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說撤銷就撤銷，這對工廠的鋪貨，會產生很大的影響。”營銷部部長，已經被方雪晴發配到了T市，這次來參加的會議的，是營銷部的副部長任益，也是現在營銷部實權的一把手，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任副部長，你們營銷部總想擴大業務，也得考慮考慮公司的成本吧。”秦數見方雪晴點頭，心下有些欣喜，但被他掩蓋的很好，這會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他就第一個站出來與對方互懟。

    “秦總監，你也得體諒體諒我們營銷部的難處，店麵鋪貨是一方麵，我們並沒有經費去做更多的宣傳，而‘琴色’產品屬於中高檔產品，並不適合做大幅度的促銷活動，除了多鋪貨和宣傳部的網頁宣傳，沒有其他的路子。”

    任益也是實話實說，盡管店麵的多少，與他們營銷部的活動並不衝突，盡最大的能力就行，但他總覺得這樣對新任的董事長不公平。

    “你的難處，就需要公司每個月貼上百萬的成本上去，任副部長，你可真是坐井觀天。”秦數可不管他難不難，經費都是一樣的給下去，若是沒有預期的效果，隻能說營銷部辦事不利。

    “秦總監，你……”秦數的指責意味明顯，還是當著這麽多領導的麵，任益雖然掌握了實權，但他隻是暫代被遠派的營銷部部長王磊來參加會議，所以這些人都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好了，這是在開會，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都少說兩句。”董事和領導層，有觀點的碰撞，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就在會上吵得不可開交，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財務總監厲海雖然沒什麽實權，但話語權還是有的。財務總監把握著整個集團的流水和風險評估，他開了口的話，已經算是警告，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可以直接停止資金投入，這也是秦老爺子在的時候，放下去的特權。

    “任部長，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方雪晴的開口，緩解了這種僵持的氣氛，眾人將目光又聚集到了方雪晴的身上，想看看她有什麽高見。

    “為什麽秦氏一直堅持獨立開設”琴色“的旗艦店，而沒有選擇像vivi那些大牌一樣，在商場開設專櫃呢？”方雪晴趁機看了看旗艦店的數量，35家，分布整個s市，這並不是很小的數字。

    單獨的店麵需要租賃，裝修，人員，先期投入大不說，想要收回成本比起專櫃也來的久，並且在人流量方麵，絕對比不上“萬家”和“宜居”這些大型商場。

    “這個，董事長，您是不是太高看‘琴色’這個品牌了。”任益麵露尷尬，猶猶豫豫的回答道。

    “怎麽說？”單看產量和旗艦店分布的地點，在s市這麽一個一流城市，絕對算的上是很不錯的，她倒是不明白，這些人的為何沒在任何一家商場開過專櫃。

    “不僅我們‘琴色’，連靳氏的‘錦’品牌，都達不到幾家商場的入駐條件，他們要先出三年的保證金，保證店麵不會中途經營不下去，另外在人員方麵，還需要經過他們的二次培訓，員工不僅需要遵守我們秦氏的規矩，還要遵守商場規定。”

    任益的這番解釋，並沒有打消方雪晴的疑惑，除了產品的不確定性和可持續經營的情況，其他兩方麵，都是入駐商場最基本的，必須要遵守的。

    “這些並沒有什麽說服力，到底是什麽原因？”方雪晴看下麵的人員開始躲閃，就知道事出有因，並不是營銷部副部長任益表麵說的那麽簡單。

    “董事長，這些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說起來也沒什麽意義。”市場部的萬部長，首先發聲，對他們來說，這件事對他們的印象最深刻，現在也不能說是哪個部門的錯。

    “萬部長，說說。”方雪晴來了興致，示意市場部部長繼續說下去。

    “以萬家商場為例，兩年之前，萬家集團大幅入駐整個s市的主商業城區，琴色的‘琴色’和靳氏的‘錦’都有意向第一時間入駐，卻因為商品雷同，而被告知，隻能入駐一家，並且萬家旗下所有的商場，也隻會批準一家入駐，以符合正品和統一性。”萬部長說到這個時候，朝設計部的張部長看了一眼。

