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011章 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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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姝神色如常,眼波如水,清澈淡然。
柳夫人麵色慘白,主母的氣勢立時消失不見,隻是一臉的頹喪,視線躲開堂上所有的人,不知該如何辯駁。
趙德芳英挺的身姿出現在了後堂,一身玄色的暗紋錦袍,氣勢十足,身後跟著十餘名衙差,來勢洶洶,原本癱坐在主位上的柳夫人顫巍巍的起身,一臉不可置信。
衛姝瞟了一眼趙德芳,倒也眼尖,立即起身同嶽瑤一起朝著他行禮。柳夫人聽聞眼前的人是四王爺時,便再也站不住,癱坐在地。
趙德芳神色一凜,也打起了官腔:“今日前來柳府,是經貴府管家馬鑰招供,柳夫人涉嫌謀害柳大公子,來人,帶走。”
也不等柳夫人辯駁,那縣衙的衙差便上前將柳夫人押解走了。
嶽瑤愣在原地還未緩過神來,衛姝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嶽姑娘這是怎麽了?”
嶽瑤連忙望向趙德芳,疑惑的問道:“王爺此言何意?我婆婆她……她怎麽可能是謀害我夫君的人呢。”
趙德芳對上衛姝的眼眸,隨即才道:“你若是不信,待明日本王開堂審理之後,你便知曉了。”
衛姝頷首,扶著嶽瑤轉身走進後院廂房,趙德芳便帶著方慈回去了縣衙。
傍晚時大雨稍歇,屋簷滴落的水滴落到屋簷下的水槽內濺出水花,霧蒙蒙的天氣籠著屋宇,偶爾吹進屋內一絲涼風。
聽覺靈敏的衛姝察覺到屋頂有人,不由麵露疑色,忙推門走了出去,卻瞧見方慈從前院的屋脊上躍身過來,衛姝連忙喚了一聲:“方慈?”
方慈也瞧見了衛姝,忙縱身而下來到衛姝的麵前,朝著他微微施禮道:“衛姑娘在柳家可有看到其他人來?”
衛姝回想起方才屋梁上踩碎瓦片的聲音,忙道:“我沒看見,但是從屋頂上走過了。”
方慈再度行禮,隨即便繼續追了出去,待衛姝回屋照顧嶽瑤時,卻瞧見了屋內坐著的葉律,她眉頭輕蹙:“你怎麽在這兒,剛才方慈追的人是你?”
葉律端著茶杯喝了水,隨即點頭,眼眸含笑:“你幫著那位四王爺破案盡心盡力,我又如何能不出力呢。”
衛姝心中生疑,繼而問道:“你做了什麽?”
葉律放下水杯瞧著衛姝走到自己的麵前坐下,端坐了身子瞧著她:“我不過是去牢裏嚇唬了嚇唬了那位管家讓他說實話而已,卻不曾想被這個侍衛發現,追出來了。”
葉律的眼眸明亮,唇角自然含笑,輕描淡寫的語氣讓衛姝略微有些蹙眉:
“內為何要那麽做?”
葉律神秘一笑:“你在他們身上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要到何時才能到金陵啊。”
衛姝略微想了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兀自起身瞧了一眼床上睡著的嶽瑤,歎了口氣。
放晴的天空澄淨的沒有一絲雲朵,朝霞暈染著明亮的天際,朝陽伴隨著縣衙裏的震堂威緩緩升起。
譚縣令端坐於明鏡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懸的牌匾之下,趙德芳端坐一側聽審,堂上跪著被告馬鑰和柳夫人。
譚縣令恭敬的朝著趙德芳抱拳行禮後,隨即拍下驚堂木:“堂下犯人,你們可知罪!”
馬鑰一驚,麵露懼色,撲通一聲跪在了堂前:“小的知罪,小的知罪,是小的指使車夫將大公子打暈丟下河的,小的認罪。”
馬鑰認罪太快,譚縣令有些不知所措,一臉懵懂的望向了趙德芳,他臉色鐵青的瞧著譚縣令,他立即懂了,再次問道:
“大膽馬鑰,你與柳大公子有何冤仇,需要下此毒手!”
馬鑰伏身相拜,戰戰兢兢道:“小弟與大公子並無仇怨,小的……小是也是受人指使。”
“何人指使!”
馬鑰頓時啞了聲,怯生生的瞧了瞧身旁的柳夫人,卻被柳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你這狠心的奴仆,看著我做什麽!”
譚縣令再度拍下驚堂木:“犯人馬鑰!你受何人指使,從實招來!”
