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差不多就是這樣子了，你心裏也有個數，可以考慮考慮。”梁大將車停在了路邊，朝方雪晴說道。

    緊接著，他又嘀咕道：“剛才好像眼花，我好像在廠裏看見了‘琴色’的廠長，這是靳家的廠子，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呢？”

    “八成是我看錯了，一年到頭，我在‘琴色’工廠也看不到他兩次，隻是長的比較像而已。”從梁大的自言自語中，方雪晴更加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和對方道過謝，方雪晴沿著道路，又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因為門口也有許多員工的車輛在馬路邊停著，秦鵬追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貨車的蹤跡，更沒能發現監察組的公務車和董事長的專屬座駕。

    他的臉上更加凝重，朝兩邊多張望了兩眼，就開始撥打起電話，不時的點頭，不時的彎腰，麵上的凝重未曾緩解，反而來回的走動。

    “董事長，這不是秦廠長嗎？”方雪晴回了車子，監察組的組長也跟了過來，他們的車距工廠有些遠，這會兒即使這人站在車旁，也是個視覺的死角，秦鵬並未能看見他。

    “你說呢？”方雪晴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她的內心經過衝擊之後，已經得到一段時間來進行緩解，監察組的組長並不能看出，她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現在不是應該呆在家中，等待調查結果，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監察組組長表現出了自己的疑惑，被調查人員是不能出現在辦公場所的，而且還是這麽可疑的被棄用的倉庫。

    “不僅是秦鵬在此，剛剛在裏麵，我好像聽到了一些事情，並不是你們能夠插手的，今天暫時先都回去吧。”方學晴朝幾人下達了命令。

    這間工廠，關乎秦鵬，這個她暫時在集團內也動不得的人物，具體的，還要請示一下老爺子，若是她執意出手，恐怕在對方身上，她也討不了任何好處。

    “是，董事長。”監察組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詢問，朝方雪晴點了點頭，便關上了車門，朝公司的公務車走去。

    “回老宅。”方雪晴很少在上班時間，回過老宅，因為這次的事確實棘手，她得回去給秦老爺子打個預防針，至於怎麽處理，還得尊重秦老爺子的想法。

    “是，董事長。”司機隻負責開車，並不會有任何的疑問，他將車子調轉了方向，向秦家的老宅，緩緩得駛去。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馬路上，方雪晴閉著眼睛，靠在了座位上，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擊著車門上窗戶開關的位置。

    David透過後視鏡，隻能看到她閉眼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疲憊，不知怎的，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想要幫方雪晴捏一捏肩膀。

    David的雙手還未觸及到方雪晴的肩膀，他的一隻手，已經被方雪晴的右手，給捕捉到了，方雪晴的特別警覺，即使是身處自己已經熟悉了的環境，身體內還是保持著警惕的本能。

    “做什麽？”David的手心，是一片溫軟，這讓他有點慌神，耳朵也有些紅紅的，直至方雪晴出聲，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抽回了手，說道：“我……我隻是想，幫你捏捏肩膀，放鬆一下。”

    說出這句話後，David有一種想要自甩耳光的衝動，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會有這種荒謬得到想法。

    “可以。”方雪晴鬆開了手，成天在辦公室低頭看文件，肩頸部位多少有些不舒服，David說想幫她捏一下肩膀，她也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得到了肯定，David那雙縮回的手，又放回到了方雪晴的雙肩上，小心的給她揉了揉肩，這個嬌弱的女孩子，到底有多少麵，不為人所知呢？David的心中，產生了疑惑。