    貨品雷同，在消費者心中，自然有正次之分，不知有意還是無心，每次“琴色”的新品出來，都與靳氏的主打有幾分雷同，近來年，集團內部也找過問題，從設計師到工廠，都沒能發現問題，這真是一個特別尷尬的巧合。

    “所以，到最後，兩家都沒能入駐嗎？”既然這麽說，方雪晴已經懂了，不管是良性競爭還是惡性競爭，雙方都不會讓對方入駐，因為在消費者心中，大商場代表的是正品，而正品永遠隻有一個。

    “成本方麵，卻是比起單獨開旗艦店少得多，但這兩年，‘琴色’一直都不景氣，同樣開設旗艦店，無論如何，沒有一季能夠拚的過靳氏集團的子品牌‘錦’。”營銷部副部長任益也是一肚子氣，無論是宣傳力度還是活動折扣，他們做的都不必靳氏差，可這明麵上的勝仗，卻是沒能贏過。

    方雪晴正聽得入神，她的身後響起了輕微的震動聲，應該是她交給助理的手機，助理在她身後悄悄的走了出去，沒有緊急情況，方雪晴的工作手機，一般不會響起。

    “那我要是，有辦法，讓‘琴色’入駐所有的‘萬家’，不知在座的各位，是否願意將撤銷店麵的投資，投入到在‘萬家’開設的專櫃之中。”別管那些虛頭巴腦的，憑她和萬鑫的交情，入駐萬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不過，她不想表現的太過輕鬆，而是麵露為難的朝眾人詢問道。

    “盡管秦氏在s市有一席地位，比起在全國聞名的‘萬家’，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要是董事長有辦法入駐，我建議厲總監再另外加派資金。”市場部的萬部長，嗅覺特別靈敏，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方雪晴話中的重點——有辦法入駐……

    盡管董事長資曆不高，但如果她真的有辦法入駐，顯然將‘琴色’這個品牌，無形中提升了一個檔次，不管她用什麽方法，隻要能夠達到目的，市場部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持。

    “如果董事長有辦法，我營銷部舉雙手讚成。”營銷部的任益，也進行表態，如果能夠入駐，他們無形中又多了一個宣傳手段，隻需定期向商場繳納費用，商場每周都會進行展示屏的宣傳。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同意將收回的資金，再進行二次投入。”厲海的眉頭皺了皺，他是一個特別看重風險的人，但如果能夠入駐“萬家”，收益也是顯而易見的，所以他咬了咬牙，表示同意。

    “咣~”會議室的門，響了一下，是她的助理，David接電話回來了，他的腳步有些急促，來到方雪晴的身邊，低頭準備耳語：“董事長……”

    “口說無憑，方雪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話，就是給各位董事畫了個大餅，你有什麽資格？”秦數被方雪晴揍過，雖然集團幾乎人盡皆知，但並沒有蔓延到領導層上來。

    加上他修整了一周，看上去和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

    方雪晴有機會在業務上踩他一頭？秦數當然是萬萬不能同意的，當時秦老爺子出麵，都沒能有這個機會，與靳氏的老爺子靳驥鬧的很僵，憑什麽他說有辦法，大家都信了呢，也不考慮一下這件事的難度。

    以他看來，方雪晴隻是想換一個辦法，留住財務部要回收的資金，至於具體的用途，大家就不清楚了。

    方雪晴伸手，止住David的耳語，耐心的聽秦數說完。

    David見狀，隻能先退後，將事情又咽了回去，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等結束前告知一下方雪晴即可。

