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願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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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明白楚譽的吻,意味著什麽。
他的吻是生澀的,毫無章法的,找不到要點的,就這麽在她的唇上蹭來蹭去。
兩人站得很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在狂跳,跳得她不知所措。
他呼出的灼熱的氣息,使得她的心頭更加的慌亂。
她感覺到了危險,隻想離開他。
鬱嬌的腳步,下意思地往後退,想躲開他,和他的吻。
哪知,她的身後是個花圃。齊膝蓋高的木柵欄,刺痛了她的小腿,她疼得更加慌亂了,身子不由得向後倒。
楚譽的一隻手,正抓著她的手,飛快地將她撈了回來,幹脆將她摟進了懷裏。
緊緊地。
她還沒有及笄,加上在豐台縣的七年,吃得極差,回京的這段日子,雖然身上長了少許些肉,但她的個子並沒有長高,在高大身材的楚譽麵前,她隻是個小不點。
被他這麽一摟,她感覺自己被他整個兒的包住了。
沒法動彈。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髻上,輕聲說道,“你身後的花圃裏,種滿了月季,若不是我拉你一把,你掉進去準會受傷,你就這麽不顧性命的想跑?”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王……王爺……”鬱嬌努力將頭抬起來一些,以便好開口說話,“王爺如何知道,我來了牡丹園?”
楚譽道,“你忘記了,霜月是譽親王府的人。”
鬱嬌恍然,她怎麽忘記了霜月?
她伸手點點楚譽的胳膊,“王爺,可不可以,鬆開我?”
“我叫楚譽,叫我名字。”
“這不合規矩,我們身份不對等。”鬱嬌平複好心情,平靜說著,她試圖掙開他的禁錮,但沒用,他力氣比她大。
她根本動彈不了。
隻要她稍稍扭動一下身姿,他就摟得更緊。
鬱嬌無奈地皺了皺眉。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輕柔說道,“在我的麵前,你可以不講規矩。”
鬱嬌訝然:“……”雖然,前世跟他沒有相處過,但是,和他同在京城生活,他的故事,她聽了不少,他不講理時,皇帝也拿他無法,她閉了閉眼,隻好妥協了,“好,譽……,楚譽。”
楚譽將她鬆開了一些,伸手摟著她的肩頭,俯身看著她,目光如水。“我會給你時間,讓你適應我。”
“其實……”鬱嬌想了想,還是說道,“你不必如此執著,我……不曉得今後的心會怎樣,你不必等,我也……不值得等。”這一世,她不會嫁人,他何必等她?
雖然,她這麽說,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楚譽的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那我願意等呢?”
“王爺為何這般不講道理?”鬱嬌揚眉,抬頭看他,他怎麽這麽固執呢?“鬱嬌何德何能,讓王爺這般相待?”
“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個不講理的人,我認定的事,誰也左右不了。”他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時起,我就想,我一定得將你娶回去。雖然那時的你,很小,很小,小得有些可笑,連馬背也爬不上去,可我還是覺得你有趣。我就想著,你了王府,天天瞧著。我開始打聽,你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可誰知,我忽然發病了,得了一種怪病……”
他的目光忽然暗下來,不再是剛才那般倨傲,眼底裏浮起了頹敗之色。“我錯過了前世的你,不想再錯過今生的你,你懂嗎?”他道。
鬱嬌的目光縮了一下。
他見她第一次,就這麽想了嗎?
她不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哪一年。
他說發病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那年他八歲,林婉音的年紀是七歲。
七歲的時候,身為林婉音的她,的確回過一次京城,同景纖雲參加過宮宴,同幾個皇子們賽過馬。
她年紀最小,加上是比賽,不準有他人相助,她爬馬背爬了許久才上去。
那時,他就記住了她?
這麽早嗎?
