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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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沐陽皇宮的禦花園內,仍是一片喧嘩熱鬧,絲竹歌舞聲及觥籌交錯聲互相交織在一起,夜宴還在進行中。而在距宴會中心遠遠的禦花園的荒僻角落裏坐在落著一座小殿宇,名“百花軒”,平常這兒都是空著的,因著地處過偏而少有人經過。然今夜這兒卻是燈火通明,因著從宮外請來的舞女人數眾多,又恰好宴會在禦花園中舉辦,這兒便被用來供宮外請來的眾舞女更衣休息。“百花軒”雖小,但內裏也有著十來間獨立的小房間。此時,楚菲菲領著采雨、采風一齊出現在百花軒中的一間小房間內。房間雖小,但也置有一張圓桌,桌旁擺了幾張圓木凳,房間的一側擺放有一套妝台,一不大的衣櫥。衣櫥一旁還有一扇屏風,許是供人更衣用的。

    她們三人一同穿著黑色緊身衣,包裹著黑色頭巾。房間門緊閉,她們並排立在門後,似是剛入門。楚菲菲站在中間,此刻看著空蕩的房間,疑惑問道:“采雨,人呢?”站在她右首邊的人起步走向房間一側的衣櫥,隨手打開櫥門,道:“人在裏頭,我點了她們的睡穴。”楚菲菲隨著采雨看向衣櫥,隻見裏麵坐著三個女人。其中一人略顯豐腴,頭上梳著仙女髻,麵上戴了麵紗,隻露出精致妖豔的眼妝,及額上眉心的一點紅。穿著一身豔麗的大紅色紗裙,紗裙薄而透,衣袖極長,長裙拖地,領口開得極低。整個人看起來性感而嫵媚。另外兩人顯然隻是她的隨從丫頭,穿著打扮都極普通。果然,隻聽得當前的紅衣女子采雨解釋道:“她叫華舞,是雪花樓的第一舞姬,也是沐陽國的第一舞姬。今夜她是奉旨入宮跳舞的,據說本來她是放在壓軸時候表演的,但不知怎的,後來將她的表演調前了,娘娘赴宴之前她便早已表演完了。我找到她們的時候,她們正要離宮呢,也已經知會了當值的宮人。現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再耽下去恐引人懷疑。”

    楚菲菲點頭同意,當下趕緊動起手來,利索的將櫥櫃裏的三人拉出。采雨和采風也一起動起手來。采風此時已得知了她們的全部計劃,心中是一麵激動萬分的期待著可以成功離宮,一麵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擔心會被人發現。三人速度極快的扒下了華舞主仆三人的外衣,隻是當她們拿著華舞那件性感透明的紅衣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無法決斷該由誰來扮華舞。最終楚菲菲咬了咬,道:“我穿好了。”采風嘻嘻一笑道:“這衣服我們三個中,也隻有娘娘你穿著才像啊!”采雨也冷著一張臉淡淡說道:“采風說的是,我們二人都駕馭不了這件衣服。再說娘娘本就是我們的主子,我和采風扮丫環挺好。”她說道後來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楚菲菲看著采雨難得的笑臉,打趣自得道:“那是啊,本宮的身材,豈是你們兩個瘦竹杆一樣的身材可比的?”聞聽此言,采雨不禁嘴角抽了抽,無聲一笑,也不反駁。采風則仍是笑嘻嘻的附和,自從得知了要出宮的計劃,她似比原先更愛笑了。

