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洛陽魏家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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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後,鉉恒知道了兩孩子的名字,男孩兒的名字是延兮,他比妹妹先出生,所以是哥哥。女孩兒的名字是延汐,後出生,所以是妹妹。同音不同字,至於姓什麽?兩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平時,倆孩子的父母就是這樣稱呼二人的。

    走出小鎮,三人拐上一條大路,不久後,進入滄州境內。夕陽西墜,傍晚,三人沒遇到小鎮,趁著天朗月明,便走夜路,三人沒有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到何處去?

    忽然,鉉恒看到前麵有火光,還有人說話。此時已經是深夜,懷中的兩個小孩餓得已沉睡,鉉恒饑腸轆轆,力氣所剩無幾。看到火光,就像看到救星一樣,他覺得那裏應當有吃的,於是,趕了過去。

    “不好,有馬賊來襲。”火光處,見鉉恒抱著孩子走來,他也沒看清,就大聲喊叫出來。原來,他是守夜人,負責今晚的安全。

    已經沉睡的眾人,被那守夜人一聲大喊,頓時心驚膽戰,連忙起身,看到對麵一個男子,懷中抱著兩個孩子而來。他們怒罵守夜人,沒看清就隨便大吼大叫,打擾人家睡覺。

    “我……我可以坐下來烤火嗎?”鉉恒聲音不大,有些膽怯,他怕人家趕他走。

    “兄弟,我的名字叫廖趟驊,你也是想北上避難的難民吧!沒事兒,我們在同一條線上,你想要坐下來烤火,沒問題。”來人衣衫襤褸,身材魁梧,年曰四十上下,似乎是眾難民中的頭領人物。看其身材,實在不像難民,看其衣衫,倒是一個真真切切的難民。

    “謝謝!”鉉恒由衷表示感謝,其他難民見無危險,紛紛回原來的地方躺下睡覺。

    “兄弟,叫啥名字來著?看你帶著兩個孩子,也挺辛苦,不如明日隨我們北上,逃避中原戰亂吧!”廖趟驊坐在鉉恒旁邊。發出邀請。中原與北上相比,中原更加亂。

    “馬竔,謝謝!”

    “太好了,我們的隊伍有增加一人。”鉉恒並沒明確回答是否願意跟著北上,但這話聽在在廖趟驊的耳中,就是同意了。

    這一夜,二人聊得不多,鉉恒想了很多,直到深夜,才將兩個孩子從懷中放下,讓其在火邊睡覺,自己則是睡在兩個孩子旁邊。他不知道怎樣處置兩個孩子,帶著他們還是狠心拋棄?最終,他想到倆孩子母親跳崖的一幕,想到人家給自己吃的,便沒了拋棄小孩兒這種思想。

    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鉉恒也一定會好好待二人,將其撫養成人,教其做人之理,傳其人行之德。做人要講是非,但不要太計較利害;做事要講利害,但不要太害怕是非。對人,要往好處想,往長處看;對事,要往遠處想,往大處看。

    第二日夜色剛散,眾難民就已醒來,預備趕路。

    “報告廖大哥,我們所有難民總共一百一十二人,六個小隊,全部到齊,已欽點完畢。不知,昨夜來的三位是否加入我們團隊。”此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身著麻布衣,在難民中,是做排查的,每一天都要欽點隊中所有人,主要是怕有人無故失蹤。

    “戈止戰,我正要說這事兒呢!這位兄弟的名字叫馬竔,他帶著兩個孩子今日正式加入我們團隊。”廖趟驊拍著鉉恒的肩膀。

    緊接著,廖趟驊召集所有難民,做了一個簡單的歡迎儀式。具一些加入這個團隊時間長的人所說,他們是從齊州某貧鎮出發的,那裏的人已經活不下去,才不得已背井離鄉,北上要去草原。聽說,從去年八月最開始遷徙時總共三百多人,老弱婦孺皆有,走著走著。有的人受不了苦,離開了;有的人則是半路生病,與世長辭了。從去年八月,到今年八月,已經一年了。眾人的速度非常慢,主要是大家互相扶持。

    不停地有人離開,又不停地有人加入,就這樣,最終維持在百人左右。每一個難民加入團隊之前,都得先讓大家認識。接著,才會分入其他小隊,一百一十二人,加上鉉恒三人,總共是一百一十五人。

    二十人為一個小隊,有好幾個隊中,人數實際上並沒達到二十人。鉉恒三人被編入第四小隊,這個小隊原先有十六人,加上三人,共十九人。隊中五個大男人,三個婦人,四個五旬以上的老人,剩下的都是孩子。每個隊中,都有老人孩子。

    經過交流,鉉恒知道自己團隊中五個大男人的名字,幾人中,年齡最大的是慎言重,此人四十有二,頗為憨厚。易天中、古蘭州二人同歲,年齡三十有八。容許言、容許諾,二人是兄弟。三個婦人的名字分別是魚雅思、艾秀倫、宦海秧。四個老人及孩子,都與幾人關係莫逆,不是父親就是親戚,幾人挺團結的,對新來的人也挺客氣。

