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這是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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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承宗跟虞老頭兒大談士人無用之後,老頭兒哆嗦著大叫異端,說李承宗不尊孔孟,小視讀書人的力量乃是大逆不道之舉,還說錦衣衛乃是一堆不良人,習文識字乃何等神聖之事,豈能任由賤籍操弄........反正就是不能取消了文人的超然地位,要不然他們這些文人就.......

    李承宗怎麽可能妥協,開啥玩笑?要是順著你們,老子去啥北美啊,直接爭霸中原不更好?還不是老子不想跟你們同流合汙,想在美洲那張白紙上描寫一副新畫?

    在老頭兒氣哼哼的走了之後,李承宗一臉無奈的看向楊倩,“這些文人,氣死我了,這些所謂的讀書人,開口孔孟聖人,閉口道德孝義........這些整天拋頭露麵,吐沫星子四濺的主,在名利場裏掙紮,很難靜下心來修身,齊家,所以,最終身不修則胡言亂語,家不齊則後院大亂,終究有捂不住蓋子的那天,不知道到了哪日他們該怎麽辦?”

    “哎喲,我的大王,你怕了???不就是一些封建文人麽?這些酸腐文人就跟咱們那個時代的公知一樣,道德先生麽,哼哼,不就是我可以不道德,但你必須道德,我可以肆意妄為,想幹一切想幹的事情,但你卻必須忍受,因為我是孔孟學徒,聖人的子弟麽?說白了你的簡化字和漢語拚音方案還有普及知識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他們很快就會站在道德的立場上批判咱們兩口子,你等著瞧吧......“楊倩是李承宗的愛人和知音,普天之下也隻有她才懂李承宗。

    ”怕?我怕怕個屁啊,當兵的人從知道怕是啥,我也不否認這文人裏有不少的好人,可這個階層,真的留不得,作為一個標準工業黨,他們就是我最大的敵人,我始終認為這些酸秀才們從來不會以追求正義、公平、真理為己任,隻要有機會,他們就會為杜撰各種歪理邪說來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欲望,知識分子的集體無良無恥,集體以愚弄百姓為己任,以做權力的幫凶為榮換取殘羹冷炙,是古代中國無法取得人文進步和從工藝升華到科技進步的根源,倩,這是一場不帶硝煙的戰爭,我們必須贏,不然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但我現在分身乏術,忙不過來,這場輿論爭奪戰,你來做,怎麽樣啊?“李承宗打算讓自己的老婆出頭打退封建文人的進攻。

    ”哼哼,能和你踏到一個鼓點上的隻有我咯,不過希望將來的史書上不要把我寫成慈禧就行........毛爺爺曾經說過,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中國過去一切革命鬥爭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為不能團結真正的朋友,以攻擊真正的敵人。革命黨是群眾的向導,在革命中未有革命黨領錯了路而革命不失敗的。我們的革命要有不領錯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團結我們的真正的朋友,以攻擊我們的真正的敵人。從這句話裏你悟出來了啥?“楊倩是曆史學高材生,毛爺爺那一套,她可清楚得很。

    ”考我是不是?你我雖然現在的身體都是天潢貴胄出身,但我們都明白,世家門閥和士人階層都靠不住,他們們要是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你我能依靠的隻有那些被人瞧不起的下層人.......“

    “對啊,咱們能依靠的就是你治下的那些工匠,農人還有商戶,還有十多萬忠心耿耿的軍卒。而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和孔孟門人嘛,我建議你成立一個宣傳部門來引導咱們治下的百姓,隻要百姓們跟咱們一條心,他們的威脅不算啥.....“

    “宣傳部門?宣教司這個名字如何?你來出任漢國第一任宣教司尚書,隻是苦了你了,大著肚子還要為我做事唉......“

    “咯咯咯,自商王武丁的婦好之後,還沒有女人做官呢,你是要挑戰世俗麽??你就不怕他們說我母雞打鳴麽?”

    ”怕啥?大不了,我帶著你一走了之!“

    ”阿威,放心好了,這馭下之道,我懂得不比你少,何況這宣教司乃是收攏人心的利器,怎麽任由他人掌握?至於大著肚子,還不是你幹的好事??“楊倩給李承宗回了一個極其嫵媚的眼神,讓李承宗差點就心神失守。

    ”放心好了,之前你在征戰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這一點了,宣教司的人選我已經有了初步的名單,我隻要搭起架子來,剩下的事兒就是他們的事情了,不過宣教司要開展工作,需要你的錦衣衛配合,不然.......“

    “錦衣衛?好辦!我給錦衣衛的宋忠下個命令,全力配合你的宣教司的工作.......“

    兩口子商量好了之後,漢王政府體係了又多了一個新機構,宣教司,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宣教司的最高領導被李承宗的老婆掐在了手心裏.......

