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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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厲害!”

    不用回頭便知是他,想著自己精心準備的好戲就要開鑼了,麵上頓時笑靨如花。

    “為何裝作不會說話?”

    他擒住了我的皓腕,用力的掙紮著,卻怎麽也甩不開。

    “告訴你,你阿媽能有今天是靠命換來的,你怎能如此的對她?”

    “我怎樣對她了?這樣的榮華富貴我不想要,我隻不過是澹台觀的一個小棄嬰,與你們又有何幹?”

    “你這是在折磨她,讓她的心滴血,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生你!”

    此刻,他的臉色陡變,多年來,我心底的秘密,讓他一探便知。

    憤怒,讓我失去理智,狠狠的向他咬去,那雙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竟然不曾喊出一絲聲息。

    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死死的對視著,這一刻終於遇到了對手。

    “一個殺人的,還有臉說別人,摸摸你的良心,難道讓狗叼去了嗎?”

    “你,你,你真是放肆……..”他的手顫抖了起來。

    “告訴我,懷雪是怎樣死的?難道不是你,不是她?”

    沉默,這一刻,時間仿佛凝滯了。

    “你一個小孩子,怎能明白大人的事?”

    他歎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麵上凸顯愧疚的神情。

    “你以為我不明白,你喜歡的人是母皇,對不對?她見不得別人好,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啪”的一聲,他甩了一個耳光,“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你的母親!”

    麵上頓時火辣辣的,卻大笑了起來。

    “你是我的什麽人?你怎有資格打我?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使出渾身的力氣,廝打起了他的身子,他木然的立著,任憑我發泄著。

    “為什麽不說話了?”我質問著。

    “筱柔,你還小,不能理解阿姐當年把你送出去的原因,等你長大了,你會明白的。”

    “好,我答應你,從今不和母皇置氣,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大喊。

    他的鷹眸瞬間閃亮,滿含期待的死死盯著我。

    那一刻,突然,莫名為自己感動了起來。

    “你娶懷冰,帶她走,給她幸福。”

    “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來,“真不愧是阿姐的女兒,像,像……..”

    “筱柔,筱柔……..”

    遠處,傳來懷冰的聲音,他轉身要逃,卻被我一下扯住了衣衫。

    “想跑,沒那麽容易。”

    他麵露難色,懇求著,“筱柔……..”

    “你已經害了一個,不要再害第二個,我答應你,會好好的愛母皇。”

    這一刻,不知是交易,還是心中實屬憐惜著懷冰。

    從小她養了我,在心中,她和死去的懷雪一樣,都是占據著母親的角色。

    月華下,他清冷的眼眸望向我,“筱柔,男女之情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等你長大後,遇到心愛的人,你就會明白。”

    這一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會遇到心愛的人嗎?

    不知道,隻想看著我所愛的懷冰幸福,然後自己過一種自由的日子,這就足夠了。

    十四歲的自己,如此滄桑了起來。

    其實,心態已不是一個小孩子了。

    “怎麽了?”

    他用寬厚的手,撫摸著我的發髻。

    生平第一次,沒有拒絕別人的安慰,喃喃的說,“冰姑姑過的很苦,我不要她這樣卑微的活著,你帶她走,好不好?”乞求著,卻是發自心際。

    嘴上說的是懷冰,心中何嚐不是自己,十三年的女觀,讓我習慣了,總覺得離開這個王庭是最好的。

    他不曾說話,拭去我麵上的淚水。

    懷冰走到近前,又為我披上了一件厚披風,望著她單薄的身子,看了一眼禹王,不再說話。

    “你好嗎?”禹王輕聲說道。

    那一刻,我感覺到懷冰的身子抖了一下,接著她的雙眸就紅了起來。

    “謝禹王,懷冰過的很好。”

    “你們談吧,啊柔剛剛想起,母皇還找我有事。”

    懷冰看了我一眼,她明白我的心思,卻拉著我的手不鬆開。

    “玉碩公主!”

    正好傳來了淳於燕的聲音,我慢慢的鬆開懷冰的手,在她的耳畔低語,“他心中一直惦念著你呢!”