    車子到達秦家老宅的門口，大門便緩緩的打開了。

    因為庭院不大的緣故，方雪晴一眼就看見了秦六。

    不似之前在她身邊那邊溫順的模樣，他正對著傭人發著脾氣，好像對方做錯了什麽事情，指手畫腳的指責著。

    見方雪晴回來了，他先是一愣，隨即揮退了傭人，臉上掛著誠懇的微笑，朝方雪晴的車上走來。

    “小小姐，您回來了。”若無其事的一句招呼，現在近乎正午時分，外麵還是灼熱的，一下車，方雪晴分不清是氣溫太高，還是秦六的目光太過炙熱。

    “老爺子呢？”秦六殷勤的幫她關上了車門，方雪晴扭過頭，朝他問道。

    “老爺子在三樓書房看書，您跟我來。”秦六扮演著一個盡職盡責的管家，一邊朝方雪晴說著話，一邊朝方雪晴說著話，一邊替她引路。

    走過門口的時候，剛剛被秦六教訓的傭人，一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的手上提著花灑，此時也不可避免的灑了一些水出來。

    “阿梅，你是怎麽做事的，不好好在廚房做飯，拿著花灑到處瞎晃悠什麽？”秦六此時臉上的表情可算不上好，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方雪晴認出了這是秦宅的做飯阿姨，不會說話的那位，當即阻止秦六，說道：“沒什麽事，先上去吧。”

    秦六也不好再發脾氣，隻能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嚇得傭人提著水壺，整個人蜷縮著一抖。

    “篤篤篤~老爺子，雪晴小姐來了。”秦宅的三樓，方雪晴並沒有來過，此時上來，卻是覺得有些陰暗，所有房間的門都緊閉著，也看不見陽光大麵積打的照進來，秦六引著她，來到一扇木門前，敲起了門。

    “進來吧。”老爺子的聲音具備辨識度，即使隔著門，方雪晴也能聽到他聲音中有力。

    秦六替方雪晴打開了門，目送了方雪晴進去之後，便又緩緩的將門關上，並沒有一同進來，方雪晴踏步進入，發現整個書房的陽光還不錯，一下子刺目得讓她有些不適應。

    “晴丫頭，你來了，快過來。”原來是書房開了個天窗，陽光從上傾瀉而下，自然覺得刺目，眯了一會兒眼，等方雪晴適應過來的時候，老爺子便輕聲的喚她過去。

    “老爺子。”不知怎的，方雪晴內心一直有一種執念，不願叫秦正一聲外公，一直都以老爺子尊稱，秦正也沒有不高興，對方雪晴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

    “你快來幫我看看，這個字念什麽？我這年紀大了，翻字典翻了半天，上麵的小字，用放大鏡也看不清。”老爺子顯然醉心於一本書籍，正在積極的翻查字典，奈何字典上的字太小了，他戴著老花眼鏡用放大鏡看，也看不真切。

    “老爺子，是‘鼇’字，獨占鼇頭的鼇。”方雪晴看了一眼，便耐心的朝老爺子說道。

    “鼇，獨占鼇頭，不錯不錯。”老爺子嘴裏念叨著，也不知道看什麽這麽入迷，這會兒解決了心中的疑惑，便放下了手中的字典。

    “晴丫頭，今兒怎麽有空，這麽早過來看我。”秦老爺子已經許久不接觸公司的事情，也不清楚什麽上下班的作息，隻覺得今天方雪晴這麽早過來看他，實在是太過罕見的事情。

    “老爺子，公司發現了一點問題，我不好做決斷，隻能回來像您請示了。”方雪晴道明了自己的來意，在京都的時候，方中天也是經常顧不著家，她對於住所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定義，無事不登三寶殿，也就是方雪晴這種人。

    “我連整個秦氏，都交給你了，還有什麽不好決斷的，隻管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機會都是留給你們年輕人的，我們都老了，也不能一直占著位置不是。”老爺子顯然沒有將方雪晴所說的為難事放在心上，他又拿起自己的放大鏡，在字典上開始掃描起來。

    “是，權利是夠的，但先前因為這事，秦管家已經避嫌，現在涉及的人物，我還得詢問一下您的意見，”方雪晴斟酌的開口，並沒有第一時間說出秦數的名字，比較現在還沒有深入調查，她此次來，隻是想看看老爺子的想法。

