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師授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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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簡單而又複雜的問題。
說簡單,那是因為薑元一知道,曹操是他的最佳選擇,因為無論他選擇其他哪一方,對於曹操強大的氣運,以及那超凡雲集的文臣武將班底,都感到深深的無力,甚至是恐懼。
說複雜,那是因為曹操猜忌心甚重,自己若是表現的太超前,估計要被視做妖人。
天下未定,曹操不會殺他,但一旦統一天下,他絕對無法自保。
若是表現的太普通,曹操根本不會正眼瞧你,他隻會瞄上自家的糧倉。
薑元一糾結的就是這裏,他可不想落的荀彧那般下場,嘔心瀝血輔佐曹操,到最後還是受到猜忌被逼自盡。
這些先不做考慮,他迫切地希望探明如今的局勢,已經發展到了哪一步,憑他這十歲小兒的身軀,能跑到哪裏打探消息,隻能依靠叔父薑鈺昌。
也便在今日,老爹剛走的這一天,晚飯過後便被叫去書房。
此時他正聽著叔父說些奇怪的話呢。
“元兒來了,快過來,讓叔父仔細看看”,薑鈺昌跪坐在幾案前,放下手中的黃色書籍,熱切地道。
“叔父叫侄兒前來,是有什麽事吩咐嗎?”
薑鈺昌笑著道:“元兒之前所說,夢中有師相授,隻不不知是哪位仙師,可能告訴叔父。”
咦,這是我說的嗎?
薑元一本來就有疑惑,細細一想便恍如悟了,之前為女婢開脫的時候,說是有人夢中相告,所以才知何進董卓之事,倒被這叔父理解成仙師授藝了。
這叔父可以啊,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想想自己本來是個癡呆兒,除了對這時代的曆史知曉一點,百工科技略懂皮毛,便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若借著仙人所授的幌子,很多東西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用出來了麽?
見小小的薑元一緊著眉毛,薑鈺昌還以為這是仙家秘密,不為外人道也,雖然失望,卻也隻能道。
“是叔父讓元兒為難了,仙師法號,豈為凡人可知呢?”
“不不不,小侄隻是想的入神,並非不能說啊”,薑元一措辭語言。
“叔父且知,我那師尊號白眉老人,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世間奧秘,無所不曉,此前雲遊四海,路過下邳,說是與我有緣,便勾了我的魂去,到了眾仙之地,傳道授藝。”
白眉老人?
沒聽說過啊,這是哪個教派的,山頭在哪拜啊?
薑鈺昌因先入為主,對此深信不疑,因此被自己十歲的侄兒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那眾仙之地,又是何景象啊,可惜我等凡夫俗子,此生無緣得見。”
“這有何難,叔父聽我細說便是”。
薑元一打算扯謊,那就一扯到底,這也是現代人的優勢之一,見識總是新奇的。
從他嘴裏溜出拔地而起的摩天高樓,手機電腦,望遠鏡啊,飛機大炮,總之不過是現代很常見的東西,卻聽得薑鈺昌張著嘴巴,一副震驚的樣子。
這……那手機分明是順風耳,那望遠鏡可不就是千裏眼麽,還有那飛雞,顯然是禦獸飛行之術,而那大炮更不得了啊,搓土成丸,千裏之外取人首級,必定是仙門的無上神通啊!
這白眉老人聽上去比南華老仙還要厲害,豈不是說我這侄子比張角更加妖孽!
薑鈺昌又驚又怕又喜,大氣都不敢喘了,連忙問:“那侄兒學會哪些仙法?”
薑元一愕然,他哪裏會什麽仙法,不過辛得腦袋靈光,便道。
“侄兒愚笨,隻學得皮毛,會一些占卜識人,機巧造物之術,為師尊不喜,這才被遣還人間,在凡塵曆練,並將這天下大勢稟告師尊。”
他占的這身軀不是白癡麽,而且時常複發,用這個借口再好不過了。
唉,聽得薑元一這麽說,薑鈺昌有些恨鐵不成鋼,既隨仙師,居然學不會仙法,簡直憑白浪費這份機緣。
占卜識人有什麽用?
汝南許氏兄弟便會識人之術,陽翟司馬微也是此道中人,更不用說夢師周宣,神算管輅,相士朱建平,都是些旁門左道罷了。
機巧造物有什麽用?
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隻腳的工匠多的是,這種賤業哪裏搬得上台麵。
“何進必死,董卓進京你是怎麽知道的?”
薑鈺昌急了,連侄兒都不稱了。
“都是師尊告知我的。”
“那你師尊還說過什麽?”
“大漢將傾,群雄並起!”
薑鈺昌聽到這話,立即直了身子,這哪裏是占卜,分明是天機啊!
“還說過什麽,侄兒可要好好想想,千萬不能遺漏!”
薑元一歪著腦袋,裝模作樣半天,這才仰著頭道:“叔父,沒說什麽了,您能告訴我現在形勢如何麽,我還好向師尊交差呢。”
薑鈺昌對此頗有些遺憾,卻也沒奈何,隻說道。
“誠如仙師推演,大將軍何進已然身死,因機密泄露,十常侍先行下手,以皇後名義密召何進進宮,被殺於嘉德殿外。”
薑元一不置可否,就算事情不泄露,張讓等又非白癡,豈不知何進要下辣手,前番諸多布置不就是為了好鏟除他們麽。
而且在此之前,陳琳、袁紹、曹操等苦勸無效,言宮內形勢未明,太後詔諭存疑,不可親身犯險,何進仍舊單刀直入宮廷,終於落得個死得其所。
何進剛死,張讓等假傳太後旨意,傳令司徒府,想要改組洛陽軍政人事,由太尉樊陵取代袁紹,任司隸校尉,少府許相出任河南尹。
值班尚書接到人事詔令,心中便知出了大事,忙去宮外大喊:“請大將軍出宮議事!”
