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規律的過分的生物鍾作祟，沈梔雖然夜裏四點才躺下睡，可剛一過八點，就自動醒了。

    餘湘和她差不多時候睜眼，兩人一塊去衛生間洗漱，沈梔拿了支新牙刷給她，又找了一大把放上盥洗台，方便誰來誰拿。

    沈梔頭昏腦漲，餘湘倒是睡得神清氣爽，和她說：“昨天晚上好多食材沒用的，一會看看能隨便弄點什麽，能吃了的就別浪費了，不然就那麽放著，你下次再回來肯定壞了。”

    沈梔沒睡夠腦子轉的慢，餘湘話說完好幾秒，她才說：“行，但是中午吃吧，大早晨的應該也沒人想吃炸雞塊”她又想了想，說：“我舅之前說附近有不少早點鋪子，等會下樓看看有賣什麽的咱們可以一樣買點上來。”

    兩人正聊著早點吃什麽，客房的門也開了，季一和謝嘉言先後打著哈欠往衛生間過來，看她倆已經醒了，迷迷糊糊地打了個招呼，“早啊。”

    “早。”

    沈梔問：“睡的還好麽？”

    “挺好的。”謝嘉言擰開水龍頭捧了把涼水拍臉，順手潑了季一一把，說：“要是沒這傻逼一直把腳往我們身上搭就更好了。”

    季一正擠牙膏呢，冷不防涼水從天而降撲了他一腦袋，頓時反手就是一牙刷柄往謝嘉言耳朵眼裏戳，“哎我操我還沒說你們特麽都給我扔地上了！”他前一秒還勃然大怒，後一秒就扭頭跟沈梔賣慘，“嚶嚶嚶吱吱姐姐，我睡醒的時候都躺地上了！”

    沈梔：這麽個熱鬧的睡法，也難怪陸璟之寧願大半夜在沙發上坐著。

    她正想著，謝嘉言洗完臉往客廳找了一眼，問：“璟之呢，大早起的人沒了，我剛起就看他沒在屋裏。”他說著借機又懟季一一下子，“你看，你他媽都給班長逼走了！”

    沈梔沒看見季一想反駁的臉，隨口道：“我夜裏起來喝水看他在沙發上坐著，估計他沒睡好，叫他去書房了，那間屋子裏還有個沙發床。”

    餘湘從鏡子裏不動聲色地看了沈梔一眼，她神色和語氣一樣稀鬆平常。

    季一一聽還真是因為自己，想辯駁一下的話就沒說出來，悻悻?了下頭，眯著大眼嘿嘿樂，謝嘉言氣勢漸長，乘勝追擊，“完了吧傻逼！就賴你！”

    忍一下行，再來一下季一就有脾氣了，拎著浸濕的毛巾就抽他，“哎呦給你臉你還來勁了哈，傻逼說誰！”

    這對難兄難弟走到哪嗆到哪嗆到哪懟到哪，沈梔也看習慣了，正想和餘湘從衛生間出去給他們洗漱連帶著打架讓地，許娓娓捋著頭發從臥室出來了，她人還迷迷瞪瞪的，走道都是憑感覺閉著眼，一路晃悠到衛生間門口，驚呆了裏麵的兩個男生。

    許娓娓晚上睡覺不喜歡穿太多，在宿舍還好，現在住在外麵，屋裏還有幾個男生，沈梔怕她脫得就剩內衣褲夜裏出來上個廁所再撞上誰，給她套了身自己夏天半袖短褲的睡衣，上身正好，褲子就不大合適，許娓娓個子擺在那兒腿還長，沈梔穿能到大腿中段的褲子上她身就直逼大腿根被穿成了一條熱辣小短褲。

    她就這麽光著的大長腿一下能閃花人眼，季一架都不跟謝嘉言打了，臥槽一聲，“看不出來娓哥，內秀啊！”

    許娓娓睜開一隻眼瞅他，捋著他目光向下落在自己腿上，眉一挑，一條腿邁過地上兩塊磚弓到他麵前，還展示，“好好看兩眼，我跟你說，老子這麽長的腿可不多見！”

    沈梔＆餘湘：“”

    謝嘉言本來還真打算悄咪咪地看兩眼，一聽她說話，簡直是開口跪，再加上這二百五動作，幻滅的搖搖頭，歎聲氣，“娓哥你可是真爺們啊”

    仨人說著話，客房裏寧洲也出來了，許娓娓看見他就收回腿站直陽光燦爛的叫了他一聲：“早啊寧神！”

    然後寧洲就看了滿眼的活色生香。

    餘湘第六感敏銳地感覺有樂子看了，拉著沈梔出來在沙發上最佳觀賞視野一坐好，果然樂子就開始了。

    寧洲耳根發燒，但是臉還板著，看許娓娓穿成這樣在衛生間門口跟季一他們說話，就問了句：“幹什麽了你們。”

    許娓娓搶答，“誇我呢！誇我腿長！”她說著把腿往寧洲麵前一伸，“怎麽樣寧神！就問你！長！不！長！”

    寧洲的臉色一言難盡，飛快低頭看了一眼，許娓娓大腿勻稱飽滿小腿纖細緊實，不僅是長，腿型都恰如其分的剛剛好，寧洲的表情更複雜了，“你進屋把褲子穿上先。”

    “我穿褲子了啊！”許娓娓說著還撩起衣擺給他看褲腰，確定他看見了，她繼續執著地問：“快說寧神！我腿是不是很長！”

    寧洲：“長，你——”