    “是秦六那侄子，挪用公款的事？我都已經讓秦六避嫌了，你覺得我會怎麽看待？”老爺子也是不慌不忙的將字典翻頁，不時又將自己的頭湊了上去，公是公，私是私，即便是跟了他多年的秦六犯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給處置了。

    “是跟秦管家的侄子有關，您對原先‘伯爵’的主工廠還有印象嗎？”方雪晴詢問道，若是隻是一個秦鵬，憑著老爺子的態度，她心裏是知道如何處理的，但涉及到他的自己的侄子，不知道秦老爺子能否依舊這麽大義滅親。

    “‘伯爵’創辦在‘琴色’之前，想當年，還是我親自督管的，後來不景氣，便關了廠子，現在都是用來堆舊料當倉庫使了。”秦老爺子說道‘伯爵’，帶有一些緬懷的神情，自己親手創辦的項目，怎麽可能完全沒有感情在裏麵呢。

    “在您的印象中，包括集團所有人的印象中，那家工廠是廢棄了的，但是有人占用了工廠得到產線，將其承包出去，私自批量生產貨物，並且從中套取利潤。”方雪晴說的委婉，她已經能看到老爺子手上握著放大鏡的青筋，便停頓了下來，怕刺激到他。

    “秦鵬的膽子不小啊，挪用公款以次充好不說，連產線的主意，都敢動上了。”老爺子並沒有想那麽遠，他的記憶還是停留在秦鵬這邊，認定是他做了這麽膽大包天的事情。

    “老爺子，秦鵬隻是個廠長，哪裏有這麽大的膽子，是集團高層有人授意，將產線租給了靳家，而且這兩年還做的有模有樣的。”老爺子的情緒似乎平緩了一些，方雪晴隻能將自己剛剛所聽見的，又轉述給了秦正。

    果不其然，秦正本還算鎮定的臉色，在聽到“靳家”之後徹底暴怒，他將手中的放大鏡朝字典上狠狠的一拍，眸中已經醞釀起了風雨。

    “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秦正雖已不管公司事務，但也是在方雪晴上任之後，才徹底不管的，所以並沒有放逐權力太久。

    “是……秦數。”磨蹭了半天，方雪晴才吐出了秦數的名字，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秦老爺子。

    “畜生！”氣到極時，是發不出整句言語的，秦老爺子氣得渾身顫抖，半天才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老爺子，您別生氣啊”方雪晴見老爺子反應太過激烈，立馬安撫道，她怕老爺子太過於生氣，當場給氣倒了。

    “秦六，秦六，讓秦數那個小畜生立馬給我滾過來。”秦老爺子並沒有看向方雪晴，而是站起身來，大聲的朝門外吼道。

    秦老爺子的聲響這麽大，秦六在外麵肯定也是聽到了，他急急忙忙的打開了書房的門，看見秦老爺子氣的渾身顫抖，連忙上前去扶著他坐下。

    “老爺子別動怒，我立馬喊表少爺回來。”秦六也是動作很快，將老爺子安頓好，就用書房的座機，撥通了秦數的號碼。

    所有的號碼，對於秦六來說，都已經爛熟於心，因為這事秦氏總宅的號碼，秦數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秦六撥通了沒幾聲，電話的那頭，就響起了秦數懶洋洋的聲音。

    “喂，叔叔。”秦數誤以為是秦正，聲音還算尊敬，畢竟他現在的一切，都是這個叔叔給予的。

    “表少爺，我是秦六。”秦六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動容，反而表情十分凝重，一字一句的說道。

    “秦六，有什麽事嗎？”秦數立馬轉換了語氣，變得高冷了起來，一副不屑得與他交談的語氣。

    “表少爺，老爺子讓你立刻回來一趟。”秦六沒有因為秦數的疏離而放緩語氣，話語依舊是冰冷的，隻是通知他而已。

    “噢~晚上回去不行嗎，我中午和客戶約了飯。”秦數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以商量的語氣朝秦六詢問道。