    “秦總監，你覺得我畫的是個大餅，那你之前開設這麽多旗艦店，做出來的餅，又是什麽樣子的呢？”本著解決問題的角度而來，方雪晴既然敢說出口，就必然有能夠解決的能力，可秦數呢，什麽本事都沒有，留下一堆的爛攤子，現在還諷刺她的話，隻是一張空頭支票。

    “我承認，當時開旗艦店，有欠考慮，但你也不能為了阻止資金回流，想了個由頭來糊弄大家。”秦數適當的說出了自己的錯處，又道貌岸然的指責起方雪晴來，這種搬弄是非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那你要我怎麽證明，才覺得我說的是真的呢？”方雪晴也不惱，她能夠做到的事，她根本不慌，她也想過會受到質疑，但最讓人反感的，是秦數，當著眾人的麵，使勁挑刺、

    “嗬嗬，怕了吧，你說有解決方法，我看你連一個‘萬家’負責人的號碼都沒有！”秦數心中就是自信，他認定了方雪晴隻是一個緩兵之策，會後，她也許能夠做到這件事，但過程必然十分的崎嶇，時間也必然十分的漫長，趁她沒能反應過來之前，他再不當場揭穿她，就對不起方雪晴打他的那幾拳。

    “你覺得呢？”方雪晴直視秦數的眼睛，因為秦數的身體頗為壯碩，所以一雙眼被麵部的肌肉擠壓的有些過小，而看不清眸色，即便如此，當方雪晴逼視過去的時候，秦數還是下意識的選擇躲閃，這可能也是他被方雪晴打過之後的後遺症。

    反問的功夫，她朝身後伸出了手，小聲的說了一句：“手機。”

    David從自己的衣兜裏，將方雪晴的手機掏了出來，雙手遞給了方雪晴，在眾人注目的陽光中，方雪晴翻開通訊錄，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語音提示聲，很快的響起，方雪晴為了方便眾人能夠聽見，特意開通了免提，偌大的會議廳呢，所有的人都靜默下來，等待著電話那頭的接通。

    不知怎麽回事，今天萬鑫的效率特別的慢，一連響了十幾聲，都沒有接起電話，直至最後的掛斷。

    在場的人，原本的靜默，又變成了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其中當屬財務總監，厲海的臉色，最不好看，他現在相信，這個新來的董事長，一定是像秦數所說，是來騙資金款的。

    秦數的臉上，得意更甚，如果他有尾巴的話，這會兒恐怕都已經翹到天上去了，他看了看厲海發青的臉色，有環顧了竊竊私語的眾人，內心升騰起了一種滿足感，就準備趁勝追擊，徹底在高層中打款方雪晴的形象。

    “嗡~嗡~嗡~”想象是美好的，秦數剛剛組織好語言，方雪晴放在桌上的電話，又急速的震動起來，他離的最近，當然能夠看清上麵的聯係人，顯示的是萬鑫二字，他的心下當即一慌，覺得有什麽不好的預感將要發生。

    原本的噪雜，因為方雪晴手機的震動，又都停了下來，眾人屏息以待，方雪晴的食指略過屏幕，就劃開了接聽鍵。

    “喂，雪晴。”一道較為年輕的聲音，從手機的小喇叭中，外放了出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清楚這是誰。

    “你好，萬總經理。”方雪晴開口，這才解開了眾人內心的疑惑，在萬家，能夠稱的上總經理的，也隻有近幾年蟬聯華夏十大傑出青年之一的，萬家總經理——萬鑫。

    “今天怎麽這麽生分？你這麽一開口，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萬鑫雖然比較公正，但對於方雪晴猝不及防的一句“總經理”還是不能習慣，從小到大，方雪晴叫過他最多的就是，萬多多，萬大哥，淼淼她哥，唯獨沒有叫過他萬總經理這個稱呼。

