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薄薄的青霧縈繞著遠處的山峰，陽光明媚和煦，如水一般透過窗紗，傾瀉在屋子裏的各個角落，枝頭上，小鳥兒喧鬧起來。

    “雪顏姐姐，柳兒姐姐的藥呢？”小柒跑進來。雪顏聞聲睜開眼睛，小柒見雪顏還坐在椅子上，麵帶倦意。“雪顏姐姐，你怎麽了？”

    “昨夜我睡著了，竟忘了。”雪顏轉頭對小柒說。“一會我下山，去一趟瑤鎮，要拜托你照看你柳姐姐了。

    “妹妹，你去瑤鎮做什麽？”楊柳聞言走了進來。

    “你傷的不輕，雖然好的很快，還是需要幾味藥材調理。”雪顏說著走下竹梯到竹樓一層。

    “妹妹，最近瑤鎮上出了許多怪事，都說是我們碧華山上的眾妖所為，好像還請了道士，要做降妖驅魔的法事，你還是不要下山去了，別遇到什麽危險才好。”楊柳跟了下來，擔心的說。

    “你體內還留有蛇妖的餘毒。現在倒是不礙事，但是長久下來，侵入五髒六腑，會危及性命的。”　雪顏把兩盤糕點遞給楊柳，“姐姐先上去，我去把藥端過來。”

    “如今三界動蕩不安，小妖們都說有天界的上仙來到人間了，三界想必又要大亂。你雖然曾在天界為仙，但是現在畢竟是妖身，還是要小心為上，知道嗎？”楊柳沒有走，看著雪顏把藥從溫著的藥罐裏倒出來。繼續勸道。

    雪顏抬起頭看著楊柳，笑著點了點頭。“姐姐放心，我會注意的。”

    楊柳還是很擔心，又想說什麽，被雪顏打斷了。“你安心養傷，我有分寸的。”楊柳見她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卻又堅持，也隻好點頭允諾。“好吧，那你小心些。”

    楊柳端著糕點上來，小柒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糕點，調皮的對跟上來的雪顏說道。“雪顏姐姐，什麽時候也帶我下山走走唄，我也想看看山下的人類都在幹什麽？他們的集市上真的什麽都有嗎？”

    “你要不那麽貪玩，肯在妖法上用些心思，我就帶你下山。”雪顏笑著把點心推到這個小調皮的麵前，開出條件。

    “我才不喜歡修行妖法呢，多無聊。”小柒不高興的嘟了嘟嘴，埋頭吃糕點。“有那個時間不如和大家一起玩鬧。”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雪顏把湯藥放在桌子上。“柳兒，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嗯，你早去早回。”楊柳點了點頭，還是很不放心，起身走到她身邊送她。

    雪顏拿起掛在牆上的魄雪劍，出了飛雪閣，向山下走去，楊柳站在門口還不忘大聲囑咐。“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碧華山雖然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卻巍峨險峻，高聳入雲。又有附近的居民把山中妖魔鬼怪的故事傳揚的猙獰可怖，更有大人們以此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所以以訛傳訛，住在這附近的居民，對這碧華山都是敬而遠之，不肯涉足，最多也是在山腳一帶活動，鮮少有人會闖到深山中來。

    碧華山人傑地靈，山下的瑤鎮自然個富足的地方，雖然隻是一個小鎮，因為盛產絲綢錦緞，又是西北邊疆去往都城紀州的必經之路而廣聚了四方商旅。

    雪顏沿著小路下山，來到鎮上，鎮的中心車水馬龍，十分熱鬧，大街小巷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雪顏卻對這吵雜的人群無暇留戀，三步並作兩步，直奔藥鋪。

    “老板，按這方子抓藥。”雪顏走進街角一個不起眼的藥鋪，店內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雪顏把手裏的方子遞給一個年長的老者。

    老者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藥櫃前對著方子，把單子上的草藥一個一個的用紙包好，這時大街上異常吵鬧，人群也沸騰起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街上傳來，驚恐中帶著絕望。