    之後的每一日,皆是晨光未出,便開始趕路,一路上,到了晚上,大家就找個好地方休息,有人輪流守夜。餓了,沒糧食,到靠近山嶺的地方,青壯年就出去打獵。眾人同命相連,大家沒有自私,有吃的都拿出來了。如此,不知不覺,兩個月很快過去,此時已進入初冬十月。眾人也終於進入遼國邊界,這裏是幽都。

    自從九三八年石敬瑭將幽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後,這裏便不屬於中原,而是中原與遼國的邊界。幽都與滄州隔得並不遠,可想而知,眾人的速度何其慢。

    在幽都,眾人過官道時,與耶律德光從上京南下的大軍相遇。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北方,**月份已經過去,十月份悄然而來,十月的北方,天氣非常冷,耶律德光的行軍速度很快,全部兵士都是跑著進行的。以運動取暖,這個辦法兩全其美,既可以保持行軍速度,也能保證軍士不受冷。

    眾人很知趣的讓路,耶律德光並沒屠殺這批難民。或許,在他的算計中,屠殺這批難民,會打擾他的行軍速度。還會給他的軍隊帶來不必要的負麵影響,所謂,兩軍交厽,戰爭的錯。這些難民不是軍隊,在他看來,中原人逃入自己的土地,那是對自己這個領導的肯定。

    遼太宗曾經出兵中原,總結出兵的得失,他道:“我有三失,所以天下才這樣反叛我!各地搜刮百姓錢財,是第一失;讓契丹士兵打穀草擾民,是第二失;沒有早點遣返節度使去治理各鎮,是第三失。”對於如果治理中原,他也有了比較成熟的想法。實際上,這第三次南下,他不會濫殺無辜,所以鉉恒等難民躲過了一劫。

    後晉與契丹南下戰鬥了三年,遼太宗超人的意誌力讓人不得不佩服,這說明他用兵中原是經過了長期準備和長期等待的,一遇到有利時機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得不說,在五代十國亂世中,耶律德光是一個有目標的梟雄。對手可怕,說明人家厲害,對於這種人,不得不敬佩。

    目睹契丹軍南下,一眾難民心中高興,自己等人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大軍過後,眾人踏上官道,沒再遇到軍隊。不久後出了長城,這裏就真的是站在契丹原有的土地上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方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十月末,溫度驟降。十一月,已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眾人繼續北上,草原上的狼群很多,每隔幾天,眾人就會遇到狼群襲擊。於是,眾人吃的就解決了。從滄州到現在,隊伍的人增加到了一百多。一般,狼群敢來攻擊眾人,基本上都是有來無回,畜牲再厲害,他也不可能和人比,所以狼群成他們腹中食。這群難民的生活,過得倒也不錯。

    其實已經深入契丹土地很長時間了,完全可以定下來安居樂業,可眾人還想要去草原中域,所以一直堅持著前進。進入草原後,曾遇到數個牧民群。

    鉉恒的團隊,又增加了十五人。原本十九人,現在是三十一人,因為有兩個年過五旬的老人和一個孩子在半路出現意外,不幸身亡。或許,每一次見麵,都是最後一次相見,任何人一個人,隨時有可能發生意外。看清過去的,珍惜現在的,把握未來的,這才是最好的人生。

    由於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寒風凜冽,大地銀裝素裹,眾人前進越來越慢。十二月中期,許多難民不想前進了,廖趟驊找各隊商量,最終眾人就地安頓,待來年冰雪消融再前進。眾人所在的地方,乃是一處平原,豺狼虎豹隨時都會來偷襲,沒辦法,在沒地勢的情況下,眾人隻得打地窯居住,這樣不僅可以避過寒風,也可以避開減少隊伍的傷亡。

    人類與畜牲搏殺,人能不受傷,能不被偷襲嗎?要知道,有些畜牲的智力,挺高的,特別是狼,它們不停地變換著戰略,讓人防不勝防。人衣服破了,就用狼皮披上,冬天挺暖和的。

    每一個小隊都有了地窯,大家待在一起,也挺暖和的。地窯中取火,也不像在地麵上一樣浪費柴料,眾人何樂而不為。

    鉉恒在隊中挺出名的,每次出去打獵,他都第一個挺身,而且從來不會受傷。慢慢的,鉉恒琢磨出了自己的步法,他讓一些外出打獵的人跟他學習步法,那些人自然願意學,學了後,發現用來逃命非常不錯。於是,即便鉉恒不監督,眾人也會主動去練這套步法。鉉恒不知道,自己已經將奔鴻步步法全部交給了這些人,他們缺少的隻是口訣。廖趟驊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馬竔離開。奔鴻步練了七年,獨步天下練了半年,在鉉恒心底深處,隻記得奔鴻步。

    鉉恒所在的第四小隊,最受人尊重,難民稱他們隊為“鋒路隊”即為開路隊的意思。一日清晨,延汐、延兮二兄妹纏著鉉恒,非要他帶著出去玩耍。

    “叔叔,我們要去,我們就要去嘛!”延汐撒嬌。

    “小延汐聽叔叔話,等出了太陽,叔叔再帶你們出去玩。”延汐為妹妹,為了不混淆兩人的名字,鉉恒每一次稱呼妹妹時都會在前麵加一個小字。兩小屁孩兒都知道,眼前的這位叔叔喊“小延汐”時,指的是妹妹。喊“延兮”時,指的是哥哥。兩人欣然同意,因為他們的父母,曾經也是這樣稱呼兄妹二人的。