    “嗯哼，有……事。”畢竟是在公眾場合，方雪晴並不想她與萬鑫的關係，被眾人所窺知，隻想通過普通的朋友關係，來解決當下這個問題，所以她特意在電話的這段，拉長了語調。

    “你說。”萬鑫也是個高智商的，方雪晴這一張口，他就知道，她當下說話並不方便，當即也端正了態度，和她說起了話。

    “我現在就職的這家公司，手底下有個品牌，想要入駐‘萬家’商場，能不能留個位置？”方雪晴也是斟酌著開口，她的s市的所有動向，都是保密的，包括小跟班萬淼，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她不想自己在母親這頭就職的事情傳回去，隻能盡量模糊言辭。

    “嗯……能讓你開口的，也不是什麽小品牌，是哪家公司的的主打品牌？”萬鑫是知道方雪晴的性子的，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她絕對不會麻煩別人。

    正好他這幾天就在s市，有合作案需要談一下，他並沒有盲目的答應，而是等方雪晴說出來，他心裏也有個定數。

    “s氏的秦氏集團，工廠子品牌‘琴色’”。方雪晴照實回答。

    “唔，好像有印象。”能讓萬鑫有印象的，不是極好的，就是出過事情的品牌，琴色未能入駐，必然不是前一類，但在他的印象中，並不是什麽很大的事，就先一步應下了。

    “可以，s市的萬家，都有空餘的位置，你抽空去看看，無論是單個商場入駐還是所有商場入駐，我都讓下麵，第一時間全力配合。”萬鑫作為老總，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說話，要是讓萬家那些高管看到，估計要驚掉下巴，但他的話語就是這麽篤定，在方雪晴麵前，麵子原則都可以拋掉。

    “好，那到時候我再通知你。”萬鑫比他想象中的還是大手筆，萬家的商鋪可是千金難求，方雪晴的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爭的火熱的一個名額，給奪了去，而且不止一家商場，在s市的所有萬家，方雪晴擁有所有的選擇權。

    “董事長，你什麽時候認識萬家的老總，可交情可不淺，這可是好大的手筆。”任益驚歎道。

    萬家在哪，哪裏就是城市中心，即使選址不太好，但在一兩年內，必然會發展為新的商圈，所以很多房地產老總，都與萬家集團有深交，他們幾乎掌控了華夏的半壁商圈。

    在s市這個寸金寸土的地方，能讓萬家老總還不猶豫的割下如此大的一塊利潤，換作秦老爺子抑或是靳家的靳老爺子，都沒有這麽大的口氣。

    可方雪晴這個，一沒資曆，二無人脈的外係血脈，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這麽大一個案子談成了？

    這可刷新了所有董事對方雪晴一成不變的看法，原本隻當她是來過家家，直至此刻，眾人背後才驚起一身冷汗。

    這是玩真的？

    那麽，之前第一次見麵，與秦數的總監，也不是戲言咯，他們不得不思考起來，是不是該重新站一下陣型，以免惹火燒身。

    “嗤~”秦數輕笑一聲，又鼓起了掌，“啪~，啪~，啪~”弄得在座的各位摸不著頭腦。

    “秦總監，這是何意？”業務部的萬部長，感覺到了不解，朝秦數詢問道。

    “大家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出好戲嗎？”秦數一邊鼓掌，一邊站起來身，他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在這個會議室環繞起來。

    “什麽好戲？”財務總監，厲海也是摸不著頭腦，萬家同意入駐，這對秦氏來說，是一個新的轉機，即使‘琴色’銷售再差，但會奠定大眾心中的，正品形象。花幾百萬，可買不來“琴色”一個正品的形象，對整個秦氏來說，這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弊的好事。

    “真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包括厲總監在內，所有人就隻看到這件事的好處，而忽略了這件事的真實度，難道隻有我一個人看的明白，這是方雪晴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嗎？”秦數自認為機智的破解了這件難題，一臉嘲弄的看著眾人。

