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兄弟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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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期這一整天,過得不能再悲催了,在傅家,被傅家爸爸的兩家家長見麵一說給嚇了個半死,來傅沛璟這裏又被驚嚇了一番,現在倒好了,傅清玄直接殺到門前來了!
這傅家人今天是非要讓她從頭緊張到尾不成?這樣下去,會讓她小小年紀就患上高血壓的好不好?
她也就是一時興起,過意不去報個恩,怎麽卻把恩恩怨怨的戰線約拉越長了?方子期鬱悶無比。
她還在鬥爭著到底要不要讓傅清玄進門。傅沛璟早聞聲從臥室走了出來,就看見她咬著指甲,看著對講係統上的屏幕,滿臉糾結的表情。順著她的目光,他也看向對講屏幕。屏幕上,傅清玄正對著鏡頭,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著什麽。
方子期眨巴著眼睛,完全是不知所雲。可又沒想好怎麽應對,不敢擅自開對講係統。
“清玄在說剛才他一直跟著我們,親眼看我們進了門,讓我們別假裝不在家,快給他開門。”傅沛璟翻譯。
方子期猛地回頭,滿臉驚疑,就像突然發現傅沛璟會什麽特異功能似的:“你怎麽知道他在說什麽的?”
傅沛璟默了默:“我讀的唇語。”
我靠,唇語!方子期還以為隻有在文學作品中出現的技能,傅隊長居然擁有!
要是真能學到唇語啥的,艾瑪,不用聞聲光看其形就知其意,想想都太高大上了,這麽神秘拉風的技能!那她方子期被人誤會是傅隊長的媳婦算什麽事兒啊!老實說,她對嫁人這種事情,沒多大興趣,不過要是會些堵門功夫,她還是回很欣喜的!此刻,方子期還真有種賺到了的感覺!
“瞪我做什麽,要是你合作態度好點,我可以教你。”傅沛璟悠悠地來了一句。
傅沛璟一下子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還直接點明了,方子期直接雀躍:“真的?你會教我嗎?我合作!我保證好好合作!”方子期想此處她要是有尾巴,一定會歡快地搖…
艾瑪,想想她這種奇思怪想到底是怎麽冒出來的?怎麽有點怪怪的感覺?
興奮完了,方子期忽然想起樓下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傅清玄,一下子就苦了臉:“問題是要怎麽合作法?我可不想傷害到你弟弟。”她心裏很忐忑,生怕傅沛璟讓她也在傅清玄麵前再假扮情侶,那她就真的有些太缺德了。
哪裏知道傅隊長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他隨手按下了開門鍵:“要怎麽處理隨你,我建議你實話實說就好。”
這個建議正中方子期的下懷!她感激地看了傅沛璟一眼:“謝謝!我也是這麽想的。”
她這話音剛落,傅清玄就推門走了進來。
方子期吃驚極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她還以為傅清玄此刻是在樓下的單元門口等著開門呢,哪知道,人家直接等在房門口!而傅沛璟剛才是直接按的開門鍵!隻是她沒注意細節所以沒意識到罷了!
看到傅清玄,方子期暗想幸好剛才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否則要是有什麽不該讓傅清玄聽到了的話,還偏偏讓他聽到了,那她還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傅沛璟察覺到了方子期的異常,不動聲色地攔在了她的前麵。聲音如常冷靜自持,似乎壓根沒有察覺到弟弟的來意洶洶:“清玄,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方子期再看看傅清玄手上拿的電梯卡,了然了。畢竟是自家哥哥的房子,傅清玄有電梯卡和房門鑰匙,估計都再正常不過了。隻不過傅沛璟剛把門鎖換成了指紋密碼鎖,傅清玄還不知道,所以隻是進了單元門,上了電梯,但進不了門罷了。
這樣看來傅清玄站在門外是合情合理的,隻是到達的時間比方子期的預期提前了不少,她沒有思想準備受到驚嚇罷了。
可方子期這受驚後的本能反應,還有傅沛璟下意識地護住她的動作,卻是深深地刺到了傅清玄的眼睛。
“怎麽,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們嗎?”傅清玄板著臉,冷冰冰地說。那模樣還真像在訓練場上的傅沛璟的更年輕版。
“怎麽,門鎖都換了?難道還真的擔心我叨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不成?”傅清玄聲音雖冷,可方子期還是感覺到了一股醋意撲麵而來。
方子期在愣了一愣後,倒是機靈了起來,麻溜地上前:“不對不對,你應該說你是來看你哥哥的,我是來看看兔子白白就走的。那個鎖,據我所知,前陣子剛壞了,並不是故意換的。”
方曄霖上次帶了鎖匠來開鎖,原來的鎖已經完全沒有安全感這事,方子期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她說的也是大實話,她來看兔子是真的。鎖不安全了也等同於壞了。
她本來想以此作為開頭,引開話題展開後續,來表明她和傅沛璟並不是傅清玄看到的那種關係的……
盤算得蠻好的,隻是傅清玄先生一點都不配合。一點都不能領會方子期開場白的用意,反而冷冷地問:“拎著行李箱來看白白?”
