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結識程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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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程九英話音未落,小手一揚,“咚”的一聲,魏大官人就覺得耳邊風緊,有眼尖的指著魏大官人身後的柱子道:“快看,快看……”
人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隻見魏大官人身後的紅柱子上,齊齊地嵌入了三顆泛著亮光的銅珠,那銅珠的大小與人們常用的小號算盤子差不多,三顆銅珠的高度,正在魏大官人的腦後。
鄧海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好家夥,這三顆“銅豌豆”要是擊到腦袋上,非開瓢不可呀,看來,人家程九英這是手下留了情了,不過是嚇唬嚇唬魏大官人罷了。
魏大官人回頭一看,臉立時白了,兩腿發木,扶著桌子,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再不敢吱聲了。
程九英這陣勢一亮,在場有幾個膽小怕事的,趕緊腳底板兒抹油,悄悄溜了。
呂姐兒到底是見過世麵的鴇娘,趕緊賠笑道:“今兒個能到我芳春院來的,都是緣分,大家千萬別傷了和氣。我看這樣吧,既然程爺肯付金子憐香惜玉,難得香香有這福氣,咱們就答應了程爺吧。魏大官人、劉公子,您二位看呢……”
魏大官人、劉公子哪還敢再說話?劉公子沒言語,魏大官人尷尬地笑了笑:“那就,依了程大俠吧。”
呂姐兒走到程九英的桌旁,緊著瞄了一眼那兩錠黃澄澄的金子,笑道:“程爺,您說今兒個不讓梳攏香香,那總不會就這麽一直……”呂姐兒的意思是,別看您拿出了兩錠金子,可我們也不能老是不梳攏香香吧?
程九英明白呂姐兒的意思,伸出了兩個指頭道:“呂姐兒,我程九英沒別的奢望,我出兩錠金子,換香香兩年不被梳攏,如何?”
呂姐兒嘴角微微一撇,笑道:“程爺,您看您這不是要拆我芳春院的台嗎?就憑我們香香這個小模樣、小身段,兩年時間能掙回多少錠金子呀?您倒好,一下子就封了我們的財路,您這是不讓我們活啦?”
程九英冷哼道:“說實話,我今天是有點不講理了,可您說什麽也得給我這個麵兒。兩年,就兩年!香香現在還小,我心疼這丫頭。兩年以後,你再起梳攏的念頭吧。”
呂姐兒故意歎了口氣:“唉,既然您這麽堅決,就依您了。”
程九英道:“來呀,寫下文書。”
有人捧過來筆墨紙硯,刷刷點點,一式三份,呂姐兒一份,程九英一份,中人一份。文書上寫明:程九英願以三錠黃金,換香香兩年不被梳攏。
一場可能極其香豔的梳攏會,變成了程九英救美的獨角戲。看熱鬧的男人女人們,三三兩兩無聊地散開了。感動得已哭成淚人的香香,走到程九英麵前,跪倒叩頭,道:“香香一個端茶倒水的使喚丫頭,做夢也想不到會得到程爺的嗬護。程爺大恩,香香永世不忘。”
程九英道:“香香,放心吧,兩年之內,他們不會梳攏你啦。抽空,我會回來看你的。”說著話,程九英走到那根紅柱子前,一蹦高,伸手一抹,那三顆銅珠登時到了他的掌心裏。
不遠處,鄧海、薑毅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欽佩。這功夫,真是了得!
……
看程九英離開了芳春院,薑毅一拉鄧海,道:“走,咱們跟上去。”
鄧海不解地問道:“咱們跟著人家幹什麽?”
薑毅道:“我想拜他為師。”
鄧海笑了:“你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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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程大俠心眼這麽好,說不定會同意呢?”生性靦腆的薑毅,一下子來了個大轉彎,突然變得主動了。
程九英出了芳春院,並沒有急急走開,而是溜溜達達,背著手兒踱起了方步,邊走邊饒有興致地欣賞起街景來。大概程九英也很為自己今天的所做作為而感到自豪吧,所以心情特別的舒暢,還哼起了家鄉小調。
薑毅邊走邊對鄧海道:“鄧海,你說這個程九英為什麽不好人做到底,把香香贖出來呢?”
鄧海笑道:“你真以為程九英有錢?要我看哪,他那兩錠金子還不定是從哪兒偷來的呢。要贖出香香,肯定得需要一大筆銀兩,程九英上哪兒弄銀子去?”
薑毅疑惑道:“他不是俠客嗎?”
“俠客?俠客有什麽了不起?你以為俠客們都是不食人間煙火,要啥有啥,呼風喚雨?我告訴你吧,俠客饑一頓飽一頓的也不在少數。有的俠客,還不如普通老百姓過得滋潤呢,我看這程九英,就一定混得很慘,你沒看他一臉菜色,幹瘦幹瘦的嗎?”
薑毅更不明白了:“那既然這樣,他為什麽舍得拿出金子,免去香香的梳攏呢?”
“要不人家怎麽是俠客呢?這就是他們與凡夫俗子的不同之處,他們這類人,為了行俠仗義,別說舍出金子銀子了,有時候就是讓他們以命換命,他們也毫不打怵。”
薑毅道:“我明白了,就像古時候的荊軻,是不是?”
