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澤：“看見你這樣我真的挺難過的。”

    呂思珍：“真的？”

    付澤：“真的，很難（才能忍住不落井下石）過（來假裝安慰你）。”

    ——凶宅記錄NO50

    “那不然我還能怎麽回應？”付澤吃痛地捂住胸口，“總不能跟呂思珍一樣蹲在馬路邊哭吧？”

    “你說什麽？”沈薇薇立刻追問，“你看見阿珍了？”

    “嗯。今天早上出去談事情，在XX酒店外麵看見她了。”

    “那你怎麽不帶她回來？”

    “我特麽哪知道她遇到這種事情了。”

    這新聞其實已經不是新聞了，前天就被放出來了。也不知道呂思珍是什麽時候得知的，但這種新聞傳播很快，尤其張琴芳是呂一鬆的妻子，兩人知名度都不小，肯定很快就會傳到當事人耳朵裏。

    當事人自然包括呂思珍。

    付澤突然就諒解了她亂發脾氣的舉動，畢竟遇到這種事情，有幾個能冷靜的？當名人的小孩往往要承受比尋常人更多的壓力，這些壓力不僅來源於父母對自己的高要求，也來源於生活受無數人矚目的客觀事實，可外人看不到這些，外人隻看到你衣著光鮮的一麵。當這層衣服被扒下來，連著的卻是血肉，入骨的疼。

    這麽想想，他甚至都後悔把呂思珍扔大街上了。哎，他怎麽就沒想到呢，她那種小辣椒要不是遇到極大的挫折，怎麽會蹲在馬路邊哭？

    “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出去找她吧。”沈薇薇立刻收拾包包，她本來還想等等，看阿珍會不會自己回來，可現在聽到付澤這麽說，越想越擔心，坐也是坐不住，不如出去找她。

    付澤立刻去開車，不過X市那麽大，誰知道呂思珍會去哪裏。

    “你先開著，我給她打電話。”沈薇薇坐上車後便掏出手機，開始撥電話。呂思珍大概是不想被打擾，開了飛行模式，不論她怎麽打，對麵都是無法接通。

    付澤問：“她平時如果不開心會去哪裏，你心裏有沒有譜？”

    沈薇薇醍醐灌頂：“對對對，她喜歡買東西，我們去星光商場。”

    星光是X市中心購物天階最豪華的一家商場，入駐的都是國際大牌，呂思珍常來掃貨，沈薇薇平時是一隻腳都不敢跨進去。

    付澤立刻把車轉去星光商場的方向，早晨他和呂思珍吵完，她把鞋子扔了，的確也很有可能去商場買鞋。不管如何，先去那裏找找，總好過滿城市瞎轉。

    很快，他們便到了商場。付澤停好車後，和沈薇薇一起進去。但這商場實在太大了，店鋪少說也有上千，還分ABC區，一個個找過去不知找到何年何月。

    沈薇薇：“我找這邊，你去B區，那裏有幾十家國際大牌女裝女鞋，你挑貴的進去找就對了。”

    “OK。”付澤不囉嗦，立刻奔向B區。

    今天是周末，星光裏逛街的人很多。不過好在，呂思珍喜歡買貴的牌子，名店一般都不會人很多，給他們提供了不少便利。

    付澤一家一家地找過去，踏進門口環視一眼，沒看見呂思珍就直奔試衣間，好幾次被服務員攔下，以為他是哪裏來的流氓。

    一連找了十幾家也沒見呂思珍的人影，累得靠在牆上暫時休息的時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幾十米外，呂思珍搖搖晃晃地進了一家賣帽子和飾品的店裏。

    付澤立刻跟過去，還沒到她身邊已經聞到一陣酒味，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喝的酒。店員一個個避她如蛇蠍，甚至開始商量著要不要找保安過來把她拉走。付澤急忙朝店員示意了下：“這我朋友，抱歉啊。”然後過去扶呂思珍。

    呂思珍正在帽子架上翻找自己想要的帽子，猛然雙臂被人鉗住，一回頭見是付澤，醉醉一笑：“你來啦？正好，我需要人給點意見。”她的手搖搖晃晃地指著架子上的幾頂帽子，問他，“你說我買哪個好？”

    她醉成這樣，付澤懷疑她知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東西，手也可能是亂指一通，所以並不很誠心地幫她提供意見，隨便就近選了一個：“就這個吧，挺好的。”

    “這個哪裏好了，根本遮不住臉。”呂思珍居然還知道那不是她選的帽子，立刻就否定了他的提議。

    付澤其實不明白她買什麽帽子，平時大太陽也沒見她撐過傘戴過帽子。沈薇薇曾經在聊天時提了一句，說呂思珍用的防曬霜貴得嚇人，大概是這個原因，她對效果非常有自信，從來也不需要靠其他方式遮陽。

    “你為什麽要買帽子？”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然後便聽到始料未及的一句話。

    “因為我以後都不能出去見人啦。”呂思珍耷拉著腦袋，神情陡然沮喪起來，“當然要找個帽子把自己的腦袋給蓋起來啦，這樣才不會被人認出來啊。”還沒等付澤說話，她又接著說，“還要買個口罩，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說不清是什麽心情，付澤覺得眼前的呂思珍看得他莫名心疼。越是囂張跋扈肆無忌憚的人，脆弱起來的時候就越是讓人無法直視。

    他輕輕歎息了下，第一次用近乎哄的語氣對她開口：“我們改天再買好嗎？先回家好不好？”

    “不好！”

    呂思珍推開他，趴在架子上嚶嚶地哭起來，眼淚蹭在帽子上，那些店員頓時緊張起來：“帽子，帽子！”

    “我買下了！”付澤趕緊安撫店員，“她弄髒的我全都買下。”

    真是頭大，到底怎樣她才肯跟他回去啊。他想到了沈薇薇，她估計還在A區到處找人呢。他立刻拿出手機，準備聯係沈薇薇。誰知道下一秒呂思珍衝過來把他的手機搶了過去。

    “別鬧了，給我。沈薇薇也在這裏找你呢。”

    呂思珍拚命搖頭：“別，別讓她看見這樣的我，求求你了。”她醉意朦朧中卻透著清醒，“雖然我經常在她麵前罵我爸媽，可是她從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這是我最後的臉麵了……”

    付澤愣住，直接上前把手機奪回來：“你不想見沈薇薇，可以；但她是你的朋友，你總不能讓她為你到處奔波操心吧？我發個消息給她報平安，然後你想去哪裏，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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