    “那寧神你要不要摸一下！”她說著駕輕就熟地就去勾寧洲肩膀，“咱們倆關係最好了，你要是想摸你跟我說啊，我肯定讓你摸！”

    許娓娓露在半袖外的手臂上還帶著被窩裏溫度，掛上寧洲一邊頸側，她整個人又挨過來，夏天的睡衣單薄，皮膚的熱度和觸感透過衣料傳來，寧洲腦子裏突然“轟”地一聲，許娓娓挨在他胸前的身體部分，好像

    偏偏許娓娓還不自覺，她摟寧洲摟的熟門熟路，壓根沒去想自己今天身上是不是比平時少穿了點什麽，但看她話說完之後寧洲神色不大正常，她還想是不是這個玩笑有點過頭？

    正琢磨著到底是哪個地方叫他不樂意了，寧洲突然把她從身上拉下來，抓著手腕就把她往臥室門口拖，然後往裏一推，聲音裏明顯有忍無可忍的心累，“把衣服都換好了再出來！”

    季一跟謝嘉言已經快笑傻了，餘湘直抖著往沈梔身上倒，“娓娓要不是扮豬吃老虎，真的，她這心可真是大的沒了邊兒了”

    在一片雞飛狗跳裏過完上午，吃過飯，一行人下午動身回學校。

    回到學校洗了澡換身衣服拿上書包，八個人又約了泡圖書館。臨近期末，周末的圖書館也人滿為患，沈梔和許娓娓先到，兩人找了一圈才在一節休息鈴打過之後占到一條八人長桌，放下東西，沈梔忽然問許娓娓，“娓娓，你沒有有感覺好像總有人在看咱倆？”

    許娓娓說有，口氣理所當然，“咱倆不老被人看麽？”

    不是一個意思，沈梔搖搖頭，她從進了圖書館開始就覺得好像一直有人在往她們兩個這頭看，不是那種掃一眼就過去了的看，是那種反複來回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夜裏睡得太少神經衰弱產生幻覺了。

    沒多久，其他幾個人也陸續來了，餘湘剛洗的頭發還沒幹透，坐在空調直吹的地方晾著頭發，簡彤還打著哈欠，放縱地玩過之後總讓人一時半會提不起學習熱情，她趴在桌子上盤算下次，“咱們寒假還有沒有的約哦？我剛路過公告欄看了一眼，咱們29到31考試，出成績開過家長會，3號就正式放假了，你們都什麽時候回家呀？”

    餘湘說開完家長會就走，許娓娓倒是表示不著急，季一和謝嘉言還沒買上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好像一切都沒什麽異常，可沈梔不知道為什麽，從進了圖書館開始心裏就有點惴惴不安，總覺得要有點什麽事發生。

    她心裏正犯嘀咕，剩下的最後兩個人也到了。

    寧洲跟陸璟之一前一後從門口進來，簡彤抬頭去看，陸璟之換了件大衣外套，裏頭穿了件高領毛衣，整個人從內到外散發出一種高貴冷豔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她有點惋惜又有點回味，“唉，昨天晚上那個會笑還被咱們拍了一臉蛋糕的班長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了，總覺得昨天跟做了場夢一樣呀，回了學校就是卷子卷子卷子！”

    她說著就悲從中來，看著眼前的一片空白越發憂愁。

    休息時間結束，幾個人終於踏實坐下開始複習，圖書館徹底安靜下來，沈梔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也漸漸消失，她找了幾篇上周老師畫過的考試範圍內英語題目做，做完對過答案，正確率尚可，她往上抬頭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對麵，才發現原本坐她對麵的許娓娓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陸璟之換了個座位，坐到寧洲旁邊去了。

    他上午睡到快十點鍾才醒，醒來之後就像簡彤說的，好像前一天晚上的他像別人做了個夢一樣，他睡了一覺電充滿了，又變回那種像是對所有都不屑一顧似的高智商冷淡臉，看誰誰弱智。

    沈梔對著他看了有點久，陸璟之從書裏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沒再有那種讓她想逃避的東西，冷冷清清，平平淡淡，問她：“幹什麽？”

    沈梔說沒事，他就低頭下去沒再理她。

    她也繼續換了一科接著看，然而沾上理字幾乎就寸步難行，剛才英語的正確率蕩然無存，一道解答題能做過半都費勁，沈梔盯著跟前的數學題頭疼欲裂，剛過去那次月考讓她意識到背題背到頭發掉光也沒什麽用，高二選文可以不用再學理綜，可是數學沒跑她揉著太陽穴眼神直往對麵瞟，有個能給她講懂題的就坐在她對麵，半米距離都沒有

    其實她和陸璟之的那點嫌隙昨天之後能解的都解開了，一筆勾銷之後反倒能坦然相處，就像他剛才發現她在看他，自然而然地問她的那句怎麽了，但她還是有點拉不下臉她在這邊兀自掙紮，陸璟之那頭早就發現了，她盯著一道函數證明題半個小時就寫了個解，但是這道題偏偏是寫解字還要扣格式分的。

    他閉著眼睛猜也能知道她在想什麽，如果沒有昨天那一夜發生的，他或許會主動寫一篇解題步驟給她。可是有了那一夜，所以現在如果她問，那麽他也可以給她講，但是她不問的話，他絕對不會再閑的難受第二次。

    沈梔掙紮了幾分鍾，到底還是對成績的渴望占了上風，他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她對他再拉不下臉也沒什麽必要，這麽安慰著自己，咬了咬牙，沈梔舌尖一卷，終於喊他，“陸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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