑點小福小利。他隻不過是個苦逼的盜版係統,最大的金手指和能量都用在感受世界能力和選擇寄體身上了,他哪兒還有多餘的力氣去給她這些小恩小惠的?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攤上這麽個宿主,他一想及此處,就恨不得把腸子都悔青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他的能量已經不夠支撐到他再換宿主了,除非他能吸收到新的氣運,否則能不能度過這個世界都未可知。

    細想想就是嗚呼哀哉,盜版係統真是心都累了,可朗月現在得罪不得,他還得靠著她才能獲得能量。

    由此,盜版係統不得不低頭認錯,放緩了語氣和朗月討價還價,“宿主,我也不跟你多囉嗦。你真要鬧個魚死網破那我也沒辦法。咱們講道理,為了保護你,我的能量已經用的七七八八,現在別說給你提供便利,就連我能不能幫你度過今天都是未可知。咱們且行且珍惜,不要等你失去了我這個係統,你才懊悔莫及。”

    “……”

    “你要知道,咱倆畢竟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沒了我給你提供預判,你就是個睜眼瞎。而且,我已經說了,君深的身份很特別,如果發現你占了他愛人的身體,又偷了他的鎖魂瓶,你想想他得怎麽對你?”

    連消帶打威脅加身,聰明的盜版係統一句追上一句,幾乎已經把利害分析的頭頭是道。

    確實朗月是沒這個底氣在這裏生活的,她的係統要真出了事兒,她可能比起那個瞎子還不如,再怎麽滴,等她搭上了君深這條船再說。

    仔細一琢磨,朗月終是緩和了臉色,她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手掌繼續爬雪山,邊爬邊問道,“你一直說君深的身份很特殊,可他除了是個高手之外,到底還有哪裏不同?”

    這個問題問的絕妙,盜版係統答不上來,隻能支吾道,“他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仇家無數,殺人如麻,不是能隨便招惹的人。但是你放心,你的身體是他最愛女人的軀殼,隻要你能站在他的麵前,你就是特殊的。”

    “你確定?”

    “是啊,我確定。”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盜版係統之所以是個盜版就是因為他隻能感覺到君深的功力深厚,具體到底怎麽個深厚法,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而且兩百年前的事情他雖然模模糊糊能知道些,但是具體的事情他也說不明白。就好似朦朦朧朧窺了個印象,但是到底誰是誰非怎麽發生的怎麽結束的,他都不太清楚。現在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林漪已經掛了,不然他也不會鑽了個空子,讓朗月附身在林漪的身上。

    總而言之,他知道的事情就兩樣,其一,君深是個高手高高手,其二,林漪是君深的初戀,並且為他而死,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生怕朗月又揪著這個問題刨根問底,盜版係統打了個激靈就趕緊自顧自地往下說,也不知道是寬慰朗月還是寬慰自己,“反正我們現在搶到了瓶子,等回到地陵,我就將這一縷靈魂附著在你的身體上,這樣連氣息都是相同的,君深肯定瞧不出端倪。”

    “最好是這樣,你都說他殺人如麻了,說實在的,我還是有點怕的。萬一他發現了什麽,咱倆可不都玩完了?”

    “是啊,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她瞧出什麽。”

    “嘖,你怎麽還不明白問題的根本。這不是我像不像的問題,而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既然是這個什麽林漪的轉世,又被君深找到且帶在身旁,就證明君深肯定對她有了不一樣的心思。有她在就等於有個定/時/炸/彈,她不除去是肯定不行的,誰知道君深到底會不會移情別戀啊!而且說的再高深些,有些人之間是有命運的羈絆的,不然君深不過是個武夫,怎麽就能憑著毅力找到這個轉世呢?一切都是套路啊!”

    盜版係統抿了抿唇,“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學著點吧,這都是智慧,攻略不是那麽容易的!真是個愚不可耐的係統。”

    “……”凸(艸皿艸)!到底誰特麽愚不可耐,你要是朵白蓮花,我們還需要在這裏犯愁嗎?

    真是愚蠢之極!

    媽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