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醫不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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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淺確定顧天傾是真的沒什麽想法之後,頓時……更加喜歡他了,這年頭自詡善良的人太多,像這樣三觀正直的好男人已經很少見了!
她本來也不想做的這麽直白,太直白容易給人落下口實,她來藥王穀的日子不長,何況她也沒有什麽立場要求顧天傾為她做這些事情,可是這些人欠錢瑤的實在太多了,如果不讓她們付出代價,姚淺總覺得不甘心,哪怕就是掉一些好感度,她也不想放過這些人。
顧天傾的處理辦法雖然有些清奇,但不得不說是很好的報複方式,李富貪得無厭卻愛做表麵工夫,這樣的人給他一死反而是解脫,讓他活著受到折辱比什麽都來的解氣,錢瑤那個舅母麵慈心黑,但越是會利用謠言的人就越是在意自己的名聲,毀掉她最重要的東西就相當於打蛇打七寸,至於那個小表妹,姚淺連評價都不想去評價。
十來歲在現代是上小學的年紀,可就是現代,再被寵慣了的熊孩子也最多犯犯渾,坑坑爹,可像那樣在人家一家的靈堂上哭鬧,叫著鬧著不願意和死人待在一起,轉臉卻能仗著父母的勢,去強搶別人東西的,她還真沒聽說過。
顧天傾的判罰簡直無可挑剔,姚淺知道,他肯定是花了心思的,想想顧天傾這樣吃完飯連碗都懶得洗、換下來的髒衣服基本上哪裏換的扔在哪兒、上了床就和被窩長到一起撕都撕不下來的人,讓他花這麽多心思簡直感動武林。
顯然顧天傾並不覺得自己做了多少,他上前幾步把姚淺的手揣回自己的兜裏,然後才道:“殺你一家的凶手已經找到了,人在路上,大概還有兩天到。”
姚淺簡直感動的不知道怎麽是好,她看著顧天傾,咬了咬唇,似乎想要說什麽,顧天傾靠近她一點,輕聲道:“你欠我很多,要還。”
姚淺頓時閉嘴了,她從沒見過像顧天傾這麽清新脫俗的人,你跟他談感情的時候他抬手就是一本傻逼經,你跟他談實在的他又反手一記撩妹殺,再多的愛也經不起泥石流的衝刷,她已經快要愛不起了。
說是這麽說,姚淺卻很鄭重,李家一家被人拖出去之後,她把隨身帶著的賣身契掏了出來,顧天傾挑了挑眉毛,“除了以身相許,你沒什麽能還我的了?”
姚淺頓了頓,試探著道:“公子想要什麽?”
顧天傾並沒有回答姚淺的問題,反而問了她一句:“等你報完仇,想要做什麽?”
這個問題姚淺還真沒想過,劇情發生在顧天傾歸隱的二十年後,她要是死的很早顯然起不到改變的作用,加上她這次又不急著完成任務,那麽在這個世界多待上十幾二十年也不是事,她忙忙碌碌了那麽多個世界,也該靜下心來好好規劃一下。
姚淺想了想,說道:“一個地方呆久了總會悶,我想到處去看看,交一些朋友……”
她還沒說完,顧天傾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姚淺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過了很久,久到姚淺都有些害怕的時候,顧天傾開口道:“你想遊曆,我可以帶你一起,朋友這種東西,還是沒有的好。”
他語氣溫柔,卻偏偏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硬,姚淺幾乎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顧天傾說的,是不是她理解錯了,這裏麵有內情,比如他被什麽朋友傷害過感情?
