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再遇婁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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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自今早他們二人便一直在回避昨晚的事,各自都心照不宣,沒有提。眼下凡笙問了,著實令他有些為難,因為也沒有想好接下來要如何去做。他如今倒是不擔心天庭會這麽快知道他們二人的事,因為那些個神仙們不太可能會時時盯著他轉。

    “以前如何,現在便如何。凡事有我,你隻需安安心心繼續修行便是,其他無需多想,一切麻煩我自有法子解決。不用太多憂心,嗯?”羽承輕握著她的手,柔聲寬慰道。

    凡笙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她本就擔憂的不是此事,所以也就沒想繼續說這件事。正想著,便聽叩門聲響起,客棧夥計在門外問:“客官,吃食已經備好了,是否方便給二位送進去?”

    “進來吧。”羽承朝門口處說道。

    客棧夥計將一盅湯羹,五個饅頭,一盤燒肉,幾樣小菜,一壺酒水放在外間的矮桌上,說了聲慢用,便掩門退了出去。

    羽承拉著凡笙起身,走至矮桌旁坐下:“這饅頭是肉餡的,店家說是每桌必點的吃食,想來味道不過。來,嚐嚐。”

    凡笙接過饅頭咬了一口,瞬間覺得口齒留香,好吃的緊。羽承見此,便知她是喜歡吃的,又將那盅湯羹放到了她的麵前,打開蓋子。

    “這個似是不錯,嚐嚐味道如何。”羽承舀了一勺,在嘴邊輕吹了吹,然後送至凡笙的唇邊。

    “嗯,好喝!”凡笙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滿臉堆笑的說。

    “不用管我了,你也快吃吧。”凡笙見羽承一直在照顧自己,便開口說道。

    “好。”說罷,羽承也開始用飯了。

    二人在飯桌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今早街市的熱鬧事,再也沒提煙樓和降頭的事。一頓飯吃完,羽承喚了夥計來將碗筷收拾了出去。又教凡笙看了會兒書簡,見她有些困倦的樣子,便早早結束了識文的功課。簡單洗漱後,二人就上床休息了。

    二人相擁而臥,凡笙窩在羽承的懷裏,鼻息間縈繞著那屬於他的鬆竹清香。今晚羽承格外踏實,隻是這麽摟著她,再沒有旁的舉動。凡笙有些納悶,可瞬間卻又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她在期待什麽?思及此處,便覺報羞。微微抬頭看了眼羽承,見他閉著眼眸,薄唇輕抿,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睫毛上,這讓她覺得有些癢,便低頭在羽承的胸口蹭了蹭。

    “別鬧,你需要好好休息。要是再亂動,今晚你就不要睡了。”羽承沉聲說道。

    凡笙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出了羽承的畫外音。趕緊閉眼,不再動彈了,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凡笙清淺平和的呼吸聲。

    見此,羽承低頭吻了吻凡笙的額發,輕歎了一聲,也便睡去了。

    第二日,羽承與凡笙早早便起身了,此刻正在客棧的大廳中用早飯。今日一樓大廳中的人格外多,而且大家似乎都在饒有興致的談論一樁軼事。

    “唉,聽說了嗎?昨日卞大夫家中可是鬧了個天翻地覆!”鄰桌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聽說了,聽說了。哎呀,這卞家的大公子如今怎會變得如此不明事理呀!”旁邊的長者跟話道。

    “對呀,真是可惜了,為了一個樓裏的姑娘,斷了仕途。哎!”一人搖頭歎息著。

    “誰說不是呢!聽說已經負起離家了,這卞大夫可是被氣的不輕呀!”那長者無奈說。

    “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隻聽說那公子瀟昨夜與其父大吵一架,今早便離了家,似乎鬧得還挺大。”另外一桌的人好奇問道。

    “你還不知道呀?這公子瀟本是個孝道守禮,博惠多方,其書五車的才子,卞大夫對他這個大公子也是頗為看重的,有意培養他入仕。可誰知這從不進花樓的人怎的就認識了那婁姬。被那女人迷得三魂丟了七魄。還聽說因為這個事,公子瀟的夫人也小產了,那卞趙氏也是官家的女兒,聽了這事自然是饒不得他家。卞大夫也是恨呐,等公子瀟回到家中的時候就用了家法,結果他還是不知悔改,早上直接便離了家!”