    “秦總監，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秦數一味咄咄逼人，方雪晴本不想與他計較，可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你先是讓秘書出去安排好了‘萬家的總經理’，等我對你產生懷疑的時候，你就自然而然的拿過手機，撥打了事先安排好的號碼。”秦數可將David的一舉一動放在眼底，當場將懷疑與猜測結合到了一起。

    “秦總監，為什麽這麽篤定，我撥打的是一個安排好了的‘萬家總經理’？”方雪晴似乎聽見什麽好笑的事情，反過來問起秦數。

    “不管我有沒有證據，就憑，根本不可能，你不過是老董事長的外甥女，還不知道從哪裏認回來的，各位，你們恐怕不知道，你們的方董事長，之前是做什麽職業的吧？”秦數的臉上帶著自得，他對方雪晴的過往調查的一清二楚。

    “什麽職業？董事長之前應該是在讀書吧。”設計師的張部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其實他也不確定，隻是這麽大的年紀，很多繼承人都還在國外讀研之類的。

    “是城管，就在我們s市的西城分局做一個合同工，不知大家對我們的董事長，有沒有一點眼熟，幾個月前，刷爆網絡的‘最美城管’，就是眼前這位了。”秦數臉上的笑意，更是得意，仿佛揭露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們哪裏會看什麽社會新聞，秦總監，你就別賣關子了。”是一位平日裏極少發言的董事，這會兒他聽秦數這麽一說，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些坐不住了。

    “好，那我就替大家來問問，我們的方董事長，你之前，是否在s市的西城分局，就任城管一職？”秦數將雙手，放在了方雪晴的座椅上，重重的一按，方雪晴的肩膀，也隨著座椅的起伏，晃動了一下。

    “秦總監，請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David本就不滿，這會兒見他這麽無禮，第一時間站了出來，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要求秦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呦，主子還沒說話，下麵的狗倒是會吠。”秦數是誰，秦老爺子不在的時候，在秦氏隻手遮天的人物，這會兒，一個小小的助理，都能夠踩到他的臉上，真當自己是個什麽人物，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出口諷刺道。

    “秦總監，請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David像是沒聽懂一般，再次重複了那句話語，良好的教養忍住了脾氣，重複自己一個作為助理的責任。

    “城管一職，確是我之前謀生的職業。”方雪晴點頭承認，這沒什麽好辯駁的，她來s市之時，身上一窮二白，如果不是靠著這份職業，她恐怕已經餓死在了大街上。

    下麵的人又開始了議論，大概的意思，就是秦董事長老糊塗了，怎麽能隨便找個人來做董事長，一個城管，怎麽能管的起整個公司……

    秦數見狀，這才滿意的收回了按在方雪晴座椅上的雙手，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翹起了二郎腿，恨不得當場翹到了會議桌上。

    麵對下麵人的議論紛紛，方雪晴麵色不改，依舊在首端的位置，穩如泰山。

    她先是側身，對著David說道：“幫我把筆記本接到投屏上。”然後在David轉身之際，說了一句：“放心。”

    David拿起筆記本，捧在手上鼓搗了兩下，就接通了會議室的投屏，原本偏暗的會議室，因為投屏的亮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們並未因此停下討論，有些人已經漫不經心的用電腦，下起了象棋，儼然對方雪晴的關注度，降到了穀底。

    “叮叮叮叮叮~”熟悉的微信鈴聲，因為聲音的突兀，讓沸騰的人群又寂靜了下來，他們紛紛在尋找，是誰在會議期間，忘記關閉通訊工具。

    “hi，雪晴。”熟悉的男聲傳來，前方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在商界人人都很熟悉的麵孔——萬鑫。

    隻見他坐在一張小辦公桌上，能夠看見後麵的白色文件櫃，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員工辦公桌一樣。

    他的身前，堆著許許多多的文件，不停的有人在他的後麵走過，可以想象中他那麽的繁忙。

    “萬總經理，你在哪裏？”西裝革履，既不在辦公室，也不是西餐廳，而是在一個十分混亂的場所，這讓方雪晴有些不解，她也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已經聚焦到投屏上，自顧自的和他說著話。

