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方雪晴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捏起自己拳頭，就朝秦數招呼過去，在還沒有碰觸到秦數鼻梁的時候，又猛地收住了手，因為對方，居然懼怕的暈了過去。

    “暈了？真掃興。”方雪晴自顧自的嘟囔著，她可沒興趣一直暴打一個豬頭，隻是進行小小的恐嚇，就當場暈了過去，她還完全沒有發揮身為京都扛把子十分之一的威力。

    “董事長，秦總監暈了。”Lisa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表情還是愣愣的，幹巴巴的跟著念道。

    “對啊，暈了，這貨要暈也不知道暈個好地方，髒了地板。”方雪晴頗有些嫌棄的站起了身，朝秦數暈過去的身體，輕輕的踢了兩腳。

    可秦數的身體卻是穩如泰山，絲毫沒從自己的暈過去的地方挪開半分。

    “那要不要叫人，把秦總監送走。”ivy的表情也是愣愣的，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得喊人把秦總監抬走。

    “行了，ivy，這裏沒你什麽事，出去找個阿姨過來，把辦公室打掃打掃就行，順便將派人將這張椅子和辦公桌，都送到秦總監的辦公室，至於叫人來抬的事，還是Lisa來做比較穩妥。”ivy這個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一邊嗯著，一邊用力的朝方雪晴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董事長，我這就聯係秦總監的助理和總務處的同事。”見ivy走了，Lisa也朝方雪晴點了點頭，說實話，這種情況，在她的職業生涯，還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尷尬的事情。

    “Lisa，不用叫別人了。”方雪晴叫停了Lisa，看到她的後背僵了僵。

    接著朝她說道：“說到秦總監的助理，你不就是他最得力的助理嗎？還需要叫什麽人。”

    如果沒有昨天那場宿醉，也引不來秦數，如果沒有秦數，方雪晴也不會知道Lisa一直是他的眼線，與其養虎為患，不如早點處理，以除後患。

    “董事長，我一直都是您的人呐。”Lisa是偏中立的，所以當方雪晴將她推到秦數一方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掙紮，多個主子多條出路，盡管兩邊遊走讓她很崩潰，但她並不想過走的進入誰的陣營。

    “我的人？我的鏡子還不錯。每天我的一舉一動，你就像鏡子一樣，完全的複述，又告知了秦數，你當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還在這裏裝傻？！”方雪晴不緊不慢的說著話，她靠在了辦公桌上，注視著Lisa的一舉一動，看著她機械式的轉身，又機械式的換上一副模樣。

    “董事長，我現在就去叫人。”Lisa也不辯解什麽，而是當作沒有聽到方雪晴的質疑，恭敬的朝她說了一句，又轉回了身，想離開方雪晴探究的目光。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說你是我的人，可秦數又說你是他的人，你覺得，我還會將你放在身邊嗎？”方雪晴繼續詢問起Lisa，原本對於她還有些許信任，但在秦數開口的時候，都已經消失殆盡，她也不想再騙自己，而是直接將原委告訴了Lisa。

    “董事長，我知錯了，您看在秦總管的麵子上，給我一次機會吧。”每個人的內心多少有點偏袒，在形勢方麵，秦數方麵顯然更加好些，但她卻更加覺得，方雪晴的贏麵大，這個時候，她知道自己是被拆穿了，不得不認賬，但同時，她心底有著一絲不甘，不願意就這麽被打壓下去。

    “我的話，之前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原本我也隻是半信半疑，現在你自己也承認了，該怎麽做，就不需要我再重複了。”方雪晴雙手抱胸，平靜的看著Lisa臉上的變化，淡淡的開口。

    Lisa的臉，由紅變青，又由青變黑，就像個調色盤一樣精彩，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進了方雪晴的圈套，但也隻能自己認了，無法再做出任何反駁。

    “找人把秦數抬走，還有他坐的椅子和翹過的桌子，另外你，Lisa，也可以收拾東西跟秦總監一起走了，我不需要你引咎辭職，在秦氏，你替誰賣命不是賣命呢？換個工作場所，你依舊可以發光發熱。”Lisa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但方雪晴的眼中，根本揉不得沙子。

    Lisa是沒有立場，恰恰這種沒有立場的人，最為可怕，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這種人，什麽時候會在你的身後給你一刀，而讓你渾然不知。

    方雪晴的原則，就這麽簡單，不留無用之人，更不留可疑之人。

    “是，董事長。”Lisa已然心灰意冷，她在職場這麽久，自然看的通透，在方雪晴這裏，她已經是一枚棄子，內心雖然有些沮喪，但她還是將這種情緒收斂起來，一如她往日的嚴謹，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董事長，人我已經找來了。”ivy輕快的聲音，在方雪晴的耳邊響起，臨出門之前，Lisa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繼續邁步向前，走了出去。