馬鑰再三思忖,麵上的掙紮神情絲毫不差的落在了趙德芳的眼中,他摩挲著腰間的腰佩,微抬眸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唇邊也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
驚堂木拍下,驚得馬鑰一震,眼中一陣驚恐,連忙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是夫人,是夫人她指使小的殺了車夫的,也是夫人與大公子有仇要殺了他,不是我啊,不要殺我,不要找我的。”
馬鑰受驚過度,神色恐懼,抱著頭倒在公堂之上,似乎他看到了什麽旁人看不見的東西一般。
聽到馬鑰的指證,柳夫人臉色一變,連忙跪在堂上:“不,是這奴才說謊,還請縣令老爺還民婦公道啊。”
譚縣令哼了一聲,卻始終沒有凶狠的模樣,語氣也柔和了不少:“你有何冤屈,從實說來。”
柳夫人死死地拽著裙擺,略微想了想才道:“是管家,是他貪汙了府上的錢被念文察覺,他是為了殺人滅口。”
縣令正欲定案,這一旁的趙德芳此刻忽然開口道:“那敢問柳夫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管家貪汙府上的錢,從而殺害大公子滅口的?既然如此,你為何還留著馬鑰做你柳家的管家,三緘其口,不為柳家公子伸冤。”
柳夫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位神色狠戾的四王爺,他語氣堅決,鏗鏘有力,句句逼問她都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得癱坐在原地,辯白不得。
譚縣令瞟了瞟身旁的趙德芳,這才裝模作樣的詢問道:“犯婦速速招來!”
柳夫人啞口無言,公堂上一陣沉默,趙德芳緩緩開口道:“來人,喚來穩婆。”
衙差得令傳人,原本麵如土色的柳夫人突然驚恐至極,不由吼道:“你要做什麽?”
趙德芳柔聲質問道:“本王下屬從你柳宅撿到一包墮胎藥,試問,柳員外過世多年,府上有誰需要服用這落胎之藥呢。”
趙德芳神色堅定,對待這種枉顧他人性命的毒婦,他實在難以忍耐,出言質問時的語氣也不由狠了些。
柳夫人臉色煞白,衙差帶著穩婆前來,為柳夫人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堂檢查身子,證實了柳夫人有過落胎的痕跡,堂上一片嘩然,竟然不知平日威風的柳夫人竟然會暗地裏與人私通。
案情坐實,她也交代了原委,也交代了縣令受賄不受理嶽瑤為夫鳴冤一事,更是交代了她指使管家買凶在途中劫殺嶽瑤。
趙德芳正欲結案,師爺卻道:“王爺且慢,這柳夫人是大公子的繼母,亦是苦主的婆母,出於孝道,嶽氏不應狀告婆母,若是要判柳夫人的罪,那麽就該由嶽氏代為承受。”
師爺此言一出,卻不曾想令趙德芳皺緊了眉頭,他看著眼前對自己罪行供認不諱的柳夫人,又想起了那位不遠萬裏也要為夫伸冤的苦主。
趙德芳眼神堅定,環視了公堂上所有等待判決結果的人,緩步走到堂中道:
“犯婦柳鄧氏買凶.殺人,心腸歹毒,與管家馬鑰判處斬立決,縣令貪汙受賄,即刻起免去縣令一職,家產回歸鄉裏。”
師爺連忙勸道:“王爺……”
趙德芳側眸瞧著他,堅定道:“你便這麽記著上報予刑部,若有罪責,本王一力承擔。”
他眼神清冷,拂袖而去,背影剛毅,步履沉穩,方慈跟在趙德芳的身後,一同走出了縣衙。
不過幾日時間,刑部批文便發下來了,新任縣令已在就任的路上,至於柳鄧氏與馬鑰的案子,便依照原判不做更改,並且還頒下了律令:繼母殺子及婦者同殺人者論。
大雨滂沱,還未晴上幾日便又變了天,雨水不止,將趕路之人的腳程都攔在了平陽縣裏。
楊七郎隨著刑部的人一同來了平陽縣,此刻正在縣衙後堂吃著點心喝著茶水,麵前坐著的趙德芳含笑,眼中滿是寵溺:
“此次回京,可有什麽麻煩的事?”
七郎臉色微微一變,囫圇吞著點心,視線閃躲,想要避開趙德芳那寵溺的眼神,不安的喝著水。
趙德芳自是將七郎絲毫沒有掩飾的表情收入眼底,神色微凜,試探道:“是不是皇兄他出事了?”
七郎連忙擺手道:“二王爺沒出事,是郡主姐姐,其實早在我回京之前,便有人將王爺遇刺一事在京中大肆渲染,雖然風波漸漸平息,可郡主姐姐說,二王爺的處境並不好。”
趙德芳的手輕握成拳,指骨微微泛白,他原以為,讓七郎盡早回到京中讓郡主他們早做準備,卻不曾想到敵手竟然先他一步製造事端。
趙德芳抑製著內心躁動的心緒,平靜從容的問道:“那聖上對皇兄,有何種表現?”
七郎略微想了想,隨即搖頭:“聖上隻是在朝堂上問了二王爺覺得刺殺之人會是誰,除此以外,便再無其他了。”
他的視線落在七郎的臉上,瞧著他的模樣似乎也沒什麽隱瞞,趙德芳的心中也愈發的疑惑,若是敵手趕著七郎回京之前布置所有,為何最後會不了了之呢?
若是按照七郎所說,德昭處境不佳是與傳言有關,那為何敵手又不趁勝追擊呢?他們的目的何在,究竟在做什麽打算呢?
最重要的是,這幕後推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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