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花香(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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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學,初中,高中:到了此時,已是人生的第三次畢業了。

    小學畢業之後,與六年級時候的美女同桌,各在一個學校,其實也就意味著分道揚鑣。初中似乎要簡單一些,沒有較為特異的離情別緒。那麽,如今呢?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裏,梅玲玲、何淑穎先後翩然而至,情況一時頗為微妙、複雜。最初的一段時間裏,我覺得這兩位女生各具風姿,難分軒輊。到了畢業考結束之後的那個夜晚,隨著何淑穎的主動相邀,我情感上的天平,開始偏向何淑穎。哦,為什麽會是這樣呢?這一切,似乎是跟那兩句詩連在一起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識。

    那幾十天的時間,無疑是複習備考的關鍵時期。種種的緊張、壓力、焦慮,大山一樣,壓得人快要透不過起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風雨同舟的情懷,就像冬天裏的一把火、春天裏溫暖和煦的風兒,讓人倍感溫馨,倍受鼓舞。相比於何淑穎,梅玲玲對我要更熟悉一些。在這種情況下,我甚至有點怕她!確實,在她麵前,我已經沒有多少秘密可言。這怎麽說呢,人多半是不喜歡那種顯微鏡、放大鏡下的感覺的。何淑穎的優勢,恰恰就在這兒。其實,我並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隻是,當二者必居其一的選擇到來之際,權衡再三,我還是偏向了何淑穎。

    半年多以前,我曾期待著跟梅玲玲表白的那一天。現在,我還這樣想嗎?看來,出乎意料的事情,總是會有的。如今,對於何淑穎,我又是怎樣想的呢?這個下午,在閱覽室北側與她重逢之時,她的幾位室友就在一旁,自然不便於多說。雖說有點遺憾,不過,這樣一來,懸念就留到了明天上午。小說、影視劇需要懸念,人生何嚐不是這樣呢?至於到時要說些什麽或是不說什麽,將視具體情況而定。不管怎麽說,以後回首往事,高中階段的最後這幾個月時間,都將是我記憶中不可替代的不可多得的珍品......“浩軒,是不是該返回學校了?”上官文遠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時間也差不多了,那就回去吧?”梁浩軒愣了一會兒,這樣回答道。

    從這鐵路邊返回縣中,也就是一二十分鍾的路程。蒼茫的夜幕中,梁浩軒一時神思飛揚:太陽落山以後,倦鳥尚思歸巢,人又怎能例外呢?半年多以前的小樹林之約,那時候,我曾哼起那一曲《踏著夕陽歸去》。確實,那時我心裏也曾這樣想:要是能夠與梅玲玲相依相守,那該多好!後來,不經意間,故事的女主角換了,換成了何淑穎。不過,我心頭的憧憬與期待,並沒有改變。這樣想著,梁浩軒輕聲唱起那首歌來:

    遠遠地見你在夕陽那端,打著一朵細花陽傘。

    晚風將你的長發飄散,半掩去酡紅的臉龐。

    我仿佛是一葉疲憊的歸帆,搖搖晃晃劃向你那高張的臂彎。

    蒼穹有急切的呼喚在回響,親親別後是否仍無恙?

    來吧,讓我們攜手同行,追逐夕陽的步履。

    走在林間的小徑,撩過清清小溪。

    那兒有一座小小蝸居,等待著我們,踏著夕陽歸去......

    歌聲之中,梁浩軒的心頭,幻化出這樣一幅畫麵:夕陽餘暉之中,掃了一眼那林邊水畔的小木屋一眼後,他將目光轉向了灑下斜暉的那一側,哦,一位十**歲的姑娘,正放下那把細花小陽傘,那淡淡的餘輝,在她那飄飛的秀發上,氤氳起燦爛的光環。哦,她正微笑著,自西向東,慢慢走來。

    第二天上午,梁浩軒與何淑穎相見了。

    走出校門口後不久,寒暄了幾句之後,何淑穎這樣說道:“哦,浩軒,我記得昨天下午,問起考試的情況的時候,你是這樣說的,大約考了四百四十分左右?”說著,臉上滿是關切。

    “嗯,當時,我是這樣說的。”梁浩軒這樣回答道。

    “哦,你覺得,這個分數可靠嗎?”

    “答案,我對照過了。你也知道,文科有一些主觀題,不太容易估分。不過我想,最多也是十來分的出入吧?”

    “哦,”何淑穎說著,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是這樣!在回來之前,我問過老師。這位老師說,今年高考,難度確實偏大了些,因此,如果你的估分,跟實際分數出入不大的話,錄取,將不成問題——”

    梁浩軒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暗自慶幸片刻之後,他總算想起了那件事情,於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這樣問道:“哦,你呢,情況怎樣?”

    霎時,何淑穎的臉龐,由陽光燦爛變成了陰雲密布。

    “唉,怎麽說呢?”掃了梁浩軒一眼後,她這樣說道,“先慢慢走一會兒吧,那些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