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又瞞得了多久？

    紙包不住火，總有事情敗露的那一天。

    羅娟頹喪地說：“能瞞多久是多久。”

    “羅娟，你可別犯糊塗。懷孕前三個月孕吐，中期要補充營養，晚期肚子大了行動不便，在偌大的校園裏走路去上課你可能都會覺得吃力。更別說大學裏有體育課，每個期末都有體育測驗，就你懷了孩子，根本不能做劇烈運動，那體育課掛科補考，你產後身子也虛，不照樣難以考過？還有，女人普遍貧血，你在學校食堂吃營養跟不上，很容易因低血糖引起暈倒。”

    “那我不讀書了？”

    “書肯定要讀，但你身體是第一位的。”

    羅娟混亂了，“丹丹，你到底啥意思？”

    羅丹回答：“你的孩子留不留，由你自己做決定，我隻是把一些醫學常識告訴你，讓你知道懷孕有風險，造人需謹慎。”

    羅娟聽到“懷孕有風險，遭人需謹慎”，便把樹枝給丟了，猛地站起來，身形搖晃，眼前半黑半白。

    羅丹眼疾手快扶住了羅娟，“你起身的時候慢點，小心頭昏暈倒。”

    有了支撐，羅娟已緩了過來，“丹丹，我跟你講，我跟張鵬飛做的時候，明明用了安全套，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中標了！好氣人！”

    安全套又不是用了就百分之百安全，絕對不會懷孕！羅丹淡定地說：“要麽破了，要麽就是戴的時間太晚了，沒有從一開始就用。”

    “我知道了！是他快射的時候才戴。”

    羅丹甚是無語。安全套在沒開始做之前就要戴上，這是最基本的常識！戴的太晚，攔截率大大降低，懷孕概率升高。羅娟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下回該知道戴安全套的時機了，她也沒必要再教了。不過，連安全套啥時用戴上都不知道，羅娟懷孕能靠譜嗎？

    羅丹存疑，問：“羅娟，你確定你懷孕了？你上次來例假是什麽時候？”

    羅娟說：“9月23號來的，五天就沒了，本該10月23號來例假，可到現在還沒來。”

    “例假周期在28天35天內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說你除了沒來例假，並沒有測試是否懷孕？”

    “清早刷牙惡心想吐，聞到油煙味也吐，一看到肉就沒胃口，特別想吃酸的，一到晚上七點就打哈欠想睡覺，睡到半夜才起來洗漱。哦，我還胸脹得厲害，文胸都小了。還有不知道怎麽回事，喝了一點水就要解手，一晚上要起夜好多次。我以前都不這樣的，要不是懷孕還能是什麽？”

    孕吐、口味改變、想吃酸的、嗜睡、胸脹、尿頻，都屬於早期懷孕會有的現象，不過為了謹慎起見，羅丹建議買早孕試紙或去醫院抽血檢查是否懷孕。

    羅娟捂臉，“我才不去，羞死人！”

    “既然你怕羞，為何要沒結婚就跟男人搞在一起？”

    麵對羅丹毫不留情地質問，羅娟支吾地說：“我……我情難自禁！”

    罷了，羅娟和張鵬飛已經搞在一起了，早孕反應也有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懷孕了。既然羅娟不肯去檢查，又不肯告訴家人，羅丹該說的都說了，便也沒必要一直說下去。“羅娟，我明早要早起進城，我得回家睡覺了。”

    羅娟說：“丹丹，時間還早，你再陪我聊聊，我真的好怕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感覺。”

    羅丹：“你怕有什麽用？要麵對。我還忘了問你，張鵬飛什麽態度？”

    羅娟摸著肚子，說：“我沒告訴他。”

    “他是孩子的父親，有知情權。”

    “明天我會偷偷溜去找他說的。”

    羅丹嗯了一聲，望向水塘。水塘裏有半圓月的倒影，風拂過水麵，她擲出一顆小石子，石子掉落的地方泛起一圈圈漣漪。“羅娟，從你偷嚐禁果開始就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三思而後行。你的家人遠比男人更為可靠，你要記住這一點。咱們回去，別叫大人們久等了。”

    羅娟搖頭，抱著一棵柳樹，“我不想回去。”

    “一直在這裏吹冷風，感冒了怎麽辦？孕婦最好不要吃藥，什麽病都得你扛著。”

    一聽到感冒不能吃藥，羅娟也有點鬱悶，慢吞吞地跟在羅丹身後。

    羅娟抱怨說：“丹丹，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我還想多跟張鵬飛熱戀幾年，大學畢業再結婚過膩了二人世界再要孩子。結果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就中標了，老天爺這是玩我呢？”

    羅丹回話：“老天爺這是在教會你成長，能讓女人快速成長的隻有兩種人。”

    “哪兩種？”

    “男人和孩子。”

    羅娟細細體味這番話，走進村子裏，“丹丹，高考完的你變了，變得像個哲學家，聽你說話好像年紀比我大很多，考慮事情也周到。為啥我高考失利就沒有變得更成熟？”

    羅娟有家人鋪路，又有男人寵愛，可羅丹什麽都沒有，隻能靠自己奮鬥，自然想得多。再加上羅丹前世活了那麽大歲數，心智成熟度堪比中年人，說話和考慮問題自然跟任性的羅娟不一樣。

    兩人一齊走到了羅娟家門口，大門敞開著，羅滿全和羅忠兩人談晚稻收割後交給大隊糧食的事情。燈下，黃麗珍穿針引線納鞋底，聽兩男人閑聊。

    黃麗珍說：“你倆可真是話嘮，說到這麽晚才回來。”

    羅滿全說：“女孩子不就聊哪個男人長得帥和其他小姐妹的八卦？”

    聊了一個大八卦，可惜不是其他小姐妹的。羅丹喊羅忠回家。

    父女兩走出羅娟家。

    羅娟拿掉針線和鞋底，讓黃麗珍別再做鞋，小心傷了眼睛。

    黃麗珍隻好停下做鞋，問：“娟，你餓了沒？想吃點啥不？”

    羅娟說：“媽，我想吃橘子。”

    黃麗珍說：“這個時候的橘子酸死人，個頭又小，等打霜了才能吃。”

    “酸橘子味道正，好吃。”羅娟堅持要吃。

    羅滿全問：“酸橘子好吃？娟，你腦子沒抽？”

    “娟想吃就去給她摘來，哪那麽多話？”

    門口有好幾棵桔子樹，羅滿全打著手電筒，挑一個個頭大點的青橘子摘下來。

    羅娟剝掉桔子皮，掰了一瓣放在嘴裏，直呼好吃。

    “真好吃？”羅滿全不信邪，嚐了一片橘子，牙都快酸掉了！整個腮幫子上粘的酸汁比醋還酸！“羅娟，你是不是味覺失靈了？好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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