    懷冰的臉紅了起來,嬌俏的摸樣惹人憐惜,我想,此刻,她定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

    “對不起,是我害了懷雪,不期望,她能原諒我,隻希望她在天堂找到一個愛她的人。”禹王對著泛著亮光的玉湖,輕輕的訴說,水波顫動,蕩著人的心。

    懷冰哽咽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當初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要這樣說,棠帝要我再次來求親,這也是母後的意思,趕在她祭日來,就是來給她上墳。”

    “當初,我寧願那個上吊的是我,而不是雪兒。”

    “不,冰兒,不是你的錯,都願那日我喝的太多了。”

    “不願你,隻怪雪兒她命薄,如若當初她不大鬧,能好好的聽我們解釋,也許今日她就會和你一起歸國省親了。”

    懷冰哭了起來,說到底,自己當日也是有私心的,從小她們姐妹就不曾分開過,她隻想陪著雪兒一起走,可卻害了雪兒。

    **

    隨著淳於燕,返回到宴會宮。

    母皇看上去很開心,處在半酣間,她的臉緋紅,托著香腮望著我。

    “我的啊柔越來越像阿媽了,等你及笈後,阿媽會為你安排一樁好姻緣,不會讓你再受苦,讓你成為理所當然的懷家人。”

    這一刻,我懵了,理所應當的懷家人,難道我不是懷家人嗎?

    對的,按說我是姓平的,父親姓平。

    或者,她是在說,我真的不是她的親生嗎?

    太子阿璃端著酒盞走了過來,“筱柔,吹了一晚上的涼風,喝一杯,暖暖身子。”阿璃望著我的眼眸迷離了起來。

    這一刻,似乎預兆到不好,難道母皇要我嫁給自己的親哥哥嗎?

    心一顫,懊惱了,透過他關切的眼神,對他說不出的鄙視。

    母皇對這個長子,尤其的寵愛,難道為了他,母皇當真要做出有違綱常的事嗎?

    接過他搖搖晃晃遞過的半盞酒,順勢就潑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刻,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了。

    肅王世子啊柔一把扯住了我的玉手,“啊柔方才喝多了,又吹了涼風,太子不要計較。”

    母皇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自始至終都不曾說一句話,我猜她心裏邊想的一定是她的長子。

    阿璃接過淳於燕遞過的帕子,笑著說道,“筱柔的脾氣越來越大,小心這樣嫁不出去喲!”

    哄堂大笑,一場風波,瞬間消失在無形。

    聽了阿璃這句話,我的心突然安了下來,原來是我誤會了他。

    滿臉的歉意,走到阿璃的身邊,默默的為他理了理濕發。

    “好了,璃哥哥不怪你。”他的臉紅了起來。

    這一刻,女皇的目光落到了肅王世子?的身上,無形中我與?卻站在了一個位置。

    母皇終於下了寶座,她拉起我的手,然後看了?一眼,“朕的孩子們,無論任何時候,你們都要相親相愛,筱柔是朕唯一的女兒,朕希望你們能像愛自己的眼睛那樣愛護她。”

    這一刻,阿璃的眸間透出了肅穆,他和?同時目不轉睛的看向了我。

    回轉身的那一刻,卻看到了禹王正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懷冰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角落裏,她滿眼的擔憂,但卻沒有說一句話。

    “阿姐,你身體不好,早些休息吧。”禹王走到了母皇的身邊。

    母皇歉疚的看了他一眼,“孩子們讓阿弟見笑了,阿弟今夜就留宿在招賓宮吧。”

    禹王從命,眾人各自也都散了去。

    卻見,禹王並沒有走,他緊緊的跟隨在母皇的身後。

    懷冰拉著我的手,“筱柔,我們走吧。”

    我發現懷冰的手心裏都是汗,禁不住問她,“怎麽了?他對你怎麽了?”

    懷冰的臉紅了起來,“沒,沒有,他很好”。她把我的披風攏一下,接著說道,“姑姑方才是擔心你,以後不要這樣衝動了,好嗎?”

    我點了點頭,心中更加堅定了那個信念,“冰姑姑,母皇說過,她什麽都答應我,我去求她,讓她賜婚給您和禹王。”

    懷冰苦澀的笑了,“這,這次,他也是來求親的,但我......”