張讓等立馬割下何進頭顱,從牆上扔了出來,大喊道:“何進意圖謀反,現已伏誅,餘眾被脅迫者,盡皆赦免。”
這下子石破天驚!
司隸校尉袁紹,典軍校尉曹操,以及何進的眾多部屬,紛紛領軍而來,幾人一番商議,決議強攻皇宮。
京都有變,駐於澠池的董卓已接到消息,立即揮師東進,直撲洛陽。
而在宮廷之中,張讓等挾持何太後、新皇劉辯,陳留王劉協趁亂出逃,但中途何太後被盧植所救。
一直到了北邙山,河南中部掾閔貢率軍趕到,張讓投河,段圭戰死,十常侍就此化為曆史,而在閔貢護送劉辯劉協回京的途中,碰到了漢末第一個boss
——西涼董卓!
至此皇甫嵩、丁原等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西涼軍隊以護駕的名義長驅入洛。
“天下將亂,侄兒可聽師尊說過,誰能匡亂扶正,拯救蒼生?”
薑鈺昌有些不甘心地問道,有個隨仙修習的侄兒總要有些用處吧,最不濟也要給薑家指條明路啊,逐鹿天下不敢想,混個從龍功臣總不難吧。
薑元一還未下定決心,隻搖搖頭道:“師尊未曾明言,下次我便問問。”
“是得問問,千萬別忘了,這可是涉及家族存亡的大事!”
何需叔父提醒,薑元一心中當然明白,隻是對這薑家,他實在知之不多,隻知經營米糧,但到底有多大規模卻是毫不清楚。
“叔父,亂世將臨,米糧最重要,一定得小心處置。”
“米糧生意自有你兩個舅舅安排,之前我已讓他們變賣商鋪,離開洛陽,侄兒不必擔憂。”
薑鈺昌說到這裏,想到自己要將這批米糧獻給陶謙,當時這侄兒還未蘇醒,現在看來是要聽聽他的意見,遂問道。
“侄兒覺得陶謙如何?”
對於這類名人,薑元一自然知曉,縱觀陶謙任徐州刺使之後的作為,實在不能說是徐州之福,叔父投靠陶謙,那是將自家往火坑裏帶啊!
“陶使君雖非常人,但我聽說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不知陶家公子資質如何?”
年紀能不大麽,陶謙已經57歲了,還有幾年好活啊!
聽出侄兒的言外之意,薑鈺昌道:“陶商、陶應為人謙和,頗有乃父之風,能聽取他人意見。”
善於納諫是好事,但前提是也得有主見啊,否則不是和劉璋差不多麽,這能和陶謙一樣?
聽叔父這意思,分明是將這考慮在內的,既知不可為而為之,他這叔父心很大啊!
難道想著輔佐陶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做個背地裏的徐州之主,再見機行事,是取而代之還是賣主求榮?
這個想法實在太危險了,不論其他諸侯,在陶謙手上都不知過不過的去,難怪其名在史書上不見經傳,肯定是被陶謙私下解決了,至死都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這是被陶謙的拉攏給迷了心竅啊!
“叔父可要當心,陶謙麵善心狠,不是寬容之輩”,薑元一不得不警示,生怕這叔父越陷越深。
認為侄兒是仙師弟子,薑鈺昌對他的話不得不慎重,隻是仍舊道。
“陶使君於我有提攜之恩,甚為倚重,元兒怎會如此說話?”
提攜?倚重?當真如此麽?
薑元一道:“叔父請細想之,陶謙初任徐州刺使,必須依仗當地豪強,起用人才是必須的,與其說是提攜叔父,為何不是看上薑家米糧呢?”
現在雖有亂世跡象,卻仍有漢室統治,陶謙不敢亂來,瞧上大戶豪強的財產也不好去搶,何況這是個頗好虛名的老頭,輕易不會下手,那是會引起反彈的,留下無窮禍患,於統治不利。
所以陶謙用了委婉的手段,征召地方豪強為己用,既然為我做事,總不能不幫忙解決財政問題吧,像此時的徐州大戶糜家就沒有出仕,還在觀望當中。
見叔父尤自有些躊躇,薑元一道:“陳登真的是因為父親老邁才不受征召嗎?”
言外之意就是,像陳元龍這樣的徐州名士,眼光獨到,不也不看好陶謙麽,真要亂世來臨,保存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哪能一股腦的奉獻給別人。
薑鈺昌被說動了,隻好道:“元兒有所不知啊,當年兄長為了替你治病,曾求到太平道人吳闖身上,進獻牛十頭,錦繡五十匹,糧食一百石,這事陶謙曾當麵提點於我啊!”
原來如此,薑元一恍如大悟,難怪自個這身體癡傻,原來根落在這裏,幼童被灌了太平道的符水,指不定會出啥事。
不過這陶謙是啥意思,恩威並施?看來是做過功課的呀,這分明是在說,你薑家要想清楚啊,有人要將你們歸於黃巾逆賊,這都是被他壓下而沒有追究的。
難怪叔父這麽早就為陶謙出大力,看來竟有自己幾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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