    那中年男人講到此事時,廳裏的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不時有歎息聲和嘖嘖聲出現,盡是惋惜和不解。

    此時羽承和凡笙自然也是聽到的,二人此間說話,隻是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著。這事各處都透著古怪,但這裏人雜口多,不是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二人吃好了飯,付了錢便離開了客棧。

    二人閑行,來到了洛邑城郊不遠處的洛河。

    “羽承,你不覺得這公子瀟的事有些讓人難以理解嗎?”凡笙邊走邊說著:“照今日客棧中人所言,他應是一個恪守禮規的人,而且還有一位身懷六甲的夫人,再是如何,也不可能為一個妓館的姑娘鬧出這等荒謬之事來。”

    “哎,你還在想此事?”羽承無奈開口問道。

    “嗯。”凡笙點頭應道。

    “這公子瀟如此反常確是古怪的很,但是,有些事能不插手盡量不要去管,我們現在的情況……不要節外生枝才好,收起你的好奇心,明白嗎?”羽承定住腳步,麵向她正色道。

    “我這不是好奇,是……”話到一半,凡笙忽然頓了一頓,微眯著眼看向羽承身後,疑惑的問:“亭中那女子可是婁姬?”

    羽承聽後轉身,看向洛河斜對麵的那個涼亭。亭中隱約可見兩個人影,應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背對著他們,看不到樣貌。那女子與那男子對麵而立,確是婁姬無疑。

    羽承看後點了點頭,說:“嗯,而且這男子的背影很像昨日在煙樓門外的卞瀟。”

    “我也覺得有些眼熟。他二人在此處私會嗎?他的夫人因為這婁姬而不幸滑胎,他怎能如此沒有良心!”凡笙此刻的情緒有些激動,話音也是憤憤。

    “嗬,你激動個什麽!他夫人滑胎之事也是道聽途說,而且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不要先入為主的聽之信之。”羽承搖頭輕笑著說,繼而抬眼又看了看對麵的涼亭:“況且,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在私會。”

    凡笙皺眉不解,又往對岸看去。

    “行了,我們走吧,別在這裏待了。”羽承攬過凡笙的肩,離開了洛河邊,向洛邑城中走去。

    洛邑城郊,洛河,涼亭

    “你不該離家的,無論如何夫人此時需要你留在家中。”婁姬麵無異色,聲音平平的說。

    “她小產怎能怪到你頭上,她趙式要牽製我卞家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當真是心機深重。”卞瀟此刻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情愫,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你們兩家都是官宦之家,成親自然也是互有利益牽扯,這些你從一開始就應知曉。如今才覺他們心思不純,會不會太晚了。”婁姬的語氣依然是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卞瀟上前一步,略壓低了聲音說:“為何要如此說,我家便是你家,隻要你願意,你的身份…。”

    “夠了,你別再說了。你怎麽就如此執迷不悟,今日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是我錯了,你別再接近我了,對你沒好處。找個寺廟道觀什麽的,好好拜拜吧,去去晦氣。”婁姬皺眉,聲音顯得有些急躁。

    卞瀟不解的看著她,搖頭說道:“你為何總讓我去寺廟道觀?讓我去懺悔嗎?好,父親的當年的過錯我自會有兩全其美的方式替他贖罪。可趙氏,那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哎,話已至此,隨你怎麽想吧。總之我不會再見你,你也別來找我了,想想你父親,想想你的仕途,別因為這事毀了自己的前程。你我之間,不存在任何關係,我永遠不可能去卞家。”婁姬見如何都說不動卞瀟,甚是無奈的說著辭別的話。

    “不存在任何關係?哈,這事你說了不算!”聽了婁姬的話,卞瀟顯得有些激動。

    後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重了,便深吸了口氣,平複下心神,說:“我如今住在洛邑城郊卞家老宅,你知道那裏。等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就去那裏找我。”

    “我不會去的,你不必等了。”婁姬無奈說道。

    “那我便一直住在老宅。”卞瀟跟道。

    “隨你的便。”說罷,婁姬已轉身離開涼亭。

    卞瀟看著婁姬遠去的身影,搖頭輕歎,隨後也便出了涼亭,朝卞家老宅的方向去了。

    其實,就在剛剛同卞瀟爭執的時候,婁姬便看到了對岸的羽承和凡笙。而羽承似乎也知道婁姬發現了他,便帶著凡笙離開了。

    而婁姬也是草草結束了同卞瀟的理論,隨後離開了洛河邊,往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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