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她用的是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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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口氣很自然,“王爽給我打電話想去南都別墅,在綠苑住著不方便。”

    這個不方便,他特意加重了語氣,指的是什麽不言而喻了。

    我說,“他去別墅那邊我怎麽盯著他,萬一他癮犯了又去幹壞事怎麽辦。”

    他很篤定,“不會的,我先帶他去做個檢查,再定一套科學的解決方案。你光在家死盯著他也沒用,好了,就這樣吧,你要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說完掛了電話。

    其實鍾庭做事我是放心的,他這麽說肯定是有把握,不知怎麽的,焦躁了幾天的情緒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不覺一股寒意從旁襲來,我都不敢轉身去探究這股寒氣的來源,隻去看花瓶裏的香水百合。

    才幾天就焉答答的了,應該換了。

    想著便走到門口,手剛放在門把上就被攔住,“打算去哪兒?”

    我抬了下眼皮,“樓下買束花兒,把瓶子裏的香水百合換掉。”

    他扳過我的身子,迫使我看著他,輕飄飄扔出一句,“一會兒叫人送上來。”

    我呃了聲,隻聽他道,“你昨晚都沒睡覺,我也沒休息好,還是到床上躺會兒比較好。”

    沒等我反對,雙腳已離地,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轉身往臥室走。

    接著聽見砰的一聲響。

    陳香不知所措的立在廚房門口,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趕緊蹲下身收拾打碎的盤子。

    譚粵銘冷冷道,“我看這毛手毛腳的保姆也該換一換了。”

    說完抬起一腳,關上了臥室門。

    譚粵銘這出差比預計的來得還早,折騰了大半天,還沒睡到兩個鍾頭便被電話給催走了。

    走之前還狠狠揉了兩把,沒臉沒皮說了一堆葷話。

    盡管無恥,可這才是我最初認識的那個他,而陰晴不定、亂發脾氣的那個他,一定是鬼魂附身。

    美美睡了一覺起來,聽見有人按門鈴。

    從貓眼裏瞄了一眼,是送快遞的,拿著大束綠色睡蓮,配著白色滿天星,用粉色牛皮紙包著,倒也清新可人。

    開了門接過花,快遞員沒走,又拿了個粉色盒子讓我簽收。

    什麽東西?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塊做工精美的8寸蛋糕,隻有兩種顏色,紫和白。

    白色上麵用紫色奶油寫著romeo&juliet,附著一張卡片,上麵寫了一段話。

    若無寬恕,生命將被無休止的仇恨和報複所控製,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真的想和你一路走到底。

    你若懂,便一切安好。你若不懂,便聽憑天意。

    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想傷害我,他是在為最近無端吵架的事情道歉麽?

    看在蛋糕的份上我就原諒他吧,反正這會兒也餓了。

    咬了一口蛋糕,葡萄味的,還蠻好吃,三下五除二便消滅了大半,那卡片也被扔在了一邊。

    這時手機響了,是雲回的微信,“走,出去逛街。”

    我看看時間,“七點了大姐,還逛呀!”

    她有氣無力的說,“在家要悶出蛆來啦,自從曹俊他媽來,我幾乎沒下過樓啊,即便下去,活動範圍也隻有方圓兩百米,趁她今天不在,我得出去放放風。”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平常八百米跑得累死,逛起商場來就像打了興奮劑,連孕婦也是如此。

    雲回年前就要結婚了,婚紗款式還沒定下來,她又挑剔的很,幾個品牌都被她pass了,找了幾家婚紗店挨個試穿,最後實在太累,果斷放棄。

    喝了杯酸奶補充了一下體力,繼續買買買,逛到內衣店,她停下來。

    很是嘚瑟的說,“最近胸大了不少,終於從a邁向了b,得換內衣了。”

    說著挑了件蕾絲係帶的t-back,在自己身上比劃不夠,還要在我身上也比一比,搞得我隻能嗬嗬噠。

    她笑嘻嘻的說,“這款式不錯誒,酒紅色適合你。你瘦,白,高,胸大。穿這個,你家譚先生一定喜歡。”

    我說誰要他喜歡了。

    她嘖嘖兩聲兒,“得了啊,你就別裝什麽清高掛良家婦女了。他那種男人,什麽樣的沒玩兒過,真要和他長長久久,你得由外到內加強技術提升,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保衛自家糧倉懂嗎!”

    我看了看那內衣,確實挺好看的,而且這一款我也沒有。

    大抵是看出來我喜歡,雲回抵了抵我胳膊,“去,試試。”

    說完也挑了一套,和我一塊兒去了試衣間。

    剛穿上就聽見外頭有人說話,熟悉的很,“麻煩幫我把這套寶藍色的包起來。”

    雲回睜大了眼睛,“誒,是曾小雅。”

    我拉開簾子,見她拎著和我同款的這套內衣走了,趕緊把它換了下來。

    雲回說,“這人,你查了沒?”