    雪顏聞聲順著窗子向外望去，竟然有妖的氣息，急忙走出了藥鋪查探究竟，一個婦人正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過路的人們懈步張望，想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雪顏走到婦人麵前，低聲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婦人猛的抬起頭，見雪顏腰間佩劍，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便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撲到在她腳邊，拉扯她的衣袖。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婦人一邊痛徹心扉的哭喊，一邊跌跌撞撞的叩拜。

    雪顏急問：“你的孩子怎麽了？”

    婦人掙紮著爬起來，指著街道的另一端。“她們向那邊跑了，一個紅衣服的女人搶走了我的孩子。”

    “知道了。”雪顏不敢怠慢，向她手指的方向移步追去，這時藥鋪的老者提著藥追了出來，雪顏早已消失在人群中了。

    遠離了熱鬧的街市，人家漸漸稀落，遠處是大片大片的良田和幾間廢棄的房子。幾個農民俯身在遠處的田間勞作，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什麽異樣。

    已經追到了郊外，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雪顏定了定心神，妖的氣息就在附近，可是在哪呢？雪顏憑著感覺一路向前走。

    不遠處的一個屋子裏，隱約傳出了孩子抽泣的聲音，雪顏疾步走近，哭聲清晰可辯，空氣中彌漫著妖的味道，雪顏揮手破門而入。

    “夭秀娥，我們又見麵了。”雪顏並不驚訝，不冷不熱的問候。

    眼前一個紅裳女子，五官眉眼與雪顏有幾分相似，一樣的傾城絕色之資，卻比雪顏多了幾分嫵媚，烏黑的長發被一隻華麗的金簪盤起，優雅端莊，美豔的不可方物，一顰一笑，攝人心魄。此等姿容，就算是在整個妖界，也必然是數一數二的。

    她雙腿盤坐，唇角微動，正在靜心運功，身邊坐著兩個人類的孩子，都是五六歲的年紀。看見雪顏走進來，其中一個孩子還在止不住的抽泣，定是被嚇壞了，而另一個孩子卻安然自若，呆呆的望向雪顏，不置一語。

    那個名喚夭秀娥的美豔女子，看著雪顏走進來也並不驚訝，秀眉微挑，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雪顏麵前，妖嬈嫵媚，一舉一動，極致誘惑。

    她是盤踞在碧華山北峰的一隻蛇妖，本來同為妖物，都是借碧華山的靈氣修煉，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這隻蛇妖修行不走正途，一心想走捷徑，得知千狐姥姥煉成了媚珠，而這媚珠正是狐妖凝聚的千年修為，若是得到它，妖法必然會一日千裏。夭秀娥心生歹念，想把它據為己有，幾次來搶都沒有得逞，如今早已懷恨在心，恨不得把雪顏等人撕的粉碎。

    “我沒有去找你們，你到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紅衣女子嘴角一抹不屑的笑，窈窕的身段柔若無骨。

    蛇妖本就有靈性，是所有妖物中最易修煉得道的，而夭秀娥的道行已經很高了，碧華山上的眾小妖都忌憚著她，卻又對她無可奈何，隻有雪顏與她勢均力敵，因此千狐姥姥才把小柒托付給了雪顏，讓她不至於命喪蛇妖之手。

    “我就知道敢在瑤鎮作祟的妖一定是你。”雪顏淡淡道。“你不再北峰安心修行，搶人類的孩子做什麽？”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過問。”夭秀娥輕笑，她知道她們兩人是誰都奈何不了誰的。

    “我絕不會容你在人類的地方胡作非為。”雪顏雖現在淪為妖物，畢竟曾在天界修行，本性良正，她怎麽會容忍一隻妖，在她的眼皮底下為所欲為，傷及百姓。

    “哼，就憑你們幾個雜碎小妖，能奈我何？”夭秀娥輕蔑的笑了笑。“那柳樹妖中了我的蛇毒還活著嗎？要不是半路有人救了她，她早就是我的點心了。”

