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棲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現在卻又說，隻有牧笑白任務完成，季斯揚才能活著？”

    牧笑白安靜地聽著，從中攝取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之前把道非當成了季斯揚？

    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緣由，月棲，你先別生氣。”山尉伸手去拉如月棲，卻被如月棲甩開了。

    她其實還以為……牧笑白會死在這個任務裏，然後季斯揚活著回來……

    可現在，卻是這樣？

    那當初就不該把牧笑白送進去！

    “你們要談情說愛回去談，說正事，靈力者那邊快探討完了。”牧笑白冷不丁來了句，

    牧笑白因為恢複了所有記憶，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強勢，這會她突然出聲，倒還把歲餘和如月棲嚇了一跳。

    小白兔變狐狸了？

    “我問你們，你們確定，我殺了道非之後，季斯揚就不會和別人做交易了？”牧笑白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怕季斯揚那邊出岔子。

    山尉聞言，道：“應該是不會，季斯揚似乎隻能和道非做交易，他和道非之間總有說不清的關係，我不太清楚。”

    “你和季斯揚是朋友？”牧笑白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問了句。

    “嗯。”山尉應了聲。

    “你聽季斯揚說起過他這件事沒有？”牧笑白又問。

    “沒有。”山尉否定。

    牧笑白沉默了，季斯揚未曾說過……

    山尉沉思了一會，道：“你和季斯揚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正好你回到了這個世界，這些東西你可以自己去調查，說不定調查清楚了，一切水落石出，季斯揚那邊就沒問題了。”

    “好，我知道了，”牧笑白微微歎了口氣，“季斯揚從來都是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裏不願說出來的人，我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歲餘這時候說話了，“牧笑白，但不論如何，他都是為你好的呀。”

    “我知道，我沒有怪他……”牧笑白頓了頓，“我隻是心疼他……”

    如月棲聞言，捏了捏拳頭，冷冷道：“行了，你繼續任務，別閑聊了，等你有命回來再說。”

    牧笑白微怔，道：“好，謝謝你們。”

    說完，牧笑白便將意識從腦海裏麵抽離出來，將目光落在了眼前。

    靈力者們還在探討，尤其是那幾個靈仙，討論得麵紅耳赤的。

    “少主……”

    牧笑白轉頭，是血長老。

    “血爺爺。”牧笑白點了點頭。

    血長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歎了口氣，問：“少主，您當真要議和？”

    牧笑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因為從剛才和歲餘他們談話得知，這場仗，是無論如何都要打的了，談和沒有任何意義，她方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放屁。

    “怎麽了？”牧笑白隻是問。

    “您是不是聽了骨長老的意見？”血長老問。

    牧笑白微微頷首，血長老一副“我就料到”的表情，隨後道：“骨老頭他一直都有這個意思，其實我們倒不是不讚成，主要是打了太多年仗了，我們累了，我活了一百多年了，也看了一百多年的戰爭……”

    “戰士流血不流淚？唉……生離死別，不流淚那是假的……我半隻腳已經入土了，我想的更多的，是我們的孩子們……”

    “他們不該年紀輕輕就死在這種恩怨上，他們有更廣大的天地，他們不該在死的時候，就連靈魂也保不住……”

    血長老說了太多，這一瞬間，牧笑白突然是真的想議和了。

    之前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她在企圖說服別人，她從未說服過自己，因為打心底她是想要報仇，想要分出勝負的。

    可是現在，她聽見了血長老的一番話，她突然意識到，戰爭，真的不該是唯一的出路。

    為什麽不能停止呢？

    為什麽她要為了一己私欲，就讓生靈塗炭，讓那麽多人流離失所？

    “歲餘！你過來看！”在歲餘的房間中，山尉突然驚呼一聲。

    歲餘趕緊湊到山尉麵前，看山尉手中設備屏幕上的那幾個字，即刻，歲餘的臉色都變了。

    “這是怎麽回事！”如月棲也驚訝了。

    “快，呼叫牧笑白。”山尉提醒歲餘。

    “好。”歲餘點點頭。

    隻見歲餘拉開身前的抽屜，抽屜裏擺著一副鍵盤，歲餘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便出聲喊牧笑白，“牧笑白！急事！聽到回複！”

    正在和血長老說話的牧笑白微怔，聽到了歲餘的聲音後，牧笑白對著血長老微微一笑，道：“血爺爺，您真實的想法是什麽？”

