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審神者離職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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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把門關上,他知道他的兄弟們會幫助他攔住長穀部和巴形,畢竟這是他們共同的兄長一期一振,即使在過去他們也曾站在過對立麵,但骨子裏總是一家人。
一期一振簡略的同藥研點點頭,然後便滿心滿眼的都放在了躺在榻榻米上的時也身上。他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鋪旁邊,貪婪的用目光描摹著時也的五官麵容,觸及那鋪散在床頭的滿目白發時眼中流露出極為觸目驚心的感情,幾乎快要壓抑不住。但一期一振向來是一個能夠抑製住自己的感情的付喪神,這麽多年下來他也已經習慣壓抑,所以他很快就鎮靜下來。
“謝謝你叫我回來。”一期一振勉強對藥研笑了笑。
“應該的。”藥研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三日月殿找過來了,長穀部他們應該不會再將注意力放在一期哥身上了。”
一期一振落寞的動動唇角,然後很快打起精神,強行轉移了話題。
“主殿他…現在怎麽樣了?”
一說起這個,藥研眉間的褶皺又加重了些,“一直這麽睡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怎麽會這樣?”一期一振也皺起了眉,“原因查出來了嗎?”
藥研解釋:“是一種特殊的藥物,混合了食夢貘的血液和蝴蝶精的鱗粉,能夠將接觸到的人拖進一個夢境,除非自主將夢境打破,不然誰都醒不過來。”
原來是這樣。
一期一振心下了然,沉沉的吐了口氣,見藥研仍舊麵帶沉重,出言安撫道,“沒事的,主殿一定能醒過來的。”
藥研點點頭,動了動嘴角,但還是什麽都沒說。
一期哥,暈著的不僅僅是大將,還有三日月和小狐丸呐。
現實兵荒馬亂,夢中死寂一片。
時也雖然被夢中突然出現的三日月宗近的記憶打了個措手不及,情緒一度十分低落,但畢竟他早就決定不再去想感情方麵的問題,所以不多時便冷靜下來,開始尋找從夢境中脫離的辦法。他向來熟悉戰鬥,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類似的襲擊,所以很快就弄明白了應該怎樣去做。
然而理想和現實總有那麽點差距,時也在一番勘察後精準的找到了構成夢境最薄弱的一角,但在衡量了一番己方輸出和敵方防禦的力量差距之後,不甘心的發現如果想在不耗盡能量的前提下成功突破,他至少還得再積蓄個百八十年的魔力。
這就非常尷尬了。
莫蘭王國對城級別的煉金魔偶,代號戰爭兵器的頂級殺傷性武器,現名真田時也的前審神者殿下,就這麽垂頭喪氣的蹲在夢境的一角不動了。
好氣哦。
好,這邊的時也暫時沒什麽看頭,我們把鏡頭轉一轉放到三日月宗近那邊去……算了,我們直接看小狐丸。
和三日月宗近以及時也相互滲透的夢境不同,小狐丸猝不及防的接受了兩份等同的記憶,在麵臨著兩份主人不同的記憶同時播放的選擇時,三條派的好哥哥小狐丸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時也的那份。
真是毫不意外呢。
如果將三日月宗近打成主謀的話,那小狐丸就是助紂為虐的打手了。事實上,小狐丸最初隻是抱著幫助弟弟的心思去給時也使絆子的。
三條家的付喪神大多都是能力比較出眾的,曆任審神者往往都要倚重於他們。但審神者們無一例外的都無師自通了製衡的道理,於是三條家唯一的短刀今劍就成為了那最薄弱的弱點。
一開始倒是相安無事,今劍也樂得讓審神者放心,但很快事情就開始變味了。
第一把今劍碎刀的時候,事情尚在可承受範圍之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審神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很快第二把今劍就被鍛了出來,就在這事情快要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彌的時候,這一任審神者因為意外過世,而來接替他的是前任審神者的同胞兄弟。
事情開始變得不可控了。
這位審神者從一開始對他們就懷著報複的心思,但可怕的是,他很好的將這種惡意的心態隱藏了起來。
和耿直不懂變通的前任不同,這位新來的審神者幾乎是小狐丸所見過的所有曆任審神者中最為心思深沉的了。
他完美的偽裝了自己,獲取了絕大部分付喪神的信任,然後隱匿在幕後,利用付喪神們對他的信任隱晦的挑撥離間。
他樂於見到付喪神們互相敵視,乃至自相殘殺。
但即使是最完美的偽裝也有暴露的一天,終於,事態失控了。
今劍被滅了口,倉促之下審神者便留下了些蛛絲馬跡。
而抽絲剝繭將真相還原的三日月宗近也終於露出了他屬於付喪神的冰冷無情的那一麵。
一場毫無疑點的意外結束了審神者的生命,時之政府也派來了專員進行調查,然而他們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因為整座本丸都是凶手。
有什麽在緩慢的改變,付喪神們開始不對審神者抱有期待,而在新的一任審神者派來之後,三日月宗近選擇了主動出擊。
他很容易的就掌控了那個不知世事的少女。
普通的少女,平凡的靈力,匱乏的閱曆,以及平常無奇的統率力,時之政府為什麽會認為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統領一群優秀出色的下屬呢?
