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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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北王在北地多年,掌握著北地三十萬大軍,按理說這應該是很招皇帝忌諱的,但昭和帝不一樣,他是罕見的明君,並不似其他多疑的皇帝,他對定北王趙階十分的放心,而定北王亦是忠心,保著北地多年不亂,很多人都忌憚著定北王的兵權,定北王更是成為了各方使勁拉攏的對象。

    估計最眼熱的就是周、襄二王了。

    既然是把目標瞄準了那張龍椅,兵、權缺一不可,而這會昭和帝的獨到之處就體現了出來,周王和襄王在朝堂上支持者眾,可惜的是,無論是拱衛宮廷的赤羽衛還是京城駐地的五萬駐軍軍機營和步軍營,兩者的兵權都牢牢地掌握在昭和帝的手裏,這兩個人就算想造反,估計也就隻能想想。

    且不說他們敢不敢。

    諸皇子都沒有兵權,但有一個人凸顯了出來,就是華朝公主李頌。

    三年前,華朝公主因事引得昭和帝龍顏大怒,直接貶黜到西南的嘉州去了。嘉州過去便是南鹿國,設有邊防,駐軍二十萬,盡數歸了華朝公主。

    其實說是貶,在別人看來,華朝公主仍是得了天大的好處。

    諸王皆羨慕嫉妒恨,但是沒有辦法,手不夠長,敢伸手過去的都被直接砍掉了。

    李辭十分的唏噓,四姐其實狠著呢。

    陛下主意如何這肯定就不是他們能夠置喙的了。李善乖乖禁了聲,這皇儲之爭的渾水他才不去趟,這一點他是深得自己老爹的真傳,恨不得離得遠遠的。這從龍之功雖然看著誘人的厲害,可是也比不上脖子上的腦袋來的重要,這要是站錯了隊,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博山郡王在年輕的時候就惜命的很,放棄了皇位繼承權,整天在府裏賞美人,最後被先帝嫌棄他不爭氣,封了一個郡王了事,卻逃開了皇位之爭。

    在“胸無大誌”這一點上,李辭倒是和李善很像,要不然博山郡王也不會同意李善和李辭來往。

    “這不僅定北王回來了,折傾郡主也回來了。”李善是知道李辭和趙容傾的那些事的,故意打趣李辭,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猶記得那時候國子監裏為虎作倀的李辭是老大,帶著一幫子的小弟,卻不得不屈服在趙容傾之下。

    不聽話不行啊,備受疼愛的趙容傾是個討人喜歡的乖孩子,但凡李辭不聽話,趙容傾就去告狀,直接告到皇帝陛下那裏去,一來二去,李辭簡直怕死趙容傾了。

    “滾你丫的。”李辭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童年恥辱被翻了出來,她心裏可不高興了。幹脆轉移話題道,“看把你能的,說說吧,這被人攆下河了,又幹什麽好事去了?”

    哼,平白無故的往她這裏跑,十有八九是來避禍的。

    李善一口氣沒有喘上來,什麽叫被攆下河,這什麽破形容,跟趕鴨子似的。

    他剛想瞪李辭一眼,剛好對上了李辭那“關愛智障”的眼神,又想起自己是來求人的,默默不說話了。

    李辭趁著剛才李善換衣服的時候接到了消息,這會看李善這副憋屈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下就不想理他,直接趕人,“滾滾滾,我幫不了你。”

    “別啊。”李善大驚失色,假泣道,“我就你一個好兄弟,若你不幫我,我回去就讓父王剝了皮。”

    李辭冷笑:“那就讓王叔剝了。”

    李善一聽差點沒給她跪下了。

    “你還真是能啊。”李辭有些語氣不善,“‘估計明天博山郡王世子為美人一笑,與衛小公子秋日跳湖比賽’就能夠傳滿大街小巷了。”

    “沒那麽誇張吧。”李善訕訕道。

    “你說呢?”李辭冷笑,“何況這次對上的可是衛舯,王叔恐怕不是想剝你的皮那麽簡單了。”

    “我知道,所以才躲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你這來了。”李善坐不住了,也不抖了,噌地一下就跳起來了,麵色惶急,“完了,我死定了,父王這次肯定是要把我的皮都給揭下來好幾層。”

    李辭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慢悠悠地喝著茶,“豈止啊,依照王叔的脾氣,你不躺上一個月都是假的。”

    哭唧唧,李善要哭死了。

    “我錯了,堂妹,殿下,你要救救我啊。”

    “救不了,我又不抗打,不像你,這麽多年過來,都皮糙肉厚了。”李善這小子這些年沒少被博山郡王收拾,都是家常便飯了。

    李善哭:“你怎麽能這樣?”

    李辭翻一個白眼給他。

    眼看著哭也沒有用,李善捏起衣袖擦了擦眼淚,又坐了回去,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的衰樣,就好像剛剛哭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嘖嘖,這也是個能裝的。

    李辭問:“到底怎麽回事?”

    她從下人那裏聽來的是旁觀者的版本,真正矛盾的焦點還在中心人物。這李善雖然平時喜歡鬧,可是也不是沒有分寸的,這次這醜聞著實鬧得難看了一些,尤其是對方還是令國公最喜愛的小孫子。

    而這令國公,正好是襄王的外公來著。

    一遇上跟奪嫡有關的人或事,博山郡王簡直是恨不得離得天那麽遠,而這次李善捅了那麽大的簍子,不把他的皮給揭下來一層,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李善一一說了。

    李辭直接甩袖就走,李善急忙跟上。

    既然說是蹭飯了,那就斷斷沒有中途就走的道理,李善一直老神在在的坐到了晚飯後,侍女們一一收拾餐桌下去,這渾子還怡然自得地捧著一杯有助於消化的茶喝著。

    李辭看著也不點破,就看著誰耗得過誰。

    在此期間,她是正眼都不給李善一個。

    李善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偏偏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真是好能裝。

    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辣的,李善這個德行,要說李辭不知道,那真是對不起從小到大一起挨太傅打手心的情誼了。

    “這天都黑了,還不打算走?怎麽,想留在這裏過夜?”