    這還了得,後宮幹政啊,不但是後宮幹政,都直接跳到前台做起官來了,就算你是漢王王後,前隋公主也不行,女人做官,那我們男人咋辦呐?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之前就對李承宗很不滿的文人紛紛跳了出來,就連裴矩也勸說李承宗不要讓楊倩出任宣教司的主官,可誰知李承宗的意誌非常堅決,他不僅要讓女人能識文斷字,還要讓她們走進漢國的軍政體係呢。

    封建文人們紛紛向李承宗創立的《瞭望》,《光明周報》等媒體投稿,痛批楊倩出任宣教司主官乃是後宮幹政,還說啥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什麽的.....還不僅如此,那些文人門和在李承宗這裏碰了釘子的前隋官僚還有世家大族門閥的利益代言人甚至把戰火燒向了李承宗推行的新政,什麽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啦,什麽兵貴愚啊,什麽丘八幹嘛要習文識字?什麽法不傳六耳,讓黔首也識字是不對的,什麽貴賤有別,什麽不尊孔孟,大逆不道啊,什麽漢王隻重奇技淫巧,乃亡國之舉啊,這些人火力全開,可以算得上古代的大噴子集中開火了........

    “隻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你們要全力配合王後的宣教司,將這些家夥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李承宗給錦衣衛下達了命令,在漢國可沒啥風聞奏事的清流禦史,說話造謠可是要負責的,不過這也是反對派門攻擊最狠的罪證之一。

    楊倩的宣教司很快就搭建了起來,不就是爭奪輿論控製權麽,別的地方她管不著,也不想管,可在自家地盤裏,跟這些反對派們來場文鬥,她也是很願意的,哼,要知道這裏是漢國,不是其他的地方,漢國的百姓們大多是流民,流民嘛,李承宗把他們重新組起來,雜姓別居,原本對民眾控製極嚴的封建宗族勢力被嚴重削弱,這樣一來這封建文人門就失去了他們影響百姓們的渠道,這無根之水還能長久?

    更別說李承宗一直鼓勵工商業發展,尤其是那些李承宗創辦的手工工場中的紡織作坊等一些能招納女工的作坊容納了大量的女工.......在漢國普通家庭的女人拋頭露麵出來工作,已經不是啥稀罕事,畢竟能拿到工錢,可以吃飽飯嘛,至於什麽敗壞風氣什麽的,百姓們淡定的表示,風氣是什麽,能吃麽?

    楊倩針對這個現狀,她利用自己的身份組織了一個婦人聯合會,好嘛,這婦聯給搞出來了,讓楊倩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婦聯得到了許多上層婦人的支持,尤其是許多當年有才女的名氣的婦人紛紛加入了進來,在她們的操持下,一部名為《花木蘭》的歌舞戲讓她們給弄了出來,楊倩還專門從青樓裏找了一群角兒組成了歌舞團,到處演出,一時間到處都是劉大哥說話理太偏........

    不僅是《花木蘭》,還有《杜十娘》,《秦香蓮》啊,反正什麽有這些反對派的醜惡嘴臉的,楊倩就就讓歌舞團演什麽,以士人為主的反對派門無奈了,他們在漢國的政府體係裏被邊緣化,百姓們又死心塌地的跟著李承宗和楊倩兩口子,李承宗他們兩口子還力推簡體字,漢語拚音方案和全民教育,李承宗甚至喊出來了知識改變命運的口號,至於什麽奇技淫巧,人家漢王說了再有說奇技淫巧的,別穿衣裳,別吃飯,出門別坐車馬舟船,寫文章別用筆墨紙硯,因為這些全是奇技淫巧做出來的,李承宗甚至在《瞭望》周刊上寫到,農,國之根本,工,國之羽翼,商,國之脈絡,卒,國之幹城,士??士是什麽?國之蛀蟲!!!!

    最後這些反對派門實在是無奈了,他們選擇了跟東漢太學生一樣去公車上書,在漢王府門前靜坐示威,非要李承宗給個說法。

    李承宗帶著楊倩接見了他們,他們在麵對小兩口的時候,又開始賣弄他們那一套了,一個儒生大聲的喊道:”殿下和王妃違背聖人教誨,讓婦人拋頭露麵,敗壞風氣。還有王妃做朝堂主官,於禮不合,這是後宮亂政,乃是亡國之兆,還請殿下,王妃改之.......“

    李承宗剛想開口反駁,楊倩就給了他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你別動,我來,李承宗秒懂,她這才扭回頭冷笑一聲,“你說的聖人是哪位聖人?”