    “是嗎？我看你也傷的不輕嘛。”雪顏也不甘示弱，夭秀娥麵露憔悴，看得出她也是元氣大傷。

    “我是傷得不輕。”夭秀娥猛地抬起頭，收斂了笑意，目光逼人。“若是你把媚珠交出來，我就不必用這些小孩子的精元療傷了。”

    “我早就說過，欲速則不達，療傷和修煉都是一樣的，隻能循序漸進，沒有捷徑可言。你這樣四處作惡，不但無法飛升成仙，還會自食惡果，墜入魔道。”雪顏大聲反駁。“我一直欽佩你圓滿功成的心願，整個碧華山也隻有你與我有一樣的念頭，可沒想到你竟然歪了心思，為了得償所願，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

    蛇妖聞言，瞪圓了眼睛，打斷了雪顏的話，狠狠的問：“這些都不用你管，你快說，媚珠現在在哪？”

    雪顏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說：“這兩個孩子，我要帶走，你好自為之吧！”說著掠過去拉起兩個孩子的手，就向門外走去。

    “站住。”紅衣女子沒了笑意，厲聲喝道。“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就算你不知在哪裏偷學了仙法，也不過是一隻可悲的雪妖罷了，永遠都擺脫不了和我一樣的身份，裝什麽清高！”

    三千年來，這樣的嘲笑雪顏聽多了，一隻會靈術的妖，無論是天界還是妖界，都是沒有容身之處的。雪顏被貶之後，一直在人間遊蕩，無意間在夭秀娥的手中救了楊柳，而千狐姥姥又賞識雪顏的人品和醫術，就留雪顏在碧華山上落了腳，好在相處久了，這裏的妖都很喜歡雪顏，她們了解雪顏心地善良，並不介意她曾在天界為仙，也不介意她修行靈術。後來千狐姥姥辭世後，碧華山上就剩雪顏能夠保護她們不受夭秀娥的欺壓，雪顏也就順理成章的承擔起了保護碧華山安寧的責任。

    夭秀娥見雪顏沒有停手，繼續說：“你自己可憐人類還不夠，現在到來搶我嘴裏的獵物，真是不自量力！”說著長長的衣袖就甩了過來。雪顏側身躲過。

    “修煉成仙要走正道，你到處作惡，難容於天地，人人得而誅之。”雪顏說著迅速將兩個孩子推到一旁，飛身掠到門外的空地，魄雪劍在空中出鞘，銀白色的光華迷離流轉，雪顏揮劍刺向夭秀娥的眉心，夭秀娥的動作有些僵硬，顯然是傷的不輕，這一劍從她的耳邊堪堪而過，雪顏順勢續攻，夭秀娥退了幾步，輕盈的身段轉了一個圈，火紅的衣袖就甩了過來，像是一條火蛇一般翻卷而至。雪顏也迅速轉身，在衣袖就要纏上她的腰際之時，她再一次淩空躍起，在空中挽出千朵劍花刺向夭秀娥，夭秀娥微微一怔，連忙閃避。

    雪顏手中的劍，一劍快似一劍，夭秀娥傷勢未愈，根本無力招架，卻又不肯服輸，臉上更顯怒氣，握緊雙拳，暗暗凝聚著妖力，妖力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了一把火紅的光劍。“若想活命，就乖乖的把媚珠交出來，阻擋我修行，我早晚會殺了你？”

    “隻要我活著，你就休想見到媚珠。”雪顏冷笑，她答應過千狐姥姥守護好媚珠，怎麽會輕易的交給她，隻是雪顏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急於成仙，憑她的本事早已在碧華山製霸一方，這裏的小妖都忌憚著她，她卻還不滿足，非要搶奪媚珠，飛升成仙。

