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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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之後,八個人各有去處。
許娓娓要回醫院陪寧洲,薑畫要回禮堂繼續看她小男朋友盯元旦彩排,季一幾個因為夜裏沒睡好又起得太早,打算回寢室去休息會兒,沈梔還惦記著上午許娓娓和她說的那些話,沒和她們一起走,拉了陸璟之脫離團體行動,正大光明地回家去過二人世界了。
雖然有正經事要商量,但寧洲的事情在心上懸了一個月總算塵埃落定,也不耽誤一個月前說好為陸璟之轉班預備的“親熱”周末,在這個禮拜付諸實現一下。
到家時,晴朗了大半日的天又開始漸陰,天氣預報說晚上有大雪,風刮得凶起來,拍得窗子呼呼作響,沈梔夜裏也翻來覆去大半宿沒怎麽睡實,見了枕頭就開始犯困,倆人正事沒說就先親熱起來,膩膩歪歪地鑽進被子裏,找了個彼此都覺得舒服的姿勢擠在一起,呼吸著對方身上的氣息,踏踏實實地補了一覺。
興許是連日來揪心的事總算落實下來,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長。沈梔醒來時天早已經黑透了,外麵寒風呼嘯肆虐,玻璃上起了厚厚的一層霧,屋內暖氣卻燒得正旺,滿室靜謐,溫暖四溢。
沈梔眯著眼朝窗外朦朧的夜色裏看了看,想滾到床邊去抹開霧氣看看外麵究竟有沒有下雪,剛要動,摟在腰上的手臂就是一箍,陸璟之人還沒醒,睡得迷迷糊糊地,下巴抵在她發心,本能似的像隻八爪魚一樣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抱著,含混哼了聲:“別動。”
這種醒來之後發現喜歡的人就在身側、時間還足夠供給肆意賴床的感覺實在太舒服,被子裏久睡過後散發出的懶散氣息和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不分你我地糅混在一起,味道讓人滿足得心裏直冒泡泡。
沈梔果真沒再亂動,她闔上眼往他懷裏使勁又鑽了鑽,鼻子頂在他的鎖骨上,皮膚溫熱的感覺通過微涼的鼻尖傳過來,那一點高於她體溫的熱度就好像在寒冬的風裏捧著一隻才出鍋的胖玉米,熱乎乎的,想讓人咬下去一口,黏黏糯糯,粒粒香甜。
沈梔被自己腦補出的畫麵饞得咽了下口水,他身上的薄荷味仿佛突然真的變成了玉米的香氣,叫她忍不住張開嘴,在他凸立的鎖骨上,輕輕輕輕地,啃了一小小下。
一下之後,她被牙齒隔著一層皮膚觸到骨頭的感覺蠱惑引誘,像是一口咬淨玉米粒後碰到了棒骨,讓她忍不住試探似的,又輕咬下去了第二口
陸璟之半夢半醒間,感覺頸窩濕漉漉的,似乎有隻小耗子埋在他鎖骨那裏嚓嚓嚓嚓地在磨牙,一會兒一下,一會兒又一下,開始還是極輕的啃噬,後來大概是看他不醒,膽子變大了,一口比一口咬得更重,到最後用力得牙齒的形狀都分明陷進了肉皮裏,讓他不得不睜開眼阻止,免得再下一口就讓這隻耗子給咬破了
沈梔咬得正帶勁時,突然一隻指節分明的手上移到了她臉旁,兩根白淨的手指熟練地卡著她兩腮輕輕一掐,就阻止了她又要啃下去的動作。
她掀起眼皮朝上看去,陸璟之已經讓她咬醒了,正半張著眼懶懶地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他手指在她臉頰上溫柔捏了捏,開口時嗓音裏還帶著點才睡醒的撩人喑啞,“幹什麽呢。”
沈梔搖搖頭,柔軟的發絲頂在他頸側蹭啊蹭,大腿弓起橫跨過他腰際,摟著隻大號毛絨玩具一樣扒著他,哼哼唧唧說:“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該怎麽準確去形容這種感覺,大約就是在過分安逸的環境裏,放鬆舒適到了極致,以至於幸福感滿到爆表,她不知道要怎麽去表達傾吐這一刻的感覺,隻能選擇用最暴力直接的方式宣泄出來。
簡單點說
就是歡喜到想要把他吃了。
陸璟之讓她蹭得有點癢,輕笑了下,慵懶的笑聲牽動胸口微微一震,這樣隻有距離親密無間時才能感覺到的觸動叫人心軟成水,他握住她的手,五指扣入她指間交握住,低下頭,柔軟的唇瓣印在她眼皮上淺淺親了下。
這樣可以放鬆享受安穩的夜晚暌違了太久,身體像泡在溫泉裏,四肢百骸都被濡濡暖流包裹,懶得讓人動也不想動一下。
兩人安靜相擁了會兒,床頭的兩隻手機同時突地一震,機身貼在硬麵上的放大嗡動打斷了空氣緩緩流淌的寧靜。陸璟之手長腿長,展臂向後一撈,隨便拿過隻來劃開,是條新的群消息。
許娓娓發了張照片進來,是她拍的正在吃飯的光頭寧洲,這次換了護工來喂飯,寧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整整齊齊,頸下掛了隻滑稽的大黃鴨圍兜,即便偶爾有一輛顆米粒掉下來,也決計沾不到領口
有生之年能看見滿腹心機的寧神落到這種弱雞境地,兩人在手機這頭都實打實地替他心酸了一秒,可最多也就一秒,就幾乎同時沒良心地笑了起來。沈梔跟在滿屏的哈哈哈哈後也打了一長串發上去,陸璟之看她撳下發送,摟著她轉了個圈,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沈梔笑意未散,捧著他的臉,甜甜在他鼻梁上咬了下,“餓不餓?我們也起來吃飯去麽?”
