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隻手緊緊地握住顧雨桐的肩，注視著她的目光是那麽的迫切，聲音顫抖著：“小丫頭，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是誰原諒誰，而是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清風裹挾著賬外青草的味道，就這樣不經意地吹入營帳。

    ……

    顧雨桐被豢養了。

    從那天夜裏開始，她仿佛成了巴圖蒙克珍藏在身邊的瑰寶。

    其實也不是說之前巴圖蒙克對顧雨桐不好。平心而論，僅吃穿用度而言，巴圖蒙克一直試圖給她能力所及範圍內最好的。

    可是現在，變得不止於此。

    他變得很少關心部裏的事務，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離開顧雨桐。

    就好像除了顧雨桐……

    已經沒有什麽能讓他真正在意的事情了。

    這日顧雨桐去喂奧利奧和趣多多的時候，他也隻不過是靜靜地站在一邊，遞給她鳥食。

    “其實你不用跟著我的。”顧雨桐接過巴圖手中遞過來的鬆雞肉道：“部裏的事情不忙嗎？”

    巴圖蒙克將手中裝著肉的鐵桶放到腳邊：“部裏的事情，徹辰會看著處理的。”

    “你還是負起你責任作為達延汗的責任吧。朵顏這段時間已經找過你很多次了……如果部裏真的有什麽事情，你應該為自己的子民負責。”

    巴圖蒙克從懷裏掏出帕子想給顧雨桐擦擦手，卻被後者躲了過去。他也不惱，垂眼將帕子交到了顧雨桐的手裏：“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事實上，”顧雨桐歎了口氣，還是決定毫不留情地將難聽的話說出口：“你一直跟著我，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哪怕隻有半天，給我留一點喘息的機會可以嗎？”

    聽了她的話，巴圖蒙克愣了一會兒，嘴巴微張地‘啊’了一聲。顧雨桐以為依照他的心性會拂袖而去……可是他沒有。經過最初那幾秒的反應期，他眼神黯淡了下去，但是嘴角還是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那你下半日可有什麽打算？”

    “我要去趟夥房，做兩樣自己愛吃的吃食。”

    放在往常，巴圖蒙克定要說‘想要吃什麽，吩咐那幾個漢人廚子做就是’。可是此刻的他卻沒有，隻是道：“做吃食的時候仔細些，莫要弄傷了自己。”

    見顧雨桐抿著嘴不應答，他繼而道：“我一會兒去大帳，徹辰說幾位叔伯找我有事兒。下午就讓阿肅陪你做吃食吧。”

    巴圖蒙克看向顧雨桐，可是後者依然不看他，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狀似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了，你一會兒也早些回來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走遠，顧雨桐才抬頭看向他遠去的地方，那個背影孤單寂寥。

    “小丫頭，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那晚在帳子中對她說的話又在耳畔回蕩。

    重新開始……嗎？

    巴圖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過了不出一柱香的功夫，阿肅就從遠處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顧雨桐看見了就對他大聲道：“別著急，仔細摔著了！”

    然而，這句話對阿肅而言沒有任何作用。該跑的依然是不帶減速地衝到了顧雨桐身邊。

    “呼！”阿肅雙手扶著腿，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了一會兒：“達延汗讓我來接您。說你身邊現在沒人，他不放心……呼！可把我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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