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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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素一行人在涇陽呆了整整半個月,這段時間內,她將林莞的墳遷到薛家祖墳中,又好生祭拜了一番,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了下去,不免升起了幾分悵然。

    涇陽與京城挨得近,就算邊關起了戰事,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波及關內,對百姓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影響,起碼表麵上如此。

    薛素坐在馬車上,柔白細膩的小手將車簾挑開,看著前頭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忍不住嘀咕,“也沒聽說哪裏鬧災了,這是怎麽回事?”

    她早已經失去了對未來的預知,畢竟今生與前世的走向完全不同,她嫁給了楚清河,生下了寧安,不曾受到王佑卿的蠱惑,也不曾慘死於馬下……這些改變看似微不足道,卻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隻可惜薛素本人並不知情。

    楚清河忍不住皺眉,利落的翻身下馬,走到一名矮小男子身側,直接開口發問,“敢問你們從何處來?可是遭災了?”

    陡然看到如此高大健碩的漢子,男人駭了一跳,根本不敢有半點隱瞞,“壯士有所不知,我們一家子都是從邊城趕過來的,聽聞輔國侯回了京,手中的兵權便歸還朝廷。

    匈奴的首領十分悍勇,將關外大大小小的部落全都蕩平,齊心合力地攻打玉門關,就算有承恩侯與安平伯領兵,想要守城依舊不是易事,我們這種平頭百姓實在熬不住了,這才背井離鄉,帶著老婆孩子往京城趕。”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楚清河的眸光無比陰沉,其中湧動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他拱手衝著瘦弱男子拜了拜,而後也沒再說什麽,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飛快地躍上馬車。

    身為將領,楚清河在邊關呆的時日不比京城少,若不是怕陛下忌憚,他根本不會在戰事結束後匆匆離開戰場,沒有斬草除根。

    薛素坐在軟墊上,跟蓮生對視一眼,她二人都看到了男人沉鬱的麵色、緊繃的身軀,卻不知該如何規勸。

    無辜百姓的性命重要,楚家人也重要,就如同架在心房上的一杆稱,該怎麽選擇,還得讓他自己做決定。

    楚清河掀開車簾,眺望著遠處的青山,邊塞比不得京城風光秀美,那處風沙大,雨水少,百姓卻格外淳樸,對守城的軍士萬分敬重,想起那一雙雙帶著期盼的眼眸,他緊緊握拳,額角也迸起青筋。

    突然,柔軟小手拉住了大掌,淡淡的暖意傳遞過來,讓楚清河回過神來。

    “我早就說過,咱們是一家人,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薛素麵色堅定,水潤的杏眸顯得格外瑩亮,讓楚清河心口一顫,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根本不顧蓮生驚愕的眼神,用力將小妻子摟住懷中,高大的身軀都在輕輕顫抖著,嘶啞道,“鐵皮石斛已經用上了,再過不久,我就能回去了。”

    薛素低低嗯了一聲,她能感覺到男人的脆弱,柔軟的掌心順著脊柱輕輕撫過,好似在安撫一隻野獸那般,“到時候侯爺也把我帶上,以往從未見過邊城的風景,想必那裏格外雄渾壯闊,否則也寫不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詩句。”

    楚清河點了點頭,悶悶地吐出一個字,“好。”

    馬車很快就進了京城,薛素將娘家人都帶到了侯府,吩咐管家去收拾宅院,估摸著兩三日便能捯飭妥當。

    薛二叔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從未來過這般繁華的府邸,侯府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在他們看來都無比精致,仿佛被能工巧匠細心雕琢過,都不敢輕易觸碰。

    薛父聽說薛奶奶跟薛二叔來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快步走到堂屋,待看到滿頭銀絲的老太太時,這才衝上前,雙眼含淚,連連噓寒問暖,態度委實殷勤。

    見到這一幕,薛素絲毫沒覺得奇怪。薛父對她跟母親無情,卻不代表他不孝順,否則他也不必整日裏想著給薛家傳宗接代。

    “老大,聽說你把趙湘蘭休了,又重新娶了兩房媳婦?”薛奶奶咂咂嘴,麵上帶著明顯的驚異之色。

    薛父不免有些尷尬,玲瓏翡翠兩個十分生嫩,年紀比素娘都大不了多少,將這樣的女子收入房中,他心裏得意之餘,不免也有些臊得慌。

    “趙湘蘭滿肚子壞水兒,還耽擱程哥兒讀書,眼下她呆在郊外的莊子裏,終於安生了不少。”薛父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敢多提自己新得的美妾與女兒。

    薛二叔喝了口茶,忍不住問,“程哥兒呢?他是不是也娶媳婦了,怎麽沒見著人?”