    “你找死。”一聲厲喝，夭秀娥揮舞著手中的劍，紅色的劍刃，瞬間被抖成千片萬片，像是一陣劍雨，向雪顏刺過來，她清晰的感覺到了漸近的灼熱，已經來不及閃避了。

    雪顏急中生智，向後飛掠了幾步，揚起手，魄雪劍竟懸空的浮在了她的掌前。火紅的劍雨已經迫在眉睫，雪顏的手掌快速的在麵前畫圈，魄雪劍跟隨著雪顏的力道飛速旋轉，抖出了千朵劍花，銀色的光芒噴薄而出，一招‘千山沐雪’，犀利的劍氣混合著靈力形成了一道皎潔的光暈，襲來的屢屢殺意不攻自破，化作片片雪花散落一地。

    夭秀娥心中一驚，看出了雪顏的靈術又進益了不少，拚盡全力的一擊，竟讓她輕鬆躲過，也知道自己有傷在身，已經落了下風，想贏雪顏是不可能了。

    “我並不想趁人之危，你若放過這兩個孩子，保證以後不再到鎮上生事，我就放過你。”雪顏看出她已經無力再作惡，也不想趕盡殺絕，就大聲提出條件。

    夭秀娥一向恃強淩弱慣了，自然是心比天高，哪裏願意向雪顏服軟，氣急敗壞之下，猛的揮起衣袖向兩個孩子衝過去，雪顏點步揮劍，急急的衝上去阻攔。

    長袖剛剛纏住兩個孩子，就被銀白色的利刃撕裂了，夭秀娥錯步躲過，轉身揮手，順勢一掌拍在了雪顏的右肩上，雪顏踉蹌退了幾步，橫劍擋在胸前，護著兩個孩子。

    在碧華山上，雪顏與夭秀娥彼此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互不相讓，雪顏主張和平共處，而夭秀娥則是喜歡以強淩弱，兩人的道行又不相上下，就這樣勢均力敵，麵對彼此都是無可奈何，所以也就一直相安無事。

    夭秀娥知道自己再耗下去也討不到便宜，濃妝豔抹的臉上浮出一絲冷笑。“你們這一幹小妖，都給我等著瞧，我早晚拿到媚珠，收拾掉你們，哈哈哈哈。”說著甩開衣袖，直了直身段，一襲紅裳，分外美豔，高高的仰起頭，狠狠的看了雪顏一眼，轉身大笑著揚長而去。

    右肩傳來劇烈的疼痛，雪顏劍尖點地支撐著身體。“可惡，比武都要偷步。”

    為了保護兩個孩子，雪顏實打實的挨下了夭秀娥一掌，好在傷的不重。

    “大姐姐，你也要吃掉我們嗎？”稚嫩的童音，小心翼翼的問。

    雪顏回過頭，其中一個小男孩怯生生的看著雪顏，驚魂未定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實在惹人憐惜。

    “不要怕，姐姐不會傷害你們的。”雪顏還劍入鞘，蹲下身子撫摸他的頭，溫柔的安慰：“姐姐這就帶你們回家，好不好？”

    另一個小男孩伸出手，探索著走過來摸著雪顏的臉，原來他看不見。“大姐姐，謝謝你！”小男孩笑了，天真無邪，笑聲銀鈴般清脆動人。

    這麽小的孩子就失明了，雪顏看著他，感覺心裏酸酸的，抬起手揉了揉盲孩子的頭，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許晨，姐姐就叫我小晨吧。”小男孩拉起雪顏的手。

    雪顏起身，領著兩個孩子向瑤鎮中心的集市走去。

    那婦人依舊坐在藥鋪的門口，蜷縮在門外的石階上哽咽著，已經哭到無淚，小男孩看見她，大叫“娘！”連跑帶跳的撲到那婦人的懷裏撒嬌，婦人抱緊孩子，焦急的查看他有沒有受傷，撫摸著他的頭，喜極而泣，又是親又是抱，劫後重逢的喜悅溢於言表。

    看見雪顏從藥鋪裏走出來，那婦人便抹了抹眼淚，走過來道謝：“姑娘，真是太感謝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沒齒難忘。”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見婦人鞠躬道謝，雪顏連忙扶起她。

    “姑娘看著眼生，是外地人吧？”