    “表少爺，我隻負責轉達老爺子的話，他讓您立刻回老宅一趟。”秦六又在電話的這端重複了一遍，清晰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內回蕩。

    “喂~聽見了就立馬給我滾回來，別給我在外麵丟人現眼！”秦老爺子緩過了勁，一把從秦六的手中搶過了電話，對著那頭就是一句怒斥。

    “叔？聽見了，聽見了，我立馬回來。”秦數聽到秦老爺子的聲音，自然不敢怠慢，立馬在那頭答應道。

    秦正掛斷了電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在思考些什麽，不再理會房間裏剩餘的兩個人。

    方雪晴並沒想到，秦老爺子比他想象中來得衝動，她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靜候著秦數的到來。

    時針滴滴答答的轉動，轉過了半圈的光陰，秦數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書房，也沒注意到秦正的臉色不好，嬉皮笑臉的喊道：“叔。”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方雪晴。

    “我可沒你這個好侄子，你自己說說，你背著我，幹了什麽好事？！”秦正一見他就來氣，當真方雪晴的麵前，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叔，我沒有啊，最近都跟雪晴在分理公司，都踏踏實實的在工作啊。”不知道是演技派還是真如此，起碼秦數的表情無懈可擊，讓人看不出破綻。

    “要我提醒你嗎？想想自己是怎麽鑽公司的漏子的。”秦正對於他這副模樣已經免疫，他的心完全偏向了方雪晴這邊，秦數在他麵前說的沒一句話，他都不信。

    “叔，你可真冤枉我了，我承認，我對雪晴是有一些偏見，但我真是腳踏實地一心一意的為公司做事，絕對沒有什麽壞心。”秦數一邊說話，一邊豎起了自己的手掌，對天發誓，若是方雪晴沒有親耳聽到秦鵬的那句話，估計也信了他的這番措辭。

    “晴丫頭，你跟他說說。”秦老爺子顯然不想見到秦數的這番嘴臉，轉頭跟方雪晴說話，他這會兒功夫仔細想了想，秦鵬那小子雖然不長進，但也沒有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私吞上千萬的公款，這其中肯定還有人給他兜著，若不是方雪晴這會兒提醒，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秦數身上去了。

    “秦總監，明人不說暗話，我親耳從”琴色“廠長的口中聽到，是你將產線租給了靳家，然後指使采購部長以次充好，從中牟利。”方雪晴當然不會和他客套，她端起秦六給她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朝秦數說道。

    “雪晴，你這可是汙蔑啊，我天天坐在辦公室內，怎麽可能會與”琴色“的廠長有所接觸，再說，將產線租給靳家，這又從何說起？”

    秦數給方雪晴的感覺，顯然太過奇怪，他好像知道了方雪晴要說些什麽，矢口否認的同時，又找出一些讓人無力反抗的點進行反駁，一時間，方雪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方雪晴的沉默，讓秦老爺子稍微緩解了心中的不適，盡管他心中已經有八分確信，但還是有兩分是不想相信，是自己的侄子做的。

    “真的啊，叔。若是不信，你現在就可以把秦鵬找來，當場對峙，我秦數行的正坐的端，無懼任何考驗。”秦數的態度，讓秦正和方雪晴都糊塗了。

    秦正隻是聽信了方雪晴的一麵之詞，而方雪晴是親耳聽到了秦鵬的言語，所以他們都處於一種自我質疑的態度中，不得不說，秦數在某一方麵比起做生意的天賦，絕對是高上很多。

    “行了，我也想這事與你無關，現在我和晴丫頭說的都不算，還是等法務部下去調查再說吧。”秦老爺子想不想聽他辯解，秦數是什麽人他知道，但多多少少不願意相信，在他的心裏，還是給他留了一絲機會，最好現在自己開口，如果被查到了，可不是現在認個錯就能解決的。