    李辭瞥了一眼天色,開口趕人。這飯都給你蹭了,夜是斷斷不能留的。這要是王叔提著棍子跑到雍王府來打人,那真是雞飛狗跳了。

    李善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冷酷無情的家夥真是太狠心了,也不裝了,耍賴,“我不走,回去了就是被打死,本世子還就不回去了。”

    “這是你府上?”李辭也不生氣,笑吟吟地問。

    隻是這笑容讓李善著實瘮得慌,“不是。”

    “不是,那誰給你的應允留下來了的?”瞪眼,李辭冷笑,“怎麽之前為了美人腦子一熱什麽都做得出來,事後還想後悔了,去青樓也沒變的那麽快的啊。”

    李善臉黑了,這是在影射那啥啥穿上褲子就不認人差不多。

    “嗚,我錯了。”

    “行了行了,看見你就煩死了。”李辭不耐煩地招手,這個事情真是頭疼得厲害,“你先去找一家客棧住下來,明天再說。”

    李善立馬停住嚎哭,知道這是這位堂妹願意幫他了,趕緊道:“好好好,我立刻就去。”

    這架勢,生怕李辭反悔。

    一溜煙,李善人已經滾出了雍王府。

    他這一滾,李辭是真的想後悔。

    這都是什麽爛堂兄,專門惹事,還是惹得那些她不喜歡的又十分難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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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令國公衛奇乃當朝四位國公之一,身居太師之位,元皇後就是他的嫡女,皇親國戚。而他更是曾經先帝的伴讀,兩朝元老,昭和帝對他也要多一分敬重。好在這些年令國公以年歲已高乞骸骨,昭和帝再三挽留之後同意了,下旨將他冊封為三公之一的太師,可見地位之高。

    如今令國公雖然已經不在朝,可是衛家的子弟有許多擔任要職,門生故吏更多,衛氏一門儼然已經成為了京城的權貴之家,誰都不敢小看。

    令國公生有二子,嫡次子衛諒生有一嫡子衛舯,很是得到令國公的喜愛,養成了一副紈絝的德性,不學無術,整日裏流連於勾欄瓦肆,欺男霸女之事沒有少做,成了京城的小霸王。

    慣愛宿於青樓的衛舯這些日子看上了漪瀾閣的頭牌純思姑娘,數次說要贖人回去。可人家純思姑娘本來就是賣藝不賣身的。為這事,衛舯鬧了好幾回,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昨日,純思姑娘於漪瀾閣的秋水水榭上撫琴,聽客滿座,其中就有李善和衛舯。

    據人來報,衛舯言語輕佻,屢次調戲純思姑娘,李善在一旁又是十分的看不過去,出言阻止。本來兩個人之前就一直不對付,這次更是鬧了起來。

    兩人扭打在一塊,驚呆周圍的人,一時間沒回過神來,這兩隻就滾下湖裏去了,這才著急忙慌地把人拉上來。

    這事,又成為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這臉真是丟大發了。

    李辭沒有見過這位名冠京城的純思姑娘,聽人傳,說她美人絕色,以花為貌,冰膚玉骨,姿態翩然,目色生波,總之就是怎一個美字了得。

    聽聽,這形容的,勾的她的好奇心都要起來了。

    李辭雙手交疊著不斷地輕輕拍擊著,亦是不停地走來走去,眉目微鎖,時不時輕歎一口氣,可見李善這事還真的是為難到她了。

    就這事,丟臉還是其次的,關鍵是,李善這家夥,竟說他離開漪瀾閣之後,越想越生氣,氣不順,趁著沒人將衛舯蒙麻袋套到巷子裏給打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倒是不多,可是令國公和襄王肯定是知道,按照衛舯在令國公那裏的受寵程度,不解決好了,日後這要是冷不丁什麽時候給下一個絆子,李善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如今之計,賠禮道歉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李善那個家夥擺明了就是不想給衛舯低頭,不然也不會連博山郡王府都不敢回,到她這雍王府來求救了。

    李辭越想越來氣,這都是什麽事啊。

    那天衛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去,帶著好幾個同樣鼻青臉腫的護衛回來,不敢從正門走,偷偷摸摸地從偏門回來,自個找了藥偷偷摸摸地在房間裏塗,冰涼的藥膏塗在臉上的青腫處,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從臉上疼到心底。不僅臉上,還有身上看不見的地方也疼的不行。

    “嘶。”衛舯抽著臉塗藥,一邊對李善恨的牙癢癢的,想他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哪裏有人敢給他怎麽大罪受。

    “該死的李善,爺我一定要將他扒皮抽筋以泄心頭之恨。”

    “少爺。”傳來敲門聲,從小侍奉的小廝進來,也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看起來比衛舯好不到哪裏去。

    “進來。”衛舯沒好氣地叫道,結果扯動了臉上的傷,又是一陣齜牙咧嘴的。

    “少爺,這是小的從藥鋪買來的藥膏,大夫說塗一下就好了,明天保管看不見原先的樣子。”小廝獻寶一樣遞到了衛舯麵前,諂媚討好的模樣配著臉上的傷,十分的滑稽。

    其實他心裏也是打鼓怕得要死,這少爺在外麵被人打了,追究起來,他身為近身伺候的人,已經是有了保護不周的罪責,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為今之計,也就隻有討好了少爺才能逃過一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更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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