鬱嬌努力回憶當年的情景,隻可惜,時間太久,當時的她,又並沒有在京城長住,也因此,並沒有刻意去記那些公子們的名字。
她不記得他。楚譽見她目光茫然,伸手撫了下她的臉,道,“以前記不住我,現在記著,也一樣。”
鬱嬌看了他一眼,不知說什麽才好。
“我出來得太久了,昀表哥和景蓁一定在找我了,再說這天也不早了,我……我得走了,回去晚了,鬱府的老夫人也會數落我了。”
鬱嬌低下頭,伸手去推他,打算離開。
說了這麽久的話,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就一直沒有鬆開過。
哪知,她推一推,他更摟緊了幾分。
鬱嬌無語得直皺眉。
難怪他會將她帶到這處無人的地方了,原來是想肆無忌憚。
這才開始呢,就摟著她的腰不放手,還在她唇上蹭啊蹭,蹭了這麽久,這往後……
她伸手揉揉額頭。
楚譽聽她提起景家兄妹,目光攸地一沉。
他冷冷一笑,“你不提起他們,我差點忘記罰他們了。”
鬱嬌眨眨眼,“為什麽要罰他們?他們犯什麽錯了?”
“哼!”楚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對呆子兄妹,將你帶來這裏,扔在一旁不管,隻管自己去玩。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就被剛才那幾個混蛋欺負了,他們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還不該罰嗎?將人帶出來,一點也不負責任!”
就為了這點事?
楚譽脾氣不好,生起氣來,六親不認。他武功又好,那對兄妹可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裏是楚譽的對手?
鬱嬌慌忙抓著他的胳膊,“就這麽點小事,值得你生氣嗎?你不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楚譽沉著臉,“你能有什麽辦法?”
“霜月給了我一把銀針,我打不過會武的,那幾個醉酒的,還打不過?一根毒針刺去,他們一定會倒地。”
楚譽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那要是再來一個會武的呢?隻怕,你的銀針還未出手,你就被人擄走了。總之,景家兄妹將你扔在一旁,就該罰!”
鬱嬌頭疼得很,幹脆抱著他,不讓他離去,“楚譽!你隻管自己罰得開心,你不為我想想嗎?他們可是我真正的親人,你不準傷害他們!再說了,我又沒被怎麽著。不如,算了吧?”
楚譽發現,鬱嬌一直垂於兩側,連他的半片衣角都不願意碰的兩隻胳膊,這會兒牢牢的摟著他的腰。
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雖然,她是為了求情,才抱的他。
但,總歸是主動了,不是嗎?
“既然你求情了,我就不罰他們了,不過——”他眸光微閃,“你現在還不能去見他們。”
“為什麽?”
“讓他們知道,弄丟一個人,是什麽後果!也讓他們借此長點記性。”
鬱嬌:“……”
楚譽心情大好,拉著她的手,往這處宅院的裏頭走去,“現在,陪我去吃飯,吃了飯,我親自送你回去。”
鬱嬌抬頭看他,“要不要先跟他們說一聲,我在這兒,很平安?”
“不行!”楚譽沉著臉,“死罪免了他們的,活罪,休想!讓他們著急去!”
鬱嬌閉了下眼,好吧,楚譽的閻王脾氣又發了。
她抬頭往前方看去,一叢翠竹後,有座青磚紅瓦的房子。
這座牡丹園,是前朝皇子的府邸,四處都是雕欄畫棟的精美建築,這座庭院的房子,卻建得跟農家小院似的簡樸,鬱嬌心中生起了好奇。
“這裏有人住?”鬱嬌看了他一眼,問道。
楚譽牽著她的手,兩人已經來到了這座庭院的正屋前,屋子的廊簷下,曬著些新茶葉,還未來得及收進屋裏。
“是啞伯,他住在這裏。他先前服侍過我父皇,年紀大了後,嗓子又壞了,沒法再在宮中當差,我便將他派來這裏打理這處庭院。這座庭院,是父皇和母後相識的地方。”楚譽說著話,緊緊握了握鬱嬌的手。
鬱嬌抬頭看他,正好,他也俯身朝她看來,眼底,眸光閃爍。
楚譽啞聲開口,“母後死後,你是第一個走進這座庭院的女子。”
鬱嬌怔了怔,這麽重要的一個地方,他居然帶她來?