鄧海笑著點了點頭。
“程大俠,程大俠。”薑毅向前麵走著程九英的招呼道。
程九英聽見後麵有人叫他,回身一看走在前麵的薑毅,瞅著眼熟,再一看跟在薑毅後麵的鄧海,他樂了,指著鄧海道:“哦,剛才在芳春院我見過你。”
薑毅上前,深施一禮,道:“程大俠,剛才我見識了您的‘銅豌豆’神功,我,我想拜您為師學功夫。”
程九英看了看站在薑毅身後的鄧海:“你們倆是一塊的?”
鄧海道:“我們是好朋友。”
程九英一臉的不屑,嗬嗬笑了:“一個嫖客,學什麽功夫呀?”
薑毅一下紅了臉,看來程九英是誤會自己了。
鄧海忙解釋道:“他不是嫖客,他從未進過妓院,今天是我硬拉他來看熱鬧的。”
薑毅拱手道:“求程大俠收下我吧。”
程九英摸了摸自己的癟肚子:“我肚子餓了,我得先去吃飯。”
“好,好,”薑毅忙道,“我來請大俠,咱們下館子如何?”
“用不著,”程九英指著街邊一個小吃攤,道,“就在這裏吃碗麵,再來兩塊牛肉大餅即可。”
薑毅、鄧海早前吃過飯了,二人坐在一邊看程九英吃,薑毅又給程九英要了一壺酒,兩樣小菜,程九英像三天沒吃飯了似的,狼吞虎咽,風卷殘雲,油嘟嘟的嘴巴吧嗒得山響。
薑毅心道:看來鄧海說得真不差,這程九英懷揣兩錠金子,卻一直餓著肚子,真是奇人。
吃飽喝足了,程九英一拍薑毅的肩膀,道:“小兄弟,你真想學功夫?”
薑毅道:“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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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程九英道:“那你為啥想學功夫呀?是為了報仇?還是從軍打仗呀?”
薑毅搖搖頭道:“都不是,我隻是覺得,是男人,就應該會些功夫。”
程九英伸手拿起桌旁的笤帚,撅下一根笤帚苗,一邊剔牙一邊說道:“你學不了功夫,我也教不了你。”
“為什麽?”薑毅急急地問道,“大俠是不是覺得不了解我的底細?”
“不是,”程九英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位老實後生,可是,你年齡有些偏大了。學功夫講究的是從童子練起,你有十八九了吧?筋都拉不開了,你怎麽學?即便學了,恐怕也隻是花拳繡腿,難於精進呀。再說,如果江湖上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看了你三腳貓的功夫,他們該笑話我程九英了。”
薑毅聽了,一下泄了氣,想了想,又不甘心地問道:“程大俠,難道十八九歲就不能學功夫了?”
“學是可以學,但那樣一來就太苦了,我看你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像個大姑娘,你吃不了那苦的。我勸你不如平時沒事舉舉石鎖,蹲蹲馬步吧。把身子骨練得棒一些,也就可以了。”
薑毅看了看鄧海,鄧海點頭道:“程大俠說的有道理。”
程九英站起身道:“謝謝小兄弟的飯食,我交下你這個朋友了,咱們有緣再見吧!”說完,程九英閃身消失在了行人中。
薑毅坐在那裏,很是有些不甘,喃喃道:“難道,我想學功夫的夢想,就這麽破滅了?”
鄧海微微一笑:“薑毅,說真的,我也覺得你不適合學功夫。你是個讀書人,怎麽看都不像個練家子。就像程大俠說的,你把身體練壯些也就行了。”
鄧海接著說道:“凡是習武之人,大多從小家境貧寒,吃不上、穿不上的,被逼無奈才習學武藝的。當然,也不排除武林世家,世代相傳。像我,從小是個孤兒,成天在街上打群架,被人收留後,才正式拜師學武的。像你見過的那位山海關總兵吳三桂,還有他的弟弟吳家壯,就屬於家傳了,他們的父親吳襄就是馬上將軍。再說了,你就是學了武功,真的讓你提刀上馬,陣前殺敵,你願意幹那差事嗎?”
薑毅想了想,心道:也是啊,真讓自己與人血拚,自己還真幹不來,那也不是自己願意幹的。想起洛京城下那場大明官軍與李自成之間血淋淋的混戰,至今還心有餘悸呢。也罷,不學就不學吧。
薑毅點點頭:“鄧海,你說的有道理。”
鄧海補充道:“你雖然沒有考中秀才,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在讀書上下些功夫,不是有那麽幾句話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讀的書多了,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薑毅看看鄧海,笑道:“鄧海,想不到你還挺會講道理的。哎,對了,我看你也是行得正、走得端的人,你怎麽也會逛妓院呢?”
“逛妓院怎麽了?你以為逛妓院的人都是酒色之徒?好些名士都是妓院中的常客呢。”鄧海道。
想起曆史上的柳三變、關漢卿、唐伯虎等人,薑毅不由笑了,暗罵自己,真是,怎麽說出了這麽沒道理的話來,忙道歉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鄧海不依不饒道:“有些人不逛妓院,可心裏色得很,一旦遇到機會,他們會比嫖客還嫖客呢。”
薑毅想起自己在大安鎮與封赧兩情繾綣的一幕,臉忽地紅了,繼而心裏猛地一顫:哎呀,自己與封赧的約定之期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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