    中午,奇跡般的出太陽了。先前鉉恒隻是故意拖著,讓兩人故意忘記說過的話,畢竟,小孩子想做什麽,都隻是暫時的。他知道冬天出太陽的幾率小,加上前麵接連數天都沒陽光,鉉恒更是確定今日不會出太陽。既然預料錯誤,而倆小屁孩兒記得先前的事情,他也不能失信於人家。

    “習姐、茹姐,連大哥,慕爺爺。我帶這倆孩子出去逛逛,若是廖大哥有事找我,麻煩轉告一聲,馬竔帶孩子出去玩了。”習俗語、茹雪萍、連悵、慕名郜,四人是後來入隊伍的人,能在第四小隊,他們很幸運。

    此時鉉恒等人的地窯中,就隻有這四位,其他幾個都是小屁孩兒。另外的人都出地窯,去別個小隊地窯玩了。

    “馬兄弟,年關快到了,早點回來。”習俗語說道。

    “別走遠了,注意安全。”茹雪萍叮囑。

    “馬兄,我們是兄弟。”連悵總是這樣說話,他深怕鉉恒不辭而別。

    “馬小兄弟,隊中沒有你不行。”慕名郜提醒,他也怕鉉恒離開。

    “楚叔叔,我也要去。”一個小屁孩兒走過來,拉著鉉恒的狼皮褲子。

    “明天帶你去。”鉉恒隻能推辭。

    走出地窯,鉉恒拉著倆孩子,慢悠悠的走在雪地上,倆孩子的小臉被凍得通紅。

    “叔叔,我們要飛。”鉉恒知道倆小屁孩兒的意思,他們又想要自己抱著飛跑。

    “好啊!”一股熱氣油然而生,鉉恒也挺高興,於是蹲下,抱著倆孩子,縱身飛躍。起初,他的腳在雪上留下腳印,鉉恒享受這種感覺,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地上沒了腳印,他是在騰空飛行。

    也不知何時,太陽躲進了茫茫無盡的天空,大雪已經紛飛。

    “叔叔,下大雪了,我們回去吧!”延兮提醒鉉恒。

    “好啊!延兮,你們喊我回去,我就回去。”鉉恒轉身,卻驚呆了,他感覺不妙。

    “怎麽會沒腳印?”鉉恒自言自語。

    “叔叔,剛才您可真快,小延汐的臉蛋兒都快成冰塊了。”鉉恒用狼皮遮住小延汐的臉蛋兒,以免其繼續受凍。

    “不管了,先回去。”鉉恒轉身,他隻能賭,能不能回到地窯,就看天意了。然而,讓他失望了,直到夜色臨近,也沒回到原地。一條的奔波,勞累、疲憊、寒冷、饑餓,同時湧上心頭,鉉恒的背上已經堆起一層厚厚的積雪。倆個小孩兒,冷得蜷縮在鉉恒懷中。還好,三人披著數條狼皮,雪水無法滲透到身體。

    鉉恒身上沒帶火折子,隻能盲目趕路。草原牧民本就少,在加上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更是難找。最要命的是,大雪紛飛遮住了視野,眼線所及範圍有限,要想找到一處人家,難上加難。種種原因加起來,能找到都變成找不到了。另外,天空中,有一群兀鷲盤旋,會隨時偷襲三人。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深夜,鉉恒雪中趕路,天黑黑,路茫茫,他隻能在雪中摸夜路奔行。其實,像鉉恒這種能夠“飛行”的高手,看得到地麵與看不到地麵有何區別?現在最重要的是迷失方向了。

    夜晚,溫度驟降,北風呼嘯,鉉恒披著的狼皮都已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半夜,三人遭遇數百狼群圍攻,鉉恒一個人帶著倆孩子,不想與狼群纏鬥,即便斬殺多少狼?都隻是浪費狼肉。

    一番左衝又突,浴血奮戰,終於殺出重圍,鉉恒三人成了血人,狼皮衣服上沾著的是狼血及自己的血。若不是鉉恒極力而行趕了一天的路,再加上手中抱著兩個孩子,他不可能會那樣慘。

    不過,看到狼群,就說明附近羊群,有羊群的地方就有人。經曆一夜風雪過後,鉉恒已經疲憊不堪,走路時,腳步有些虛浮,他在堅持。這裏會有狼群出沒,若是在此地倒下,三人肯定凶多吉少。

    隨著最後一摸黑夜散去,天就沒了黑暗,鉉恒終於熬出頭了,眼線所及處,出現牧民包,他拚盡最後的力氣,抱著倆孩子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離自己最近的牧民包。

    “噗通”一聲,離那牧民包僅有十步之遙時,鉉恒終於堅持不住,倒下了。

    “叔叔,叔叔……”倆孩子大聲哭喊,叫喚鉉恒,倆孩子的哭喊聲,驚動了牧民包的主人。

    “啊”的一聲,從牧民包中走出一位五十歲的婦人,她被嚇得不輕。誰能想到,大清早的,一出門就遇到三個血人。

    在鉉恒昏迷期間,中原大地,契丹和後晉正打得不亦樂乎。耶律德光南下,後晉帝石重貴連忙任自己姑父杜重威為元帥,將自己手中緊握兵權全部給了他,讓他率兵抵擋契丹,然而,杜重威效法石敬瑭,暗中進行勾結,遼朝答應立杜威為晉朝皇帝。杜重威信以為真,決意投降,遂引契丹軍南下滅後晉。