“走吧,進來吧。”
屋子的門並沒有上鎖,他伸手推門,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鬱嬌發現,屋中的擺設雖然簡樸,但是,收拾得很齊整,桌椅纖塵不染。
屋中靠窗子的地方,擺著一張圓木桌,桌上放著一隻茶壺並兩隻茶杯,兩隻茶杯的顏色不一樣,一隻淺青色,一隻碧玉色。
他退了披風,淨了手,扶著鬱嬌坐下後,又挑了一隻碧玉色的杯子,倒了茶水,遞與鬱嬌,“是涼茶,你先飲杯茶水解解渴,我去找啞伯來做飯。”
她走了這麽久,又同他說了這麽久的話,一定是口渴了。
鬱嬌的確是口渴了,伸手接過茶杯,見他隻看著她喝,他卻坐著,“你不喝水?”
“另一隻杯子是啞伯的,這隻是我的,這裏的東西,全部隻有兩件。我不用別人的。”
鬱嬌:“……”
他用他的杯子?
屋子外頭,有腳步聲傳來。
楚譽站起身來,“是啞伯。”
鬱嬌偏頭看去,一個頭發全白,麵上無須的胖老頭,背著一籃子菜,走了進來。
這人估摸著,有五十來歲的樣子,長得白白胖胖的,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臉和氣,像個彌勒佛。
見鬱嬌坐在屋中,拿著楚鬱的杯子喝茶,他驚訝得不敢上前了。
楚譽身邊多年沒有女人,這回子,不僅多了個女人,還坐在一起喝茶,而且,女子居然拿的是楚譽從不外借的杯子。
他當然會驚訝了。
楚譽眸光溫和,朝他點了點頭,喊了聲,“啞伯”。
啞伯快走了兩步,將身後背著的竹簍取下來,放在屋中的地上,看著楚譽拿手比劃著,又指指鬱嬌,嘴裏啊啊呀呀說著什麽。
“她不是外人。”楚譽微笑道,“他是鬱四小姐,長寧郡主的女兒,今後還會常來,你如何待我,就如何待她。”
啞伯是宮中的老太監,聽楚譽介紹鬱嬌,說她是長寧郡主的女兒,一時驚訝不已,他拍拍衣衫上的灰,樂嗬嗬走到鬱嬌的跟前,認真行了個大禮,啊呀著說了什麽,又拿手比劃著。
楚譽在一旁做著翻譯,對鬱嬌道,“他說,他歡迎鬱四小姐常來,會當你是他的女主子。”
鬱嬌臉色一窘,狠狠瞪了眼楚譽。
女主子?
她跟楚譽的關係,有這麽近了嗎?
鬱嬌放下茶杯,朝啞伯抬了抬手,微笑道,“請起吧,啞伯。王爺說,你曾是先皇身邊的人,不必行大禮了。”
啞伯笑著點了點頭,朝楚譽比劃了幾下,背著背簍,走到一側的屋子裏去了。
楚譽見鬱嬌好奇地望過去,便說道,“隔壁屋子是廚房,我們隻需等著,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飯吃。”
鬱嬌點了點頭,捧著茶杯,靜靜地坐著。
楚譽望著廚房,目光幽遠,“啞伯當年,是專門給先皇做飯的隨侍太監,母後懷了我後,胃口一直不好,他被父皇派往母後身邊服侍,啞伯的廚藝很好,母後很喜歡他做的菜。”
他平靜地說著,鬱嬌靜靜聽著,偶爾看他或啞伯一眼。
楚譽又道,“宮中規矩,對主子們的所有吃食,一律是先試毒,再送與主子們吃。那天,是啞伯試毒,他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蓮子羹後,上吐下泄倒地不起,三天後醒來時,就再沒能說話。”
鬱嬌心中一驚,赫然抬頭看向楚譽,“他自己吃了自己做的蓮子羹?才會這樣的?”
如果是身懷六甲的元敬皇後吃了……
鬱嬌不敢往下想。
“如果是我母後吃了,就沒有我了。”楚譽的目光變得幽冷,“是別的人下的毒!”