    “董事長，Lisa姐，這是怎麽了。”ivy很還年輕，並不懼怕方雪晴，反而覺得她剛剛的模樣十分的帥氣，也是毫無心機的問道。

    “沒什麽，Lisa職位有些變動，所以這兩天，七十層隻能靠你一個人先撐一撐了。”方雪晴說著，拍了拍ivy的肩膀，滿意的看見她的那張小臉變成了苦瓜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不要啊，那我豈不是要加班到很晚。”ivy小孩子心性，心心念念的隻有自己的加班，但突然意識到，自己麵前是老板，又很快的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似自己剛剛並沒有說過這句話一樣。

    “等來人，把秦總監抬出去以後，你再讓阿姨進來吧，從公司的倉庫給我搬一套備用的辦公家具上來，規格差不多就行了。”方雪晴隻當沒有聽見，並沒有揭穿ivy的小心思，而是朝她吩咐道。

    “是，董事長，我這就去辦。”ivy終於舍得放開捂住自己嘴的手，朝方雪晴點了點頭，小碎步的跑了出去。

    “聽說秦總監被人從董事長辦公室抬了出來，整個人都暈過去了。”有職員，在工作的間隙，在格子間內，竊竊私語道。

    秦數本就是秦氏一直以來的一把手，這麽大的新聞，消息不用傳播，就已經不脛而走。

    “看來新任的董事長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秦總監那麽大的塊頭，都能給放倒，更別提集團另外那些小雞崽領導了。”這位純粹腦補了一副眾領導被圍毆的場景，甚至發出了一絲猥瑣的笑容。

    “嗯哼，上班時間，你們在閑聊什麽？”是這個小組內的組長，自從秦數的事情出來之後，整個集團都是人心惶惶，最上層是什麽情況，他們無從知曉，倒是做事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哪一方的怒火，燃到自己身上。

    兩個交頭接耳的小員工，立馬再說話了，開始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工作時間，在領導的麵前，說起最高層的領導，除非是不想混了。

    一連幾天，整個秦氏都處於人人自危之中，新任的董事長還是照常的上班，隻聽聞在招聘新的總裁助理，並沒有為難其他人，這讓所有的員工，每天下班後，內心都帶著一份僥幸。

    而原先的總裁特助Lisa，搖身一變，在秦總監不在的這幾天，變成了總監特助，這讓所有人都腦補了一番，爭權奪利的戲碼。

    方雪晴身邊跟著的秦六，在秦氏最有威望的老人，因為“秦鵬”的事情，一直沒有再出現在公司，而是負責了方雪晴每天的上下班接送，即使方雪晴問起他一些問題，他會解答，但不會提出任何的建議或者去幫助方雪晴做什麽事情。

    有些不明情況的中級領導，紛紛以為方雪晴是失寵了，董事長正在考察下一任接班人，於是自作主張的開始將工作重心，往秦總監那邊靠。

    其中最為命苦的，當屬總裁辦的一根獨苗——ivy，她每天有著加倍的工作量不說，因為沒有人手，還得各部門走動，除了亮出總裁辦的牌子，她在這個集團是一個生麵孔，所以步步受挫，方雪晴想叫她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

    總裁助理可是個好職位，秦氏的人事部發布之後，就有很多的應聘者，人人都以為，活少權利高，其實也隻是個助理工作，沒有絲毫的話語權。

    因為有Lisa的前車之鑒，方雪晴也親自參與了麵試，原本是信任Lisa，現在她也有些不敢將權，放在一個人的身上，一口氣又招了三位，二男一女，來維持總裁辦的運轉。

    新同事的到來，讓ivy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接連幾天，她都沒能在12點之前下過班，即使這些人還都是新手，但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她的壓力。

    方雪晴並沒有再招特助，而是將四個人都作為普通的助理使用，這樣一來就有個好處，因為都是新人，直係領導隻有方雪晴一人，他們之間倒沒有什麽勾心鬥角，相處的十分融洽。

    “David，進來一下。”秦數那邊的招標案，都是需要董事長簽字的，他不在集團的這幾天，Lisa倒是本分，將文件會按時送過來，但從今天開始，就變成了不經過她的同意，秦數私自參加招標，進行濫投。

    這不，方雪晴收到的就是一份通知，讓‘琴色’工廠，以市場觸底價，加工一家外貿公司的披肩，但看數據，這筆單子拿下來，是有利潤的，但加上人工和工廠的流水時長，這筆買賣就是虧本的。

    秦數直接以決策人的身份，將這份簽了協議的複印件，送到了方雪晴的辦公桌上，不僅增加了工廠的工作量，還間接對原有的產線進行了幹擾，擺明了要針對方雪晴的項目。

    “董事長。”David是一個留學海歸，碩士學曆，多年在外，讓他的普通話，有一點不標準，所以方雪晴對他印象很是深刻。

    “給秦總監打個電話，如果他沒有時間，讓他的特助Lisa，現在就到我的辦公室。”方雪晴低頭看著文件上的數字，越看越是惱怒，她的眉頭是緊皺的，頭也不曾抬起，朝David說道。