    今年,十月十六日,傳說,張彥澤因某種原因,殺了戎王耶律德光親自點名要見的桑維翰。大敵當前,窩裏反,可想而知後晉後果。桑維翰是後晉鐵杆支柱,他愛憎分明的個性,後晉內官都知道,他麵對強權是毫無畏懼的,而且還會對強權者進行無情譴責和鞭撻。虎落平陽時,其悲劇的結局可想而知。桑維翰竭誠盡忠報效國家的信仰與愛憎分明的個性,鑄就了他的悲壯人生。

    耶律德光在與後晉開戰用兵的過程中,其過人謀略運用得很充分。他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漢族官吏的稱帝野心和他們之間的矛盾,將其一一擊潰。

    首先,他利用了趙延壽想當中原皇帝的野心,讓他充當了和後晉作戰的先鋒。許諾趙延壽在反滅後晉之後讓他做皇帝,雖然其深信不疑,但作戰很是賣力。後晉的兵權在杜重威、張彥澤、趙延壽三人手中,這三個都各有心思,後晉石重貴將自己掌握的軍隊交給杜重威,可想而知後果。

    第一次發兵,隻有趙延壽的一路兵馬取得了一點戰果。但等十二月十七日耶律德光率軍攻入後晉首都東京汴梁,俘虜後晉出帝石重貴,滅後晉完畢,耶律德光卻閉口不提當初的諾言,趙延壽不知羞恥地提出立自己為太子,遼太宗卻說太子應該由他的兒子當,他當不合適。

    就是任趙延壽官職時大臣也提議將給他的“都督中外諸軍事”給劃掉了。狡詐善變的耶律德光將趙延壽大大耍弄了一番。當然,對於另一個後晉重要人物杜重威,耶律德光也同樣許諾給皇帝之位,等杜重威投降後,讓他穿上皇帝穿的赭黃袍,和之前讓趙延壽穿赭黃袍去撫慰後晉將士一樣,將這兩個一心要當皇帝的敗類像耍猴一樣耍了個夠,他們倆如果在一塊談談穿赭袍的感受大概會差不多吧,皇帝這個位子最後還是耶律德光自己坐上了。

    耶律德光最怕的軍隊是後唐的鴉軍,他們都穿黑衣,戰鬥力很強,當初助石敬瑭滅後唐時,耶律德光的軍隊可是吃了大虧的。回到北方後,他效仿後唐的軍隊,整理自己的軍隊,摸清一切後,他當然不怕後晉的軍隊了。不想著強大,隻想著原地踏步,果然落後就得挨打。

    耶律德光治理契丹的過程是他學習漢族文化,總結漢族治國經驗兵運用於實際的過程。原來耶律德光就很重視農業的發展,不但支持漢族人在漢族地區發展農業,在草原地區適合發展農業的地方,他也讓人開墾土地,發展生產。

    為保護農業生產,防止沒有重農習慣的契丹族人有意無意的破壞,遼太宗下令禁止隨從們隨意踐踏莊稼,行軍時也命令部隊繞開農田。農業的發達對契丹多種經濟的發展起了較大的促進作用,也增強了遼的國力。

    在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之後,耶律德光準備九四七年向南用兵,爭霸中原。他計劃把契丹京都上京遷到中京,疆土擴展到黃河岸邊,進而擁有黃河以北的大片領土。

    耶律德光詔告天下,將要遷都,這是一個大事件,不久,便傳到了契丹每一個村落。鉉恒暈厥所在的這個牧民村落,自然也接到了這個通知。

    那天,鉉恒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過於疲乏,身體虛脫導致,休息至中午,他便醒來了。如今已過去七天,還差兩天到年關,鉉恒在牧民家住了下來。

    這個牧民家是少數民族,姓賀樓,兩個七旬老人,男的名字為賀樓紮嗒,女的名字是步六孤吉賴,兩人自然是夫妻。他們家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現今隻有二兒子賀樓爾拉及其妻子達奚瑪婭伴隨兩個老人左右。

    賀樓爾拉與達奚瑪婭生有三個孩子,大女兒賀樓喀雅,年芳十八,碧玉年華,正是婚配年齡。雖然算不上天香國色,但卻是遠近聞名的美女。她不像淑女那樣,什麽禮儀都懂,其性格直接,倒像個豪氣雲天的男子。老二是個男的,名字為賀樓邑溪,年曰十六,性格直爽。老三賀樓倷兒,是個女孩兒,年芳十五,鬼靈精怪,喜歡捉弄別人。

    鉉恒所在的地方,是饒州某地的一個村落,這裏離契丹京都上京並不遠,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會說漢語,自然就聽得懂漢語,沒有語言上的障礙。而且,他們也並不歧視漢人,主要是,這些人的祖先,曾是漢人。大多數漢人來到這個地方,都是以入贅的方式,與這裏的女孩兒配婚。

    村裏,鉉恒不是唯一一個漢人。

    賀樓氏家族不是村裏的大戶,屬於中間的那種,他們家養的牲口加起來三百多頭。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但在村裏隻能算是中間,可想而知其他人家養的牲口數量。