    “叔，我現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秦家的，我本就姓秦，身體裏的血也是純正的秦家的，怎麽可能做出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呢。”秦數一本正經的朝他說道，表露出自己的衷心。

    “你知道就好，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還是等調查結果出來吧，即使不是你，給他秦鵬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外租流水線的事情，集團的高層一定有人被豬油蒙了心，到時候一定嚴懲不貸！”秦老爺子在整個集團，有極高的話語權，所以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獨一套的魄力，絲毫不拖泥帶水，十分的爽快。

    “那可未必，‘秦鵬’可是秦六的侄子，秦六又跟了您這麽多年，要是生了異心，估計您也很難察覺出來。”方雪晴就知道，秦數沒有這麽容易善罷甘休，他不著痕跡的又將苗頭引向了秦六身上。

    在秦六在隔離之前，他代表的就是秦老爺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集團內都被人關注著，秦數是總監不錯，但總監是會換的，而秦氏集團一直以來的主人，就隻有秦老爺子，所以哪怕是秦老爺子身邊的一條狗，都比秦數更有說服力。

    秦老爺子一開始將秦六指派給方雪晴的時候，確實少了許多的阻力，上上下下還都忌憚於秦老爺子的威名，對方雪晴還算客氣，可秦六被隔絕之後，整個集團上下就明顯的不配合了，方雪晴的話語權也輕了幾分。

    “你什麽意思，說話不必拐著彎，秦六跟了我這麽多年，他是什麽人我比對你更了解，不需要你在我麵前指手畫腳。”老爺子心中的偏袒也是分程度的，他在位的時候，管家就換了六個，秦六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叔，是我多嘴了。”秦數朝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表示自己多言，以博得秦正的諒解。

    “都下去吧，我累了。”老爺子對秦數這番模樣更是看不下去，年紀大了，腦子裏亂的很，就讓兩人都先退下。

    “是，叔。”

    “是，老爺子。”

    兩人在老爺子麵前也沒爭出什麽名堂，自然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裏，一前一後離開了書房。

    秦數先走，方雪晴隨後。門口一如既往是秦六在守候著，秦數臨走前，朝他哼了一聲，才繼續離開。

    方雪晴也有事，不能繼續逗留，便也緊隨著下了樓。

    在樓梯轉角的位置，秦數停下了腳步，突然扭頭看向了她，他的眼神中帶著陰翳，目光中的凶狠是方雪晴從未看見過的。

    “怎麽，沒被教訓的夠？”方雪晴可不慫他，她可是將秦數暴打過一頓的，雖然身體沒他壯碩，但武力值絕對是超越他的，說什麽她也不會懼怕他。

    “知道你膽子很大，居然這麽的膽大包天，我秦數奉陪到底，你以為你能抓到我的把柄嗎？那不如拭目以待。”秦數的眼中帶著一股子的自信，認定了方雪晴無法抓住他的把柄。

    “秦數，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在我的心中，這會兒我想問問你。”雖然一直有人看她不順眼，但秦數的這個不順眼並不是對她個人。

    “嗬，我以為我們的方董事長聰明絕頂，居然還有問題能夠難道你嗎？”方雪晴和秦數在一起，兩人都是火星碰地球，還從沒有除了公事之外，這麽心平氣和的說過話。

    “我隻是想問你，秦氏集團的董事長，對你這麽重要嗎？”方雪晴對於秦數的一係列舉動，真的很難理解，對她而言，董事長隻是一個頭銜，即便她坐在這個位置，要受到許多的非議和質疑。

    “方雪晴，你記住我接下來的這句話，你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早晚也隻能是我的，你覺得今天老爺子為什麽放我一馬，在他心裏，我永遠比你重要的多。”秦數是一字一句的朝方雪晴說的這句話，他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冷厲。

    “秦數，我也有一句話想要奉勸你，適可而止，你想要的這個位置，從來不是我所想要爭奪的，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得自己難堪。”方雪晴早晚會離開秦氏，隻是時間問題，新一輪的權利爭奪，也會重新開始。