鬱嬌想到了楚譽的身份,——先皇唯一的嫡皇子。
而當時朝中的情況是,先皇忽然染病,纏綿病榻,皇後還沒有生下楚譽……
她心頭忽然往下一沉。
自古帝位多染血,大齊國的皇宮,也不例外。
楚譽自小沒有母親,外祖家裴家三房,人丁稀少,沒人助他,而他,卻能在大齊國的朝堂中占了一席之位,讓當今皇帝都對他束手無策,與他的隱忍堅強,機警聰慧脫不開幹係。
“我的外公和外婆,在我母後病亡後,先後去世,裴家三房已無人。我的身邊,已沒有親人。”
鬱嬌抬眸,發現楚譽正目光灼灼看著她。
“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家人。”
鬱嬌張了張口,不知怎麽回答。
啞伯的動作很快,他們說著話的同時,已經端著兩盤菜走來了。
他笑嗬嗬地看著鬱嬌。鬱嬌往盤中看去,兩盤菜,一盤切片的醬牛肉,一盤香椿炒溪魚。
正是她喜歡的魚肉。
“你先吃著,我先去辦事。”楚譽將一雙白玉筷放在她的麵前,便走了出去。
鬱嬌往門外看去,庭院的門口,有個身影閃了一下。
楚譽走到庭院的門口。
霜月站在門後,“主子。”
眼睛卻往庭院裏瞟啊瞟,她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像是鬱嬌坐在裏頭。
她家這位爺,終於對鬱嬌動心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呀,為了楚譽的事,她險些愁死了。
楚譽卻沒有她那麽得意,冷冷問道,“景家兄妹將鬱四小姐扔在一旁不管,你呢,你也扔了她?”
霜月眨眨眼,“爺,沒有啊?”
“敢撒謊?”楚譽的目光,旋即一沉。
霜月心頭一驚,楚譽發火了,難道,她離開的那一小會兒,鬱嬌遇麻煩了?
“景小姐的丫頭鬧肚子,奴婢陪她去了,當時,景小姐陪著四小姐呢,奴婢才敢走開了一會兒,這也不是有意丟下她啊,這不,奴婢馬上來找她來了。”
楚譽冷笑,“你可知,就在你走開的那一會兒,她險些被人非禮?”
霜月吸了口涼氣,“爺,牡丹園的人,有不少人都是譽親王府的老仆人在此當差,誰敢這麽大的膽子,敢非禮四小姐?”
雖說,鬱嬌跟楚譽之間,還算不上是朋友,僅僅算是個熟人,但譽親王府,誰不知道他們王爺對鬱嬌不一般?
誰敢馬虎?
“難道本王還會說假話?”
“真有這回事?”霜月柳眉一豎,“奴婢去宰了那混蛋!這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活膩了嗎?”
“那幾個醉漢子,本王已經收拾過他們了,全都進睡蓮池子裏喝水去了。”
“哦——”霜月鬆了口氣。
“不過。”楚譽冷冷一笑,“本王不相信這件事,隻是偶然,一定有鬼。你去查查看,有沒有人在暗中指使,若有人指使,你給本王狠狠地收拾!”
一群醉漢,對鬱嬌還夠不成太大的威脅,隻能說,有人故意找茬。
哪怕是小小的惹事,他也不會放過。
“明白。”霜月點了點頭。
楚譽又道,“還有景家的兄妹,那二人,更讓本王不喜。”
霜月抬頭,“爺,奴婢要是罰了他們兄妹二人,被四小姐得知,會不會怪爺?”
楚譽眸光清冷看著她,“你去想個好法子,既不讓她怪罪本王,也能讓景家兄妹二人,安份一些,少打四小姐的主意。這兩件事辦好了,本王不罰你,辦不好,你收拾包裹,滾回老怪物身邊洗衣去。”
霜月苦著臉,她寧可打打殺殺,也不要洗衣,“奴婢明白了。”
又一想,楚譽是不是吃醋了?
要不然,為何忽然跟景昀過不去呢?
吃醋?
霜月心下暗喜,楚譽都知道吃醋了?
這樣看來,定是十分在意鬱嬌了。
聽鐵城說,鬱嬌第一次見到景昀時,主動要柳葉去遞話給景昀,楚譽得知這件事,無動於衷。
這回,卻要她警告一下景昀,不讓景昀打鬱嬌的主意,這是十分在意鬱嬌了?
楚譽見她磨磨蹭蹭,怒道,“還不快去!”
