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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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風出萬裏,落月蕩揚州……好句!”

    尚滿月看著魏微微桌麵桌上新寫的詩句,忍不住讚歎。

    魏微微卻搖了搖頭,說:“可惜隻得了尾聯,我苦思良久,也未能想出首聯。”

    “不必著急,或者那一日,忽然靈光乍現,你的首聯就自己跳出來了呢!”

    “借你吉言。”話是這麽說,魏微微還是拿出一個空白扇麵,將這兩句詩提了上去。然後道:“同窗好友們,各個才華斐然,要是能請他們幫忙想一想首聯,也是很不錯的。”

    尚滿月笑問:“你說口中才華斐然的同窗,大概隻有季公子一人吧。”

    “莫非你不覺的季兄才華橫溢?”

    “季兄才華,自然毋庸置疑。隻是,正因如此,你才不應該陷得太深了。”尚滿月歎一口氣,說:“有些底線,是不能踩的。”

    魏微微白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好友一場,我才勸你,季公子將來必定前程遠大,咱們也都是得了功名的人,家中用心良苦,一心盼著我們中舉出仕。若是因為一些兒女情長,斷了前程,那可得不償失。更不用說,你對季公子情深義重,對方卻未必。”

    “你在胡說什麽!”魏微微一下字就站起來了,她氣呼呼地反駁尚滿月:“我與季兄誌同道合互為知己,卻不如你想的那般複雜。再說了,便是我們有什麽,那又如何?朝廷隻說官不為妾,可從未禁止締結姻親!”

    魏微微說的沒有錯,朝廷隻規定得了功名的女性或者男性,是不能給人做且或者當小丈夫的,罪名便是辱沒聖賢。

    但男女都考了功名的,要是結為夫婦,卻不會禁止。畢竟誰也沒有規定,嫁了人就不能科舉了呀!

    隻是這種事不論是在民間還是高門都很少見。

    一來若非必要,大部分人家並不願意送女兒去科考。

    二來還是投資問題,所有的人家,恨不得自家子弟個個出息。若好不容易培養出了個考出成績的人才來,家裏恨不得供起來,又哪裏舍得嫁到旁人家裏去讓別人得利?

    因此大環境中,男女雙方都有功名且還成了親的,的確是鳳毛菱角,少有的幾個個例,還打出了人命官司。

    所以基本上,隻要是都有了功名的兩人,是默認不會相互嫁娶的。而且不管是在書院讀書的女郎們,還是在自家讀書考出來的女孩子,都很珍惜自己的前程,並不會糾纏於兒女之情,免得為將來的前途埋下隱患。

    像魏微微這樣的,真心是少數。她一邊努力讀書科考,一邊又想要跟同窗保持超出友誼的關係,簡直癡人說夢。更何況,尚滿月是真心不覺得,季燕行對自己的好友,有什麽真心。

    想到自己和她從小就在書院讀書,不忍心看她走上歧途,這才忍不住說了一句。卻不想戳到了魏微微的敏感點,一下子就把人給惹生氣了。

    她趕忙為自己辯解,說:“我是一片好心,換成別人,我才不會說這些呢!”

    “那還多謝了,不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魏微微一句話,說的尚滿月也不高興了,嘟囔一聲不識好人心,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尚滿月的話,魏微微不愛聽,所以她煩她跟自己說那些。可是這回看她走了,她也不高興。於是氣呼呼地埋怨了起來:“她知道什麽,我和季公子之間,豈是他們能夠明白的?”

    “尚女郎雖然來了書院,卻還跟個內圍少女一般頑固,怎麽能與女郎相提並論?”仆從一如既往地安慰起她了。

    魏微微歎一口氣,道:“我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但是她也太小瞧我了。那些話,她以為就她自己清楚,我難道就不明白麽?不過也不怪他,季兄那樣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接近的。她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這麽一想,心情終於好了起來,於是拿起新題的扇麵,去找季燕行。

    季燕行正在寫字,臨的是夕霧的帖子,聽見書童報告說魏微微有請,便把字帖收了起來。

    從住處出來,到了荷風亭,魏微微果然等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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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兄。”

    見到了季燕行,魏微微便站了起來,問:“聽說你今天一天都在屋子裏待著,可是身子不適?”