    這個儒生心中一喜,他大聲說道:“自然是孔聖人。”

    “你確定你說的是孔丘孔仲尼先生?沒有指別人?”楊倩帶著促狹的笑容說道。

    一聽孔丘這個名字,這位儒生又驚又怒,怒的自然是楊倩敢這麽直稱孔夫子的姓名。驚的是小看了楊倩,他原本認為楊倩生於深宮,自然是對孔丘心悅誠服,可沒想到她一個前朝公主竟如此無視孔夫子。

    不過這儒生方才自己已經把話說出來了,自然不敢再收回去。他硬著脖子說道:“確實是大聖至賢先師。”

    “那好啊,你給我說說《論語》裏麵到底哪句話說婦人隻配在家生兒育女,不能上街,不能務工了?”楊倩冷笑著說道。楊倩前世就是文科高材生,更不要說這一世出身皇家,這讀書習文乃是常事兒,她的《論語》不僅背的精熟,更是因為她這一世的母親乃是一位才女,在她指導下楊倩對儒學有頗為深刻的理解。真的談論《論語》的精義,楊倩不認為自己有理由怕一個腐儒的。

    這話也的確切入要點,這個儒生被這個問題給徹底問住了。

    《論語》並不很長,基本都是語錄體,每一節都能用來寫成一整篇的議論文。所以被孔孟門徒們稱為“微言大義”倒也沒什麽不合適。問題是這洋洋灑灑的內容太多,若是想全部記住,而且對每一段話都有自己的觀點已經是很難的事情。更別說立刻被要求說出有針對性的內容。

    楊倩要求這個儒生說出《論語》裏麵到底哪句話說女性不能上街,不能務工。登時就把他難住了。可方才他的話說的極滿,又被楊倩死死釘住這個“聖人”是指的孔丘。現在左思右想竟然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另一個方頭大耳的儒生一瞅事情不對頭,若是被楊倩這個年輕女子給當眾考住,更不要說是在李承宗的王府門前,這要是退縮了,那儒門在漢國..........。他想了想也不管說完之後會有什麽結果,就硬著脖子說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哦?想起這句了?”楊倩冷笑道,“八佾,季氏旅於泰山,子謂冉有曰,後麵那句是什麽?說啊.........”

    方頭大耳的儒生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後麵那句是“女弗能救與?”這個“女”是通假字,通“汝”。

    沒等他想出反對的話,就聽楊倩繼續冷笑著說道:“《論語》十八個女字,十七個通汝,怎麽就這一句孔丘用的是女字的本意。這位先生你隻怕是自比陽貨或者孔子的弟子吧?”

    這話可太狠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篇出自《論語陽貨》,陽貨是標準的亂臣賊子,如果是女通汝,那就是孔子大罵陽貨的話。即便是孔子對學生說的,那也是老夫子痛罵學生不上進。絕對談不上什麽讚揚。

    包括兩個儒生在內的反對派門臉都快綠了。他們從沒有和女人談論論語的經曆,更別說與懂論語的女子談論語的經曆。被這麽一番抨擊,卻找不出應對的話來。

    楊倩可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她繼續冷笑道:“我本以為你們會提及《泰伯》,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唐虞之際,於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不過就算你們提及這話,可那位婦人也是武王的大臣,你們幾個酸儒連官都沒當過。若是你們在周武王的時代,那位當了周武王大臣的婦人出行,你們路上碰見得磕頭跪拜。跪拜的不好,輕則打板子,重則殺頭。和這位婦人一比,你們不過就是草芥而已。”

    儒生們此時的臉已經不是發綠,而是一陣紅一陣白,若是男人談論《論語》,自然不會如此為女人說話。而且男人們談論《論語》的時候哪裏有女人插話的地方。可楊倩一來是女人,二來又如周武王的那位婦人大臣一樣,是漢國婦人第一人,還是一個實權部門的頭兒。論權勢,楊倩高高的淩駕在這些文人之上,在楊倩展示出足夠學問的時候,他們根本無力抵抗。儒家的傳統就是上下有別,地位身份上的差距,意味著楊倩天然就要比他們更尊貴。

    但是此時若是屈服,那意味著他們這些士人的全麵失敗。士人最重的就是名望,可要是被一個女子駁倒,以後那是真的不用再在文人圈中混了.......可想來想去,完全沒有辦法短時間內駁倒楊倩,情急之下一個領頭的家夥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說道,“周文王手下有婦人為官,那是以前。當下我們卻不能食古不化。”

    “食古不化?”楊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也虧你有臉能說出這等話來。你方才還說本宮跟漢王推行的政策是違背聖人教誨,讓婦人拋頭露麵,敗壞風氣。這怎麽當下就說婦人當官是食古不化起來。你又說孔丘瞧不起婦人,我讓你說出孔丘在哪裏說過這話,你又說不出。你這是到底要說什麽呢?”

    連楊倩一個小婦人都說不過,那還說個毛線啊..........

    在李承宗和楊倩的密切配合之下,以孔孟門人為主的士人對李承宗小兩口的第一次挑戰就悄然間落下了帷幕,不少的堅定對抗李承宗小兩口的反對派門抱著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想法。離開了漢國,去找屬於他們的樂土去了........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小兩口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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