    人在屋簷下,鉉恒不可能不幫著賀樓氏家幹活,深夜守狼是必須的。冬天了,大家都怕狼群夜襲村落。鉉恒所在的這七天時間,賀樓氏家豢huan養的牲口,遭遇兩次狼群襲擊。大家拿著與惡狼鬥爭,這下,鉉恒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他的勇猛,超出賀樓氏家的人預料,這是鉉恒能夠留下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賀樓家的人,也挺喜歡延兮、延汐兄妹的。特別是賀樓倷兒,整天無所事事,帶著倆孩子在雪中“打滾”。弄得她自己經常都被父親賀樓爾拉訓斥,口中答應一百個不會了,幾個時辰的時間,又把什麽都忘記了,帶著兩個孩子到處亂跑。什麽雪中抓野兔啊!雪中堆雪人啊!雪中打雪仗……

    鉉恒管不住倆孩子,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隨倆人跟著賀樓倷兒胡鬧。鉉恒在這裏的幾天,他發現此村落的男女人都會滑雪,滑雪幾乎成了這些人的代步工具。腳下一塊木板,手中拿著雪橇,在雪中滑起來,跟飛似的。鉉恒被賀樓邑溪強行拉著一起滑雪,摔了幾個大跤後,被眾人嘲笑,漸漸成為習慣也就會了。後來才知道滑雪是這裏每年都有的事,他也就不足為奇了,跟著一群人滑雪。大家在一起,經常滑雪比賽。

    “小延汐,走,姐姐抱你滑雪。”這天中午,賀樓倷兒左手拉著小延汐的右手,跳上滑板,然後右手拿著雪橇,左手抱著小延汐,她的右腿一蹬地,身體便往前快速移動。

    “倷兒姐姐,我也要去玩兒。”延兮在後麵大聲呼喊。

    “賀樓邑溪還在後麵,叫他帶你。”賀樓倷兒喊自己哥哥賀樓邑溪時,總是直呼其名的。

    “走,叔叔帶你追上賀樓倷兒。”賀樓邑溪愛占倆小屁孩兒便宜,老是教延汐、延兮兄妹喊自己叔叔。殊不知,他欺了自己父母,占了妹妹口頭上的便宜,因為倆小屁孩兒稱呼賀樓倷兒為“姐姐”。

    “小延汐,倷兒,等等叔叔。”賀樓邑溪抱著延兮,在後麵追趕。賀樓邑溪這句話,有意無意,不知是針對延汐說的還是針對賀樓倷兒說的,若是針對賀樓倷兒說的,那就鬧笑話了。兩人都是滑雪高手,手中帶著人滑雪,不是什麽難題。

    “父親、母親,明日便是年關了,我出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野菜。”賀樓喀雅在牧民蓬中對著自己的父母說道,旁邊賀樓紮嗒、步六孤吉賴兩老人正在烤火取暖,鉉恒就坐在兩老人旁邊,三人圍成一個圓,中間是一堆火。

    “喀雅,注意安全,若是找不到,不必勉強,畢竟今年的雪堆積得太厚了。”賀樓喀ka雅的母親達奚瑪婭麵帶慈愛之色,叮囑賀樓喀雅。

    “母親,每次您都是這樣說的。”賀樓喀雅回答,隨即從牧民包掛欄上拿下一個羊皮製成的小包,轉身走出牧民包。準確的說,他們所講的漢語並不標準,鉉恒隻是稍微能聽懂,他們表達的意思。

    “小夥子,你還不快去。”達奚瑪婭用手拍了拍鉉恒的後背。

    “去…去…去哪裏?去幹嘛?幹嘛要去。”鉉恒不明白達奚瑪婭說的話,他失憶了,情商智商低得無話說。不過,在別人看來,他這叫憨厚。最近,鉉恒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裏,覺得這是一個錯之遺憾的女婿。於是旁敲側擊的想知道鉉恒的家室,當他們知道鉉恒一無所有,是個失憶的人時,心有波瀾,竟不知該如何安慰。

    “當然是去保護喀雅了,當年老頭子就是這樣保護本老的,後來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陳年舊事,還能在你們年輕一輩身上看到,也是一件幸事。”旁邊,賀樓紮嗒說道。賀樓爾拉和達奚瑪婭兩人相視一笑,心說,倆老人年輕時的事情在小輩麵前提起,還真是……

    聽到兩個老人的對話,鉉恒明白了。原來兩個老人希望自己像他們一樣,與賀樓喀雅在一起。

    “好的,我去了。”鉉恒回應一聲,走出牧民包,找來滑板,直追賀樓喀雅而去。很快,就追上了賀樓喀雅,人家也滑著雪的。

    “你來幹嘛?”賀樓喀雅故意問。

    “你爺爺奶奶叫我來保護你,他希望我們倆像他們倆一樣在一起。”鉉恒也不知道說啥,也就隻能實話實說了。

    “是他們喊你來的,你就不會主動一點嗎?好了,既然你這麽聽話,那現在,我喊你回去,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賀樓喀雅臉上略帶生氣。

    “不是啊!我也想來保護你,隻是沒人喊,我不好意思主動來嘛!”鉉恒道出心中所想。

    “那就隨你跟著吧。”賀樓喀雅看得過去鉉恒,他也挺希望有個人跟著自己,若遇到什麽危險,也好有個照應。畢竟,鉉恒對抗狼群所展現的實力,她是親眼目睹。有這樣一個強大實力的男子做靠山,其他愷確自己容貌的好色之徒,誰還敢放肆?