    “那倒沒有,隻是讀了會兒閑書,便沒有出門。”

    “閑書?不知道是誰家新作,能讓季兄這般青睞有加?”

    “這個麽……倒不是什麽名家巨著,魏賢弟不問也罷。對了,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情?”

    “事情自然是有的,”魏微微把她題好的扇麵拿了出來,說:“今日偶得兩句,可惜隻有尾聯。苦思冥想,也不能寫全,隻好過來求助,請季兄幫我寫個首聯。”

    “神風出萬裏,落月蕩揚州……賢弟好文采。”

    魏微微羞澀一笑,就聽季燕行道:“不過,這麽好的詩句,出自賢弟之手,就更應由賢弟自己完成。其他任何人,無論多麽有才華,也無法體會賢弟寫下這兩句時的心境。如果硬接,也不過是生搬硬套而已,可惜了賢弟的好句。”

    “若是旁人,我當然不敢請教,但是季兄才華,賢弟卻是心中有數的。更何況,我的心境,旁人不知,季兄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季燕行眉頭一皺,繼而搖頭:“賢弟說笑了,我與賢弟心境性情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又怎能感同身受?賢弟謬讚了。”

    歸根到底,這詩就是不幫她寫。

    魏微微好說歹說,也沒能說服。原本她還想著,等季燕行出了首聯,自己便題在扇麵的另一邊,正好將這扇麵送給他。現在沒能得到他的兩句詩,這扇麵也送不出去了。

    魏微微失落萬分,在荷風亭留連許久,最後連季燕行的書童都要來問他們是否準備一起用膳了,魏微微無可奈何,這才帶著遺憾告辭。

    本來這也沒有什麽,季燕行從來都是那樣溫文有禮的樣子,便是她這樣的知己,也是比旁人稍微關心一點兒,也從不見她有多熱情。

    因此魏微微隻道他果真無心作詩,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哪知次日剛上完了早課回來,就聽見文璟在說,季燕行寫了扇麵,一大早巴巴地等在翠雲齋門口,就是為了給夕霧看。

    魏微微一聽,當時就愣了。

    季公子那樣的人,看著溫文爾雅,對誰都和藹溫柔,但其實最冷淡不過。不是他認同的人,他連話也不愛說,更不要說主動接近什麽人了。

    作為唯一的例外,魏微微一向為自己在他心中的特殊地位而感到自豪。便是如此,他也沒有主動送過自己什麽東西。

    此時此刻,卻得知他一大早等在別人門前,隻為了送一柄扇麵?心情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昨日沒能送出去的扇麵,魏微微隻覺得萬分羞辱,同時又覺得根本無法相信。

    “魏兄,你該不是要哭了吧?”

    文璟看到她表情難看地站在那兒,便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說:“要說起來,新來的這位夕賢兄,當真是才貌雙全,少有人及。”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用的著你來特意提醒?”

    “哎?跟你沒關係嗎?”文璟誇張地說:“哎呀哎呀,是我記錯了,我怎麽一直記得,魏兄你是個愛才之人呢?還以為想夕兄那樣的人才,會被你引為知己,原來是我記錯了。”

    “夕兄有才,當然人人願意與之結交,不像某人,讀書十年,依舊賴在菡萏院,嗬……”說完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氣的文璟直跳腳,差點忍不住要追上去。虧得寧含煙攔住了她,道:“你著急什麽?她這會兒不知道多難受呢,你撞上去也是當個出氣筒,還不如等著看好戲。”

    “有什麽好戲可看?”

    “好戲麽!自然要耐心才能看到,且等著吧。”

    寧含煙對魏微微的了解,果然非比尋常。

    從文璟那裏得知季燕行去找夕霧送扇麵之後,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的魏微微,想來想去,終於還是決定,要去找季燕行問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詩詞什麽的,我胡亂編的,大家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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