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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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湘蘭正在廚房裏熬藥,哪曾想有個男人偷偷摸摸的從後門鑽了進來,一把抱住她的腰,大手上下摸索,急的如同色中餓鬼一般。

    “湘蘭,你好狠的心,明明懷上了我的骨肉,竟然想用一碗藥湯直接送了孩子的性命,要不是李大夫跑來告訴我,老陳家的種恐怕就不在了……”

    來人正是村長。

    婦人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兩人通奸本來就不能拿到明麵上,自當避嫌,此刻這人直接摸到薛家,萬一被薛父看見,她哪裏還有什麽好果子吃?

    “我狠心?要是不硬下心腸,姓薛的非得殺了我不可,你不是還有陳升嗎?肚子裏這個也不知是男是女,惦記他作甚?”

    嘴上這麽說,趙湘蘭心裏卻如同明鏡一般。

    周氏攏共給村長生了一兒一女,女兒早就嫁出去了,帶把兒的陳升又是個傻子,這些年花了不知多少銀錢給他治病,依舊半點起色都沒有,說話時嘴角晶亮一片,哈喇子直往下淌。

    趙湘蘭知道村長想要留個後,所以才心急火燎的衝進薛家來找她。

    眼珠子轉了轉,她從村長懷中掙紮出來,男人有些急了,忽然靈光一閃,附在趙湘蘭耳邊道:“你之所以想要打掉孩子,不過是怕了薛父而已,隻要他一死,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趙湘蘭嚇得渾身打哆嗦,怎麽也沒想到村長竟然會有如此惡毒的念頭。

    殺人!這可是要命的!

    目光中露出陣陣凶光,村長接著道:

    “自打你我二人的事情被薛父發覺後,你過的便一日不如一日,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程哥兒想想,薛父隻是個窩囊廢,能給你們娘倆提供多少助力?還不如生下這個孩子,屆時我給程哥兒當保人,讓他也當個秀才老爺……”

    見趙湘蘭神情鬆動,村長拉著她的手,又是發誓又是保證,婦人這才點頭應允。

    白天被楚清河的話嚇著了,薛素心神不寧神情恍惚,生怕自己屋裏會有強盜闖進來,到時候她被賣到勾欄院裏,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腳步虛浮走進廚房中,女人手裏拿著菜刀,將紅薯切成滾刀塊,等鍋裏的米湯煮沸後加進去,粥水就會變得香甜軟糯。

    “嘶!”

    薛素一個不察,鋒利刀刃蹭了下手指,皮肉被劃破了道口子,傷口不淺,殷紅血線配上白生生的手指,直晃人眼,疼的女人不由皺眉。

    正想用烈酒擦擦,薛素卻感覺到一道刺人的目光投注在她背後,回頭一看,發現高大的獵戶不知何時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淡淡的血腥氣湧入鼻前,這人如同以往那樣寡言,一句話沒說,笨拙的抬起薛素的手腕,輕輕嗅聞著,熱騰騰的鼻息打在手心,微微有些酥麻。

    “你受傷了。”男人的聲音十分篤定。

    唔了一聲,薛素想要把手抽出來,楚清河也沒阻止,啞聲道:“房中還有金瘡藥,你跟我來。”

    聽到這話,她也沒起疑心,畢竟男人身為獵戶,常年在山上奔走,不說被野獸抓傷,也會被枝條藤蔓刮到,備些金瘡藥實屬正常。

    隔了一段時間再次踏進大屋,薛素還有些不太習慣。

    楚家不算富餘,房中除了桌椅板凳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物件,畢竟楚清河雙目失明,若是擺放了太多的東西,反而會讓他行動不便。

    從木箱中找出盛放金瘡藥的瓷瓶,這人再次攥住薛素的手腕,先是用烈酒給傷口消毒,放下酒壺,那雙黑黝黝的鷹眸緊盯著她,提醒道:

    “藥粉有些疼,你忍著點。”

    前世裏被車輪生生軋過,受到那種痛苦的折磨,金瘡藥又算得了什麽?心裏轉過這種想法,等到淡黃色的粉末灑在湧血不斷的傷口時,薛素才知道自己錯了,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比起刀割還要難受,紅嘴兒忍不住溢出痛呼。

    “疼……你輕些。”

    清澈雙眼蒙上了一層晶瑩霧氣,淚珠要掉不掉的模樣十分可憐,她眼睜睜的看著楚清河動作麻利的將傷口包紮好,磨人的劇痛才漸漸消失。

    上下打量著麵前這人剛毅的麵龐,薛素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先前惹怒了他,為了報複,楚清河才會下狠手折騰自己。

    像是看出了女人的想法,楚清河皺眉道:“這金瘡藥是特製的,用著比普通藥粉要疼,但卻不留疤痕。”

    薛素根本不信他的話:“你打赤膊的時候我也看見了,身上明明橫七豎八不少傷痕,就跟蜈蚣爬似的,若金瘡藥有用的話,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當時我在軍中,傷口沒有及時處理。”

    行軍打仗本就一刻都不能鬆懈,楚清河從最普通的兵士一路爬到了將軍的位置,受過的苦可想而知,能保住性命全靠上天垂憐,哪裏還顧得上別的?