    血長老聞言，道：“其實自聖主聖後仙逝後，我們曾探討過這個問題，我們都覺得，戰鬥該停止了……可是，靈力者他們，肯不肯罷休，若是議和，這個世界，還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沒有？”

    牧笑白明白了血長老的意思，隨即開口道：“好，我知道了，我想一想。”說完，牧笑白便做出一副思考狀。

    血長老見狀，點了點頭，退下了。

    血長老退下了，牧笑白在心裏和歲餘道：“我在，怎麽了？”

    歲餘還沒來得及和牧笑白說話，山尉先開口了：“牧笑白，你的願望有了變化。”

    “啊？”牧笑白也吃驚了。

    “什麽意思？”

    “我剛剛重新檢索到，你的願望不再是報仇，不再是分出勝負，而是……”

    “而是議和成功，保住魔族子弟，為他們尋一個安身立命的辦法？”牧笑白突然接過話。

    山尉聞言，先是微微有些吃驚，隨後卻釋然了，他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我就知道……”牧笑白隻是笑，“我就是雇主，我所要完成的願望，自然就是我自己的想法。”

    方才牧笑白因為血長老真心地一番話，從而改變了想法，於是，山尉檢測到的牧笑白的願望，也發生了變化。

    “好，我知道了。”牧笑白隨口道了聲，便把注意力放在對麵的靈力者身上。

    這場鬧劇，是該停止了。

    季斯揚，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在保護我，這一次，由我來保護你們。

    這是你的心魔世界，又何嚐不是我的？

    想到這裏，牧笑白忍不住抬頭去看天上的一隻仙鶴，季斯揚就坐在那隻仙鶴背上，那隻仙鶴是尉遲蓁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但牧笑白還是挺高興他坐在仙鶴背上，能遠離這些危險。

    這會，靈力者們已經討論結束了，他們派了一個代表出來，和牧笑白談判。

    “議和可以，但你們要完全聽我們的。”那個老者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似乎很對於議和的條件是施舍一般。

    “不可能。”牧笑白當下便拒絕了。

    “那議和就免談。”老者用力拂袖，仍舊是得意洋洋的模樣，他似乎是篤定了，求和的是魔族之人，那魔族就低他們一等，就該跪舔他們。

    牧笑白冷笑，“議和在於你們的選擇，戰或不戰我們魔族都不怕，我們魔族隻是心係天下，不願再造殺孽，至於你們靈力者……整天仁慈掛在嘴上，未過太冠冕堂皇了吧？就現在來看，你們也不過如此。”

    “爾敢胡言？”說時遲，那時快，那老者正在說話時，一把長劍便朝牧笑白扔了過去。

    隻是一把劍，牧笑白還不放在眼裏，牧笑白淡定地抬起手，將那飛馳過來的長劍控製住，隨後將那長劍掉頭，長劍飛速朝老者刺過去，老者對牧笑白地迅速反擊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連連後退。

    老者後退到正好抵住後麵的人，那把劍卻停住了，劍尖正指著老者的眉心。

    最後，那把劍卻好似失去了所有倚仗，無力地墜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金屬嗡鳴聲。

    老者的確是嚇著了，這一招也讓在場不少靈力者心中敲響了警鍾。

    這個魔女……似乎比以前難對付太多了。

    她輕鬆化解了一個靈仙的攻擊，不僅如此，她的反應力太迅速了，就連回擊也極其迅速，讓人防不勝防。

    牧笑白這一招威懾，讓他們久久不能回過神。

    “笑白，”道非突然出聲，他挪動腳步，從一旁走到了中間，和牧笑白對麵站著，“你先說說你們的條件，再看看我們能不能答應。”

    牧笑白諷刺地看了一眼道非身後的幾位瑟縮的老者，隨後轉頭對道非說：“我們的條件很簡單，一、你們向全天下公布此次我們議和的事情，並保證此後對待魔族任何一個人，都是一視同仁。”

    “二、我們魔族中其實有不少天賦也不錯的苗子，我希望你們各派學院能收下他們。”

    牧笑白說完這個，道非挑了挑眉，打斷道：“你這是打算將魔族徹底解散了？”

    牧笑白聞言，沒有回答道非，隻是繼續道：“三、為了防止你們過河拆橋，凡是靈力者和魔族之人，都必須立下誓言，不會再因為此事私下爭鬥。”

    “妖女！你知道全天下的靈力者和魔族有多少人嗎！光是輪著立誓言都得好幾年！”靈仙之中，有一個老婆婆氣極，不顧形象地大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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