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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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素知道了陳山跟趙湘蘭的陰謀,自然不會讓他二人的奸計得逞。

    反正顏如玉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小樓也找到了買主,隻不過一直沒談攏價錢,雙方僵持著而已。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她索性不再為那幾十兩銀子扯皮,直接讓春蘭秋菊將買主請來,一起去官府寫了契書,之後便租了一輛馬車,帶著顏如玉的人往京城趕去。

    車輪軋過厚厚一層積雪,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夫妻兩個坐在一輛馬車上,薛素掀開簾子往外瞧了瞧,夾著雪的寒風直直往麵上吹,刮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趕忙將車簾放下,薛素老老實實坐在軟墊上,小手拄著下顎,思索著到了京城應該在何處落腳。

    是先租賃一座小院,還是直接將鋪麵買下來?畢竟她手頭的銀錢著實不多,可經不起折騰。

    女人的心思向來瞞不過楚清河。

    鐵臂稍一用力,將嬌氣的摟在懷裏,粗糲手指輕輕揉著細膩粉頸,他突然說了一句,“我在京裏有一座宅院,就在桐花巷那邊。”

    “什麽?”

    杏眼陡然瞪得滾圓,薛素臉上露出藏不住的震驚之色,在她眼裏,楚清河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獵戶,否則她剛重生那會兒也不至於連肉都吃不起。

    京城到底也是天子腳下,那處居住的達官顯貴不知有多少,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想買下一座宅院,沒有幾百兩銀子根本都不用想。

    “早些年我當過兵,也積攢了一些積蓄,隻不過沒有帶回涇陽,去京城取路途遙遠,折騰一趟也不值得,眼下咱們一家人上京,便有了落腳之處,即便你想要開私館,合適的鋪麵也不是那麽好尋的,不能操之過急,慢慢挑選即可。”

    即使軟玉溫香在懷,楚清河剛毅俊朗的麵龐緊緊繃著,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

    但薛素與他完全相反,就跟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兒似的,在男人懷裏不斷掙動,好不容易回過頭,她一疊聲的質問,“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是不是故意隱瞞?”

    好漢不提當年勇,雖然楚清河身上的軍功都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最後才得了輔國將軍的官位,但眼下他成了廢人,將軍的名頭也沒有什麽用處,橫在他心頭就跟毒刺一般,實在難受的很,他自然不想提及。

    戰場上刀槍無眼,像他這種沒有背景的小兵,隻能牟足勁兒往上爬,一點點積攢軍功,隻可惜被人暗算,在聖人眼裏就成了廢棋。

    “先前是我不好,對你有所懷疑,才一直沒說實話。”

    積了一層厚繭的大掌死死握住女人的手,楚清河繼續說,“我被封為輔國將軍,在京中還有不少舊友,等到咱們安頓下來,還得去拜會義父。”

    “輔國將軍?你沒糊弄我吧?”

    薛素聲調拔高,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貓似的,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她活了兩輩子,即便大部分時間都在安寧村裏,但也聽說過輔國將軍的赫赫威名,知道這人貧寒出身,卻十分悍勇,殺了無數的匈奴,在邊關極受擁戴。

    這樣的人,怎麽會在山坳坳裏當個普通的獵戶?

    楚清河粗噶一笑,“傳言肯定有些水分,我不過是武夫而已,雖然懂些兵法,卻也做不得生食人肉的惡事,不過是以訛傳訛。”

    最初的震驚過後,薛素心裏的懷疑慢慢減弱,畢竟這人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涇陽離京城不過三日車程,等到了地,一問便知真假。

    輕輕哼了一聲,看著鷹眸中流露出來的真摯,以及他臉上隱隱帶著的不安,薛素心氣兒倒是平複了幾分。

    當初還沒重生時,她滿心滿眼都隻有王佑卿一個人,要不是還有點女兒家的矜持,怕是早就迫不及待將身子給了那畜生。

    這輩子雖然清醒的早,但以楚清河的敏銳,肯定老早就發現了不妥之處,對於一個可能紅杏出牆的妻子,隱瞞自己的身份也是正常。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身子不像剛才那般緊繃,男人不由鬆了口氣。

    他早就將薛素當成妻子看待,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能隱瞞一輩子,還不如趁此機會直接說明,也省得日後再生出誤會。

    一把抓起柔嫩不帶繭子的小手,放在唇邊一下下啄吻著。

    由於雙目失明的緣故,楚清河打理自己時總有些不順手,麵上的胡茬從來沒有刮幹淨的時候,掌心被粗硬的毛發蹭的發癢,讓薛素忍不住笑出聲來,芙麵暈紅,身體也有些發軟,直直往軟墊上栽倒。

    老兵油子最擅長把握時機,男人嘴裏盡說好話,將媳婦哄的眼角泛紅,眸中晶亮一片,根本不會生出半分隔閡。

    在外麵駕馬的車夫聽到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心道這對夫妻感情還真是好,明明那小娘子生的閉月羞花,看起來也頗為伶俐,偏偏選中了一個身體有殘的人,還真是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

    ------

    自打受傷那日起,陳山就恨毒了薛素,他原本對那婦人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但看到了她眼中的鄙夷,淫欲便徹底化成了怨毒。

    他發誓一定要讓楚清河夫妻兩個跪地求饒,付出代價!

