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Baudoin，是寧小姐的主治醫生，你們是來谘詢什麽問題的嗎？”Baudoin笑著問，很冷淡地笑容，嚴謹又帶著距離。

    檸夕覺得，這個Baudoin醫生和上麵見到不太一樣，是因為……沉衍不在的原因？

    她怎麽覺得這個醫生看許費的目光有點奇怪。

    這個想法才剛劃過腦子，就聽到了Baudoin問：“許先生，請問您跟寧小姐是什麽關係？”

    “是這樣的，做手術和後續的治療，病人都會很辛苦，您有把握一直在寧小姐身邊嗎？畢竟是一場手術，術後很耗費身體，你可以在後續，照顧寧小姐麽？”

    許費點頭，“可以的，醫生放心，不然我不會陪檸夕過來，我們就是想來問問情況。”

    Baudoin挑眉，不得不在心裏佩服獅子。

    獅子這是把心愛的小白兔放到狼窩了。

    “Baudoin醫生，我和許費是朋友，我知道你跟沉衍有關係，但是我跟誰來治病，這有影響嗎？”檸夕問，“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在這裏治病。”

    “寧小姐。”Baudoin笑著念著她的名字，“我跟沉衍隻是認識，你也看到了，我就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你被送過來的時候，沉衍也沒有參與其中，所以我不是他派過來的人，隻是碰巧認識。”

    “碰巧認識，你又碰巧是專家，真巧啊。”檸夕說，眉眼微垂，嘴角帶著一抹輕微的笑容。

    Baudoin沒有否認，就是這麽巧。

    “寧小姐，該不會因為我認識沉衍，你就不在我這裏治病了吧。”Baudoin走到她麵前，站定，檸夕這就發現他真的好高，混血。

    “我離開，有用嗎？”檸夕還是微笑著，“不管我到哪裏，他都能安排人，回國也是一樣，沒有必要。”

    Baudoin藏起眼中的驚訝，想了想，也是，兩人認識那麽久，沉衍都這麽了解檸夕了，檸夕又怎麽會不知道沉衍。

    “左右不過是人情，有機會我會還。”檸夕笑著說，“麻煩醫生做檢查了。”

    Baudoin笑著點頭，實在喜歡檸夕這樣的人，通透明白，這樣的人，沉衍是怎麽弄丟的。

    做了一整天的檢查，檸夕靠坐在病床上，累的厲害，可能是心理原因吧，之前也不覺得有多累，但是現在總會很累，無端的疲憊，腦袋裏像是擰緊的發條，讓她無法放鬆。

    “是不是特別累？”許費看著她困倦的樣子，“要不要睡一會兒？”

    “不了。”檸夕搖了搖頭，“我靠一會兒，我們就走，耽誤了你這麽長時間，真是抱歉。”

    許費笑著說話，聲音柔和又溫潤，聽起來很溫柔，有催眠的作用，“沒什麽的，我們是朋友，你又是我的老板，我自然要討好老板。”

    檸夕知道他這是玩笑話，卻還是在心裏感激。

    這種時候，她確實也找不到別人幫忙了，不可能把楚眠和繁繁找來，也沒有其他人了，許費能這樣幫她，可以陪著她，她就很滿足了。

    說了不睡覺的檸夕，終究抵不過身體的困倦，許費看著她歪在一邊睡著了，頭還在緩慢地往下滑著，他立刻起身伸手去接。

    “恩……”還沒碰到檸夕的肩膀，她自己先醒了，像是被自己嚇醒了。

    檸夕揉著眼睛，迷茫地看著周圍，然後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許費，忽然笑著說：“剛才被自己嚇醒了，沒想睡覺的……夢到自己快摔倒了，一睜眼差點就真的摔了。”

    “我在，不會讓你摔的。”許費溫柔地說。

    檸夕捏著眉心，神情看起來還是很疲憊，隻是眯了一小會兒，但是臉色更差了，她撐著床坐了起來，說：“我們走吧，結果還出不來，我……”

    “你臉色很難看，再休息一會兒吧，不著急。”

    檸夕搖頭，已經穿好了鞋子，她還是不喜歡那麽麻煩人，休息在哪裏都可以休息，許費已經陪了她很久。

    “剛才到底夢到了什麽？”許費問她。

    檸夕愣了一下，立刻展開笑容，歪了歪頭，“不是說了嗎，差點摔倒。”

    許費回想著她剛才的神情，眼睛裏帶著明顯的恐懼，隻是摔倒的話，不至於。但是既然她不想說……那就不問了。

    何必強人所難。

    兩人先後往出走，檸夕眼神一晃，忽然覺得前麵那個人影很模糊，帶著重影，她站在原地，輕輕晃著腦袋，用力眨眼睛，希望自己能看的清楚些，但是沒有，隻是更模糊了，，一瞬間隻剩下輪廓和顏色……

    她驚慌失措地撐著牆，嘴微張著，卻沒能發出喊聲。

    怎麽忽然看不清了！

    “檸夕？！沒事吧？”許費迅速走回來，看著她的樣子，心裏亂的一塌糊塗，他扶著檸夕的肩膀，又抓著她的手。

    她的手特別涼，沒有一點溫度。

    “檸夕？！檸夕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聽得到。”檸夕平靜地回應著，她看著麵前的人影漸漸恢複清晰，所有表情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心裏舒了口氣，同時又不是很清楚，自己這樣是因為眼睛真的看不清了，還是幻覺。

    夢沒有醒過來。

    夢裏，她聞不到氣味了，所有的香料擺在她麵前，她卻連一絲一毫的氣味都沒有聞到。

    真的，太可怕了。

    “我去找Baudoin醫生吧，你現在情況……”

    “不用，我剛才忽然腿軟了。”檸夕不好意思地笑著，“身體是真的不太好了，隻是躺了一會兒，就腿軟的厲害，要是不扶著牆，可能會摔倒。”

    “不會，來，我扶著你。”許費抓著她的胳膊。

    檸夕卻輕輕把胳膊抽了回來，說：“我又不是殘疾人，我現在還能自己走，不是更應該讓自己好好鍛煉身體嗎。”

    許費沒有說話，默默看著她，走在她身邊，也沒有再伸手要去扶她。

    他現在有點懂沉衍的話了，檸夕的心裏，就算沒有沉衍，大概也不想讓別人再住進去了。

    Baudoin的辦公室裏，他按著沉衍，“沉衍，你現在出去，她可能就不願意接受治療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