    三人當即動手開始換衣服,換好衣服後三人又互相梳起妝來。采雨、采風二人都還好,尋常妝容即可。難得是楚菲菲的妝,那麽妖豔的妝,多少複雜些,不是誰都會畫的。采雨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免強畫了九分像,最後再給戴上麵紗。采雨、采風二人圍著楚菲菲轉了幾個圈子,采風是一疊連聲的驚歎:“好美!好美、、、、、、”采雨則理智的評價道:“整體是挺像的,隻是細看還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眼睛,太不一樣了。所幸麵上戴有麵紗,臉上遮掩了,至於這眼睛,看來娘娘須得垂下眼瞼,盡量低著頭。再加上夜色的掩護,這一路上燈光也不明亮,看不太清楚,問題應該不大。”楚菲菲踱步至妝台前,左右打量了一番道:“采雨說的是。我會注意的。”她說著轉過身朝門口邁去,道:“走吧。”采風、采雨跟了上去。

    沐陽國的皇宮的禦花園並不如二十一世紀中國的故宮般建在後宮深處,靠近後門的地方。這兒的禦花園剛巧建在前庭和後宮這間,與奉先殿一起各分立於前庭與後宮分界線的龍陽門兩翼。除此之外的它的北麵是後宮,南麵是內務府,右首是東宮,西首依次是龍陽門,奉先殿,觀星樓。整座皇宮坐北朝南,東西北各有一門,正門在南,正門之外還有一處偏門。北門出去便是護城河,故常年不緊閉。西門在奉先殿北麵的祥雲花園,靠近太後的祥雲宮,太後不在後也是大門緊閉不開。東門在內務府處,倒是常開,但也隻是專供宮人辦事出入的,而且門禁較早,一般戌時便已關閉。戌時之後,要想再出入皇宮隻有南麵有門,隻是南麵的正門是供文武百官等達官顯貴之人或是要覲見皇帝之人出入的。現下早已過了戌時,華舞等入宮進獻歌舞的姬人要想出宮就隻得通過長長的甬道,走南麵的偏門。這一點楚菲菲和采雨自然早已知曉,也早已作好了打算。此時她們二人及采風自出了百花軒的房間後便已開始了偽裝,楚菲菲偽裝的華舞挺直了腰杆,卻微低著頭顱,走在前頭。眼瞼低垂,將華舞身為沐陽第一舞姖所應有的姿態展露無虞。而采雨和采風則低眉順目的並排跟在後頭,姿態放得比楚菲菲低上許多,畢竟隻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丫鬟。她們出百花軒,進而是禦花園,再前行經過內務府時便有專人安排了一名小太監在前頭領路。一切都很順利,她們已經從內務府出來,拐進了長長的甬道。

    甬道中燈火稀稀,要隔上好長一段距離才有那麽一盞燈籠,還不甚明亮。故而在這甬道的一路上,隻能依靠著前方領路小太監手中執著一盞燈籠。甬道黑而長,楚菲菲走著走著,本來平靜的心忽然生起絲絲緊張和不安來。一會擔心華舞她們會被發現,一會又擔心紅蓮會發現自己不見了、、、、、、然而事實證明,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就在楚菲菲擔心這擔心那的時候,甬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但聽得前方領路的小太監細著嗓音道:“華舞姑娘,宮門就在前麵了,小的就送到這了。”楚菲菲聞聽此言,方從自己的瞎擔心裏回過神來,她右手輕抬,一個示意,後麵的采雨立馬會過意來。她走上前兩步,摸出兩塊小碎銀子來,雙手遞給小太監,說道:“辛苦公公了。”小太監也不推遲,大方接過銀子,轉身便走了。采雨退了回來,跟著楚菲菲繼續朝前而去。

    行不多時,已至偏門處。采雨取出腰牌來給守門的衛士,那腰牌是宮中特製的,是臨時出入皇宮的憑證,此次入宮進獻歌舞的所有人人手一份,出宮時需得上繳。守門衛士仔細查看了一遍腰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楚菲菲,半響才道:“出宮吧!”

    得到允許,楚菲菲三人依舊不僅不慢的緩步走著。雖然心中很是激動,但是理智告訴她,得堅持,事情還沒百分百成功,萬萬不可大意。慢慢的,她們走出了宮門。出了宮門,當即稍稍快走幾步,轉個方向,消失在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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