    她可是知道的,有幾個闊綽家大業大的公子哥兒早就對自己有意思了。隻不過,那幾人心思不正,家裏都有小妾了,赦於自己的三叔是個從軍的才不敢亂來。契丹條律中,凡是有人參軍家庭,受到國家庇護。

    兩個時辰過去,兩人滑於皚皚白雪中。雪堆積得很厚,鉉恒對這些地方不熟悉,賀樓喀雅憑著未下雪時的記憶,尋找常年都會長野菜的地方,刨開半尺厚的積雪,再采摘。真別說,人家還真找到了幾處這種“寶地”,羊皮口袋都快裝滿了。

    “咻咻……”一群滑雪比賽的少年,在不遠處滑雪飛奔,天上兀鷲展翅跟隨。雖然這類飛行禽獸是吃腐屍的,但當它們餓得不行時,還是會對雪上落單的活人下手。所以,滑雪比賽的那群小屁孩兒,一個也不敢落後。

    “嗷呦呦,這不是賀樓喀雅嗎?我心目中的小妾,今天又見麵了。”一個十九歲左手的年輕人,臉上堆著笑容,說起來話比較和藹,但他說的話著實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聽了惡心。

    “拔拔巴珞,你個羊崽子,敢說我姐,信不信等我三叔回來,我告訴他去。”賀樓邑溪也在其中,他最看不慣人家說自己姐姐,可自己打不過別人,隻能搬出自己叔叔去嚇一嚇人家。

    “賀樓邑溪,說不定你那參軍的叔叔,早就戰死了呢!別在這兒給我逞威,大漠十王之一的拔拔垠瓦是我叔叔,惹怒了我,小心我找他滅了你們家。”大多數都知道,大漠十王指的是大漠十鷹,這十人惡名遠揚,沒有他們不敢做的,聽說膽大包天的十人,上年去契丹京都撒野,契丹貼出告示要捉拿這十人,捉到了有大賞。

    聽到拔拔巴珞搬出拔拔垠瓦,賀樓邑溪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那大漠十鷹可是真會殺人的,他不敢惹。

    “哼,我的叔叔驍勇善戰,肯定不會死。你的那死鬼叔叔,敢和國家作對,待戎王打勝仗歸來,一定會為民除害的。”賀樓倷兒十五歲,不懂事,並不知道“死”意味著什麽。

    “你”拔拔巴珞說不出話來,實際上,確實是這樣,大漠十鷹再厲害,他也不敢與軍隊叫板。

    “歐呦,小倷兒,什麽時候長了這麽一張利嘴啊!拔拔巴珞,你也太沒用了,找個小妾還這麽麻煩,不像我……”拔拔巴珞和賀樓倷兒正談話,一個聲音突如其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乙奚家的人,乙奚淖拀,你要是有那本事,早就取了這小妾了,哪還會在這兒自賣。”拔拔巴珞出言諷刺。

    “小弟,小妹,我們走,別管他們。”賀樓喀雅對著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說道。

    “喀雅姐姐,讓馬竔叔叔出手教訓他們,替你出氣。”延汐、延兮兄妹跟隨鉉恒,知道他的厲害。

    “延兮,小延汐,幹嘛叫喀雅姐姐,叫我馬竔叔叔?”鉉恒氣憤填膺。

    “因為雪萍姐姐教我們,年輕的女子,都喊姐姐,年輕的男子,都喊叔叔啊!”鉉恒聽到兩人的回答,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初茹雪萍自告奮勇幫忙帶孩子,現在覺得,自己將倆個孩子交給茹雪萍帶著,簡直就是個錯誤。

    “來,小延汐,姐姐抱,告訴姐姐,雪萍姐姐是誰啊?”賀樓喀雅雙手抱起小延汐轉身離開,後麵賀樓邑溪、賀樓倷兒、延兮、鉉恒四人跟著走了。

    “呸,別讓我逮著機會,要不然讓你賀樓氏有苦果子吃。”拔拔巴珞不服氣的將嘴中口水吐在地上。

    另外一邊,鉉恒幾人滑著雪,緩慢的行著。小延汐回答的回答讓幾人都覺得好笑。她是這樣回答的:

    “雪萍姐姐不是誰呀?雪萍姐姐就是雪萍姐姐。”

    “噗”賀樓邑溪忍不住,笑出聲來,口齒不清的道:“姐,你問小孩這種問題,你…你…你真是笑死我了。”賀樓喀雅瞪了賀樓邑溪一眼,賀樓邑溪登時閉嘴,他可不敢惹這個姐姐生氣。