    為了這個目的,陳山找上了趙湘蘭。

    這賤婦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根本離不開男人,當初她跟薛父和離,肚子裏的那塊肉也沒保住,村長不想跟周氏鬧掰,一咬牙,直接跟她斷絕了關係。

    寡婦家中沒有頂梁柱,日子肯定不好過,一來二去就從了他。

    眼下陳山逼著趙湘蘭去找薛父,雖然婦人心裏有千般不願,但她卻不敢跟人鬧掰,隻能硬著頭皮往薛家走。

    這日薛程沒去學堂,正在院子裏玩泥巴,一看到站在門口的婦人,眼巴巴叫了聲娘。

    快步走進院中,趙湘蘭一把將兒子抱在懷中,眼圈通紅,心裏甭提有多難受了。母子兩個說了好一會話,她這才進了屋。

    聽到開門的動靜,薛老大回頭看到她,先是吃驚,而後那張蒼老的臉上滿是怒火,狠狠在桌麵上拍了一下,怒道:

    “你這毒婦,竟然還敢過來,是不是不要命了?”

    被男人的吼聲嚇了一跳,趙湘蘭忍不住打著哆嗦,將房門掩上,臉色慘白的開口。

    “我今日過來是有一事想要告訴你。”

    “何事?”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婦人眼珠子骨碌碌直轉,道,“你那好閨女在涇陽開了家名為顏如玉的私館,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話還沒說完,薛父就不耐煩的打斷了。

    “你真當銀錢是大風刮來的?天底下哪有這種美事,素娘還欠著一百兩銀子的外債,就算把那丫頭賣到人牙子手裏,恐怕都不值那麽多的銀錢。”

    趙湘蘭暗暗罵了幾句,她沒想到薛父竟然蠢到了這種地步,連私館是做什麽營生的都不去打聽一番,便被薛素的鬼話給哄騙了。

    “顏如玉主要做女客的生意,給女子做按摩,每次要收一兩銀子,若是再買些脂膏湯劑之類的物事,花費就更多了,聽說薛素手裏頭足足攢了上千兩紋銀,就連城東的那家佳人坊也賺了不少,你怎麽還被蒙在鼓裏呢?”

    薛父耳根子軟,又不是什麽聰明人,別人將假話說上幾次,他就會深信不疑。

    此刻聽到趙湘蘭的話,又驚又怒,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你說的可是真的?”

    趙湘蘭舉手發誓,“我若騙你,甘願天打五雷轟!”

    男人眼珠子裏爬滿血絲,氣喘如牛,咬牙道,“之前我跟薛素簽了契書,答應再也不打私館的主意,村長還是保人,這該如何是好?”

    “簽了契書又如何?你可是她的親爹,她要是乖乖將銀子拿出來還好,若是一毛不拔,直接去官府擊鼓,告她不孝便是,反正有縣老爺做主,最後銀錢還是能到你手裏。”

    越想越覺得趙湘蘭說的有理,薛父蹭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身,快步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婦人麵上掛著一絲冷笑。

    就算那些銀子全都被他拿到手又如何?有命拿還得有命花才是,否則不就是給別人做嫁衣嗎?

    從薛家離開後,趙湘蘭飛快地趕到陳家,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跟陳山說了一遍。

    眼裏閃過一絲怨毒,男人滿臉猙獰,急急道,“咱們這就進城,我倒是要看看,薛素那個賤人要如何對付自己的親爹!”

    二人坐著驢車,明明速度要比薛父快一成,但他們想要看熱鬧,自然不能越過正主去。

    陳山手裏拿著柳條,慢悠悠地趕著車,等到了顏如玉前,看到雕花木門上的銅鎖時,不止陳山趙湘蘭愣住了,薛父也氣急敗壞。

    “不可能,明明昨日私館還開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沒人了?”

    就算陳山早就發現了薛素有搬走的想法,但卻沒料到第二日便會人去樓空,他費盡心力的謀劃,以為能讓那對夫妻痛苦不已,現在撲了個空,甭提有多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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