    想起那個逆子,薛父眼帶怒意,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恨聲道,“那逆子被一個女人蒙了心,如今正住在城中的醫館裏,也不讀書了,隻當個小小的學徒。”

    二房的人聽到這話,不由有些尷尬,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還是薛素打了個圓場,他們才鬆了口氣。

    薛奶奶到底年歲大了,一路車馬勞頓,精神頭兒也算不得好,薛素親自將祖母扶到房中,讓她好生歇息,這才折返堂屋。

    李管家站在堂下,恭聲稟報,“夫人,您跟侯爺離府的這段時日,並沒有大事發生,倒是烏軍師帶著禮物上了門,但您先前有過交代,我們也不敢將禮物手下,便退了回去。”

    “小姐跟烏軍師的婚事已經退了,若是接觸過密,難保不會生出什麽流言蜚語,還是得注意著些。”薛素抬手輕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說了這麽多,她嘴裏發幹,趕忙端起小廚房送來的銀耳湯,慢慢喝了兩口。

    *

    劉飛雲在府裏照看那幾株薔薇花,因有人看著,她也不敢偷懶,時時刻刻都站在太陽底下,曬得麵頰發黑,皮膚也比往日粗糙,伸手一摸,便跟砂紙一般,嚇得她心驚膽顫,暗暗思索著對策。

    先前侯府的主子都不在家,就算她想破腦袋,也無計可施。

    如今千盼萬盼,總算將人盼回來了,劉飛雲滿眼喜色,餘光瞥了瞥正在盯著自己的粗使婆子,攥緊了手中的藥粉。

    人有三急,就是神仙也攔不住,今日不知是怎麽回事,吳婆子肚子疼得厲害,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她前腳從茅房裏走出來,後腳就翻湧著一陣絞痛,讓她不得不回去方便。

    見狀,劉飛雲低笑一聲,鳳眼裏滿是得意,她將剪刀隨手扔在地上,飛快地跑回房,洗去一身粘膩的汗漬,塗脂抹粉打扮一番,這才走到了主臥中。

    為了今日之事,她準備了兩種藥粉,一種是給吳婆子用的,隻是普通的巴豆;另一種是給侯爺用的,是能使人血氣翻湧的迷藥。

    也不知道薛素那賤人究竟使了何種手段,竟牢牢握住了侯爺的心,即使她懷了身孕,身體不便伺候,也沒有納妾蓄婢。

    在心裏將那善妒的女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劉飛雲已經走到了主臥的耳房中,將藥粉加進茶湯中,低著頭,把茶水端進了屋。

    楚清河奔波了一路,即使精力再好,此刻也困得厲害,他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不免有些口幹,正好桌麵上放了茶水,他也沒覺出異樣,穿鞋走到桌前,倒了碗茶湯仰頭灌進了肚子裏。

    劉飛雲一直躲在耳房中,倒是沒有驚動了他。

    畢竟那處本就有不少奴才出沒,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無需在意。

    休息過後,楚清河拿著一本兵書,坐在窗前看了起來,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比如身體越來越燥熱,口中也越發幹渴,心跳加快,即便不是大夫,他也知道此種症狀不正常。

    猛地站起身子,男人一個踉蹌,好懸沒栽倒在地。

    在耳房偷聽動靜的劉飛雲心中一喜,明白已經到時候了,她咬了咬唇,頰邊浮起淡淡粉暈,幾步走進屋裏,扶著男人胳膊,嬌柔道,“侯爺,您是不是發熱了?奴婢扶您上床歇息。”

    楚清河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但他依舊能分辨出來,站在麵前的女人並非素娘。

    黝黑雙目中透著狂怒,他死死攥住女人的胳膊,直接將她甩了出去,罵道,“你給我滾!”

    劉飛雲從小在莊子裏長大,身子骨雖比不上男子,卻比嬌弱的小姐強得多,此刻摔在地上,就算掌心蹭破了皮,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依舊不能更改她的決定。

    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劉飛雲站起身子,將腰間的係帶緩緩解開,把外衫扔在地上,從後抱住了楚清河。

    “侯爺,飛雲仰慕您多年,能不能給飛雲一次機會,求你了。”

    陣陣熱血湧入腦海中,幾乎將楚清河的理智摧毀,幾乎。

    他撕開女人的胳膊,猛地往前衝,將掛在牆上的馬鞭取了下來,狠狠抽在了劉飛雲身上,半點也未曾吝惜力氣,直將人打得皮開肉綻,慘叫連連。

    鮮血將柔軟絲薄的衣料都給浸濕了,房中也充斥著濃重的鐵鏽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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