“是!”
霜月離開後,馬上去打聽那四個醉漢子。
四人已被人救起,不過,他們的酒喝多了,霜月問了半天,什麽也沒有問出來,隻嚷著,“仙童說,醉仙亭旁有小仙女經過,在下們就去了。沒人指使。”
仙童?
還太上老君呢!
醉成這樣,怎麽沒醉死?
她惱火地踢了幾人幾腳。
想來也是,喝得糊裏糊塗的,哪裏記得,是誰叫他們去調戲鬱嬌的?
可是呢,楚譽非說有人指使,要她去查,她要是查不到,就得去給老怪物洗衣,洗衣是娘們幹的事,她才不幹。
霜月在牡丹園裏四處暗訪。
走到園子門口時,霜月不經意看到林家的兩個小姐,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
而且,還在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麽鬱嬌鬱嬌……
原來,林佳蘭和林芷蘭發現那幾個醉酒的漢子,沒有調戲成鬱嬌,反被人扔進了水裏,心中好生失望。
沒想到,那個扔醉酒漢子的蒙麵黑衣人,又將鬱嬌劫持走了。
這下子,兩人興奮了。
“姐,我們要不要將這件事傳揚出去?鬱嬌被一個蒙麵男人劫持走了,還能留住清白?她的清白一毀,昀哥哥一定不會要她。”
“這事不妥。”
“怎麽不妥,我看機會正好,錯過這村,就沒那店了。”
林佳蘭伸手一戳妹妹林芷蘭的額頭,“證據呢?除了我們倆,還有誰看見了?那四個醉漢子?他們醉得人和仙都分不清了,能做什麽證?”
林佳蘭年長些,看事情看得全麵,不像林芷蘭,年紀小,空有一顆嫉妒的心,一點主意都沒有,想到哪裏,做到哪裏。
“那就白白丟失一下機會,便宜那個鬱嬌了?”林芷蘭瞥了下唇,很是不甘心的說道。
“先等著,要是到了明天白天,鬱嬌有什麽奇怪的舉止,或是,她幹脆沒回家,那麽,就將謠言散布出去。”
林佳蘭眯了下眼,冷冷一笑,“傳得早了,鬱嬌做好了準備,咱們白白忙碌一場了。”
“……”
“而且,傳早了,要是老天占她那一邊,她什麽事也沒有。鬱家得知她的流言蜚語滿天飛,查到我們頭上來,我們會有麻煩。”
林芷蘭眨眨眼,點了點頭,“二姐,對,不急於這一晚。明天早上,我就去鬱家門口守著。”
霜月跟在她們身後,聽了半天,從她們二人斷斷續續的對話中,已得知,鬱嬌今天遇上醉漢子的事,她們知道,那麽,就一定跟她們脫不開幹係。
隻是,那醉漢子醉得糊裏糊塗的,作不了證,她去問那兩姐妹,她們一定不會承認。
不過,就算是不承認又怎樣?
她知道是她們搞的鬼,就行了。
罰她們,有的是辦法。
她們敢收買醉漢調戲鬱嬌,她就罰她們現在丟醜。
牡丹園大門一側,停著不少遊客的轎子和馬車。霜月找到林家二房的馬車,趁那小廝打瞌睡時,她偷偷地在馬車輪子上做了手腳。
林家二姐妹沒有起疑心,坐進馬車後,命車夫將馬車趕上了大道,馬車一路往林府方向而去。
不過,馬車走到半道上時,輪子忽然滾出了一個。
馬車摔倒在地。
馬兒受了驚嚇,跑走了。
此時,前無村,後無店,兩姐妹和兩人的侍女,站在荒涼在大道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林芷蘭氣得跳腳,伸手指著小廝罵著,“蠢貨,你是怎麽保管馬車的?馬車怎麽會壞的?”
車夫隻得安慰著林芷蘭,“三小姐,小的這就休好。”
“那就倒是快修呀,這天都要黑了!”
“是是是——”
“是什麽?蠢貨。”
“可是三小姐,修好了也沒有馬拉車啊。”車夫望著幾乎散了架的馬車,一臉愁容。
林芷蘭推了推自己的侍女,“你去找馬!”