看到姚淺的眼神,顧天傾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麽,頓了頓,換了種語氣道:“瑤兒,我隻有你一個朋友,可是你要交很多的朋友,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
這簡直是強盜邏輯,但是姚淺卻立刻能理解了,如果把顧神醫替換成一個內向的幼兒園小朋友,那就很能理解他嘛!唯一的朋友忽然說不想和他玩了,要和別人玩,這簡直慘絕人寰。
姚淺頓時就心軟了,不光心軟,還有點愧疚,覺得自己說這樣的話簡直是對70點好感度的傷害,當即改口道:“你說的對,我不會再想這樣的事情了。”
顧天傾對著姚淺露出一個笑容,大而清亮的鳳眼滿足的彎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姚淺總覺得他的手心也更加溫暖了。
造成錢瑤悲劇的因素有很多,除去李富張婆等人,最大的錯其實要數當初那個武林人士,錢瑤的弟弟說的好聽一點是一方紈絝,其實也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帶著狗腿子上街純屬話本看多了出去裝逼,一幫十幾歲的毛孩子連吃霸王餐都不敢。
那天的事情後來傳開了,都說是錢少爺仗勢欺人調戲武林人士的妻子,被人當場抹了脖子,可是根據那些近距離看殺頭的狗腿子說,其實那天錢少爺隻是嘴欠了一句,跟身邊的小夥伴們展示了一下他熬夜攻讀話本得來的成果,說對桌那病病歪歪的小娘子大夏天出門還戴著麵巾,不是絕色美人就是醜逼,然後他就撲街了。
是的沒錯,傳說中為了調戲美人而死的紈絝子弟其實連美人的手都沒摸著,教科書一樣的炮灰死法,然後那武林人士殺了錢少爺還不夠,提了一隻圍觀狗腿子帶路,來到錢家殺了個片甲不留。
錢瑤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隻是後來聽說了一些,說這人是個黑衣劍客,還帶著蒙麵女子,極有可能是天煞盟的玄級殺手許彥,許彥不久前和天煞盟長老之女相戀,那長老之女在江湖上行走時便是蒙麵。天煞盟是江湖第一的殺手組織,想要報仇壓根是癡人說夢,也正是因為如此,官府不敢受理此案,錢家以前的故交也紛紛和錢瑤這個孤女撇清了關係,才讓李富有機可乘。
姚淺不知道顧天傾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才能讓天煞盟放人,要知道玄級殺手是天煞盟金字塔尖的人物了,所以她對顧天傾簡直感激的不知道怎麽是好,甚至把賣身契都交了出去。
姚淺本來以為意思一下就得了,沒想到顧天傾和她說了那麽多話,左一句朋友有一句我隻有你的,結果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賣身契揣進了袖子裏。
顧天傾的原話來說:“欠我的總是要還的,這張賣身契就當作押金,我就不用擔心你跑了。”
姚淺露出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木然表情,然後手又被顧天傾揣進了兜裏,他似乎十分固執的認為離開了自己的體溫,姚淺下一刻就會凍死。
回到藥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姚淺覺得自己壓根不能在山穀裏多待,她見到的每一個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奇跡一樣,顧天傾握著她的手時那些人的表情就像是看到自家的豬在拱白菜,還有人眼神十分熱切的看著她的肚子,好像裏麵揣了一隻金蛋似的。
顧天傾對此適應良好,他甚至還開解了姚淺幾句:“端茶的那個丫鬟,研墨的那個書童,還有擦桌子的那個婆婆,都是我娘,外麵門口掃地的那個是我爹,他們腦子不好,體諒一下。”
姚淺沉默了一下,表示自己會體諒老人家的。
顧天傾似乎一點也不覺得他和姚淺的相處方式有問題,天黑之後就拉著姚淺上床蓋棉被純看話本,屋簷上趴著的兩個……老人家麵麵相覷,總覺得這個場麵有種蜜汁眼熟感。
“睡在一張床上了,應該……是成了吧?”顧爹猶豫了一下,說道。
顧夫人抬手就是一本傻逼經,“你跟我睡在一場床上會什麽都不幹嗎?等等,他會不會啊?”
顧爹想了想,“他知道的,有一回看診他跟人家姑娘說忌房事。”
顧夫人反手一個煤氣罐:“知道跟會是一碼事嗎?”
顧爹不說話了。
姚淺聽的無聊,在被窩裏蹭了蹭,又蹭回顧天傾懷裏,白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太考驗她心態了,她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到底用了什麽法子讓天煞盟交人的?”
顧天傾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知道?”
姚淺垂下眸子,悶悶的說道:“我當然查過了,可是江湖人的事誰敢管啊,就算知道凶手是誰,也報不了仇。”
顧天傾抬手攬住了姚淺的肩膀,把人抱得更緊了些,他柔聲道:“都過去了,有我在,再也沒人能給你委屈受。”
這輩子走過最多的路,是男人的套路。姚淺有些無語的看了顧天傾一眼,但是心裏的暖流卻止不住的流過了四肢百骸,不得不說套路雖然老,但仍然很動人。
姚淺醞釀了一下,想要表達她對顧天傾的感激和……那個啥,就在這個時候,顧天傾忽然反身壓住了她,捏住她的下巴,語氣輕柔道:“隻有我可以。”
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