    “冰姑姑,我們一切都要向前看,雪姑姑再也回不來了,筱柔以為雪姑姑一定不會怪你,她定是和筱柔一樣,想著你幸福。”

    她的眸子瞬間濕潤了,不在說話,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裏。

    “姑姑,你先回去,筱柔忘記了一件物什還在母皇哪裏。”

    “要宮人去取吧,你一個人去,我實屬不放心。”

    “姑姑,放心,我要小李子陪我一同去。”

    看著懷冰遠去的背影,我立刻支走太監小李子,順著甬道向母皇的寢宮走去.......

    趁著宮人交接的當口,溜進了母皇的寢宮,心裏得意了起來。

    這一晚,並沒有如先前我設計的那般,給禹王一個下馬威,也不曾讓他落入玉湖中成為落湯雞,但卻牽好了一樁上好的因緣。

    懷冰如母親般的愛我,她那樣好的人,應該得到一個好的歸宿。

    況且,她本來就愛著他,我摒棄前嫌,成全他們,於生者,於死者,都會是一個慰藉,如若懷雪在天有靈,相信,她也不會看著她的親姐姐悲苦過一生。

    如若母皇能成全他們,我想,我會放下以前對她的成見。

    玉手撫在廊柱之上,眉間含笑,就在叩開門的那一刹那,卻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阿姐,這麽多年了,你該知道我的心意。”

    這一刻,我的心一顫,原來他喜歡的是母皇。

    那懷冰呢?還有自諡而死的懷雪?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母皇的原因。

    透過銀色的紗窗,望到了裏麵的一切,手不由得抖了起來。

    母皇雙頰微紅,雙手被禹王死死的攥著,他脈脈含情的注視著她。

    她慵懶的臥在禹王的懷裏,映著室內明亮的燭火,她的眼神迷離了起來。

    禹王俯身吻了下去,這一刻,我再也無法忍受。

    隨著,砰的一聲,門被打了開來。

    禹王尷尬的站了起來,當目光觸及的刹那,他問道,“筱柔,來看你阿媽了?”

    寢塌之上的母皇,早已不醒人事,人也在半酣之中。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麽不許雪姑姑去大食,原來她自己喜歡禹王。,

    “筱柔,不,不,你是個小孩子,你不懂?”禹王拚命的解釋著。

    “三郎,是誰啊?是誰啊?”床榻之上傳來母皇的呢喃聲。

    心顫了起來,母皇的口中喚的實屬是父親的名字。

    “阿姐,是筱柔來看你了。”

    短暫的沉默,就那樣的僵持著,本以為要他帶冰姑姑走,可他竟然是如此的一個人。

    “三郎,三郎,你帶筱柔過來,過來……..”

    他過來,欲要拉我,用力的一甩,對著他大聲吼了起來,“我恨你!”

    “三郎,是誰在說話?”母皇斷斷續續的喊著。

    重重的甩了禹王一個耳光,哭著甩門而出。

    傷心欲絕,原來這世上,並非所有的事都盡隨人意。

    明明覺得好好的一樁事,這一刻,卻麵目全非了起來。

    步履似灌鉛,身子痛苦的挪動著,仿佛這一刻,覺得什麽都被掏空了。

    一路的宮燈,雖然璀璨,卻驅散不掉心頭的烏雲。

    拐角的當口,小李子焦急的踱著步,見我出現,疾飛而至我的身邊。

    “公主,您怎麽了?”

    身子落地的刹那,卻被人托住,抬眸望去,卻不是小李子,而是太子阿璃。

    小李子急忙跪下參見太子,阿璃明白發生了事情,讓小李子在遠處等我。

    “筱柔,告訴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淚不爭氣的順著麵頰落下,又怎能說出母皇和禹王的醜事?

    這一刻,倒是真的以為,原來不會說話,卻是有好處的。

    “是不是禹王?你說啊,說啊。”阿璃攬著我的身子,急切的問道。

    白日,我在海棠廳與禹王交惡的事情,恐怕阿璃早已知曉。

    點著頭,向母皇的宮殿望去,阿璃的眸子瞬間爆出了火花。

    “我就知道他來肯定沒什麽好事?我聽?說,這次他來求得是?的姐姐卿華郡主。”

    這句話,讓我大吃一驚,那冰姑姑呢?

