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在的時候陽光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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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之後,莊思顏第一次沒在外麵停留,而是直接入了宮。

    她連衣服都沒換,頭發也沒整理,甚至衣服上還帶著途中沾的泥土。

    然而她步如疾風,從月華門穿過,經過後右門,直往軒殿而去。

    彼時淩天成已經聽到他們回來的消息,也知道那邊情況多危險,知道他的小女人這次真的受苦了。

    當然更知道她回來以後,一向不會先回宮來看他,所以隻能自己換了衣服出去,希望能第一時間看到他。

    這邊衣服還沒穿整齊,外麵的小太監們就一陣慌亂。

    “李福,出去看看什麽情況,這些小孩子越來越不會做事了,遇點事就大呼小叫……”

    他的話戛然而止,莊思顏已經到了他麵前,並且在淩天成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咚”地一聲撞進他的懷裏,並且把他緊緊抱住。

    李福趕緊捂著眼睛退出來。

    沒眼看啊,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哦不,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婉妃的男裝他還是看過的,隻是視覺衝擊比較大,一時半會兒沒能緩衝過來。

    淩天成隻當她是受了委屈,短暫的怔神之後,就把那小小的人兒抱緊了,一邊安慰她,一邊問發生了何事。

    莊思顏卻把頭埋在他胸前,悶悶地問到:“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樣?”

    問完之後,她好像才想起自己現在抱的人是誰。

    那是大盛朝皇帝,不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能因為人家愛著自己,就要求他與自己同生共死的。

    而皇帝,是要為天下為負責的,又豈能為她一人?

    莊思顏有時候理性到可怕,她想到這些的時候,就把臉在淩天成新換了衣服上蹭了蹭,當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抬頭撇嘴,然後委屈地說:“我餓了。”

    淩天成趕緊叫李福進來,吩咐他速速去準備吃的,然後又讓宮女準備的熱水,親手幫莊思顏擦了臉和手,這才又問她:“在外麵可好?”

    莊思顏“嗯”了一聲,竟然從善入流地也問他:“你在宮裏好嗎?”

    淩天成又愣了一下,這種話他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來了,好像自從母妃逝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問過他過的好不好。

    既是從前的莊思顏,也從來不問這樣的問題,他們心知肚明,好與不好都是眼睛能看到的,不用問,更不需問。

    可現在有人問出來了,竟讓淩天成聽出別番滋味。

    他點頭,卻覺得鼻尖有些微酸,半晌才又說:“宮裏日日如此,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與壞,隻有你在或者不在。”

    莊思顏的神色怔了一下。

    一國之君啊,心懷天下,原來他生活裏的不同僅跟自己有關。

    “這聽上去真像昏君之言啊,你以後可不能說了。”莊思顏嚴肅臉,警告他後,又不知為何自個兒笑了起來,反問道:“有什麽不同。”

    淩天成好似沒聽到“昏君”那兩個字,隻回答後麵的問題:“你在的時候,陽光是暖的是亮的,你不在的時候,陽光隻是陽光。”

    這個情話等級有點高,從小沒受這方麵熏陶的莊思顏有點接不住,隻覺得好聽,好聽到不得了,好聽到心都軟的,好像真的被又暖又亮的陽光曬化了般。

    但她回不上一句話,許久才訕訕地應了一句:“哦!”

    淩天成望著她的眼神就又深了幾分。

    還好這時候李福送來了吃的,每次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莊思顏,立刻把那一室的浪漫漣漪扔到一邊,開始大塊朵姬起來。

    吃的差不多飽了,才想起給淩天成報告他另一個妃子的情況。

    “月清還在宮外,那啥,你兄弟為了救她受了重傷,她心裏內疚,就在那兒照顧幾日,你不會介意吧。”

    按常說,這罪夠得上殺頭了。

    可偏偏淩天成的後宮跟別人都不一樣,所以他也隻是搖頭說:“不介意,他們高興就好,不過如果她真的決定出去,宮裏的事注要安排一下了。”

    莊思顏也點頭,嘴無遮攔地說:“也對,總不能等別人捅出去,還以為你是戴了綠帽子後,才不得不把人放出去的。”

    淩天成:“……”

    他是皇上啊,不要麵子的嗎?

    那個女人不是他所愛,可名義上總還是他的媳婦兒,顏兒要不要說的這麽難聽?

    米月清的事安排的很快,次日莊思顏跟她確實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宮,就跟淩天成商議了對策。

    當天夜裏,她一直住的浮碧亭裏傳來哭聲,宮女太監們慌成一亂,說是清貴人急病無醫了。

    一個一直不受寵的妃子,又在宮裏無聲無息這麽些年,沒人在乎她真正的去向,連喪事都辦的異常簡單。

    淩天成都沒出麵,隻吩咐禮部按正常的貴人禮數下葬就好。

    從此,大盛朝的後宮裏,再沒有米月清這個人,而溫宅裏卻多了一個女客。

    莊思顏沒事還會琢磨溫青這個人,他還真是奇怪,之前安太後的妹妹無地可去,他收留了,現在又收留了米月清。

    她不無感歎地跟淩天成說:“他那裏是婦女收容站嗎?”

