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真實境地般的琉照不得不四處尋地方躲閃。又一個浪頭襲來，她正要抱頭認命。正忍受體內巨大力量衝擊的帝娑華猛然俯首下來，輕輕叼起在它碩大體形麵前如同小蝦螻蟻的女子，放置到頭頂耳翼之後。

    琉照如處台風中心，真心十足想罵聲娘。她之前一直以為這裏是過往之境，連保存這段記憶的帝暗刹都不能幹擾這裏一切存在。可前刻在她將被巨浪覆滅那刻，它卻奇跡般有意識將她救了，還貼身藏到耳翼後。

    琉照喚了它的名字，試圖與它對話。那龍卻再無一點反應，仿佛隻是一條存在於過往曆史中的龍而已。

    這裏是整個龍身上最為安全的地方。琉照揪著它耳翼望了望，外界仍就風生水起。而她這裏，除了龍身翻動帶來的巨大震動，其它時候並無危機。

    琉照故意在它耳翼上爬上爬下，反正每次她將要落入無根海之際，它都會恰時伸爪將她送回原位。

    不過等琉照喚出它名字時，它卻又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龍體內神力再一次湧動，這一次痛疼感達到峰值，它再無力忍受。尾巴翹上半空，整條龍在海裏失了平衡，四爪朝天飄浮在海麵。隨著月光隱沒，它體形逐漸恢複尋常大小。

    琉照改而坐到它軟綿綿的肚皮之上。這是整個龍身上唯一沒長硬甲的地方。她伸手摁了摁它的肚皮，不該相信冰靈的話，這裏更應該是帝娑華根據記憶在內心單獨創造出來的世界。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由帝娑華意識暗中支配。

    整片海域平靜下來，雲走月現，身周全是一片疊浪銀亮世界。

    從未在真實世界親眼見過海的琉照難得欣賞起這片水與光交合滋生的世界。不過隻是看了一會，她就無聊得亂叫帝娑華名字。

    她嫌三個字叫著麻煩，索性隻取娑華二字。

    初叫他名字，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親密感在她心中暗然滋生，同時伴隨的，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羞澀。不過她琉照從來輕易不是認輸的人，知道這種不適感存在後，她刻意加大叫他名字的頻率。果然時間一長，次數一多，再叫這個名字時已經熟練無比。仿佛成為自己身體一部份般自然從容。

    她又連連喚了好幾聲娑華。龍身子並無一點反應，但龍尾巴尖尖卻隨同她聲音，頗有節奏感點動靈轉。琉照起了玩興，逗玩一隻龍，那得是有多大的成就感！她模擬現代某種動感歌曲節奏，反複重新叫起他的名字來。那龍尾巴果然左右搖擺，動得甚是好看。

    琉照被逗得咯咯直笑。反正這龍沉陷於自我扮演角色，她怎能不抓緊機會報了先前被它脫衣逼問的仇？

    她又搖了搖它四肢朝天伸直的爪子，沒有一點反應。又往頭頂爬去，一看，這龍演得甚是投入，整個龍嘴大張不說，連龍胡須都頹然垂下。琉照俯在它頸子間，伸直手去夠它胡須。總算摸到一根，往下使勁一拽，那龍嘴邊肌肉跟著縮了幾縮。琉照又扯了扯，它打了個噴嚏一下將她噴出老遠。

    沉在海水裏欲生欲生的琉照悔之無淚。她這下總算明白什麽是自作自受了。

    那龍並沒有過來施救，所幸琉照自己在大學時代學了點水性。當下，狗刨式打得水花四起總算重新遊回龍身上。

    今夜好生漫長。她沒來由困頓，眯著眼在龍肚子上撥拉一陣，找到它脅下皮肉最是柔軟，就打了個哈欠，用手墊著腦袋沉睡過去。

    她自睡得逍遙，絲毫沒發現躺臥著的龍身體正在逐漸發生變化。當琉照再次被海水浸醒，萬頃海麵已被朝陽染紅。她長發附體，安歇在一塊露出海麵的礁石上。

    雙腿被海水浸得發白，琉照有些自我憐惜地撫上去。

    邊上卻傳來啊地男子輕輕吟吟。

    琉照如同被天外飛雷擊中一般，頓了片刻，轉身望過去。

    她的身後，躺著一條龍。那龍上半身已變為成年男子模樣，但下半身，卻還是龍尾。此刻，他眼睛微睜輕殤，不知名地動作。而他的下半肢，還在逐漸向人類雙腿過渡變化。

    他似乎是身體本能到了某個特定階段，無可抑製，陷入迷幻夢境般自失。

    他口中還在發出某種特定節律聲響。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的琉照與他同時處在這小片礁石上，周圍全是海水茫茫。她連想找個回避的地方都沒法。

    琉照雖然是個老姑娘，便始終沒親身吃過豬肉。故而在這片可狹小可廣闊的空間，與個正處於人龍變化狀態中男子尷尬相對，羞惱越來越來越甚。當男子聲音撥高到某個節點，琉照再忍無可忍，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條龍再不管怎樣，都有可能在未來世界成為她老公，她怎麽可以讓自己老公當著自己做出如此丟臉的事？

    一把將他雙手扯開，跨身上去將他整個壓住，他還在哼哼試圖反抗。琉照俯在他耳邊低語：“管你是真演還是假扮，都不允許當著我的麵自己做那事兒！”俯唇下去，唇舌交接，男子滿是梵花香般氣味瞬間充斥滿她口鼻。琉照被他氣暈了頭，去勢太猛，兩人牙齒碰地撞在一起。琉照疼得牙根發酸。抬手摸了摸，不會真撞掉了吧？

    抹了一手血，還在感慨撞著的是門牙，要是真鬆動掉了，那她以後豈不是成了缺牙姐？

    一股力道猛然襲來，成年男子臂膀結實有力將她壓撲入懷，再猛一旋轉，梵花清香由口鼻到體軀，充斥滿琉照整個人。兩人親吻之餘，琉照空出理智，伸指掐他腰間肌肉。男子腰間肌肉驀然緊縮，琉照拍拍他結實後臀，嗚嗚作語：“丫地，當龍時還老老實實，一變成人就學會撲壓人啦？”

    帝娑華喉嚨裏低緩發出笑意，“這裏也不全然是我控製的，與你做夢一樣，有時候能記往一些，有時候卻全然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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