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呂唯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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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周陸安之後,林渚和李楚淮搞不清的東西不減反增。
“說實話,我覺得他對你的關心都是真的。”周陸安的反應林渚看在眼裏,他覺得周陸安不像是在演戲。
“巧了,我也這麽覺得,隻不過知道我在找我父親下落的時候他好像要說些什麽,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我爸已經不在了,卻又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我,或許是怕我追問?”
“你爸已經不在了?”
“你難道不是知道才故意假裝安慰我試探周陸安?”
“我不知道……”林渚並沒有聽齊晟說起過李楚淮的生父,李楚淮自己也從未提及。
“這也是我昨天查出來的,而且能被查到的部分,被人動過手腳的可能性極大。”
李楚淮和林渚簡單的說了下一周陸安和她父親資料上的疑點。
“我們家老林頭也不肯說周陸安那個案子,好像當年他也是偷摸著搞來的資料。”
“我也給我媽打過電話了,她似乎也不太願意說周陸安的底細,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清楚還是不清楚。”
“得,一個個都玩起了保密遊戲,這就有意思了,我倒是想知道是個什麽案子能讓老爺子諱莫如深。”
林渚拉著李楚淮直奔醫院,等齊晟下班。
“齊大醫生~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林渚把手搭在齊晟肩上,一臉壞笑。
“林大律師,現在讓我保持愉快心情下班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你從我眼前消失。”齊晟很不喜歡林渚這樣勾肩搭背的行為。
“我來找你說正事~”
“說。”
李楚淮和林渚把情況簡單的告訴齊晟之後,齊晟也一頭霧水,“所以你們打算怎麽辦?”
“你們家在戰區查個人不就是打聲招呼的事?查查周陸安從哪個大學招進來的。”林渚也是一副自家人的口氣,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你拉我來醫院就是找齊晟講這個?”李楚淮在心裏默默收回了昨天說林渚有分寸的話。
“軍區的事情是能讓你亂查的嗎?”
齊晟倒是不太在意,“也不是不能試試。”
這些年,雖然他和他父親已經不再往這方麵發展了,但家底還是在的,找他叔叔幫個忙也不是不行。
“我不同意。”李楚淮並不想給齊家父子帶來任何不必要麻煩。
“其實……”
“我說了我不同意!歸根結底這些事都是我一個人的心結,我自己查不清楚,大不了這個結解不開就解不開好了,不必去冒險。”
隻要牽扯到別人,李楚淮就格外小心謹慎,但姝的死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背負不起別人的安危。
齊晟也不去和李楚淮正麵衝突,“要不然你還是去找媽問問看?正好媽的生日也快到了,你就當是去看看她,麵對麵好好談談。”
齊晟也拿這個妹妹沒什麽辦法,“還有,爸媽還沒見過丁凜呢,帶過去認認人也好的。”
李楚淮並不回答齊晟,她和母親的話題並不多,和齊父更是不知道說什麽。
她初中就開始住校極少回家了,每次回家都有些尷尬。
“你們在這商量的這麽好,我準假了嗎?”林渚對於兩人的無視感到十分不滿。
“我妹妹去年的年假都還沒休,你咋乎什麽。”
“齊晟,你妹控真是越發嚴重了。”林渚拍拍齊晟的肩,臉上寫滿了擔憂。
李楚淮留下齊晟和林渚相愛相殺,直奔警局找老蕭了,如果這一次還是沒有結果,就還是要從她母親入手了。
老蕭和李楚淮約在了警局附近的咖啡店。
“抱歉抱歉,今天開了個會,剛結束。”
老蕭作為刑警隊長還是挺忙的,比約定的時間晚了足足兩個小時。
“沒事,我案卷也剛看完,你看你要喝點什麽。”
“我倆就別整這些客套了,今天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老蕭深知李楚淮並不是個有閑情逸致的人,他曾經就吐槽過李楚淮做事太具目的性,很難享受到生活本身。
“跟你打聽個人。”李楚淮把周陸安的照片遞給老蕭,“周陸安,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老蕭盯著照片看了很久,越看越眼熟,但這個名字又確實覺得陌生,“我這還真沒什麽印象,但這個人身上大概發生過不太平的事。”
“不太平?”