    不顧一切的拉起阿璃的手,重返母皇的寢宮。

    “筱柔,你要做什麽?做什麽?”

    我用手勢表達著,心裏發著狠,要讓阿璃看一場好戲。

    阿璃容忍著我的任性,緊緊的尾隨於我,就在踏入乾合殿門口時,淳於燕卻攔住了我們。

    “殿下,公主,有何事?”

    “我們要見母皇!”阿璃看向淳於燕。

    “陛下吃了藥,已經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我臉上頓顯詭異的神色,阿璃摸不著頭腦,向大殿的深處望去。

    抓起殿門口那為我專用的玉筆和宣紙,擋著淳於燕的視線,快速的書起來。

    母皇和禹王在一起!

    幾個字,生生的映入阿璃的視線,阿璃笑著搖起頭。

    “筱柔,不要胡說!”

    我“哼”了一聲,用手一指,那意思很明確,要是不相信,那就去看個明白。

    保不準,會看到那最不想看到的醜態。

    十四歲的自己,從來都是被當做小孩子,可孰是不知,許多的事情再也沒有我這個小孩子看的透了。

    懷冰曾取笑我,說什麽也瞞不過我這雙眼睛,她不知一次的說我是個小大人。

    可,這又怎樣?他們還不是在糊弄著我。

    發誓,要讓愛我的人過的幸福,讓鄙夷我的人統統都一邊去,就算是小孩子,也從來是愛憎分明,不是嗎?

    拿起乾合殿的鼓槌,大聲的擂了起來,響聲震天,我大笑著,心想此刻全王庭的人都會知曉這件醜事。

    淳於燕一把奪過了我的鼓槌,我憤怒的推了她一把,她踉蹌著抱著鼓槌倒了下去。

    這一刻,阿璃卻出於意料的,扶起了她。

    唇邊一絲冷笑,心道,阿璃當真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就在我得意之時,禹王卻明目張膽的走了出來。

    無恥,簡直無恥到家了。

    “筱柔,你到底想要怎樣?你可知你母皇身體不好?”

    他死死的鉗住了我的皓腕,目光中透出一股戾氣。

    鄙夷的望他,嘴邊泛起笑意,她身體不好?你吻她時卻是想著她的身體?

    阿璃一把將我拉在身後,指著禹王的鼻子說道,“放開筱柔,這是母皇的寢宮,身為母皇的子女,我們有權探望她,倒是你這個外人,深夜還滯留在此,到底安得什麽心?”

    禹王臉色突變,就那樣冷冷的看著我們,這一刻,我很得意。

    “阿璃,筱柔,你們的母皇很苦,叔叔也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樣。“

    “那又會怎樣?我們根本不歡迎你?”

    我拉著阿璃的臂膀,這一刻,覺得和他走的最近。

    “太子息怒,息怒,禹王留下照顧陛下,是陛下的主意。”淳於燕跪在太子的近前。

    “你也幫他說話!”

    太子顫抖的手,指向淳於燕。

    “沒有,沒有,太子,這是事實,淳於燕不敢撒謊。”

    “都給我住手!”

    不知何時,女皇已經站在眾人的身後。

    都跪下去,女皇咳了一聲,臉色蒼白的望向她的親人們。

    “阿姐,您剛服了藥,怎麽起來了?”

    禹王先一步攙扶了女皇,我把目光投向阿璃,他正在憤憤的看著禹王。

    “阿弟,你也累了,不要守候朕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阿姐,記得二更時,再服下一包藥。”

    “燕兒,代朕送一下禹王。”

    禹王遠去,我一步走到母皇身邊,死死的看向了她的雙眸。

    她坦然的迎向我,慢慢的說道,“筱柔,方才你來過。”

    一手拉著我,另一隻手拉著阿璃,緩緩的向內堂走去。

    “阿媽,他這樣頻繁的來大懷,我們實屬要提防,如今列國都在虎視眈眈,我們不得不防。”