侍女嚇得臉都白了,這天都快黑了,叫她上哪兒找馬去?
侍女怕挨打,隻得不情不願地,順著馬兒跑掉的方向,找馬兒去了。
而且,車夫也一直沒有修好馬車。
兩姐妹和一個侍女一個車夫,就這麽忍著饑餓和害怕,站在無人的大道旁,一直等到第二天大清早,才被林家二房的人尋到了,接了回去。
兩姐妹又餓又嚇,已經不成人形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
牡丹園中,景蓁離開鬱嬌後,並沒有去買魚食,而是,找到了正磨磨蹭蹭往這個方向走來的景昀。
景昀背著手,一臉的生無可念的模樣。
叫景蓁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我說我的呆子哥哥呀!”景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景昀,“你怎麽還在這兒?你這是怕碾死地上的螞蟻嗎?還是裹了小腳了?你也太慢了!”
她和鬱嬌都玩了一圈了,景昀還在園子的門口晃悠著。
景昀幹脆不走了,袖子一甩,揚眉怒道,“你又想耍什麽花樣?我說了,我不喜歡鬱嬌,你少打我和她的主意。”
“我……我哪裏有耍花樣?”景蓁眨眨眼,“我找不到鬱嬌了,我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哥,你快去找找看吧,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裏,要是遇上了壞人,可怎麽辦?”
景蓁咬著唇,一臉的擔憂。
心中卻在喜道,要是鬱嬌看到景昀一臉擔憂的跑到她的跟前,會不會大為感動?
“什麽?”景昀的音量都拔高了幾分,白皙的書生臉,氣得一臉的鐵青,“你找不到她?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是呀,原本我是跟她在一起的,但是,她叫我去買魚食,我就去買去了,可回去時,她不在了。”景蓁一臉的委屈扒拉。
景昀的臉都氣黑了。
“哼!你這麽大了,看個人都看不好?你怎麽回事?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我看你怎麽同家裏人交待!”景昀大怒,又問,“你們剛才是在哪裏分開的?”
“九孔橋旁的錦鯉池那兒。”
景蓁見景昀開始著急了,心中更加歡喜了,看來,哥哥還是在意鬱嬌的嘛。
但景蓁卻理解錯了,景昀在意鬱嬌,並不是喜歡鬱嬌,而是因為,他們全家都喜歡鬱嬌。
他對鬱嬌好,隻不過是為了討好家裏的長輩而已。
他對鬱嬌,和對景蓁,是一樣的感情。
不,是義妹的感情。
景蓁是自己家裏人,他可以隨時教訓一下,而鬱嬌呢,隻是個客人。
“一起去找!”景昀朝景蓁狠狠地瞪了一眼。
景蓁低著頭,忍著得意,“是。”
兄妹二人,腳步匆匆往牡丹園的錦鯉池邊而來。
不過,讓景蓁傻眼的時,鬱嬌已經不在那裏了。
景蓁一下子軟倒在地,“鬱嬌?鬱嬌不見了。嗚嗚嗚——”
她死定了,家裏人一定會打死她了。
景昀回頭,見她坐在地上哭,忍不住怒道,“知道她不見了,就快點去找,你坐在那兒哭,鬱嬌就會出現?”
“不……”
景蓁咬了咬唇,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掉。
她不敢說出,是她設了個計,讓鬱嬌在這裏等著,她故意跑開很久,再讓哥哥去安慰鬱嬌。
要是她說了,她會死得更慘。
“不是的就快起來,一起找。”景昀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快找!我往東,你往西。半個時辰再匯合。”
“好。”景蓁抹了把淚,點了點頭。
霜月回來的時候,天已擦黑了。
牡丹園中,遊人已漸漸稀少。
她看見景家兄妹二人,正焦急萬分地尋著鬱嬌,便靠在一株樹上,眯著眼想著辦法。
該怎麽罰這二人,才能一泄楚譽心中的怒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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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夫君是傻子?
你們才傻,你們全家都傻?
說她夫君配不上她?
尼瑪,某小夫君怒了,翻身農民把歌唱,一朝驚華絕天下。
眾人傻眼,敢情他是扮豬吃老虎來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