    “啊!救命,救命啊!”後麵傳來救命聲,幾人轉身一看,其他滑雪的人已遠去,五隻一米大的禿鷲,展開翅膀足有三米,正在攻擊兩個落單的人,那倆人正是拔拔巴珞和乙奚淖拀。

    兀鷲棲息範圍較廣,一般在海拔兩千但五千多米的高山、草原均有分布,棲息於高山裸岩上,築巢於高大喬木上,以樹枝為材,內鋪小枝和獸毛等。

    多單獨活動,有時結三到五隻小群,最大群可達十多隻,飛翔時,兩翅伸成一直線,翅很少鼓動,而是可以利用氣流長時間翱翔於空中,當發現地麵上的屍體時,飛至附近取食,食物主要是大型動物和其他腐爛動物的屍體,被稱為“草原上的清潔工”,也捕食一些中小型獸類。

    兀鷲吃的大多是哺乳動物的屍體。哺乳動物在平原或草地上休息時,通常都聚集在一起。兀鷲掌握這一規律以後,就特別注意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動物。一旦發現目標,它便仔細觀察對方的動靜。如果對方紋絲不動、它就繼續在空中盤旋察看。這種觀察的時間很長,至少要兩天左右。

    在這段時間裏,假如動物仍然一動也不動,它就飛得低一點,從近距離察看對方的腹部是否有起伏,眼睛是否在轉動。倘若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兀鷲便開始降落到屍體附近,悄無聲息地向對方走去。這時候,它猶豫不決,既迫不及待想動手,又怕上當受騙遭暗算。

    它張開嘴巴,伸長脖子,展開雙翅隨時準備起飛。兀鷲又走近了一些,它發出“咕喔”聲,見對方毫無反應,就用嘴啄一下屍體,馬上又跳了開去。這時,它再一次察看屍體。如果對方仍然沒有動靜,兀鷲便放下心來,一下子撲到屍體上狠吞虎咽起來。?有時候,兀鷲飛得很高,未必能發現地麵上的動物屍體。其他食屍動物如烏鴉、豺和鬣狗等的活動,就可以為這種猛禽提供目標。

    如果發現它們正在撕食屍體,兀鷲會降低飛行高度,作進一步的偵察。假如確實發現了食物,它會迅速降落。這時,周圍幾十千米外的兀鷲也會接踵而來,以每小時一百千米以上的速度,衝向這美味佳肴。

    兀鷲在爭食時,身體的顏色會發生一些有趣的變化。平時它的麵部是暗褐色的、脖子是鉛藍色的。當它正在啄食動物屍體的時候,麵部和脖子就會出現鮮豔的紅色。這是在警告其他兀鷲:趕快跑開,千萬不要靠攏。一隻身強力壯的兀鷲氣勢洶洶地跑來爭食了,它招架不住,無可奈何地敗下陣來,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這時,它的麵部和脖子馬上從紅色變成了在白色。

    勝利者趾高氣揚地奪得了食物,它的麵部和脖子也變得紅豔如火了;失敗者開始平靜下來了,它逐漸恢複了原來的體色。根據這些體色的變化,人們便可以知道禿鷲體力的強弱了。

    在猛禽中,禿鷲的飛翔能力是比較弱的,好在它找到了一種節省能量的飛行方式-滑翔。這些大翅膀的鳥兒,在荒山野嶺的上空悠閑地漫遊著,用它們特有的感覺,捕捉著肉眼看不見的上升暖氣流。它們依靠上升暖氣流,舒舒服服地繼續升高,以便向更遠的地方飛去。

    “兀鷲機警,一般不會攻擊活物,肯定是大雪積得太厚,它們找不到吃的,無可奈何之下才會攻擊活物。走,去救他們,結個善緣,希望他們以後不要糾纏我了。我想,他們應該會知恩圖報吧!”賀樓喀雅對身邊幾人說道。

    “姐,讓他們死了更好,以後就沒人敢來煩你了。”

    “先救人再說”賀樓喀雅首當其衝,她雖是女性,但性格使然,讓她有救人之心。既然被自己遇到了,就不可能不管。

    “邑溪、倷兒,你們兩個趕緊帶他倆去追前麵滑雪離開的人,我和你姐一起去救人。”鉉恒囑咐兩人。

    其實,已經遠去的另外幾人,看到這邊出事兒,他們也在往這裏敢來,想要湊人數多,嚇退兀鷲。殊不知,兀鷲一旦下手,沒有收獲是誓不罷休的。

    然而,當鉉恒與賀樓喀雅同步趕到拔拔巴珞、乙奚淖拀兩人旁邊時,最大的一隻兀鷲突然飛天而起,向著賀樓邑溪、賀樓倷兒疾身而去。

    “邑溪、倷兒,趕緊跑,兀鷲來了。”佝僂喀雅焦急如焚,麵色恐慌。她知道,一旦被兀鷲雙爪抓到飛空,就真的回天乏力了。賀樓兄妹,也發現了危機來臨,二人也恐慌不已,極速的滑雪向著另外幾個滑雪的夥伴衝去,那幾個滑雪的夥伴也向著二人衝來。

    禽獸也挺聰明的,故意分散眾人的注意力,為的就是抓賀樓兄妹這兩個較小的孩子。像拔拔巴珞和乙奚淖拀兩個大人,它們爪子抓著飛行太慢,小一點的比較輕,飛起來比較輕鬆。這幾隻兀鷲,與鉉恒等人來了個假道伐虢。