    “算是吧。”雪顏點點頭，她久居山林，不常到鎮上來，自然沒有見過太多人。

    “這段時間鎮上來了吃人的妖怪，那妖怪神出鬼沒，本事還不小，現在已經死了幾戶人家了，請來的道長還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妖物，弄的我們這些老百姓人心惶惶，天一黑就不敢出門了。”　婦人起身，愁眉苦臉的抱怨道。“之前那妖物大都是到了夜裏才出來作祟，如今這光天化日的就跑出來了，這可怎麽辦啊？”

    “怎麽會這樣？”在雪顏的印象裏，瑤鎮一直是富足而平靜的，夭秀娥雖然覬覦媚珠已久，卻很少離開北峰，這次怕是為了療傷才跑到鎮上來的，可是她應該是昨天才受的傷啊。

    “姑娘真是好本事，竟能在那妖怪手中救回我的孩子。”婦人看著雪顏，眼中有些許疑惑，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是怎麽把自己的孩子從那可怕妖怪的手裏救回來的呢。

    雪顏隻是一心救人，沒有想太多。“我也沒有與她有所打鬥，隻是恰巧見她受傷才趁機救回孩子的。”雪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尷尬的笑笑。“你們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妖怪嗎？”

    婦人收回了疑惑的目光，壓低了聲音道：“有人曾在夜晚見到那碧華山上，有許多火球竄向天空，場麵十分壯觀，祖輩們都說這碧華山上有狐仙，頗有靈性，口耳相傳，人人對這座山都是敬畏有加，住在鎮上的人更是不敢貿然上山，怕衝撞了她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這一向都是相安無事的，可近來不知哪裏得罪了她們，竟會跑出來吃人。”

    雪顏聞言，大聲辯解：“那不是狐仙所為！”

    這兩千年來，雪顏一直與千狐姥姥她們生活在一起，雖然身為妖物，卻都是潛心修煉，不曾下山害人的。唯有北峰上的那隻蛇妖不安分，總想著用一些手段來提升自己的妖法。修煉本是要行善積德，刻苦練功的，這樣雖然艱辛，成效又慢，但是這畢竟是正道。若是走了一些旁門左道，雖然妖法可以一日千裏，終是要墜入魔道的。

    婦人見到雪顏這樣大的反映，微微一怔，沉默不語，等待雪顏的下文。

    “我並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此事與碧華山無關。”雪顏堅定道。

    “姑娘也看見了，剛剛的女妖搶走了我的孩子。”

    雪顏暗暗歎了口氣，兩個孩子還站在身邊，她怕嚇到兩個孩子，湊近婦人耳邊壓低聲音。“搶走你孩子的是一隻蛇妖。”

    婦人一驚，臉瞬間變色，戰戰兢兢的問道：“蛇妖？她厲害嗎？鎮上請了法力高強的道長，不知能不能降的住她。”

    雪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可怎麽辦才好。”婦人愁眉苦臉的低聲自語。“如今鎮上是人人自危，若是降不住她，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裏有活路啊！”

    雪顏身為一隻妖，不能在鎮上久留，這人間的事情，也是她無法插手的，隻好歎了口氣說道：“時候不早了，快帶著孩子回家去吧，現在世道亂，還是謹慎些吧。”

    婦人回過神來，木訥的應了一聲，拉著孩子匆匆的回家去了。

    夭秀娥已有數千年的道行，又是一路走的捷徑，要降服她，哪裏有那麽容易。雪顏與她鬥了兩千餘年，她不是還好好的在碧華山上為非作歹嗎？現在連千狐姥姥都過世了，若是讓她得了媚珠，那還得了。

    剛剛那婦人口中說的‘有許多火球竄向天空。’那是狐仙煉丹不假，可是碧華山上的一眾小妖們隻希望在林野間安靜的生活，並沒有想要惹是生非，雪顏更是一心修行，不想卷入任何無謂的爭鬥中，而如今人間的事情牽連到了碧華山，三界又這般的不太平，想到這些，雪顏不禁連連歎氣，為以後的日子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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