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遭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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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卿回到相府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惠後的話,就在她還在沉浸在思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轎子外麵傳來繞翠的聲音。
“老夫人,前麵就是相府了,奴婢先行了一步。”
樊卿掀開轎簾,神色複雜地看著繞翠,突然開口道:“我記得,你是白夫人身邊的人是吧。”
繞翠給惠後傳話,也就是說她是惠後的人,但是繞翠在西苑做事,是不是說,白兮婉和惠後也脫不了幹係呢?
繞翠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奴婢是相府的丫鬟。”
樊卿突然笑了笑,這丫鬟倒機靈,說話滴水不漏,一點消息都不給樊卿透露,她諷刺地說了一句,“慧嫻倒是會□□人。”
繞翠行了一禮,獨自朝前走去。
另外一邊,門房看到了樊卿的轎子,派人去向荊離匯報了。
荊離聽到消息後,也快步前往樊卿的院子。
“相爺。”
“相爺。”
路上的丫鬟們看到荊離紛紛退到一邊行禮,其中也包括正在趕回西苑的繞翠。
荊離經過繞翠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繞翠做了虧心事,一時間有些無措,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哆嗦,“相……爺。”
荊離先是看了一眼繞翠空空如也的手,然後突然一笑,“你家主子等急了,快回去伺候著吧。”
繞翠連忙點頭。
……
“母親,聽說你出去了,孩兒有些擔心。”見到樊卿,荊離先是詢問樊卿的去向。
樊卿看著荊離,露出一絲疲憊的微笑,“不過是出去走走,能出什麽事,你這孩子就是瞎操心。”
荊離撇了一眼詩清收起來的狐裘大衣,上麵還有濕濡的痕跡,“母親走得有些遠了,下次要出去散步,還是多帶些人,歐陽老賊猖狂,孩兒擔心他們對母親不利。”
對於荊離的聰明,樊卿倒不驚訝,隻是想著自己和惠後的對話,看荊離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別扭,“我知道了,讓子淵擔心,是母親不對。”
荊離搖頭,“今日孩兒過來不是責備母親的,是有事要跟母親商量。”
詩清給荊離倒上了茶水,氤氳的霧氣讓荊離的表情多了幾分神秘。
“何事?”
荊離看了一眼周圍的丫鬟,湊近樊卿說:“明日我讓未央去法華寺替李嬤嬤祈福,我想請母親同去,正好法華寺近日會有高僧來傳道,母親應該會感興趣的。”
樊卿一聽就知道荊離這是讓她去避風頭,也隻有天真的未央才會以為荊離是讓她去祈福的吧,堂堂一個相府夫人,哪有替一個下人祈福的。
樊卿沉思了一下,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隻是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子淵,你還記得你回到母親的身邊有多少年了嗎?”
荊離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說:“我回到母親身邊的時候是十五歲。現年孩兒已經二十又五了。”
樊卿有些悵然地說:“是啊,十年了。”
要是你是我親生的孩子就好了。
最後一句,樊卿沒有說出來,她摸了摸荊離的頭,“我哪兒也不去,這點風浪算什麽,我雖然做不了什麽,但是希望能陪在你身邊。”
麵對樊卿突然的陳情,荊離有些意外,樊卿雖然是她的舅母,但是兩人之間更像合作者,她當初假扮荊離是為了報仇,而樊卿也是因為愛子情深,痛恨德清帝害死荊離才和她攜手,哪怕事情過去那麽多年,荊離自己也知道,樊卿心裏始終惦記著自己的孩子,對於樊卿難得的親情流露,荊離想要拒絕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母親懂你的意思,但母親也不是什麽貪生怕死之人,這裏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這句話是壓低聲音在荊離耳邊說的。
荊離有些挫敗地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孩兒就不勉強了,夜色已深,母親早些休息。”
離開樊卿的房間之後,飛花有些擔憂地問:“相爺,現在怎麽辦?”
“原本計劃把夫人,老夫人和白夫人都帶走,可是現在隻能先把夫人帶過去了。”荊離呼出一口氣,似是下了決心,“也罷,老夫人和白夫人都不是普通的婦人,反倒是夫人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明日你多安排些人保護夫人,宅子裏也加派些人手,等夫人一走,有些人也該清理了。”
飛花腦海中浮出繞翠的臉,白兮婉讓她去買點心,但是繞翠回來的時候,手上是空的。
“奴婢遵命。”
“另外,派人通知凝香夫人,讓她多多注意一下歐陽家的動靜,上次的失誤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是。”
回到房間,荊離告訴未央這次的法華寺之行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未央有些失望。
“就我一個人豈不是很無聊嘛。母親不去也就算了,小婉呢?不是說她的病需要靜養嗎?”
荊離:“小婉她……大概是舍不得崢兒吧。”
“好吧。”未央了然地點點頭,自己和荊離是沒法生孩子的了,自己也沒法理解那種與孩子之間的親情,“崢兒是個好孩子,昨天碰見我還給我背詩呢。”
荊離笑笑,“若是你真這麽喜歡孩子,以後我們收留幾個吧。”
“真的?”未央驚喜道:“可是……不是我們親生的也沒有關係嗎?”
荊離點頭,“當然,以後我們離開京都,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別說孩子了,娘子想要養什麽都可以。”
未央嫌棄地看著荊離,“孩子又不是小動物,不過……相公,離開京都是什麽意思?我們真的可以離開京都嗎?”
“嗯,高處不勝寒,我已經厭倦官場的一切了,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帶著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也不用再假扮荊離了。”
未央把頭埋進荊離的懷裏,像哄孩子一樣拍了拍荊離的背道:“相公辛苦了,又要養家又要為陛下和百姓勞心勞力。”
未央的舉動實在可愛,又想到對方明天就要離開自己,荊離一時情動,把未央壓到床上狠狠地折騰了一番。
……
壽康宮。
“娘娘,事情如何?”
“十拿九穩。”惠後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對了,你找的人可靠嗎?”
歐陽義點頭,“娘娘放心,保證萬無一失。”
惠後看歐陽義眉間戾氣很重,出言安慰道:“歐陽大人,要沉得住氣,哀家知道這次獻州一事,你歐陽家損失慘重,歐陽超大人也被判了淩遲之刑,但是萬不可自亂陣腳。”
提到歐陽超,歐陽義臉上盡是沉痛,“臣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娘娘不能再留荊離了,再這麽下去,我歐陽家……”
獻州一事對於歐陽家來說是一大重創,大大小小死了七八個人,昭華十分憤怒,根本容不得別人求情,歐陽義巴不得把造反一事提上日程,把昭華和荊離一起收拾了。
這時,內間走出一個嬤嬤,她附在惠後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惠後微微一笑,“歐陽大人,稍安勿躁,你看,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前一次宋府餘孽一事沒能把荊離拉下馬,這次她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歐陽義疑惑地看著惠後,“娘娘的意思是?”
“哀家剛剛接到消息,明日夜未央會去法華寺,夜未央可是荊離的軟肋,這個籌碼歐陽大人可要抓牢了。”惠後的意思很明顯。
歐陽義臉上冒出興奮的光,“娘娘放心,臣一定不負娘娘所望,隻是荊離詭計多端,臣擔心她又像上次那樣逃脫。”
“放心,這次哀家有後招等著她。”惠後走到一盆梅花麵前,伸出手指捏住一朵未開的花苞,瞬間花苞就在她手中變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