陸璟之閉上眼滿足地喟歎了聲,說:“好。”
外麵的雪已經下起來了。
大片的雪花洋洋灑灑飄蕩在青城的夜空裏,窗台道邊都凝了厚厚一層積雪,和路兩旁已經貼掛起來的聖誕裝飾相映成輝,五彩的小燈泡一閃一閃,到處都充滿了濃濃的節日氣息。隻是路不好走,周末街上又到處是人,兩人覓食也沒去太遠,打著傘迎著半趟街的聖誕老人跟小麋鹿逛了逛,找了家超市進去,挑了幾樣方便好做的食材回家煮麵吃。
簡單吃過晚飯,兩人窩在沙發裏各居一頭自有消遣。
沈梔掌握著電視的命脈,興致勃勃地拿著遙控器調台轉揀各種爛俗偶像劇看,陸璟之也不跟她搶,從書房裏拎了本沒看過的,倚在燈下,一頁頁不急不緩地翻。
窗外風雪飄搖,屋內燈影溫柔。
安靜的空氣被電視裏不時傳來各色男女聲的吱哇亂叫哭天搶地充斥,陸璟之從書頁上移開眼朝沈梔看去,見她聚精會神到嘴巴都微微張著沒合攏,忍不住笑了笑,低回頭,接著繼續看他的書。
這個夜晚平淡無奇,卻有種教人篤定深信的安寧長久。
夜深時分,哭天搶地的愛情故事終於落了幕。
暖意融融的屋子裏又重新安靜下來,沈梔攥著遙控器百無聊賴地又轉了圈台,除了看無可看的深夜劇場,隻剩電影六台的泰坦尼克號還在播放著,悠揚的風笛聲為這個雪夜平添柔和旖旎,陸璟之保持同一姿勢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書,感覺脖子有些酸僵,合上書朝沈梔那邊躺去,頭枕在她腿上,用力掐了掐眉心。
沈梔放下遙控揉揉他的頭,“看累了?”
陸璟之淡淡嗯了聲,沈梔放平腿讓他趟得更舒服些,手指從他的頭發上移挪到了耳畔,劃著耳廓的弧度輕輕摸了摸,他人長得正,連耳朵的形狀都圓潤飽滿無可挑剔,耳高過眉的人據說天生命貴,她突發奇想地比了比,發現這說法果然有跡可循。又恍惚想起什麽,試著捏了下他耳朵,見手感不軟,又心滿意足地樂了
陸璟之以前沒發現她這種總愛掐他一下捏他兩把,再時不時動嘴咬上一口的小動物習性,掀起眼皮自下往上去看她,見她呆頭呆腦地直笑,問:“傻樂什麽了?”
沈梔低頭看他,把垂到臉前的頭發攏好,又愛不釋手地撚了撚他的耳朵,說:“不是傻樂行麽?是欣慰,我以前聽人說耳朵硬的人耳根子就硬,心誌堅定,不容易被動搖。”
陸璟之哭笑不得,不知道她都從哪聽來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說法,還認認真真在他身上挺當回事的研究,正要糾正她封建迷信要不得,沈梔又拍了拍他,示意他轉過去,“我給你掏掏耳朵啊。”
陸璟之自小到大都沒有享受過待遇,清理耳朵在他這兒的回憶都是和家庭醫生的例行檢查掛鉤的普通項目,聞言明智地收回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老老實實地側身躺好,把一邊耳朵完全露給了她。
他日常相當注意個人清潔,耳朵很幹淨,沈梔拿了隻小挖耳勺,沿著他耳孔內輕柔小心的刮蹭,見掏弄幾下都沒清出什麽來,就調換更加細小的另一頭,緩緩按摩起來
陸璟之單手圈住她纖細的腰,把臉埋進她柔軟的小腹裏,鼻端馨香的味道和耳朵裏舒服的觸感讓他昏昏欲睡,直到沈梔的聲音在上方輕響起來。
“上午娓娓跟我說,她想和寧洲商量同意跟林萱子和解。”
陸璟之準確嗅到這句話裏不同尋常的意味,倏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睡衣衣擺上印著的小兔子,人沒動,想了想,說:“她是想也勸你和解?”
“沒有。”沈梔說:“娓娓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想告訴我別像她一樣讓自己有機會後悔。”
陸璟之一點即透,頓時明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那你是怎麽想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