    我搖頭,“最近事多,沒顧得過來。”

    她歎氣,“我與那位結束了,也不去想關於他的一切。可這曾小雅,擺明了是衝你來的,我不過是連帶著被擺了一道。你還是多留顆心眼的好。”

    我想了想,“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雲回戳了下我的腦袋,“這不讓你去查嗎,不一定是她要坑你,有可能是背後的人啊。”

    我掂量著,“背後的人,又是誰……”

    雲回說,“你看她小小年紀花錢這麽狠,肯定不是辛苦錢,再說真是富裕家庭出來,怎麽可能在皇朝那種地方上班,我覺得應該先查她的信用卡,看看她的金主是誰。她本人是辦不到那種大額卡的。”

    我還愣著,雲回已經走到了收銀處,讓人把那套酒紅色的也包了起來。

    下了單,收銀小姐滿麵堆笑,歡歡喜喜和雲回聊著什麽。

    沒一會兒雲回就過來,在我手機上輸了一串數字,“曾小雅的卡號。發給私家偵探,讓他查查主卡是誰,這是副卡。”

    我哦了一聲,雲回又道,“知道曾小雅有多厲害嗎,這是黑卡。黑卡啊,南都有幾個人能擁有黑卡。”

    頓時一驚,“黑卡,不會吧…”

    雲回點頭,“所以說厲害啊,這金主看來不是一般人,對這曾小雅也是夠大方的,難怪人家能搶到全球限量款,咱們隻有羨慕的份兒。”

    我嘖嘖兩聲,“現在的小姑娘可真是不得了,一個95年的妹子都這麽強了。”

    雲回拍拍我肩,“沒事兒,你也挺厲害,你要什麽吼一聲,你前夫現任分分鍾給辦妥。”

    我說了聲去你的,拉著她嘻嘻哈哈走了。

    鍾庭給王爽製定了詳盡的戒毒方案,藥物治療加心理幹預,外加中醫針灸通脈。

    他染上的時間並不長,戒起來也沒有那麽艱難。

    心理醫生是個abc,畢業於世界頂級名校,現在南都最著名的心理谘詢中心擔任副主任,救助過許多心理疾病患者。

    她每天都會和王爽交流兩個小時,幾天下來已見效果,王爽情緒穩定,會主動服藥,作息也很規律。

    鍾庭離開南都後,我帶著圖圖去了別墅,王爽看上去似乎好了不少。

    但我發現一件怪事,每當我或者圖圖靠近他,他就會與我們拉開一段距離,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話。

    直到圖圖抱著雪絨不小心撲到他身上,他才一把將她推開,大喊一聲,“不要靠近我,我有病!”

    我正在看資料,被他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圖圖則抱著雪絨跌坐在地上哭起來。

    我趕緊抱著她哄,“寶貝不哭了不哭了,小舅舅不是故意的。”

    安撫了好一陣兒,她才吸吸鼻子,跑去關心王爽,“小舅舅你怎麽啦?”

    王爽看著我,眼淚啪嗒啪嗒掉,搞得我莫名其妙,以為又是心理醫生說的什麽情緒波動。

    正好陳香過來,我讓她看著圖圖,把王爽叫到房裏。

    外頭在下暴雨,他盯著雨,眼淚流得跟那雨有一拚。

    我坐到他麵前,抬頭看著他,“跟姐說說,你到底怎麽了?”

    他一直哭一直哭,最後哽咽著說,“姐,我得了絕症。”

    心裏並沒感到可怕,是覺得荒唐,“什麽絕症?你姐夫不是前幾天才帶你做過檢查嗎?我看了你的報告,健康得很,連個感冒都沒有,你別一天胡思亂想的。”

    他搖著頭,“不,姐,這個病它短時間是檢查不出來的,我查過資料的。”

    我喝了口茶,“你就直接告訴我是什麽病吧。”

    他說,“艾滋。”

    我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你說什麽?”

    他垂著腦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得了艾滋病。”

    我覺得特別滑稽,“你憑什麽這麽說?”

    他揩了揩眼淚,“我前段時間和連香那個過,好多次,沒有措施,她前天給我打電話,說她檢查出了艾滋,還把結果發給了我。”

    我一下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哭著點頭,還把手機遞給我看。

    那是一張英文的報告單,單子上別的看不懂,但hiv-positive是懂的,也就是陽性。

    我手發起抖來,隻覺天旋地轉的,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問他,“你是什麽時候碰見她的,在哪兒碰見的?”

    王爽給了我一個神奇的答案,“伯克利,連香也申請了預科。”

    我說她現在是在美國了?

    王爽點點頭,又道,“它潛伏期很長,短時間內是查不出來的。”

    我說,“你先別慌,別自己嚇自己,不是每個人都會絕對感染。”

    我真是從來沒覺得這麽難受過,問,“連香她又是怎麽染上的?”

    王爽說不知道,“可能是毒-品,也可能是濫-交,不知道…”

    毒-品……濫-交……

    我開始後悔,我為何要把他送出國,隻覺胸口在不停抽搐。

    看我難受,王爽又哭起來,“姐對不起,是我不聽話,我不該和她一起。”

    我抱著他,心裏對那姐妹倆恨得咬牙切齒……

    這種事我不敢對任何人講,隻能告訴鍾庭。

    他倒是淡定多了,讓我不要慌,先調整好心態,做最好的打算往最積極的方向做。

    我也隻好調整心態,等待空窗期過去,再帶他去檢查。

    沒等我從王爽的事件陰影裏解脫出來,更大的打擊又向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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