    “嗯，不好意思，我在萬寶路的萬家的員工辦公室，正在做商場視察前的準備。”投屏上的萬鑫，朝自己的身邊看了看，這才朝方雪晴說著話，他的身邊真是太亂了，他很少在工作場合接私人視頻。

    “總經理，商場都準備好了，可以過去了。”視頻上的萬鑫身旁，出現了一個中年人，因為萬鑫坐著的緣故，他和萬鑫說話，幾乎是彎了個半腰，有眼尖的人呢認出，這就是萬寶路‘萬家’的商場主管，也是平日裏，對他們愛答不理的人物。

    “稍等，我有個視頻電話。”萬鑫朝他輕聲的說這話，不經意間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筆，因為接到方雪晴的電話，他中止了接下來的工作。

    “有事忙的話，那我就先掛了，晚點再聯係。”方雪晴的這通電話，隻是用來向眾人證明，她所認識的“萬家總經理”貨真價實，倒真沒有什麽事，要跟他說的。

    “ok，那你先忙。”雖然不知道方雪晴的目的，但除了萬淼的畢業典禮，萬鑫可從沒見過方雪晴穿的這麽正式過，聯想他之前的那個電話，他有一些猜測，但雙方都不方便，他也就沒有多問。

    “嗯，掛了。”方雪晴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投屏上的界麵，有回到了與萬鑫的聊天界麵上，上一句正顯示著：“我過去接你。”

    方雪晴飛快的叉掉了界麵，萬鑫的備注，還是她剛剛改的，在一分鍾之前，還是“萬多多”，為了避嫌，她忍痛改了她對於萬鑫的愛稱。

    “董事長，我們市場部，第一時間會去萬家進行實地考察。”

    “董事長，我們營銷部，一定最大程度化的進行營銷宣傳”

    “董事長，入商場的話，擺放很重要，我這就讓設計師們回去設計幾個亮眼的樣式”

    這下，所有的非議聲都沒有了，萬鑫親自出境，管她什麽城管不城管的，人家認識萬家的總經理，並且能夠攀的到交情，秦數又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

    “你們……你們……”秦數也是被驚到了，這些人當場倒戈，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他實在氣急，放下了翹起的二郎腿，豎起食指，就對著眾人一陣比對。

    “秦總監，我現在懷疑你患有嚴重的‘妄想症’。”方雪晴話鋒一轉，轉到了秦數身上，他可沒有忘記，秦數之前一直是怎麽針對，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好戲的。

    “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一個城管，怎麽可能認識‘萬家總經理’這種人物。”秦數撇了開臉，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這要是換誰，誰都想不到，一個城管，會認識擁有半壁商圈的人物。

    “不知道沒錯，錯就錯在你顛倒黑白。難道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別人能夠做到，你就這麽見不得嗎？”方雪晴一句話就戳中了秦數的心窩子，他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優秀，從小就沒少做抹黑別人的事情，對她而言，這估計就是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我沒有。”秦數當然不服氣，但也反駁不了什麽，隻能憤恨的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

    “自己沒有本事，也不要低看別人，別總把別人想得跟你一樣心胸狹隘，起碼在禮儀方麵，你是遠遠比不上我的助理，David。”

    David很驚訝，剛才的事，他已經忍了過去，董事長居然還願意替他找回場子，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方雪晴這麽說，既挽回了助理的顏麵，又不動聲色的踩了秦數一腳，在David心裏，還是挺解氣的。

    “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認識個總經理嗎。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秦數臉色漲的通紅，一時找不出什麽措辭，竟是一甩袖，離開座位走了，完全忘記了今天是他在主持會議。

    Lisa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現在她的主子是秦數，秦數沒麵子，她也沒有臉繼續呆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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