    我不懂國家大事,隻有,默默的聽他們談論。

    “朕的璃兒長大了,好啊,好啊。”這一刻,她幽邃的眸子望向窗外。

    “阿媽,您,您不會真的喜歡他吧?”阿璃的臉緋紅了起來。

    這句話,從兒子口中說出實屬讓女皇一驚。

    “阿璃,筱柔,阿媽這一生都愛著你們的父親,你們的父親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曾經的深愛,已夠阿媽回味一生,看著你們一個個長大,阿媽此生足矣了。”

    看著她眸間的淚花,這一刻突然辛酸了起來,原來自己誤會了她。

    把憤恨全部轉嫁給那個禹王,這一刻,突然為懷冰和懷雪不值起來,她們不該愛上他,他根本就不配。

    “阿媽!”阿璃喊道。

    她將我們緊緊的擁進懷中,我突然覺得,我也許是她的親生女兒。

    心裏苦笑,嗅著她身上的特有的馨香,矛盾而有無奈。

    三日後,母皇召世子?的姐姐卿華郡主入王庭,消息傳到琉玉宮時,懷冰哭了一夜。

    安慰著懷冰,告訴她,為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太子宮裏來人,我知定是阿璃傳來了消息,卿華郡主被女皇召集到王庭並留夜宿,不知所為何事,宮裏無人可知。

    當下,大食禹王來求親,這是眾所周知,所有人不約而同都往那方麵想.

    卿華已過及笈之年,卻遲遲不曾婚配,這就更加深了眾人的揣測。

    太子宮的小侍女把紙條傳給我後,就急切的回了去,隨後,我就命小李子一並出去打探消息。

    走到懷冰的寢宮,見她頹廢的臥在床榻的裏側,發也不梳,妝也不施。

    “姑姑,姑姑。”一連喊了兩聲,她都不曾有反應。

    奔到床榻,撫著她的香肩,柔聲俯在她的身上,親昵的把麵靠在她的右頰。

    “姑姑,如若遠嫁大食,離故鄉數千裏,筱柔舍不得你。”

    懷冰終於哭出了聲,她緊緊的摟抱著我,“筱柔,姑姑從未打算過,隻是這件事,卻是姑姑一輩子的事,當年為此,害了你的雪姑姑,如今這般,我想這也許是命,是命。”

    悲鳴的慟哭,讓我的心都碎了,十四歲的自己第一次見她如此的傷心,摟抱著,陪她哭起來。

    水袖中的紙條落了下來,隻顧著懷冰,當是把太子送來紙條的事忘了。

    展了開來,隻見上麵所書四字:指婚卿華。

    紙條落地,懷冰昏倒在床榻之上,雖她早已知曉,但這樣*裸的呈現在她麵前,她還是經受不住了。

    我就不明白了,禹王哪裏好?

    長得俊美?縱觀大懷美男子不在少數,難道就沒有一個和長公主匹配的嗎?

    人品好?想起他偷吻酒醉中的母皇,就為他所不齒。

    這些都是其次,還有,當年他同樣的來大懷求親,懷雪卻因此而自縊,這樣妖孽一樣的人,有什麽好的。

    十四年中,所學的齷齪話,統統都編排在那個可惡的禹王身上,不但不曾勸慰了懷冰,還害得她更加的傷心欲絕。

    這一刻,發現自己好無奈,我當真是幫不了懷冰,既盼著她能找個好歸宿,但也不希望她嫁給這樣一個妖孽的人。

    所謂妖孽,從來都是害人的,誰跟了誰倒黴。

    如若那個卿華郡主樂意,那就讓她倒黴去吧!

    背著手,踱著步,一個人溜到了禦花園。

    傲霜的秋菊開的燦爛,順手掐了一朵,憤憤的揪起花瓣。

    滿地的落黃,都是我的傑作,不客氣的說,就是我摧殘了這些花朵。

    想著懷冰,她和這滿地的落黃,當真一般無二。

    一陣風吹過,落黃被卷的四處逃散,不知何處才是它的家。

    想到這裏,自己難道和禹王是一樣的人?他摧殘了女人的芳心,而我卻摧殘了這一地的菊黃。

    “筱柔年紀,不知愛花,實屬該打!”。

    一驚,回轉身,抬眸望去,心裏那個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