    淩天成不知道婦女收容站是什麽地方,但經過米月清這事,卻禁止莊思顏再往他那兒去。

    “為什麽啊,你以前還主動帶我去他哪兒呢,怎麽現在又不給去了?”

    淩天成理所當然地回:“以前我不知道他還敢動朕的妃子,現在知道他有此心了,要防著。”

    莊思顏忍不住發出一串大笑,笑的氣都差點上不來,還是淩天成在她背上順了順,才聽到她含糊不清的話:“是不是太晚了點?要是我們倆真有什麽,你現在頭上都綠成草原了,這會兒不讓我出去晚了的。”

    淩天成的臉色很不好看,很不好看的。

    可想想莊思顏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再想想還是防著溫青更好一點。

    然而莊思顏卻隻是看著他笑,好半天才又接著說:“我沒你說的那麽好,也不會人見人愛的,放心吧。”

    淩天成的臉上寫滿了不放心。

    莊思顏成心逗他,就又說:“我要是想走,你不讓我跟他們接觸,我還會找別人啊,這京城,這天下又不是隻有這幾個男人對不對?像以前的那什麽王子,叫什麽名字來著,還說要跟我一起賣羊肉串呢。”

    淩天成的臉色這回是真的不好了。

    前次兵部來報的事,還如鯁在喉沒有咽下去,就是有關喀什族的。

    格安那時是跟他簽了和平條約的,也說了不再來大盛擾亂,可邊關那裏卻說,最近又看到他們有新的動靜,出入邊關的喀什族越來越多。

    對方沒有出兵,大盛朝也不能先動違約動手,隻能讓駐守在那裏的人小心提防,並且暗暗加重兵力。

    莊思顏誤打誤撞到這件事,也是自己沒料到的,不過她一看到淩天成的臉色不對,就及時把話頭打住,繞到別的事情上去。

    過後本來想再打聽一下這事,又被別的事絆住也給忘了。

    到葉元裴那邊有了動靜時,整個正月都已經過完了。

    淩天成把葉元裴招進了宮裏,兩人關在紫辰殿說了幾個時辰的話,外麵大臣們也在那兒站了幾個時辰,沒人知道裏麵兩個都說了什麽,隻看到大將軍出來時候,神色嚴峻。

    葉元裴的身體還需休養,不適合長途跋涉,更不能上陣打仗,但他下麵能將也不少,所以給淩天成規劃了一個方案出來,又調兵拔將了一批人,當天夜裏就從京城出發,往西而去。

    這種事,莊思顏問淩天成,可能他也傳說,但是軍師不比普通的朝中案子,她覺得自己打聽著不合適,又實在好奇,就在次日找了個機會出宮,去了大將軍府。

    葉元裴一看到她來。就知道所為何事,沒等她開口,就先說:“別問我,那誰說了,這事要保密,誰也不能說。”

    “我也不能?”

    “當然,防的就是你。”

    “這是為啥?還怕我通敵不成?”

    沒想到葉元裴竟然點點頭,繼續閉嘴。

    莊思顏好奇死了,根本不相信淩天成會真以為她會通敵,可這事又不讓她知道,是不是真跟她有關呢。

    莊思顏越想越覺得蹊蹺,越想越按不住自己心裏的癢,就開始反複糾纏葉元裴。

    對付這個人她有的是辦法,雖然方法不一定有效,但是能把他纏煩了,纏膩了,看到她就怕,以前她又不是沒幹過這事。

    可葉元裴這次是打定注意不說話,尋了一個機會,一離開莊思顏的眼就遁走了,害的她在葉府呆了一天,一點消息也沒問出來,隻能再回宮。

    各種辦法試過以後,均收不到效果,莊思顏開始捉摸是不是用用美人計。

    美人計聽說很管用的,但是她以前沒怎麽用過,主要是覺得自己不是美人。

    但好像她這個不是美人的美人,對別人無效對淩天成還是有點用的,那要不去試試?

    當晚,淩天成被人請到百竹園。

    他還正納悶著莊思顏要做什麽時,就見眼前燈光“啪”地一聲滅了大半,隻剩幾盞昏昏地落在牆角處。

    然後在一片暗暗不明的燈光時在,一個身著蟬翼的女子從角落裏走出來,開始在他麵前舞動。

    那舞姿並不好看,但身影熟悉。

    淩天成沒看她跳幾下就把人抱了過來,先把自個兒衣服脫下來給她穿上,又把人緊緊抱在懷裏:“你幹什麽?這樣會著涼的。”

    莊思顏:“……”

    電視上不是這麽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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