不過是仰仗著契約的桎梏罷了。
三日月宗近得手的那段時間,是本丸難得的安逸日子,審神者每天圍著心儀的付喪神團團轉,連日課都不大願意去做了,付喪神們也因此減少了出陣的機會,而三日月宗近也趁機開始安排練度低的刀劍們前往難度不高的地圖練級。
雖然資源用的緊巴巴,小判也要精打細算的一個掰成兩半花,但是本丸的氣氛也逐漸開始變得平和起來。
然而好景不長,在一次時之政府硬性要求的出陣中,審神者因為久不演習導致錯估了自己的戰鬥力,慘死在檢非違使的槍尖下。
畸形的平和被打破,付喪神們肉眼可見的焦躁起來,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新任審神者到了。
這位審神者非常奇怪,就好像和他們一樣對什麽事都保持著逆來順受的消極態度,不主動接觸付喪神,也不去做日課,在本丸裏幾乎就像一個隱形人一樣,若不是無處不在的充盈而精純的靈力,他們都幾乎要以為本丸裏不存在審神者一樣了。
但既然同住在一個本丸裏,總要低頭不見抬頭見,但令人意外的是,最先和審神者熟悉起來的的不是他們所猜想的,負責一日三餐的燭台切和歌仙,而是本丸裏公認的最不好接近的左文字一家。
據說審神者和他們好像很有共同語言。
再後來是山姥切國廣,大典太光世,數珠丸恒次他們,順序小狐丸記不清了,隻記得最先和審神者熟起來的那一批付喪神都好像屬於同一掛。
社交障礙患者。
直到今劍開始偷偷的避開他們去找審神者,直到骨喰藤四郎開始頻繁的往中庭跑的時候,直到膝丸開始在髭切麵前絮絮叨叨的說審神者好話,直到螢丸和愛染國俊躲在被窩裏哭喪著臉:“主殿要是能一直留下來就好啦。”
三日月終於開始接觸審神者了。
進度很快,他們幾乎包圓了審神者周圍的所有空間,審神者的日常生活充滿了他們的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子,一開始三日月還需要他們的幫助,但逐漸的,他已經可以遊刃有餘的處理一切了。
今劍對此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擔憂,就小狐丸所知,他曾經多次勸說三日月不要再繼續下去,三日月當然不願意,於是今劍決定從“幫手”小狐丸入手。
小狐丸很是奇怪,這個新來的有什麽好的?看起來又呆又好騙,被三日月哄的團團轉硬是什麽都沒感覺出來,一門心思耗在他那個心思不純的兄弟身上,旁的人連半個眼神都沒分到。
今劍幾乎是一桶桶的好話在小狐丸耳朵邊上說,說到後來他幾乎倒背如流,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幾個意思。
審神者是個好孩子,你們不能再這樣騙他了,不然以後遲早自食惡果。
這話讓小狐丸越發不屑,一邊嗯嗯的在今劍這邊點著頭,一轉眼就又湊到審神者身邊,繼續著自己每天必做的日常。
逗這個呆呆的小傻子確實挺有意思的。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小狐丸沒有發現,今劍看他的目光越發憂慮,三日月的笑容也開始變得真實,一期一振每天都在掙紮中徘徊,髭切和明石國行似乎也在原本訂立的計劃中越行越偏。
他身在局中,隻能當局者迷。
所以後來發生的一切讓小狐丸感到難得的猝不及防,他原本還在計劃著怎麽讓自己去頂替三日月的位置,哥哥嘛,總是要給弟弟分憂,結果不過是短短半天,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
本丸的天變了。
他陷入了意識不明的狂躁中,等他被渾身劇烈的疼痛強行拉回意識之後,才發現自己幾乎將三日月打到碎刀。
重傷臥床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泡在修複室裏的小狐丸沉進修複液裏苦苦思索,才恍然發覺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但是一切都遲了。
一切都遲了。
黑色的圓球散發出溫和的暖意,暖融融的就像陽光,幻燈片似的回憶在空氣中扭曲成變形的一縷縷潛入他的夢裏,將他的夢境變成華麗卻猙獰的浮世繪。
他的額頭開始長出鋒銳的骨刺,牙齒變得又尖又長,厚厚的骨質層覆蓋到全身,業火般的不祥黑色從腳踝纏繞到指尖。他從成為真正付喪神的那一刻開始墮入地獄,飲盡愛人的鮮血,吞吃浸透了毒藥的蜜糖,飲鴆止渴,甘之如飴。
小狐丸開始了他獨自一人的流浪,這可和他剛剛誕生時的瀟灑獨行天差地別,墮落的神明並不受歡迎,他也就隻是遵循著本能活著,每天恍恍惚惚渾渾噩噩,直到在那縷若有若無的指引下,他破開時空,跟隨著一群黑漆漆的怪物來到了一個扭曲的空間。
“你過來,小狐丸。”
就像閃電劈開混沌的黑暗,而熒熒燭火雖不夠明亮卻足以指引方向,小狐丸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伸長了連指尖都模糊的手,觸到了光明。
他在黑夜裏踽踽獨行,尋覓著看不到的微光,終於等到了黎明到來的那一天。
我後悔了,我想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全場最佳:今劍。
插的一手好旗,給大佬遞煙。
小狐丸:三日月我看你也挺不願意的要不哥哥就犧牲犧牲替你去勾引審神者?
三日月:兄幹事!?!?
一場屬於三條家的內部戰爭就此打響。
拿到課表的那一刻我是絕望的,周一周二基本沒戲,周五周六也滿滿當當,以及剛剛開學我就要補作業。
這日子沒法過了(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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