“你看他肩,這是槍傷,什麽樣的人經曆什麽樣的事身上會有槍傷?”老蕭認真幫李楚淮分析。
“老蕭,你師父的地址你能給我一個嗎?”
老蕭的師父是上一任刑警隊長,周陸安不管是警察也好,還是什麽別的人也好,如果有案底,那老蕭的師父一定會有印象。
“你要去問我師父?”
能讓李楚淮這麽刨根究底的人倒是讓老蕭來了興趣。
“方便嗎?”
“行,我也挺久沒去看他老人家了,你要是空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
“現在?”
老蕭這個人做什麽事都火急火燎的,這讓喜歡按計劃辦事的李楚淮很是不習慣。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這行隨時待機要出警,你再想約我還約不上了呢。”
“行吧……”
老蕭開車把李楚淮帶到了一個小巷子口,“老人家住在裏麵,這是個老街區,沒改建,車開不進去。”
一進門李楚淮就看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在院子裏澆花。
“師父!”老蕭一進院子就跟老人家打招呼。
雖然老蕭是後來調過來的,算是老人家的半路徒弟,但卻是和這個老隊長走的最近的徒弟,對他來說這個老刑警也是亦師亦父。
“你小子今天怎麽來了。”
老蕭的年紀都快能讓李楚淮叫一聲叔了,突然聽見他被叫小子,李楚淮聽著一時間覺得怪怪的。
“來看看您,還想跟您打聽點事。”
“什麽事?”
李楚淮慢慢走上前,神情恭謙,“陳老您好,我叫李楚淮,這一次其實是我想向您打聽個人。”
麵對這一類行業的翹楚或是老前輩,李楚淮總是謙遜的。
“現在這年頭想查人,不就是網上動動手指的事嗎。”老人家對李楚淮的印象不錯,這個年紀懂得收斂張揚的人不多。
“網上的東西真真假假不論,總有些消息,是不被允許在網上出現的。”
李楚淮這一番話讓老人家更喜歡了,不卑不亢,話說的也聰明。
“哈哈哈,說說看吧,想問什麽。”
“周陸安,這個人以前是幹什麽的。”李楚淮給老人家遞上照片。
老人家拿著照片瞅了瞅,“姑娘,你是他什麽人?”
“侄女。”李楚淮反應很快。
“你是他侄女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老人家開始跟李楚淮打太極。
“我想知道他過去是幹什麽的。”
“孩子,這個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警方的機密。”老人家把照片遞還給李楚淮,言辭間是不容反抗的嚴厲,氣勢逼人,與剛才和藹的老人家判若兩人。
李楚淮咬咬牙,決定賭一把,“我是呂唯終的女兒。”
如果周陸安跟她父親有牽扯,且讓老人家這麽守口如瓶,那麽她父親身上或多或少也有秘密,不知道自己以呂唯終女兒的身份能不能再問出些別的東西。
老人家的臉色明顯變了,“你跟我進來。”
說完又衝老蕭擺擺手,“你外邊兒待著,有事就自己先走。”
李楚淮隨老人進了屋,一進去就是老人各類獎章,老人家小心的擺放在書櫃上。
“你說,你是呂唯終的女兒?”
“是。”李楚淮有些慶幸,自己似乎是賭對了。
“誰讓你查周陸安這個人?”
“沒有誰,我自己要查他,這麽多年,他身份不清不楚的待在我和我媽身邊,我不能不管。”
李楚淮省略了起因是林渚這個好奇寶寶發現周陸安身份不對勁的過程。
“孩子,多的我不能跟你說,但是周陸安這個人一定不會害你。”
“那好,我不問周陸安,我父親是誰。”既然來了,李楚淮絕不會無功而返。
“孩子,知道太多不好,你現在的安生日子來之不易,要懂得珍惜,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安生日子,這四個字李楚淮早就不奢望了。
這些年沒有一天她是安生度日,她每時每刻都提醒隻有自己活下來了,這份痛苦融在她的骨血裏。
她承下但姝的命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就不僅僅屬於她自己,無數個夢裏她都反複聽見但姝說的最後一句話:“我真的恨他們。”
為了不忘記這些,李楚淮一次又一次撕開這個傷口,疼痛最能使人清醒,不吵鬧也不對人撒嬌,隻是緘默著,不敢隨便地去死,也不敢隨便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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