    “哥,接住小延汐。”賀樓倷兒發現,兀鷲衝著自己飛來,關鍵時刻,她將手中的小延汐丟給自己的弟弟,兩人離得並不遠,賀樓邑溪接住小延汐也不難。

    隻不過,由於速度太快,賀樓邑溪接住小延汐,與延兮三人一同摔倒,還好是雪厚,要不然肯定吃大虧。賀樓邑溪僅僅抱住懷中兩個孩子,另外一邊,賀樓喀雅快速的跑著向三人而來,賀樓倷兒已經被那隻兀鷲抓著升空了。

    “姐,救我。”賀樓倷兒大聲呼喚,可沒辦法,兀鷲升空太高,賀樓喀雅不會飛,隻能去保護剩下的人。

    在賀樓喀雅跑去看賀樓邑溪的同時,鉉恒脫掉腳下的滑板,開始追逐天上的兀鷲。主要是,鉉恒並沒完全學會滑雪,要不然穿著滑板可能會更快些,不過,等他飛空時,有弊處。一瞬間,他腦中閃現出無數個念頭,最終還是將滑板脫了。

    隨著那隻兀鷲抓著賀樓倷兒騰空,另外幾隻兀鷲也隨那隻兀鷲而去,攻擊拔拔巴珞和乙奚淖拀四隻兀鷲,扮演的隻是假象攻擊。戲演完了,也就飛走了。

    “看,那人速度好快。”拔拔巴珞脫離危險,連忙向著兀鷲離開的方向看去,抬頭過後,俯首時,他看到,茫茫雪地上,有一個人在奔跑,其速度不比兀鷲差。隻不過他不能飛,若是能飛,肯定也能抓住天上的兀鷲。

    鉉恒極力奔行,速度何其快。若是在山林中,以鉉恒現在的失憶狀態,肯定比不上兀鷲。但如今是在平原上,鉉恒未曾使用獨步天下,便已經與兀鷲的速度同樣快。當初,在荊紫山,與鷹靈比拚速度,他也不曾落入下風,鷹靈可不是凡鷹,雖然馱人力氣沒多大,但速度絕對比這幾隻兀鷲快。

    鉉恒焦急,現在他沒進入那種特殊“飛行”狀態,隻能在地上奔跑。天上的兀鷲見地上有一個人類與它們的速度同樣快,預感不詳,就加快速度。

    “馬竔大哥,救我。”天空上,賀樓倷兒看到地上的鉉恒,心中又驚又喜。

    鉉恒發現天空兀鷲加快速度,心中更加焦急。奔跑中,他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但覺得自己還能再快一點點,就這樣堅持著,跑著跑著,發現自己輕鬆了,似乎沒剛才那麽累了。鉉恒不知道,不知不覺中,自己用出了獨步天下,對方有多快,自己就有多快。奔鴻步與獨步天下,並不是因為奔鴻步不如獨步天下,剛才不知不覺中,鉉恒從奔鴻步第六層直接跨到了獨步天下第六層,省略了獨步天下第一層到第五層,這是創新的第一步。

    現在他是失憶狀態,隻有不斷刺激才能憑著感覺,尋找曾經熟悉的一切。剛才的刺激,不知不覺中,用上了獨步天下奔行。若是沒失憶,鉉恒可以掌握獨步天下的速度,但他現在失憶了,完全由對方主導速度。

    天上的五隻兀鷲,見地上的人類還在跟著,其中兩隻兀鷲不得不飛身下來,幹擾鉉恒的速度。然而,看到天空上的兀鷲飛下來幹擾自己,在鉉恒眼中,終於看到了機會。

    隻見他雙腳一蹬地,身體便騰空躍起,高過了飛身下來的第一隻兀鷲。借此機會,鉉恒又一腳踩在那隻兀鷲背上,那隻兀鷲承受不住如此大力一腳,向著地上墜去。鉉恒再次升空一段,第二隻兀鷲看到前一隻兀鷲的下場,本想等那人類臨近自己背部時趕緊躲開。

    誰知,那個人類非常狡猾,竟然雙手抓著自己的爪子,用力一甩,自己真的飛了,而那人類就到了抓著那女孩兀鷲的背上。兩個人的重力,那兀鷲頓時壓力倍增,它不停地翻跟鬥,想把鉉恒甩下去。另外兩隻兀鷲也協助它,在旁邊不停地攻擊那人人類。

    其實,抓著賀樓倷兒的那隻兀鷲,完全可以把賀樓倷兒扔下高空,那樣,鉉恒就不得不離開它的身體,去救賀樓倷兒。奈何,禽獸終究是禽獸,哪有人類這樣的思維,隻能為食犧牲。

    “禽獸,放開那女孩,我饒了你性命。”雖然,鉉恒知道兀鷲聽不懂自己的聲音,但還是忍不住罵它的衝動。現在,人是到了兀鷲背上,可他不敢下死手,怕待會兒兀鷲被自己打死了,墜落時自己兩人也被被摔死,因為,兀鷲飛得實在是太高了。

    兩隻兀鷲不停地攻擊鉉恒,終於,鉉恒想到了辦法。待兩隻兀鷲再次臨近時,他雙腿使勁夾住腿下的兀鷲,雙手快速出招,兩隻兀鷲沒來得及躲開,兀鷲頭被鉉恒的雙手抓個正著,然後它倆感覺自己的身體撞在一起,兩隻兀鷲發出悲鳴,鋪打著翅膀,向下墜去。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