    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鍾，她在這個位置的每一天，都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明麵的衝突也好，暗地裏的爭鬥也罷，她不懼怕任何人，她都通通接招。

    “嗤~我還輪不到你個小人物來調教，你且等著吧，有你後悔的那一天的。”秦數根本沒有將方雪晴的勸告聽進去半個字，他的目光，在方雪晴的身上遊移了一圈，又頗為得意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那我可拭目以待。”方雪晴徑直略過秦數，繞到了他的前方，先一步下了樓。

    站在原地的秦數，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背影，眸中流露出敵意的目光，秦家最終也隻會是是他的，若是執意要和他爭，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回公司。”

    David還是第一次來秦氏的私人住地，有些拘謹的站在門外，不知所措方雪晴下樓時，看見他不時的朝樓梯口的方向張望，見到方雪晴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是。”他先一步來到了車子旁，將車門打開，看著方雪晴落座，然後在上車之前，又朝這庭院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回到了車內。

    沒有確鑿的證據，即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方雪晴也不能奈秦數何。

    這次，方雪晴抽調了集團法務部的人陪同監察組，進行二次調查。

    “伯爵”原工廠，確實存在挪用產線外租的跡象，但所有的矛頭，隻指向原“琴色”廠長，秦鵬一人身上，方雪晴親自聽聞，跟秦數有關的痕跡，卻是一絲都無。

    連續幾日傳來的消息，讓方雪晴不得不佩服秦數，原來他也不是草包一個，不知道是真的掩藏的太好，還是收買了監察組的人心。

    “董事長，這是監察小組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已經確認，由原‘琴色’廠長，秦鵬一人，挪用款項，並外租產線，將公司財產私人化，法務部已掌握了充足的證據，隨時可以移交司法機關。”ivy立在辦公桌的前頭，拿著文件朝方雪晴匯報道。

    “秦鵬本人也承認了？”方雪晴皺起了眉頭，那天秦鵬口頭說的事情，隻有她一個人聽見了，並沒有其他人作證，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是的，原‘琴色’廠長秦鵬，對所做事情，都供認不諱。”從“琴色”廠部所發來的文件內，特別標注了這一條，ivy也是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嗯，這幾天秦總監有什麽動向？”秦鵬本人都承認了，都到這個節骨眼上都沒透露出秦數來，她隻能從秦數的動向下手，看看他是否有什麽新的動作。

    “秦總監的話，這幾天都一直在積極的準備招標案，正常的上下班，並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自從Lisa被方雪晴調走之後，ivy就多了個心眼，她有權利調取整個集團的監控，每天都會著重看一下秦總監那頭的動向。

    “監察小組那邊，有匯報挪用款項的用途嗎？”現在最能查清楚的，隻有挪用和租賃產線所得收益的去向，如果連這都沒有留下把柄，那秦數的手段，也未免太過高明了。

    “隻從秦鵬的供述出，得知款項用於他私人的揮霍和賭博中去，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具體的金額，財務部已經派人下去清點了。”

    Ivy回答完之後，就將文件放到了方雪晴的桌子前，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上去，等候方雪晴的吩咐。

    “行了，你先下去吧，調查結果的事，除了你知，我知，暫時不要對集團上下公布。”

    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消息，秦六組建小組，下去調查，就已經引得整個集團上下人心惶惶，若是此事將這個調查結果公布下去，無疑是給整個集團上下一個沉重的打擊，所有人的心血，在他們所信任的環節中，被以次充好，結合鑽漏洞的案例，會給全體的員工帶來不可信任感。

    “對了，讓法務部的人，帶秦鵬來我辦公室一趟。”秦鵬現在的性質，已經屬於犯罪行為，法務部全程，都跟在他的後麵，進行全程的審查和監督。

    “是，我這就去辦。”ivy點了點頭，便先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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