艾瑪,果然不愧是傅沛璟的弟弟,看問題是提綱挈領,直擊重點,這話一出,把方子期堵得不知道要如何來接話了。不止如此,方子期還有種被甩了一個隱形耳光,臉都火辣辣的感覺。
尼瑪,就說嘛,這傅沛璟,有事沒事把她的行李箱拖上樓來幹嘛?看吧,來事了吧!?
方子期就不信了,傅沛璟這種職業出身,要說不知道弟弟跟在自己的車後,那完全是種侮辱!
他在察覺了傅清玄的存在後,還把那本來不用帶上樓的行李箱,帶到樓上來,這個行為還真讓方子期感到十分費解。隻是此刻,她沒有時間去細想這個問題了。
看著方子期一臉內疚卻是張口結舌的模樣,傅清玄又有些不忍了:“好吧,我也不是來找你們不痛快的,我就想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讓我今後能坦然麵對以後的理由,我想問的問題是:你們為什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傅清玄問的合情合理,換成方子期處於傅清玄這個角度,估計她也會如此。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隱隱綽綽的黑夜,看到了一個隱隱綽綽的場景,那場景偏偏還能讓人浮想聯翩,讓人不安。
照方子期的性格,她一定會照亮那個地方,把那讓她不安的場景看個清楚,那樣,她也好睡個好覺。
理解歸理解,方子期這才發現,基因那可怕的複製性,傅清玄平日裏看起來單純愛玩鬧,似乎沒個正形,可是要真遇到了事情,讓他認為需要嚴肅以對的事情,他處理的方式和思維,簡直和傅沛璟有著無法言說的相似之處,冷靜,直切要害。
如果非要說出兩人之間的區別的話,隻能說傅清玄相比傅沛璟,缺乏些閱曆和曆練,手法略顯稚嫩罷了。
方子期相信,隻需假以時日,再加以錘煉,那傅清玄活脫脫地就是第二個傅沛璟。
“清玄,這事我想……”
“我們下去說吧。我來告訴你是怎麽一回事。”傅沛璟直接打斷了方子期的話。
方子期詫異地用眼睛瞪傅沛璟,不是剛剛說好了她可以照實說就好嗎?這位先生突然冒出來,這是打算反悔了嗎?要是傅沛璟還真讓他在傅清玄麵前演戲,那她是萬萬不答應的!
可是,這樣一個她完全沒法掌控的男人,事情的走向怎麽可能是她說了算!想想傅沛璟可能做出的反應,她急得就差點要抓耳撓腮了。
傅沛璟也回了她一個眼神,讓她稍安勿躁。
這一幕看到了傅清玄眼中,兩人的互動全靠眉目傳情,簡直是和打情罵俏無異。他心裏刺痛,可臉上卻完全不表現出來:“哥,沒你什麽事,我隻需要子期和我說就好。”
“清玄,別鬧,子期說和我說有什麽區別?”傅沛璟伸手去拉傅清玄。
這話到了傅清玄的耳中,又完全有了另一層意思:傅沛璟試圖表達,方子期和他是一起的,立場也一樣。
傅清玄顯然在這件事情上,完全不想信任自己的哥哥,或者說,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方子期能說出和他看到眼中的事情不一樣的話,因為他憑感覺已經有種認識,在這件事情上,方子期和自己哥哥,似乎有著一種似有似無的分歧。雖然兩人在家中配合得天衣無縫,看起來的確是一對情侶,可是傅清玄卻有著這樣一種讓他壓也壓製不住的直覺。這也是他跟在哥哥的車後,直接殺上門來的原動力。
他清楚地記得,他在傅家第一眼看到方子期的時候,驚得把手上的瓷勺都給摔斷了,方子期那時候,看他的眼神,明顯地有種痛心不忍的神色。雖然,隻是一閃而過,可是他還是看清了。
何況,哥哥和方子期的進展,似乎也太快了,從邏輯上也說不通,直覺告訴傅清玄,這其中定有隱情。
否則,他還不至於到盲目衝動的地步。
就算看到傅沛璟拎著方子期的行李箱上了樓,都沒有動搖他的這種直覺。
現在傅清玄見哥哥居然試圖和自己單獨談,就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看起來溫順可素來有倔牛之稱的傅清玄,哪裏可能輕易放棄,他脫開傅沛璟,反而來拉方子期的手,卻對著傅沛璟說話:“哥,你要是不讓我和子期在這裏談,那我另外找地方和她談也行。”
方子期本來還以為自己要當個圍觀群眾了,而且就算傅清玄非要和她談,那坐下來好好談也是完全可以的。她哪裏想到傅清玄居然忽然伸手來拉她!
幾乎是出於本能,方子期下意識地想掙脫傅清玄拉住她的手。
這個動作也就是在瞬間完成的。方子期用了能掙脫的力氣,可也是事出緊急,她完全忘記了在給傅清玄開門前,她的那隻手腕上,可是塗滿了潤滑液!