    成親都快一年了,薛素從來沒聽這人主動提過他參軍的事情,不由豎起耳朵,想要多聽些。

    誰曾想楚清河隻說了一句,那張嘴就緊緊閉合如同蚌殼兒一般,讓她不免有些失望。

    嘴裏發幹,薛素剛想往碗裏倒些茶水,一動才發現,男人黝黑手掌仍緊握著她手腕,掌心雖然粗糙,卻幹燥溫暖,那股熱度讓她有些晃神。

    男女授受不親,自己跟楚清河將來也是要分開的,這般親近實在不妥,想到此處,她道:“你還不鬆手?”

    楚清河怔愣片刻,猛地將手鬆開。

    大概是近日豐腴不少的原因,薛素的皮肉養的越發光潔細膩,還散著淡淡桃木香氣,隻憑著手下的觸感,他幾乎可以斷定,女人到底有多白皙勻淨,肯定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男人表麵看著老實正經,即使薛素知道這人有些城府,平時相處時也會下意識忽略此點,隻將楚清河當作一個普通的獵戶,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威脅。

    翌日一早,夫妻倆往涇陽城趕去。

    薛素早就請好了瓦匠,現在進城將人帶到小樓才能幹活,每日一百文,磚瓦必須自己準備,想到如水的銀子嘩嘩往外湧,她不免有些肉疼。

    還沒等走到村口,一男一女正從薛家走出來,男子身量頎長,麵容俊美,而女子相貌清秀,一雙狐狸眼十分靈動,正是王佑卿與程三娘姐弟倆。

    上輩子薛素一直到死,都沒有親眼見過程三娘,隻知道那婦人做過什麽事而已,就算她近在眼前,也認不出來。

    因早就跟王佑卿撕破臉,她扯住楚清河的袖口,快步往前走,掃都不掃那二人。

    擦身而過時,程三娘也是個嗅覺靈敏的,鼻前聞到了那股桃木香氣,味道雖然不濃,但卻在她夢中縈繞過千百次,就算隻有一絲她也能辨認出來!

    沒想到自己找了許久的寶貝,不像夢裏那般出現在表弟書房中,反而在一個皮相上等的村婦手裏。

    狐狸眼中精光閃爍,程三娘用手扶了扶鬆動的銀釵,軟聲問:“佑卿,方才二人是何身份?我瞧著那婦人眼神不善,莫不是跟咱家有什麽誤會吧?”

    王佑卿腿上傷口隱隱作痛,胸臆中憋著一股火,開口時不免也帶出幾分:“男人隻是個瞎眼獵戶,沒什麽本事。”

    程三娘聞言,心中暗喜,既然那對夫妻沒什麽特殊的身份,她就不怕將人得罪了,反正隻要將寶物拿到手,榮華富貴就唾手可得,像這種普普通通的村戶,也無需自己多費心思。

    “夫妻倆都叫什麽名字?”

    “楚清河,薛素。”

    清秀麵龐上的得意瞬間轉為濃濃震驚,程三娘聲音又尖又利,咬牙問:“你說那男人叫什麽?”

    見表姐神情猙獰,王佑卿不由訝異,道:“楚清河,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沒、沒什麽。”

    程三娘邊擺手邊道,心房卻好似被重錘狠狠敲了一記,臉色忽青忽白,好半晌才恢複正常。

    對於自己的夢境,程三娘深信不疑,她記得京城裏出現了一位大人物,就叫楚清河,原本是朝中的將軍,後來在戰場上受了傷,雙目失明,在涇陽城中隱居多年,難不成就是剛才那瞎了眼的獵戶?

    要是如此,自己想把寶物拿到手,肯定不是什麽易事,萬一被楚清河記恨上,日後怕是艱難了。

    且不提程三娘究竟是何心思,薛素二人趕到涇陽城後,帶瓦匠去了小樓,那二人做了十多年活計,經驗豐富,楚清河略略一說,他們便知曉該如何砌牆,風風火火忙活起來。

    薛素在主街買了些鴨梨,去皮切塊放在鍋裏煮著,稍微加些冰糖,就能煮出一鍋湯水,潤肺解燥,清熱去火,做粗重活時喝些雪梨湯,那是再好不過了。

    兩名瓦工道了謝,邊喝著湯水邊打量著眼前這對夫妻。

    婦人容貌嬌美身段窈窕,這副相貌在涇陽城中也是拔尖兒的,偏嫁了個瞎眼瘸腿的男人,要說這人身家頗豐,倒也不算奇怪,怪就怪在男人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手心滿是糙繭,實在不像富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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