    “好的，董事長，需要幫你帶杯咖啡嗎？”David比起其他的助理，更得方雪晴的心，因為在完成她交付的任務時，還會自主的想起一些事情，比如現在，方雪晴的杯子是空著的。

    “通知完之後，送一杯進來。”聽到David說咖啡，方雪晴伸手去拿自己的杯子，感覺到重量很輕，就知道咖啡被她喝完了，她從文件中抬頭，將杯子推了出去，朝他點了點頭。

    David的效率很快，秦數那個豬頭，當然選擇回避這個地方，聽說他把她送過去的椅子和辦公桌，都賞給了Lisa，在規矩上已經逾越了，但何嚐不是一種暗示，他在踩，方雪晴的臉。

    “董事長。”人逢喜事精神爽，Lisa的臉上並沒有什麽困苦，反而帶著得體的微笑，在秦數手底下，她擁有了更多的權利，在以前那些她需要看臉色的領導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所以她並不懼怕方雪晴，反倒是像要在她麵前炫耀一般，踩了一雙恨天高，來到了她之前工作的總裁辦公室內。

    “Lisa，為什麽不經過我的同意，你們就簽下了招標合同，作為這個集團的董事長，整件事情，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方雪晴將那份文件，扔到了地上，朝Lisa問道。

    這事他們做的高明，招標案是為公司著想，任誰看，都是對公司有利的事情，必然會同意，即使簽下，也沒有什麽毛病，唯一的錯處就是，招標所采用的價碼，是觸底價，對於整個s市商圈來說，秦氏這次，作為s市的龍頭老大，發起了一個錯誤的示範。

    既然招標，憑的就是實力，方雪晴還不知道，秦氏什麽時候淪落到以最低價，來爭取合同的地步，這對市場是一次惡性競爭，換作一個小企業，恐怕要被同行孤立了的。

    “董事長，總監是有權利簽單的。”Lisa輕飄飄的一句話，淡淡的回絕了方雪晴，總監當然有權利親自簽單，但是，這種不計後果，隻想一時斂財的行為，對任何一個公司來說，都是毒瘤，不僅擾亂了市場，還放低了秦氏自己的門檻。

    “ok，秦數簽單，我沒什麽疑議，反正總監每年有五次簽單的權利，但麻煩你們，能動不動腦子不，這明顯是在降低我們秦氏的門檻，產線上無緣無故增加了工作量不說，也擾亂了S市的市場。”

    商界也有商界的規則，方雪晴算是個門外漢，但其中的利害關係，她還是懂得的，靠這種手段，短時間內是能夠得到不錯的回報，從長久來看，就是變相的掏空秦氏。

    “董事長，我隻是個助理，決策權在於秦總監，您找我來，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Lisa是人精，典型的油鹽不進，她的意思很簡單，有問題找秦數去，何必來為難她這個做事的助理。

    “嗤~到了靠山手底下，就是不一樣，這才從我這出去幾天呐，這翅膀可是硬了，反骨可是錚錚，你以為我猜不到，要不是你在一旁鼓搗，秦數能鑽這個空子。”

    表麵看是秦數簽的單，但實際秦數從沒有這樣的先例，即使他再囂張，招標都會先一步請示方雪晴，為何Lisa去了沒幾天，秦數就敢越矩，方雪晴想了想，必然是他這個沒腦子的人的身邊，跟了個有腦子的，會鑽空子的。

    “董事長，我可不敢，說話也講究證據，你可不能因為自己是董事長，就把這髒水往我身上潑。”身在職場，人人都是演技高手，Lisa的手從放在身前的交握，變成了放在身後，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而是有理有據的進行反駁。

    “我知道你不敢，但你還是做了，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給你提個醒，什麽身份，就該做什麽樣的事，別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總想蹦躂，我有能耐將你從70層弄下去，也從能耐將你趕出s市的中上領域。”Lisa有野心，這是方雪晴從她的態度中看到了，但這個野心用在什麽地方，是否運用的恰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從她自己做出那些事的時候，她就應該明白，該承擔什麽樣的後果，若是再敢將自己的野心暴露出來，她有本事，讓她永遠入職不了s市任何一家大中企業。

    “董事長，您的教導，我記下了，但我也想給您提一句醒，現在誰勝誰負，還未見分曉，您也別得意的大早，小心，閃了自個兒的腰。”Lisa說出這番話，倒是出乎方雪晴的意料之外，秦數也不知道給她灌了什麽迷魂藥，讓她這麽死心塌地的，之前的Lisa是很搖擺不定，畢竟她十分謹慎，可現在呢，她公然的挑釁她，已經將自己與秦數捆綁的緊緊的，絲毫不考慮後果。

    說完，Lisa也不等方雪晴反應，便扭著她的腰，慢悠悠的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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