不止是傅清玄沒抓穩她,她掙脫的力氣也用得過猛了,倒像是用了拎一滿桶水的力氣,去提起了一個空桶,方子期瞬間失衡,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屁股生生地疼。
傅沛璟和方子期之間,隔著一個傅清玄,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傅沛璟完全沒有時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方子期跌落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是重點,重點是方子期在跌倒前手下意識地一抓,把傅先生放在玄關台子上的一盆水仙,拉倒了,整盆水仙連花帶盆,全部傾倒在了方子期身上。她在傅家換上的和傅沛璟的“情侶裝”瞬間就被染濕了一大片。
場景安靜得詭異,誰也沒說話。這時間足足維持了三秒。
最後還是傅沛璟打破僵局上前,扶起了方子期:“沒事吧?要不要緊?”
方子期隻知道木然地搖頭。眼睛卻看著傅清玄。
“車上還有衣服,我去拿。”傅沛璟沉聲說到。打開房門出去了。
他出去之前,方子期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下他的臉,完全看不出是什麽表情,可是卻讓她莫名地有些發怵。心頭冒過一個念頭:這位先生不是生氣了吧?
可他生什麽氣啊?跌倒的是她,她屁股都還疼著呢,她都還沒來得及生氣,他倒是先生上了!真是沒有道理!
她剛想說房間裏還有她的行李箱呢,裏麵也有衣服,因為這發怵感覺,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吞回了腹中。
現在,傅沛璟的意思很明顯了,讓她自己來和傅清玄說清楚,而且怎麽說全由她把握。
方子期把身上還掛著的一支水仙花花球移開,斟酌著字眼:“清玄,我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隻是假裝是他的女朋友。”
她覺得,有時候誤會就應該及時地澄清,沒必要你猜我猜大家猜,然後你受傷害我受傷害大家一起都受害,那樣太不值得了。
人生用不著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些繞山繞水的過程中。
傅清玄正在把水仙花花盆放回原位,一聽這話,扭頭看她,表情淡然,完全沒有方子期預期的驚喜。
她本來以為,她表明了自己和傅沛璟的關係,傅清玄自然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的,至少不會用那種被拋棄了的臉嘴哀哀怨怨地看著她…
“是誰的主意?”傅清玄的神色裏,哀怨絲毫不減。
方子期說出話後,根本就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莫名有些堵心:“你覺得呢?”
“是我哥的主意,對吧?”傅清玄猜測。
方子期攤攤手:“你也應該理解的,你哥哥被你家裏逼婚太厲害,你知道,你哥對我有救命之恩……”
“所以你就打算以身相許了?”傅清玄根本就不給方子期說下去的機會。
“清玄!怎麽說話呢!你要是不能好好說話,我們就別談了。”方子期被傅清玄這話給激到了,瞬間變臉。
傅清玄清醒了些:“對不起。”
“我也隻是幫了個忙而已。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你哥需要我出麵的類似場景,如果還有,希望你了解。”方子期總結。
傅清玄苦笑:“我明白了。”唇邊是說不出的苦澀,偏偏還有苦難言。
說完這話,傅清玄幹淨利落地離開了。
方子期身上掛著的水仙花葉子都還沒完全整理幹淨,兩個男人倒是自顧自離開了。獨自留她一人停留在原地。
這傅家的男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個性哇!什麽都不交代倒是默契地全撤了!方子期攤攤手,心想自己幸好不用真嫁給其中的任何一位,否則,這日子還真過得太難以捉摸……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而傅隊長說去車上取衣服,卻是久久不歸,現在看來,傅隊長取衣服也就是個托詞,讓她和傅清玄單獨談談才是他的目的。精明的傅沛璟,自己親自把她的行李箱送到了臥室,怎麽可能會想不到行李箱裏會有她的衣服?
反正橫豎不是第一次在傅隊長這裏了,要是還矯情羞答答地讓自己受涼感冒,那就成個笑話了。
想到這,方子期不再猶豫。進了剛才傅沛璟幫她把行李箱拖進去的臥室。身上被弄濕的地方膩乎乎的,據說水仙花是有微毒的。也不知道她對泡水仙花的水會不會過敏?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地順帶洗個澡,再換衣服。
傅清玄可就沒有方子期這麽有閑心整理自己了。他在方子期開口說出真相的瞬間,什麽都明白了,他不怪方子期,可心裏對自己的哥哥,卻是滿是怨氣。
他開了車跟著傅沛璟的車來的,自然知道哥哥把車停在什麽地方。
果然,到那一看,傅沛璟正靠在車前,等著他呢。傅隊長嘴中叼著一根煙,神態漫不經心,姿態卻是豪放不拘,那抽煙的姿態,終於瞬間讓人想起,他是一個軍人。
傅清玄此刻就想和哥哥打上一架,就算是知道N個自己加起來可能也不是傅沛璟的對手,可他還是想打上一架,否則真難平息他心中的怨氣和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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